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说新语笺疏》作者:余嘉锡_第7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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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故自未易有。按王询小字法护,而此言阿瓜,未为可解,傥小名有两耳。虽不相关,正是使人不能已已。”

【校文】

 “阿瓜” “瓜”,景宋本及沈本俱作“众”。
 注“王询” “询”,沈本作“ 珣”,是。

【笺疏】

〔一〕 程炎震云:“太元元年正月,谢安为中书监,王恂于时盖为黄门侍郎。”

〔二〕 王东亭与谢公交恶,见伤逝篇。

  148 王子敬语谢公:“公故萧洒。”谢曰: “身不萧洒。君道身最得,身正自调畅。”续晋阳秋曰:“安弘雅有气,风神调畅也。”

【校文】

 注“气” 景宋本及沈本俱作“器 ”。

  149 谢车骑初见王文度曰:“见文度虽萧洒相遇,其复愔愔竟夕。”〔一〕

【笺疏】

〔一〕 左氏昭十二年传:“祈招之愔愔,式招德音。”注云:“愔愔,安和貌。”

  150 范豫章谓王荆州:范宁、王忱并已见。“卿风流俊望,真后来之秀。”王曰:“不有此舅,焉有此甥?”

  151 子敬与子猷书,道“兄伯萧索寡会,遇酒则酣畅忘反,乃自可矜”。

  152 张天锡世雄凉州,以力弱诣京师,虽远方殊类,亦边人之桀也。〔一〕天锡已见。闻皇京多才,钦羡弥至。犹在渚住,司马着作往诣之。未详。言容鄙陋,无可观听。天锡心甚悔来,以遐外可以自固。王弥有俊才美誉,当时闻而造焉。续晋阳秋曰:“□ 风情秀发,才辞富赡。”既至,天锡见其风神清令,言话如流,陈说古今,无不贯悉。又谙人物氏族,中来皆有证据。〔二〕天锡讶服。〔三〕

【笺疏】

〔一〕 李慈铭云:“案天锡为轨曾孙。晋书轨传称:‘轨为安定乌氏人,汉张耳十七代孙。家世孝廉,以儒学显。’是则张氏非殊类矣。临川生长江东,外视诸国,故有此言耳。”

〔二〕 李慈铭云:“案‘中来’当是‘中表’之误。魏、晋以来,重婚姻门望。上‘谢胡儿欲作王堪传咨谢公’一条,谢公便历举其中外姻亲,即此可证。” 嘉锡案:隋志有齐永元中表簿五卷。可见六朝人之重中表。

〔三〕 嘉锡案:晋书孝武帝纪:“ 太元元年秋七月,苻坚将苟苌陷凉州,虏刺史张天锡,尽有其地。”又张轨传云:“苻坚先为天锡起宅,至以为尚书,封归义侯。坚大败于淮肥时,天锡为苻融征南司马,于阵归国。诏以为散骑常侍、左员外。”本书言语篇亦云“张天锡为凉州刺史,称制西隅。既为苻坚所禽,用为侍中。后于寿阳俱败,至都,为孝武所器”,注引张资凉州记,与晋书略同。建康实录九云:“太元八年十月乙亥、玄、琰与桓伊等涉肥水决战,大破秦军于淝南。临阵斩苻融,而朱序、张天锡俱奔归。十一月乙未,以天锡为员外散骑常侍。”以诸书考之,天锡自 亡国后,身为降虏,既已八年,至黜为苻融僚属。乘坚之败,始得奔逃归晋。本条乃云“天锡世雄凉州,以力弱诣京师”。似天锡与苟苌战败后,即已归晋者,殆类目不睹史册人语。又云“天锡心甚悔来,以遐外可以自固”,尤非事实。天锡国破家亡,羁旅异域,凉州已入秦版图,尺土一民,非其所有,不知何地可以自固?苻坚之败,慕容拓跋并乘机复国,姚苌、吕光亦崛起自立,诚枭雄奋发之秋,而天锡非其人也。孝武纪云:“太元九年十二月,苻坚将吕光称制于河右,自号酒泉公。十年九月,吕光据姑臧,自称凉州刺史。”又吕光载记云:“初苻坚之败,张天锡南奔,其世子大豫为长水校尉王穆所匿。是月,大豫陷昌松郡,进逼姑臧,光出击破之。大豫奔广武,广武人执送之,斩于姑臧市。”向使天锡不临阵奔晋,而竟扈从还,反覆于丧乱之中,则非燕、秦之累囚,即父子同死吕光之手耳。凉州山河虽固,宁复有讬足地乎?此条首赞天锡为边人之杰,末乃盛称僧弥才美,盖即王氏子弟之所为。此辈□屐风流,不知外事,苟欲张大其词,以见其祖为远方豪杰所倾服。其实天锡弑君之贼,亡国之余,末年形神昏丧,甘为司马元显弄臣,庸劣若斯,亦何足道?从来好事之徒喜假借外人以邀声誉,梯航偶通,辄以为一佛出世。考其始末,大都不过如此。岂真天仙化人,来自清都紫微也哉!

  153 王恭始与王建武甚有情,后遇袁悦之间,遂致疑隙〔一〕。晋安帝纪曰:“初,忱与族子恭少相善,齐声见称。及并登朝,俱为主相所待,内外始有不咸之论。恭独深忧之,乃告忱曰:‘ 悠悠之论,颇有异同,当由骠骑简于朝觐故也。将无从容切言之邪?若主相谐睦,吾徒得戮力明时,复何忧哉?’忱以为然,而虑弗见令,乃令袁悦具言 之。悦每欲间恭,乃于王坐责让恭曰:‘卿何妄生同异,疑误朝野?’其言切厉。恭虽惋怅,谓忱为构己也。忱虽心不负恭,而无以自亮。于是情好大离,而怨隙成矣。”然每至兴会,故有相思。时恭尝行散至京口谢堂,〔二〕于时清露晨流,新桐初引,恭目之曰:“王大故自濯濯。”

【校文】

 注“弗见令” “令”,景宋本及沈本俱作“用”。
 注“于王坐责让” “责”,景宋本作“嗔”。
 注“构己” “构”景宋本作“ 构”。

【笺疏】

〔一〕 嘉锡案:观忿狷篇“王大王恭”条。因大劝恭酒,恭不为饮,逼之转苦,至各呼左右,便欲相杀,其怨隙可见。

〔二〕 程炎震云:“太元十五年,王恭为青、兖二州刺史,镇京口。”

  154 司马太傅为二王目曰:“孝伯亭亭直上,阿大罗罗清疏。”恭,正亮沈烈;忱,通朗诞放。

【校文】

 注“沈烈” 景宋本及沈本俱作“ 亢烈”。

  155 王恭有清辞简旨,能叙说,而读书少,颇有重出。中兴书曰:“恭虽才不多,而清辩过人。”有人道孝伯常有新意,不觉为烦。

  156 殷仲堪丧后,桓玄问仲文:“卿家仲堪,定是何似人?”仲文曰:“虽不能休明一世,足以映彻九泉。”〔一〕续晋阳秋曰:“仲堪,仲文之从兄也,少有美誉。”

【笺疏】

〔一〕 嘉锡案:左氏宣三年传:“ 定王使王孙满劳楚子,楚子问鼎之大小轻重焉。对曰: ‘在德不在鼎。德之休明,虽小,重也。’”桓玄夙轻仲堪,侮弄之于前,又屠割之于后,乃复问其为人于仲文者,欲观其应对耳。盖仲堪为仲文之兄,而灵宝之仇,过毁过誉,皆不可也。休明一世,意以指玄。言仲堪平生之功业,虽不及玄,然固是一时名士,故身死之后,犹能光景常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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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品藻第九
  1  汝南陈仲举,颍川李元礼二人,〔一〕共论其功德,不能定先后。蔡伯喈续汉书曰:“蔡伯喈,陈留圉人。通达有俊才,博学善属文,伎艺术数,无不精综。仕至左中郎将,为王允所诛。”评之曰:“陈仲举彊于犯上,李元礼严于摄下。犯上难,摄下易。”张璠汉纪曰:“时人为之语曰:‘不畏彊御陈仲举,天下模楷李元礼。’”仲举遂在三君之下,谢沈汉书曰:“三君者,一时之所贵也。窦武、刘淑、陈蕃,少有高操,海内尊而称之,故得因以为目。”元礼居八俊之上。 薛莹汉书曰:“李膺、王畅、荀绲、朱寓、〔二〕魏朗、刘佑、杜楷、赵典为八俊。”英雄记曰:“先是张俭等相与作衣冠纠弹,弹中人相调,言: ‘我弹中诚有八俊、八乂,犹古之八元、八凯也。’” 〔三〕谢沈书曰:“俊者,卓出之名也。”姚信士纬曰:“
陈仲举体气高烈,有王臣之节。李元礼忠壮正直,有社稷之能。海内论之未决,蔡伯喈抑一言以变之,疑论乃定也。”〔四〕
【校文】

 注“朱寓” “寓”,景宋本及沈本作“宇”。
 注“刘佑” “佑”,沈本作“ 佑”。

【笺疏】

〔一〕 李慈铭云:“案二人疑士人之误。”

〔二〕 程炎震云:“宋本朱寓作朱宇,与范书合。”

〔三〕 张俭等二句宋本疑有误。袁本亦不甚可解。

〔四〕 御览四百四十七引士纬,与世说及注略同。

  2  庞士元至吴,吴人并友之。蜀志曰:“周瑜领南郡,士元为功曹。瑜卒,士元送丧至吴,吴人多闻其名,及当还西,并会阊门与士元言。” 见陆绩、文士传曰:“绩字公纪,幼有俊朗才数,博学多通。庞士元年长于绩,共为交友。仕至郁林太守。自知亡日,年三十二而卒。”顾劭、全琮环济吴纪曰:“琮字子黄,吴郡钱塘人。有德行义概,为大司马。”而为之目曰:“陆子所谓驽马有逸足之用,顾子所谓驽牛可以负重致远。”或问:“如所目,陆为胜邪?”曰:“驽马虽精速,能致一人耳。驽牛一日行百里,所致岂一人哉?〔一〕”吴人无以难。“全子好声名,似汝南樊子昭。 ”〔二〕蒋济万机论曰:“许子将褒贬不平,以拔樊子昭而抑许文休。刘晔难曰:‘子昭拔自贾竖,年至七十,退能守静,进不苟竞。’济答曰:‘ 子昭诚自幼至长,容貌完洁。然观其插齿牙,树颊颏,吐唇吻,自非文休之敌。’”

【校文】

 注“琮字子黄” 沈本作“琮字子璜”。

【笺疏】

〔一〕 嘉锡案:荀子劝学篇曰:“ 骐骥一跃,不能十步。驽马十驾,功在不舍。”是则驽马所以为人用者,以其能长行而不舍耳,本不望其奔逸绝尘也。若驽马而有逸足之用,则虽不能如骐骥一日千里;而在众马之中,固已出群矣。此言陆绩之奉公守职,不惟能尽力匪懈,其才亦有过人者。但不过庸中佼佼,未得为一代之英杰也。 又案:驽之为言,奴也。本以称马之凡下者。玉篇:“驽,乃呼切,最下马也。骀也。”汉书王陵传曰:“陛下不以臣驽下。”师古曰: “驽,凡马之称,非骏者也。”楚辞谬谏注曰:“驽,顿马也。”吕氏春秋贵卒篇曰:“所为贵骥者,为其一日千里也。旬日取之,与驽骀同。”注云:“驽骀十日亦致千里。”淮南子齐俗训曰:“夫骐骥千里,一日而通;驽马十舍,旬亦至之。”然则驽马一日所行,不过百里矣。今士元乃谓“驽马有逸足之用,驽牛可以负重致远”,是驽之名非复凡下之称,而驽马所行亦不止百里。昔人以驽下自谦,而今翻以题目名士,盖所谓美恶不嫌同辞也。礼记杂记下曰:“凶年则乘驽马。”郑注:“驽,马六种,最下者。”正义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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