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C神探夏洛克同人)餐桌上的大博奕》作者:Fantome Loup_第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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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河之舞》爱尔兰首演踢踏舞的舞步,谁能想像他们竟然天才到发明这种密码呢?不过要是你在的话,说不定半个钟头就解决了。”没有回应,“你对密码原本有兴趣吗?说不定无聊的时候可以省下几个尼古丁贴片,我可以从档案库里调出来给你玩玩,《大河之舞》的DVD我也有,你想不想挑战一下?”没有回应,“啊,英格兰的乡村,它们不是既清新又美丽吗?”

没有回应。

麦考夫转头看着歇洛克──他大概每十分钟确认一次他弟弟是否睡着了,(他对弟弟的《演译法的科学》也抱持同等认真的态度,只要从办公桌上送走一份公文就拚命在留言版上按网页更新。)但歇洛克就跟前一个十分钟、前十个十分钟、甚至在车子驶出贝格街进入马尔康博路时的姿势一模一样,脑袋无力的斜倚着车窗,从隔热纸透进的黯淡日光将他的瞳孔照成两个深色的弹孔。车窗外的景致从繁华的伦敦街道转成单调平坦的高速公路,他是这个时空的流逝当中唯一不变的事物,麦考夫甚至没看他眨过眼睛,除了他的手指在膝盖上仿佛弹奏无声乐曲般的细微抽[dòng]。麦考夫曾经听说外科医生会在下意识中不断重复将缝线打结的动作,在歇洛克的案例中,极有可能是黑莓机键盘成瘾症。

“歇洛克,”麦考夫叹口气,“你其实可以回应我:‘我看每样东西都必须回归到我自己的专业,像我这样带着偏见,实在是心灵的缺点之一。你看这些散落的屋子,被它们的美丽吸引住了,我看它们时,唯一出现在脑中的想法是觉得它们孤立而隔绝,因此,如果罪案在这里发生,将不会受到法律的管束与惩罚。’什么都好,盖达组织的成员在被押解的路程中还多少会吟诵一点可兰经。”

“我看每样东西都必须回归到我自己的专业,像我这样带着偏见,实在是心灵的缺点之一。你看这些散落的屋子,被它们的美丽吸引住了,我看它们时,唯一出现在脑中的想法是觉得它们孤立而隔绝,因此,如果罪案在这里发生,将不会受到法律的管束与惩罚。”那坨大衣气若游丝的咕哝道。

DB9里再次恢复一片冷气的吹拂都足以被放大成秋日呼啸的暴风雨的沉寂。

麦考夫的思绪在方向盘上漂浮:到底是什么时候他跟歇洛克之间的谈话中断了?在他遗弃了始终无法适应团体生活的歇洛克,前往牛津读书的时候?在他完成学业进入白厅担任公职的时候?在他野心勃勃地开拓着一片属于福尔摩斯的伟大游戏场而忽略在剑桥饱受孤寂折磨的弟弟的时候?在他进入权力的核心,并热切邀请歇洛克一起享受这大博奕的参赛权的时候?在麦考夫.福尔摩斯的数学家脑袋里,他坚信他与歇洛克之间的问题一定有个关键性的时间点,只要他坚持不懈地回溯检验,有一天他终会找出推导过程中的错误,然后,福尔摩斯兄弟的方程式将会恢复到二十年前的完美无瑕,就像星体的运转般,规律、永恒,而且美丽。

“你在想些什么?”麦考夫问道。

过了大概有一世纪的时间,歇洛克缓缓叹口气,仿佛麦考夫丢给他的问句是阿特拉斯扛在肩上的重量。

“什么都没有在想。”

“胡说,”麦考夫嗤道,“你的脑筋最受不了闲置不用。”

歇洛克凝视着窗外。

“给我问题,给我工作,给我最荒谬难解的密码,或最复杂的分析,我就会恢复正常。”他低声说,讥讽地耸耸肩,麦考夫发现这是出伦敦以来,他第一次看歇洛克活动这么多肌肉群,“但显然你不准我做这些事,你连我的手机都没收了,这样我要怎么样用简讯轰炸那些比我不无聊的人呢?”

“我可以出一些题目协助你恢复正常。”

“居尔特的踢踏舞吗?”歇洛克斜睨着他,“拜托,那种连DVD一遍都不用看完就可以解决的谜题,你就不用费神从加密资料库里弄出来的吧。”

“你可以想想要怎么夺取这辆车。”

歇洛克的眼睛在半阖的眼睑下缓缓转动。

“噢,麦考夫,我好像晕车了。”两分钟后,歇洛克弓起上身,痛苦呻[yín]着,“车上有塑胶袋吗?”

“在椅背后面。”麦考夫忧心地看着晕车的小弟,“要我停下来吗?”

“拜托你了。”

麦考夫切换到慢车道,驾驶着DB9像一艘破浪前进的帆船般缓缓滑向路肩,歇洛克已经难受到上半身折叠到大腿上──麦考夫从来不知道小弟的柔软度可以这么好,背脊重重地抽搐着,发出可怕的干呕声,麦考夫只好在他弟弟把整个消化系统吐到脚垫上前解开安全带,挪动他柔软度没那么好的庞大身躯,艰难地探过半个身子伸手到椅背后。

然后,在方向盘锁朝他呼啸来而的千钧一发之际,以惊人的敏捷缩了回去。方向盘锁轰然砸在驾驶座椅背上。

“你的晕车装得还蛮像个样子的。”麦考夫手中加装了灭音器的沙漠之鹰指着歇洛克,后者凶神恶煞地举着沉重的方向盘锁。麦考夫认定他脸上那个“浑帐东西我竟然没有把我哥哥打到脑袋开花!”的表情是演技,而且是非常高明的演技,如果麦考夫的公务员神经不是那么圣保罗大教堂崩于前而色不变,恐怕也会感到一阵恶寒直窜脑门。“但如果你真的遇上劫持事件──我相信你继续坚持你的谘询侦探事业,你的神经病崇拜者一定会越来越多,假装癫痫发作或许比较容易引诱歹徒将车子停下来,这是我非常诚挚的建议。”

“IMI?这把对你来讲后座力会不会太大了些?”歇洛克索然无味地将方向盘锁摔到后座,“虽然看起来很吓人,但你一扣扳机说不定就飞到车外去了。”

“你以为我只会拿雨伞绊人跌跤吗?”

“你听说过手枪的大小与其使用者的床笫表现成反比,对吧?”歇洛克以教堂唱诗班男孩也不见得有的纯真表情问道,“麦考夫,你觉得这个理论的可信度如何呢?”

“歇洛克,你回家最好不要再发表这样的言论,给妈咪听到包你吃不玩的兜着走。”麦考夫用他最大哥的语气恐吓道。你有个弟弟,他解决过五花八门的犯罪,见识过稀奇古怪的死法,你要成功唬住他还不是件顶容易的事,“你还有更高明的想法吗?”

“我饿了。”

“真的饿了?”

“就算我的血糖很低,‘若你再喋喋不休,我要劈开橡树,把你钉进它的瘤结中,’”歇洛克露出完全与他所引用的莎士比亚大相迳庭的的坏笑,“‘让你哀嚎十二个冬天。’”⑨本⑨作⑨品⑨由⑨⑨網⑨提⑨供⑨下⑨載⑨與⑨在⑨線⑨閱⑨讀⑨

“我非常乐意看到你尝试。”麦考夫将车驶离路肩,加入涌向北方的车流当中,“要找到一棵够大的橡树,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呢。”

在福尔摩斯兄弟撰写《创世纪》第四章的漫长岁月中,(无论是麦考夫或是歇洛克都认为对方是才该隐。)偶尔会有这样的短暂时刻,仿佛回到了一切都还没有变得那么复杂的年代:他们争锋相对,有时锐利得令人捏把冷汗,但就像两头狼或狮子的幼崽,在牙与爪的嬉戏里精准拿捏只有手足之间才可能达成的绝妙平衡。

当时,歇洛克进了公立中学,他过人的才智开始崭露头角,他小小的成就让在他床前拨动玩具转盘整整一年的麦考夫相当欣慰。除了繁重的课业外,歇洛克将大部分的时间花在阅读、小提琴与地下室的化学实验当中,他对知识的饥渴就像一头饿狼面对开膛剖肚的牛犊,而这些几乎就是麦考夫大学的学期结束后,在家的休闲模式。(虽然麦考夫的音乐天分实在不怎样,他不知道该将他糟透了的音感归咎于何处,毕竟巴哈精准的对位法显示他也是个了不起的数学家。)但与善于在群体中隐藏情绪与真实自我的变色龙麦考夫不同,歇洛克对一个中上阶级的普通男孩的嗜好──网路游戏、足球、真人实境电视节目、把女友拐上床──表现出毫不修饰的乏味态度,他对于智力不及他的人展现出尖锐的轻蔑,让他令人难以接近。

麦考夫没有看过歇洛克在学校的表现,他相信歇洛克在公立学校里,就像一根发炎的大拇指般醒目,他乖戾、暴躁、桀傲不驯,但歇洛克向来看重任何从他敬爱的大哥而来的建议,他热切崇拜着年长他七岁的兄弟,这在同龄的青少年身上会让他们既难堪又别扭,但在歇洛克身上却显得如此自然。当他专心听他哥哥讲话时,没有人能忽视他眼中里闪动的光芒:麦考夫是刺激他几乎被溺毙在了然无趣中的脑子再次活跃的电流,只有在麦考夫的陪同下,歇洛克才得以重拾生活的乐趣,而那就是永无止尽的探索,以及将系统的逻辑与精准的观察建构成伟大的演译法。他们躺在沙发上,谈论如何从一滴水推断出大西洋或尼加拉瓜瀑布的存在;他们坐在小镇的公车上,比赛谁能先说出最多乘客的身份与职业,直到瓦奥蕾特打麦考夫的手机,叫两兄弟滚回家吃晚饭。透过麦考夫技巧性的引导,歇洛克兴奋地发现了一条生命的锁炼,只要看到其中一个环节,就能知道整个生命的特性。当时两兄弟都还没有方向,但他们确信,有一天他们将用这伟大的方法携手登上顶峰。

如今,这个预言实现了,几乎。

奥斯顿.马汀DB9驶下了交流道,虽然麦考夫宁可饿上一会儿也不要让劣质速食毁了他对母亲亲手烹调的佳肴的胃口,但弟弟既然主动提出中餐的要求,麦考夫是绝对不会拒绝的。谁知道歇洛克上一次吃饭是在西元前几年呢?(约翰曾明白表示:“我可以每个礼拜固定给他扎一针Marcaine,然后你亲自来帮他插胃鼻管灌食,我怕他会咬我。”)他们发现了一家潜艇堡连锁店,有充足的停车位,就像沙漠中供客旅拴骆驼休息的绿洲般矗立在荒凉的英格兰乡间,歇洛克没有意见。

“我只是想要找间厕所,以及维持脑袋继续思考的葡萄糖来源。”他宣布道,所以麦考夫就把DB9降尊纡贵地停进连锁店前的停车格里了。

有鉴于前年精彩万分的雪地“逮得到我就来啊”(Catch Me If You Can)事件,麦考夫不敢掉以轻心,他亦步亦趋地跟着歇洛克进入店里,仿佛康拉德.劳伦兹著名的铭印学说(Imprinting)里错认母亲的小雁鹅,还没差点被不体贴的弟弟往后摔的玻璃门打个正着,但麦考夫忍了下来,直到歇洛克走到洗手间门口,转过身。

“拜托,麦考夫,”他的眼睛往上吊,“我会自己拉拉链,也会用肥皂洗手,你知道妈把我们的日常生活习惯训练得多好。”

“我可以信任你吗?”

“我是你弟弟。”歇洛克沉着的说,“你连你的亲弟弟都不能信任,这就是你的工作教导你的家庭伦理。”

麦考夫推开门,探头进去职业性地观察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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