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C神探夏洛克同人)餐桌上的大博奕》作者:Fantome Loup_第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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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歇洛克并不记得。)至于为何动辄根管治疗,歇洛克决定,这还是让他们明智的母亲来探讨其个中奥秘较为恰当。

这次,麦考夫斜躺在椅背与车门之间,脖子无力地往后仰,嘴巴微微张开,看起来既幸福又绝望。歇洛克认为,如果他现在回头,麦考夫可能也要等他们抵达伦敦才会醒过来。

“嗯,你是不是走错路了?”当歇洛克忽略GPS上的直走建议,不动声色地右转时,麦考夫醒了,他挪动身躯,将自己摆回座椅的凹陷处,睡眼惺忪地看着窗外流动的景物。他此刻的放松与慵懒,恐怕这世界上除了歇洛克以外,没有人能活着见到。

“不,我只是想要在车上多待一会儿。”歇洛克低声说,转动跑车轻巧的方向盘。奥斯顿.马汀DB9,她对作风传统而守旧的麦考夫而言就像名过份年轻时髦的情妇──当然这只是个譬喻,福尔摩斯兄弟不曾有过交往对象,他们的思绪繁忙到容不下这类的需求与欲望。无论有多强大的置物箱,麦考夫应该会选择实用又低调的车款,在伦敦的街道当中静悄悄地像头隐身草丛中的狮子,在爪子之下守护着帝国的秘密,一如他在约翰的部落格与《演译法的科学》里的笔名一样:“未必存在的那一位”(theimprobableone)。

“DB9对我来讲的确太新潮了。”麦考夫突然开口,一记完美的思绪触杀,但并没有超乎歇洛克的意料之外。约翰或李士崔可能会被这招吓到──几乎到乐此不疲的地步,但这是福尔摩斯兄弟沟通的方式,就像有些双胞胎甚至会发明自己的语言一样。“我的秘书评论我开这台车看起来像老不修,我想她忘了我也才刚迈入四十大关而已。”

“宾特利?”

“布鲁克兰(Brooklands)。”

“很适合你,我想是风暴灰。”

麦考夫只是微笑,歇洛克猜想这微笑里不无鼓励的意味──虽然除了了不起的约翰之外,大部分的人都会被麦考夫的微笑吓得屁滚尿流。我看他是个老兵。并且是刚退伍的。我看他是在中东服役的。是一个军官。我猜,是第一零一皇家工兵团下辖的第二十九爆裂物处理和搜索小组。是个夫鳏,他离开军旅生涯是为着回国照顾他刚失去妈妈的两个幼子。还有呢,歇洛克?你还能从他身上看出什么呢?再试试看,我相信你可以的。在十年前,这是麦考夫,十年后,依然是麦考夫。

“所以,”他说,“你并不打算长期使用DB9代步。”

“没错。”

“你没有带漂亮的女朋友或男朋友,你也不打算介绍任何你可能在老家交到的女朋友或男朋友给妈妈,因为你携着你尖酸刻薄的可怕弟弟,所以这并不是个炫耀的工具,我可以直接排除你返老还童,开启某个有点年龄差距的恋情的可能性。”

“你该不会又有车子与性功能有关之类的理论吧?”

“至少不会在你的车子上。”歇洛克决定保留他的态度,“结论是,你打算要用DB9贿赂我。”

“噢,贿赂!继司康饼之后麦考夫.福尔摩斯再出奇招!”麦考夫大叫,夸张的拍了一下大腿。歇洛克很少看他老哥这么激动的,显然歇洛克识破他的诡计让他感到非常愉快,“我为什么要贿赂我弟弟?这对我有什么好处?老天,歇洛克,这只是个礼物,就算你收下它,隔天在早餐桌上对我尖叫泼牛奶,我都不会多说一句话。”

“我不需要车子,麦考夫。”

“但我觉得你这几年乘计程车的钱都足以让你买台好一点的中古车了。考虑看看,你开得顺的话就是你的了。”

歇洛克凝望着挡风玻璃前一望无际的原野,麦考夫看得出来他铁灰色的眼睛里涌动着深思的色泽,有如暴风雨来临前被积雨云包围的天际线,然后,一个强大的力量猛地踩住他的胸口,将他的背脊往椅背猛拉,差点让他一个气喘不过来。

“歇洛克,”坐在阿波罗十三号里看着自己突破大气层大概就是这样的感受,麦考夫尽其所能的在可怕的高速中维持他傲人的冷静──至少在语调上,因为他发现自己正死抓着座椅两侧不放,妈妈一定会为我们这种不肯认输的个性感到骄傲,他想。“我的公权力大概只能应付大都市里的交通警察,在哈顿勒摩尔,他们可能认为MI5只会在《英国特警队》(Spooks)里出现。”

歇洛克没有搭理他,只是面无表情地将油门踩到底,麦考夫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顿时有种攀上喜马拉雅山顶峰的缺氧感觉──虽然麦考夫担任军情处(Military Intelligence)的首脑人物多年,就算唐宁街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非得逼迫司机飙到这种速度否则英国政权就会倾覆的机会也实在没几次。(倒是有两任首相在会议上接获妻子即将临盆的消息,但麦考夫没在前往医院的车上做过简报──从没有一个英国首相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这样要求他,根据有相关经验的同僚的说法,那可是非常刺激。)

DB9在宽阔的路面上驰骋,两百年来,这条路上可能只有悠哉的观光客与傻呼呼的绵羊踏过,但今天歇洛克简直把它当AV-8攻击机的跑道了,引擎精力十足的怒嚎,在他们身下细微地震动,仿佛一只看守金矿的喷火龙正缓缓苏醒,下一秒就会冲破地壳振翼高飞。

“歇洛克,要进城里了。”麦考夫看到哈顿勒摩尔的路标就在前方,他发现自己期待它会带给飙车飙到眼红的歇洛克一点大学宿舍的舍监的吓阻效果,毕竟这座小镇被凝固在封建时代,而在这里发生过最惊世骇俗的事件是福尔摩斯家的小儿子自制了效果一级棒的雷管,扔到隔壁渥特太太的庭院里,吓得她家的老雪纳瑞在针织沙发上尿失禁,“我想你现在可以──”

但歇洛克.福尔摩斯呼应他兄弟专横的减速指挥的方式是驾着他可怕的金属战马,以六零年代金赛博士发起的性革命狂潮的野蛮力道,一头撞进哈顿勒摩尔田园式诗歌的氛围里。华生医生有苏格兰血统,或许这曾将罗马军队全军歼灭的骁勇善战也流到了歇洛克身上。麦考夫听着DB9轮胎在路面上可怕的尖啸,每转一个弯,麦考夫就觉得地狱正好整以暇地在前头等待他们。在纯朴的村民回过神来以前,咖啡馆与民宿的招牌略过一阵急促颤唞,DB9已经呼啸而过,留下让他们回家吓唬调皮捣蛋的小朋友的睡谷无头骑士等级传说。

歇洛克犯下了一辆汽车能犯下的所有渎神的罪行──指针转了时速表一圈、逆向行驶、蛇行、闯红灯、不礼让行人,甚至当他们看到警车的警示灯在后照镜上闪烁,歇洛克只是低喃:“大英帝国期望每个子民都负起自己的责任。”然后在石板瓦顶村舍之间一阵疯狂乱窜,像是闯进鸡舍里的狐狸,把警车远远抛到后头。

如果把时间再往前推二十年,或许此时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麦考夫会感受到一股跟弟弟一起把法律践踏在车轮底下的筷感──二十年前或许他们就干过这种事了,不过当年他们飙的是脚踏车,还没有变速。↘↘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福尔摩斯家族的血液里存在着某种受到诅咒的躁动,他们是冰与火的完美结合,而他们的世界总是终结在冰或火之中,他们是艺术家、科学家、梦想家、阴谋家与最无可救药的冒险家,歇洛克与他较为不同的一点,就是麦考夫自愿受限于已经过时的爱国主义,而歇洛克以一个道德的反动者之姿,穿梭在最骇人听闻的犯罪现场,为惧怕他的司法与正义效力。但说实在的,麦考夫在晕车的边缘寻思,去他的“Dulce et decorum est pro patria mori.”(注一),福尔摩斯们行走在世界这邪恶的荒漠中,只是寻找刺激、寻找挑战、寻找危险、寻找属于他们的战场,直到这股永远无法止息的激情与欲望将他们从灵魂深处吞噬殆尽。

歇洛克在家门口以一个紧急煞车结束他的哈顿勒摩尔疯狂自助行,麦考夫猛然往前倾,要不是安全带拉住了他,他很可能会被自己的膝盖戳到气胸。在DB9上的最后十五分钟,大概是麦考夫.福尔摩斯縞潮跌起的人生中突然多出的空白,直到歇洛克熄火,麦考夫才──伊恩.麦克尤恩是怎么形容的?──重获纳尔逊在阿布基尔海战中的决断力,他看着歇洛克,后者脸上挂着志得意满的微笑,活像猫儿刚吞了金丝雀,胡须旁还很故意的挂着几根黄色绒毛。

“别这样看我。”作哥哥的说,手指不太灵活地解开安全带,就像华生医生那用充电器凌迟手机的姊姊,他想,“如果你打算在伦敦这样开车,我是不会把车给你的。”

“噢,麦考夫,拜托,你不能食言而肥。”歇洛克故意孩子气的拖长了语调,“你感受到她狂野不羁的灵魂了吗?你感受到当她在道路上尽全力奔驰时,那仿佛最坚硬的钢铁在最柔软的天鹅绒里摩挲的火辣触感了吗?看看她美好的线条!”歇洛克用双手在方向盘前描绘出一个──麦考夫相信是他们不常有机会拜见到的女性臀部曲线,“倾听她温柔的低吟!”歇洛克叹口气,肩膀戏剧地坠下,好像DB9是他使用过最满意的──绝对不能中计,绝对不能!麦考夫用力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

“不行,歇洛克,试着不要太兴奋。”他头也不回的打开车门,“到时候你接到的罚单可能比你这几年花在计程车上的还多。”

“麦考夫,你不能用驾驭布鲁克兰的绅士风范来驾驭她,”歇洛克的男中音在他身后继续叨叨念念,麦考夫知道他十分乐在其中,“她将是你最放荡的幻想,当你手离开方向盘,你会一整天魂牵梦萦在她里面的感觉,你会坐立难安,噢,麦考夫,你知道这对你的工作会造成什么影响。”

“我知道她会对我的工作造成什么影响。”麦考夫探头进车子里,北方正午的阳光洒在他深咖啡的头发上,“我会考虑把她送给约翰,至少他不会把开车描写成一部色情文学作品,而在这之前,我还是劝你学会接受李士崔警探的巡逻车邀请。

“现在,赶快下车,我看见妈妈从屋子里出来了。”

当福尔摩斯兄弟走入阳光中,儿时的景色模糊在他们眼角的余光里,玫瑰花的凋谢、墙壁粉刷的改变甚至他们母亲逐渐的年华老去,在他们因踏入过去而变得敏锐易感的心灵中,不再那么重要,他们知道在这栋被他们戏称为“迷你哈顿园”的老房子,是他们母亲用生命仅剩最后一丝的力量,为了永远停不下脚步的福尔摩斯们保留下来的停滞时空。

瓦奥蕾特在门口迎接她的两个儿子,她先拥抱麦考夫,责怪他又让自己瘦了三磅,调整他的领带,告诉他粉红色的衬衫让他看起来比较和蔼可亲,然后,她放她的大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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