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儿、朱文逊、王驸马等,保儿即平安,道舍即何文辉,柴舍即朱文刚,徐司马,金刚奴、也先、买驴、真童、泼儿、老儿、王驸马复姓后的姓名都已失传,朱文逊的小名也失传了。后来,这些义子长大成人,朱元璋便"命偕诸将分守诸路"。
就在当年的十一月,元右丞相脱脱统兵百万大败张士诚于高邮,分兵围六合。
张士诚,小名九四,淮南泰州白驹场(今属江苏东台)人。他从小有膂力,会武艺,讲究义气,轻财好施。泰州濒海,海上有三十六处盐场,张士诚和兄弟士义、士德、士信以驾船运盐为生,兼贩私盐。我国的盐从秦汉以来,就是官卖。官盐税重价高,有人就靠贩卖私盐赢利。贩卖私盐是犯法的事,经常遇到官兵的追捕。当地的富豪捉住张士诚兄弟贩卖私盐的把柄欺侮他们,有时买了他们的私盐不给钱。弓兵丘义更和张士诚兄弟作对,不时凌辱他们。张士诚愤怒不平,乘各地农民起义爆发之机,带领几个兄弟和李伯异、潘元明(又作潘原明)、吕珍等十八人,于至正十三年(1353年)春杀死丘义和当地的富豪官吏,放火焚烧他们的房子。当地盐丁苦于官役过重,怨恨官府,纷纷前来投奔,共推他为首领。张士诚带领起义群众,攻人旁郡盐场;行至丁溪,遭到地主刘子仁的"义兵"的阻击。张士义中矢死亡,张士诚等奋起击溃刘子仁,三月攻占泰州。
张士诚在泰州起义,既影响元朝的盐税和漕运收人,又与正在大江南北奋战的各支红巾军遥相呼应,对元朝的威胁极大。元廷命令淮南江北行省出兵镇压,遭到失败,便派高邮知府李齐前去诱降。张士诚一度答应投降,表示"愿受民职自效",元淮南江北行省授他为万户。但当行省参知政事赵琏催逼他修治戈船,去攻打濠、泗的红巾军时,他怕吃亏,又起兵执杀赵琏,攻占兴化(今属江苏),五月占领高邮。至正十四年正月,张士诚在高邮自称减王,建国号大周,年号天{右。六月,攻占江北重镇扬州,切断京杭大运河的漕运。元代江南的经济远较北方发达,特别是江浙行省"财赋居天下十七"。据记载,江浙行省每年上交的税粮多达四百四十九万四千七百八十三石,几乎占到元政府岁入粮数一千二百一十一万四千零八石的四成;上交商税二十六万九千零二十七锭多,也居各行省之首。所以当时人说:"国家经费,独仰于东南而已!"从江南征收的岁贡和税粮,主要是通过大运河和海道往北调发的,大运河一被切断,江南的岁贡和税粮都有断绝的危险。元顺帝惊恐不已,九月派脱脱率领诸王、各省军马及西域、西番兵、高丽兵,去高邮镇压张士诚。南方许多地主武装,也纷纷出动,积极参与这次围剿。如浙东地主戴国彬即"率子弟,携义旅,不惮海道,从事金革。舳舻之供,鞋橐之需,皆所自给"。脱脱统领百万兵至高邮,日事攻击,矢石如注,在城外大败张士诚军,遂分兵西围六合。不少地主武装也加人这次围剿,"近报大军屯六合,义兵日日点行频"。当时,六合在赵均用、孙德崖队伍手里,他们眼看抵挡不住,就派同朱元璋熟悉的人在半夜赶到滁州求救。郭子兴与赵均用、孙德崖等人有矛盾,拒不发兵。朱元璋认为"雄虽异处,势同一家",而且六合与滁州唇齿相依,六合在滁州东南,是滁州的屏障,不能不救,说:"六合被围,无救必毙;六合既毙,次将及滁。岂可以小憾而弃大事?"在朱元璋的劝说下,郭子兴才决定派将领带兵去救六合。但诸将慑于百万元兵的威势,都借口"祷神不吉",推辞不去。郭子兴只好找朱元璋,要他领兵出救,并叫他先求神卜个凶吉。朱元璋欣然接受,说:"事之可否,当断之于心,何必祷也!"
朱元璋带兵来到六合,与耿再成共守瓦梁垒。元兵排山倒海般冲杀过来,朱元璋率兵拼死抵抗。激战了几天,朱元璋感到众寡难敌,死守不是办法,必须改用计谋,才有可能摆脱险境。他把队伍全部撤进堡垒,收拾好粮食,再叫全城的妇女站到城门前,戟手大骂。元兵相视愕然,不知出了什么事,谁也不敢逼近。全城的人马乘机列队而出,牛畜和妇女走在前头,青壮男子殿后,有条不紊地往西撤退。等他们撤到滁州,元兵方知上当,赶忙策马追击。耿再成带兵迎战,中途佯装败逃,把他们引入一条山涧。元兵不知是计,被山涧西侧的伏兵打个措手不及,慌忙下马逃命。滁州城中的守军鼓噪而出,乘胜追击,与伏兵两面夹攻,缴获了许多马匹。朱元璋担心元兵人多势众,会再增兵来攻,又命地方父老携带牛酒,把缴获的马匹送还元军将领,说城中全是良民,所以举兵结聚,是为了备御"他盗",希望将军抚存百姓,不加攻杀,而并力去攻高邮,大家情愿为大军提供军需给养。元军将领信以为真,对部下说:看来他们真是良民,如果不是良民,岂能送还马匹呢?于是下令引兵他去。
郭子兴眼光短浅,没有远大斗争目标,见元兵撤退,就想在滁州称王。朱元璋担心他称了王,树大招风,会再引起元军的进攻,而滁州的经济、地理条件又不太好,不是个长期立足之地,便出面劝阻:"滁,山城也,舟楫不通,商贾不集,无形胜可据,不足居也!"郭子兴听后沉默不语,称王的事不了了之。
滁州虽然保住了,但朱元璋的处境仍然十分困难。因为百万元兵还在高邮,对他仍然是个极大的威胁。更严重的是,全国几支主要的农民军这时都相继遭到挫折,起义转人低潮,形势变得非常严峻。
各地的起义军之所以相继遭到挫折,这同南方汉族地主的政治态度是分不开的。在元末错综复杂的社会矛盾中,农民和地主的阶级矛盾是制约和影响其他矛盾的主要矛盾。红巾军初起时,虽然由于农民的阶级和历史的局限性,仅以"弥勒下生"、"明王出世"和"复宋"的口号相号召,没有提出鲜明的阶级斗争口号。即便如此,在他们把斗争的矛头指向元朝统治者的同时,也还是对地主阶级进行严厉的打击。后来,随着斗争形势的发展,有的起义军进一步提出鲜明的阶级斗争口号。据记载,至正十二年二月,徐寿辉领导的南方红巾军攻人湖北,迭克江西诸郡。四月,江西宜黄涂乙、涂佑与新城(今江西黎)童远率领一支红巾军,在福建建宁应必达的配合下,袭据建宁,继破泰宁,乘虚攻占邵武。他们打着红巾军的红旗,拿着徐寿辉政权的文告,"扬言摧富益贫以诱村田亡从逆。"这个口号进一步发展宋代农民起义的"均贫富"口号,表达了广大贫苦农民要求摧毁富家豪族的愿望,受到当地贫苦农民的热烈欢迎,旬问众至数万,"大掠富民家,散人山谷搜劫,无获免者"。其他地方的起义农民,也是"见富人如仇,必欲焚其屋而杀其人",对封建制度发动猛烈的冲击。例如,徽州的起义农民,冲进一个吴姓地主家里,宣布:"金珠,我有也;牛羊,我有也;谷粟,我有也!"吓得这个地主扔下家产逃亡。江西建昌的起义农民,捉拿剥削他们的地主,警告说:"田地尽与我则生!"迫使地主乖乖地交出了土地。就连处在社会最底层的奴仆,也对欺压他们的主人展开英勇的斗争。江西永新小乌坑的奴仆温同等九人,乘各地农民起义风起云涌之机,杀主人汤德新一家。汤德新的孙子恭者带伤逃窜,衙告状,州官怕事态扩大,会激起其他奴仆的反抗,置之不理。农民战争的熊熊烈火,使地主阶级的利益受到严重威胁,引起他们的刻骨仇恨。为了保护自己的土地财产和特权地位,各地的地主富豪,包括那些和以蒙古贵族为首的元王朝存在种种矛盾的江南地主,便站到朝廷一边,"嚼齿骂贼,誓不俱生"。他们或者为元军献粮献策,或者聚众结寨自保,或者组织地主武装"义兵",与农民军对抗。元廷看到"世袭官军,善战者少",对这些地主武装采取积极鼓励的态度,规定"义兵"镇压起义有功者担任军职,战事结束后授以民职,并在各地设立管领"义兵"的官员,以为节制。早在刘福通发动农民大起义之前,元廷曾在湖广平乐、道州(治营道,今湖南道县)、武冈、靖州等地设置"义兵"千户所。农民大起义爆发后,又于至正十三年十一月,在江西设义兵千户所。第二年二月,在河南、淮南两省并设义兵万户府,五月又设南阳、邓州等处毛葫芦义兵万户府。
在汉族地主阶级的支持下,元朝军队从至正十二年(1352年)下半年起,对农民起义军展开疯狂的反扑。各地农民起义军缺乏斗争经验,他们既没有建立起巩固的根据地,彼此又不协同,各自为战,以致被敌人各个击破。至正十二年七月,南方红巾军的杰出领袖彭莹玉在杭州战败,被俘牺牲。十一月,另一重要的战将项普略也在徽州被擒就义。南方红巾军被迫退出长江的中、下游地区,到至正十三年底,天完都城蕲水又被元军攻破,徐寿辉率部逃人黄梅山和沔阳湖中。与此同时,徐州的芝麻李在至正九月陷于失败,王权的北琐红军和孟海马的南琐红军也在至正十三、十四年相继遭到镇压。由于芝麻李和王权、孟海马的败殁,北方红巾军的两翼失去屏障,加上河南地主武装察罕帖木儿和李思齐又袭破罗山,进驻沈丘(今安徽临泉西北),更使北方红巾军的发展遭到严重阻碍。到至正十四年,刘福通被迫采取守势,北方红巾军的活动也停顿下来,斗争暂时转人低潮。
不过,这种沉寂的状态并没有保持多久。因为反动势力虽然得逞于一时,但社会的基本矛盾并没有解决,而是在继续发展。在这段时间里,各地的自然灾害连续不断。至正十二年六月,大名路开、滑、浚三州、元城十一县发生水旱虫蝗,饥民达七十一万六千九百八十口。第二年六月到八月,全国又久旱不雨。十四年四月,汾州介休县发生地震,江西、湖广发生大规模的饥荒和瘟疫;五月。蓟州发生雹灾;七月,潞州襄垣县发生风灾,"大风拔木偃禾",汾州孝义县发生地震;当年,京师还发生大饥荒,加上疫疠流行,"民有父子相食者"。在死亡线上挣扎的千百万群众,对元朝统治者的仇恨情绪更加高涨,这就为斗争縞潮的到来创造条件。至正十四年底,元兵在高邮溃败,暂时的沉寂状态便被打破了。!!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脱脱围攻高邮一个多月,遭到张士诚的坚决抵抗。后来,元兵攻破外城,张士诚眼看坚持不住,"日议降附,又恐罪在不赦"。正在犹豫不决之时,城外的元军突然乱哄哄地闹成一团,张士诚打开城门,纵兵出击,大获全胜。
这一戏剧性的变化,是元朝统治阶级内部矛盾激化、脱脱被罢官的结果。
脱脱是中书右丞相伯颜的侄子。伯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