《冲击参数》作者:杰弗里·兰迪斯_第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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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尼科尔斯(Peter Nicholls)可能居于独特性的另一个极端〔体现在他和约翰?克鲁特(John Clute)的《科学幻想小说百科全书》(Encyclopedia of Science Fiction)中〕,他说:“虽然可能不存在关于‘硬科幻小说’的权威定义,但是也许它最重要的内容并非是应该包括真实科学的大量细节,而是说它应该尊重科学精神;它应该对它描述的事件和现象力图提供自然的而非超自然的或者超常的解释。”这种说法的确描述了这个故事集中的每个故事(除了一个半开玩笑的故事外)。尼科尔斯的参数包括大量非流派文学的小说,以及大多数侦探故事和非传奇文学历史题材作品。
  我花了大半个上午的时间想要找到和塞缪尔?约翰逊(Samuel Johnson)有关的轶事和诗,迄今为止毫无所获。有人问约翰逊博士一个问题,似乎完全是现代的问题(因为我们大部分人,把自由体诗和散文诗看做是现代的现象)——“究竟什么是诗——诗和文(单纯的写作)有什么区别?”约翰逊的解答简明扼要,大概开场白是“先生”——我可能难以设想一个可以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准则。不过我可以有把握地说:我可以指着一篇作品说,“这是一首诗”,而指着另外一篇作品说,“这不是”。
  前言
  我想我和大多数科幻小说读者能感觉得出来什么是硬科幻小说,什么是软科幻小说。我们知道我们是在读一篇硬科幻小说故事,还是在读与科学的事实相反的荒诞故事,像心灵感应或者维多利亚式蒸汽驱动的电脑。
  (兰迪斯的故事没有一篇属于低档次的“亚流派”(subgenre)的“科学内容差的硬科幻小说”。我体验过。这种科幻小说会招来读者非议。)
  兰迪斯有两篇故事符合哈特维尔的学术定义,我非常喜欢,它们是《黑肤女子》和《在冬天的星星下》。这些都是关于“科学发现”的故事。
  我觉得那颇为有趣。原始的硬科幻小说可追溯到20世纪20年代和30年代雨果?根斯巴克(Hugo Gernsback)的低档次科学化杂志——在那些杂志里他宣称的主要意图不是娱乐,而是鼓励男孩和女孩成为科学家和工程师。这两篇故事是对在从事科学工作的科学人才的工笔细描。但是有时是真人真事,有时对奇事的感觉难以捉摸。
  他的《追赶太阳》是硬科幻小说作者的一个特殊的梦想——它使用了一种广为人知的科学事实并将它转变成一篇完全原创的故事。这个故事中的科学内容大约在根斯巴克(Gernsback)末流低级杂志出现以前已广为人知——但是经过了大半个世纪,兰迪斯从他的不平凡的视角对它重新进行观察,并将它变成一个影响人类的文学作品。
  那个怪异的短篇《自噬自生蛇》的确获得了一种古代的根斯巴克概念,但是通过把现代的计算机技术运用于它,使它神秘地成为真实。
  获奖的《通过虫洞进出黑洞》将一个冒险家投入一个黑洞,兰迪斯用他所熟知的天体物理学知识小心而有说服力地解释了在那里的人发生了什么。
  《遭遇太空海盗》是纯粹的硬科幻小说,一种模拟式“问题”的故事。避免成为传奇戏剧是兰迪斯写作的典型特点。一位普通的作者很难避免不将它写成一个惊险故事,然后再加上一个出人意料的结尾。
  《冬天的炮火》是硬科幻小说和主流派的一个独特变种。类似的故事——就人际关系而言——可能以现世的技术讲述许多目前正在发生和已经结束了的战争。可是,按照我的看法,它是典型的硬科幻小说,因为该故事以未来派的技术为核心,与可用于战争中的涉及科学的中心道德的问题发生共鸣,因而更加发人深省。即使毫无疑问你的事业是正义的,但你必须不惜代价击败敌人。
  我很快就注意到在这里并非一切都是一本正经的——本书中有两篇轻松而甚至荒唐的故事。《黄蜂的奇特习性》是一篇有趣的歇洛克?福尔摩斯(Sherlock Holmes)式作品;《我们在国家航空航天局干什么》很难评述,那不可能是真实情况,否则他们不会让他活着。几个月前在一次聚会上他确实还露面了呢。
  当然那可能是一个克隆,或者更糟糕。当我问他,他想要喝什么饮料时,他问我是否有WD40。
  杰弗里?A.兰迪斯写了一部关于人类或非人类的图书,那是一笔真正的财富,具有现代文学价值,同时充满了魅力和对科学的热爱,它体现了古典科幻小说的特征。
  乔?哈尔德曼(Joe Haldeman)
  佛罗里达州,盖尼斯维尔
  2001年2月



第一部分


第一节
  一追赶太阳
  飞行员们有句老话:“着陆后还能活着就是好着陆。”
  如果三纪夫还活着的话,也许他会做得更好一些。但翠茜已经尽力了。无论从哪方面来说,这次着陆都已经比她预期的要好得多。
  只有铅笔粗细的钛质支架从来就不是为承受着陆时的压力而设计的,纸那么薄的耐压壳先是变形,接着就破碎了,碎片飞入真空,散布在一平方英里的月面上。在坠毁前的那一瞬间,她记着甩掉了燃料箱,所以并没有发生爆炸,但由于着陆不平稳,“月影号”没能保持完整。在一片恐怖的沉寂里,脆弱的飞船像一只丢弃的铝罐那样被压平撕碎了。
  驾驶舱被撕开了一条口子,从飞船的主体上掉了下来,这部分残骸落在了一座环形山的山壁旁。当它终于停下来时,翠茜松开了把她固定在驾驶座椅上的带子,慢慢地向天花板飘了过去。她慢慢适应着和地球上不一样的重力,找到了一个没损坏的舱外活动装置接到太空服上,然后从曾是生活舱连接口的锯齿状出口爬进了阳光里。
  她站在灰色的月面上瞪大了眼睛。前面是她的影子,活像一摊被神奇地拉成了人形的墨水。地面崎岖不平,寸草不生,只有各种形状的灰色和黑色的阴影。“真是个不毛之地。”她自言自语道。在她身后,太阳刚刚爬过山顶,照耀着散落在崎岖平原上的钛和钢的碎片。
  帕特里茜娅?杰?莫里根翠茜是帕特里茜娅?杰?莫里根的昵称。望着荒芜的月面,忍不住热泪盈眶。
  翠茜做的第一件事是把电台从七零八落的船员舱里捡了出来。她试了试,什么也收不到,这一点也不奇怪——地球正处在月球地平线以下,同时也没有其他飞船在环月轨道上。
  她没费多大劲儿就找到了三纪夫和特丽莎。在低重力下,他们的尸体搬运起来出奇地容易。没有安葬他们的必要。翠茜把他们安放在两块巨石之间,向着太阳,面向西朝着在远处黑色山脉背后的地球。她本想说几句什么合适的悼词,可是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也许是因为她不知道该给三纪夫举行什么样的葬礼仪式。“永别了,三纪夫;永别了,特丽莎!我多么希望结果不是现在这样,对不起。”她的声音几近耳语,“愿主与你们同在……”
  她尽量不去想还有多久她自己也会加入他们的行列。
  她迫使自己去想,如果活着的是她的姐姐,她会做什么?生存,凯伦会生存下去的。 °°
  首先翠茜充实了一下她的装备。她活着,居然没怎么受伤,真是奇迹;她的太空服完好无损,生命保障装置由太空服上的太阳能电池组供电,只要太阳还能照到身上,她就不会缺少水和空气。在飞船残骸里翻了一阵后,她还发现了不少未破损的食品包,这样她就不至于挨饿了。
  第二是求救。目前,最近的救援在月平线以外二十五万英里处,她需要一根高灵敏度的天线和一座能看到地球的山峰。
  本来在“月影号”的电脑里有最详细的月面图,而现在已经不存在了。飞船里其他的月面图也已和飞船残骸一起成了碎片。她费劲地找到了一张雾海详图——一点用处都没有——和一张勉强可作参考的简易月面全图,其实也只有用这张图作参考。按照她所能做的最精确的估计,坠毁地点正好在史密斯海的东部边缘,远处应是代表海陆分界的山脉。如果运气好的话,应该可以在上面看到地球。
  她检查了一遍自己的太空服。随着指令,太阳能电池组全部展开了,活像一对巨大的蜻蜓翅膀。它们转动着迎向太阳,闪烁着瑰丽的色彩。她确定太空服的工作系统正常后,就出发了。
  走近她才发现,山脉并没有像从坠毁点看来那么陡峭。在低重力作用下,虽说直径三米的碟状天线弄得她踉踉跄跄,但爬山与走路并没有多大区别。到达山顶后,一线细细的蔚蓝色像是对翠茜的奖赏似的在月平线上露出,远在山谷另一边的山脉仍然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她向上推了推扛在肩上的电台,开始穿越下一个山谷。
  在下一个山峰上,她看到地球边缘在月球地平线上显露了出来,就像一块蓝白色的大理石被黑色的山脉遮住了一半。她支起三脚架,然后架起天线,小心地调节好输出信号:“喂?这是宇航员莫里根从‘月影号’呼叫!紧急情况。重复,这里有紧急情况。有人听到吗?”
  她松开了送话钮上的拇指,等待着回答。然而除了来自太阳的轻柔得犹如耳语的静电干扰,她什么也听不到。
  “这里是宇航员莫里根从‘月影号’呼叫!有人听到吗?”她又等了一会儿,“‘月影号’呼叫!‘月影号’呼叫!这里有紧急情况。”
  “——‘月影号’,这里是日内瓦控制中心。我们收到了你的呼叫,你的信号很弱但还清楚,请你在上面坚持住。”她顿时松了一口气。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已憋了这么久。
  在转动了五分钟之后,地球把地面天线带出了接收范围。在日内瓦控制中心获悉“月影号”尚有一位幸存者奇迹般清醒过来的同时,翠茜也明白了问题的症结所在。她的着陆地点十分接近黄昏线——正好在月球向阳面的边界上。月球尽管转动很缓慢,却是不可阻挡的。日落将在三个地球日内来临,然而,在月球上没有掩蔽所,没有地方可供她度过十四个地球日的漫长“月夜”。她的太阳能电池需要阳光来让她必需的空气保持新鲜。她找遍了飞船的残骸,没有一个未损坏的储存罐,也没有电池,也没有容器可以储存大量的氧气。
  而且控制中心绝对不可能在黄昏来临前发射救援组上天。
  有太多的不可能。
  她静静地坐在地上,盯着崎岖荒原尽头那一弯纤细的蓝色“新月”陷入了沉思。
  几分钟后,位于金石堡的地面天线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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