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了,被防雪罩驱除了。由于获得了自由,树枝萌生,拍打其上面的枝叶,摇松了一个新的雪墩。在松开的树枝发生的连锁反应中,整个树身摇动着抖落了给它造成负担的积雪。
拉姆齐的低能量魔力旨在抗御严重的暴风雪,而从来没能力阻止雪崩。这种魔力由于超负荷而发出很大的爆裂声。他突然发觉自己已被雪埋到腋窝处。
拉姆齐听见他后面的某处发出咯咯的笑声,他转身看看是谁在笑。很不幸,雪比他预料的要滑溜得多。他的双脚在打滑,他在一阵风雪中仰卧在地上。真是无能为力,他听见那咯咯的笑声开始变为哈哈大笑。
他小心翼翼地从雪中拉出自己的身体直到拔出双脚。“你对重伤员一点尊重都没有吗?”他抖去身上的积雪,偷偷地打量这个站在人行道上大笑的少女。
“哦?”少女匆匆走过来,“对不起!你受伤了吗?哪儿受伤了?”
“我的尊严,女人啊,我的尊严受到了致命伤。可能不会再恢复了。”
“哦,可怜的宝贝儿。”她用嘲笑而严肃的神情戏谑道,“如果我吻它一下是不是会使它舒服一点呢?”
“嘿,那将是我一天中能得到的最好的礼物。”拉姆齐说。他仰望这个少女,莞尔而笑,“哎呀,你是否介意我问一个愚蠢的问题?你叫什么名字?我见到过你,不过我不知道你是谁。”
“苏珊?罗比尼特。”她说。她有那么一点法国口音,“我在一个实验室工作,大约与你隔两个门。”
“哦!怪不得你好像对我很熟悉!但是你不是学物理的学生,对吧?我想我认识那个系的每个人。”
“嗯,不是,是法术工程。我的实验室刚好在物理楼内。”她停了一会儿,“哎呀,拉姆齐,我笑话你了,我道歉。你肯定不会相信,当那么多的雪落到你身上的时候,你的面部表情是多么好笑。”
“是啊。”他想了一下,“既然你都那么说,我想我的表情一定是相当好笑的。至少回想起来是如此。”他露齿而笑,“好吧,如果我一定要在某人的面前看起来很愚蠢,我倒希望是在你面前而不是在威廉森博士面前。”突然间,他意识到自己正站在暴风雪中,不由得感到冷。他开始发抖。
“来这里吧,在你冻死之前过来和我一起共用我的防雪罩!和我一起走,你就不必自己造新的防雪罩了。”
“是啊,我很感激。谢谢。”
他们两人不得不挤在一起以便都能钻进这个单人的防雪罩中。拉姆齐觉得他一点也不介意。
拉姆齐吃完早餐,就像他平常那样。他看着苏珊。她几乎像他一样高,的确是一样高,只是比较瘦。比他通常喜欢的要瘦得多,但是她漂亮且不矫揉造作,她有着暗淡的金色头发和明亮的褐色眼睛。他发现她注意到了他在看她,于是他很快地垂下双眼,紧张地凝视着早已空空如也的盘子。
“好了,我必须走了。我在九点钟有一个约会,最好不要让威廉森博士等我。”他停顿了一下,尽量思索着是不是还有别的话要说。“有她当顾问,我够幸运的。我不想——”
一个突然的说话声打断了拉姆齐的话。
“苏茜苏茜,苏珊的昵称。,原来你在这儿!”只见一个身材矮胖的男人,穿着一件沾满灰尘的花呢夹克,急急地说道,“我一直在找你。关于金星项目的报纸刚刚拿到,我们大家必须传阅。我们可有工作做了,‘小宝贝’原文是德文。。”
“基尔施梅尔!对不起,我一直在混日子。你知道吗——”
“拉姆齐?华盛顿。是的,詹尼的门徒。她告诉我,你是一个很精明的年轻人,甚至足以同我这里任何年轻的天才相比,不是吗?”他眨眨眼。
拉姆齐开始想说什么事情,但是苏珊打断了他。“得了,汉斯,不要让你乌七八糟的心理失控。我几乎不了解他,你不要硬把我们扯在一起。”
基尔施梅尔笑道:“好啊!”转身面向拉姆齐,他说,“你一定要原谅我们,年轻人。我一定要偷走你的俏丽佳人,即使她宣称她甚至不了解你。我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而时间太少。”他伸出手臂把苏珊拉了过来。
“回头见,拉姆齐。”她说道,并没有在意基尔施梅尔伸出的手臂。
“祝你们谈得投机。”
“谢谢。”基尔施梅尔和苏珊走出饭店,“但愿如此。”
在意大利,正午刚过的时候,正如人们所期望的那样,阳光温暖地照射着万物。那是四月初的一天。在野外,两个农民停下了在肥沃的火山土壤上的劳作,在一个太阳能电池阵列的阴凉处歇息。其中一人拿出午餐——面包、酒和乳酪,小吃起来。而另一个人则将所有拖拉机挂上钩重新充电。
“你再向久塞普解释一下为什么今年你的葡萄产量那么棒,好吗?”
“那是因为我丈母娘的护身符起了作用。”卢卡拿起悬吊在一个刺槐上的一小片火山岩碎片。久塞普疑惑地看着它。
“那是什么?它跟我妻子戴在颈上的抗凶眼护身符没有什么不同啊,但是我的葡萄的产量就是没有你的高。”
“哈,”卢卡得意地说,“戴上并不够。你还必须知道怎样使用它。”
“啊?”久塞普说,“那么就请告诉我,该怎样使用这个东西?”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得了,卢卡。难道我们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吗?我们不是好朋友吗?为什么到现在你还向你可怜的朋友久塞普保密?”
“当然,”卢卡说道,“我不会。是这样的:每天早上到田野之前,你必须戴上护身符,用它做这样的手势……”他伸开双手演示着,“……念下面的咒语……”随之,念了一连串很短促的咒语。
久塞普仍然表示怀疑:“就这样?”
“当然。”
“那够简单的,我可以试一试。不过科希神父可能不会同意。他会称它为巫术的。”
“没有必要让科希神父知道。除此以外,他肯定知道他有多少教徒佩戴抗凶眼护身符,不是吗?”
“是啊。他也称这为盲目崇拜。”
“但是他并不禁止它。”
“的确如此,他不禁止。那么,请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这个东西的?”
“我的堂兄罗伯托在海军工作,他是从一个海员那里学来的,那个海员有个哥哥在大学学习科学。他知道这样的护身符有这样的魔力,但是只有这种护身符有多种用途。”
“因此,”久塞普说,“这听起来不像是魔鬼的做法。当然,我会去做的。也许我的葡萄也会变得像你的那样丰产。”
“祝你好运。”卢卡看着他的手表,“现在该是我俩回去工作了。”他走到他的拖拉机那里,“你还清楚地记得那个手势和那些词儿吗?”
久塞普重复那些词儿,做了卢卡演示的手势。卢卡点点头,“好。祝你兴旺发达,我的朋友。”
“也祝你兴旺发达!”
那天下午,当久塞普开着拖拉机时,他在心中重复着那些咒语和想象着那手势。如果确实起作用,他就向他的表兄演示,他的表兄在他田野的后面种植了一小块地的葡萄树。或许他不应该告诉他的堂兄拉菲尔?不,他已经决定了。这样一种有用的东西不应该独自留着,应该与别人一同分享。
拉姆齐低头看着他的大量笔记,紧张地舔舔嘴唇,看了看手表,然后去敲门。没有等待回应,他便充满信心地走了进去。威廉森博士抬起头来向她的台式计算机后面看去。○○網○文○檔○下○載○與○在○線○閱○讀○
“啊,是你啊,华盛顿先生。好准时。请等一下,马上就好。”她的目光回到键盘上。
拉姆齐走到一个长毛绒安乐椅旁,坐下。他看见紧挨着他的桌面上放着一个昂贵的玻璃雕塑,然后他抬起头,观看她工作。好一个女人,他想。她有着浅棕色的时髦短发,绿色的眼睛。她今天穿了一件浅绿色毛衣,颈部随意地围了一条金色和绿色相间的丝巾。他想,她一如既往地给人漂亮的感觉。我确信她决不会在来办公室的路上跌倒在雪里。她点击计算机上的“保存”键,然后面向他。
“你的服装真搭配,看起来非常漂亮,威廉森博士。”拉姆齐随意地说。
“谢谢,华盛顿先生。”她简单地回答道,“现在我们开始工作,好吗?我猜想你近期已经完成了对这些数据的分析,对吗?”
“嗯,不全是这样,”拉姆齐说道,“在第三和第四象限中的数据有一点小问题。不过,我相信,那不重要。”
“我们来看看吧。”威廉森博士伸出一只手。拉姆齐很快拿出他的微型磁盘,交给她。她把它插入电脑插口里,而后凝视着荧光屏。
“我明白了,”她说,“你认为这表示什么?”
“我还不是很肯定,”拉姆齐答复道,“也许是地球的引力场中出现了某种局部异常?”
“是的,我推想这是一种可能。不过,不可能以前没有人提到过,不是吗?毕竟人们绘制磁场图已经有几个世纪了。”
“也许以前不是在那里?”
“喏,那样颇为牵强,不是吗?你想,这样的一个变化可能来自哪儿?在我看来更像是一个磁力计的特征,大概在测量之前没有很好地消磁。”
“但我每两个小时就对这个设备进行了校准和消磁。”拉姆齐说道。
“嗯,华盛顿先生。这样看来,显然你在这里遗漏了什么。不过,不要对此愁眉苦脸,如果我们不做错事,我们将不会学到经验教训,不是吗?当刚开始从事实验工作时,每个人都可能出现这样那样的小问题。以后,你将变得更加小心。
“不过,同时,看来好像你还需要从这里重新测量。”她用手指轻点荧光屏,“……就在这里。这项测量的其余部分,当然除了那部分外,简直是太棒了!干得很好!”
拉姆齐在这种称赞下沮丧地微笑了一下:“谢谢!”
“我希望当我从罗马回来的时候,你能将整件事情都做好。”她走到书桌旁,触摸着椅子边的小键盘。一个日历出现在荧光屏上。看着日历,她说道,“我们约在本月十六日(星期一)上午九点钟吧。那时我们再谈。”
她将这个约会时间敲入计算机,然后标识赫然出现在日历上。
“威廉森博士,感谢你抽空见我。”拉姆齐尽量露出愉快的笑容。毕竟他在管道下工作了两个星期。“祝您会议成功!”他真挚地说道。
“我想,”她停顿了下,而后笑着说,“我会寄明信片给你。”
拉姆齐走出去,转身关上门。真该死,他暗想,但她这么做确实是对自己有益。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仍不禁回想起她的表情,她肯定是一只罗克西狐狸!而且冷冰冰的,比冰块还冰。如果……如果她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