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机器。”唐纳凡说。
“我说的不是从工厂的一头到另外一头的产能。要提高工厂的产能,只需要提高瓶颈的产能就够了。”钟纳说。
“你是说让瓶颈不再是瓶颈?”史黛西问。
“不,绝对不是如此。”钟纳说,“瓶颈仍然是瓶颈。我们必须想办法为瓶颈找到足够的产能,使产能更接近需求。”
“去哪里找到这些产能呢?”唐纳凡问,“你的意思是,产能就在这儿吗?”
钟纳说:“事实上,你说得没错。假如你们和其他制造商没有两样的话,那么你们会对隐藏的产能视而不见,这完全是因为你们的想法错误。我建议大家先一起到工厂去,实际看看你们目前如何管理瓶颈。”
我说:“没错,毕竟没有访客能逃过参观工厂这个项目。”
我们六个人都戴上护目镜和安全帽,走进工厂。我和钟纳在前面带路,穿过双重玻璃门,走进工厂的橘红色灯光中。现在是工厂的第二班在作业,比白天时要安静许多。这个情况很不错,因为我们讲话的时候,可以听得更清楚。我们一面走,我一面指着不同阶段的工序给钟纳看。我注意到钟纳审视着每个地方存货堆积的情况,我试图使大家加快脚步。
当我们走到一部大机器旁边的时候,我告诉钟纳:“这就是我们的NCX—10数值控制机。”
“也就是你们的瓶颈,对不对?”他问。
“其中一个瓶颈。”我说。
“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机器现在停着不动?”钟纳问。
的确,这部机器目前停着不动。
我说:“这个……啊,这是个好问题。唐纳凡,为什么这部机器现在停着不动?”
唐纳凡看看手表。“或许是因为操作员十分钟以前去休息了,再过二十分钟,他们应该就会回来。”唐纳凡说。
“我们和工会的合约中有一条规定是,每隔四个小时就必须让工人休息三十分钟。”我向钟纳解释。
他问:“但是,为什么他们要现在休息,而不是趁机器在运转的时候休息呢?”
唐纳凡说:“因为现在是晚上八点钟,而且——”
钟纳举起手来说:“等一等,假如这部机器不是瓶颈的话,一点问题也没有,因为毕竟非瓶颈的资源都必须有部分时间停止作业,所以,工人几点钟休息都无妨。但是,假如是瓶颈呢?情况就完全相反。”
他指着NCX—10机器说:“这部机器总共就只有这么多生产时数,有多少?六百、七百小时吗?”
“每个月大约五百八十五个小时。”雷夫说。
“不管有多少小时,需求量都比它大。”钟纳说,‘“假如我们损失了一个小时,或甚至半个小时,这些时间都再也补不回来了,你没有办法在系统的其他部分把它弥补回来。你们会因此损失了整个工厂的有效产出,而损失的正是瓶颈在那段时间内应有的生产量,因此这是个超级昂贵的午饭休息时间。”
“但是,我们必须和工会打交道。”唐纳凡说。
钟纳说:“那么,就和他们谈一谈,他们的利益和工厂的利益一致,他们不是笨蛋,但是你必须先讲道理给他们听。”
对呀,说起来总是比做起来容易,我心里想,但另一方面……
钟纳围绕着NCX-IO走了一圈,但是他并不是只盯着这部机器,他同时也在观察工厂里的其他设备。他转过来,对我们说:“这是你们工厂里仅有的一部这类型机器,但是这部机器还蛮新的。告诉我,原先的旧机器跑到哪里去了?你们还留着旧机器吗?”
唐纳凡含糊的说:“有一些机器还留着,有的则淘汰掉了,那些机器几乎已经变成古董了。”
钟钠问:“至少每一种型号的机器,你们是不是都还保留一部,可以完成这部叫什么x机器的工作?”
刘梧在这个时候插进来说:“对不起,你不是要建议我们使用旧设备吧?”
“假如还可以用的话,没错,我可能会这么提议。”钟纳回答。
刘梧眨了眨眼睛。他说:“我不确定这样一来,我们的成本会提高多少。但是,我必须告诉你,这些旧机器的操作成本要大得多了。”
钟纳说:“好,我们就直接来谈谈这个问题。首先我要晓得,你们到底还有没有这类机器?”
我们转过头去看唐纳凡,他轻笑几声。“抱歉,要使你们失望了,我们已经淘汰了所有可以取代NCX—10的旧机器。”
“为什么我们要做这样笨的事情呢?”
唐纳凡说:“新机器需要空间来放存货。”
我说:“喔。”
“当时,这似乎是个好主意。”史黛西说。
我们再走到热处理部门,站在热处理炉前面。
钟纳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看看成堆的零件,然后说:“你们确定这些零件全都需要热处理吗?”
“喔,当然。”唐纳凡说。
“之前的处理过程中,难道没有任何替代性的做法,至少可以避免某些零件接受热处理吗?”他问。
我们面面相觑。
“我猜我们得和工程部门商量一下。”我说。唐纳凡的眼珠转了转。
“怎么了?”我问。
“我们在工程部门的朋友不怎么热心。他们不太高兴我们改变工程要求,他们的态度通常是:‘只要照我们的话去做就是了。’”唐纳凡说。
我对钟纳说:“我恐怕他说的话有几分道理。即使我们说服他们合作,恐怕都还要等好几个月,才能正式通过,开始执行。”
钟纳说:“好吧,那么我问你:附近有没有承包商能为你们做热处理的工作?”
史黛西说:“有,但是外包会增加零件的单位成本。”
钟纳的表情显示,不断的对牛弹琴,已经使他开始感到厌烦了。他指着堆积如山的零件说:“这堆零件总共值多少钱?”
刘梧说:“我不晓得,或许一万块钱,或是一万五千块钱。”
“不对,不是一万块、两万块这么简单,假如这是瓶颈,就不能这样计算。”钟纳说,“再想想看,这堆零件可值钱多了。”
史黛西说:“假如你喜欢,我可以把记录找出来给你看,但是这堆零件的成本不会比刘梧刚刚讲的还高。我想.我们最多有两万多块钱的物料——”
钟纳说:“不对,不对,我不是单谈材料成本。假如你们能把这堆零件处理完毕,你们能卖给客户多少产品?”
我们讨论了一会儿。
“很难说。”唐纳凡说。
“我们不确定这堆零件全部都会装配成马上卖出去的产品。”史黛西说。
“哦,这样吗?你们让瓶颈忙着处理一些不会提高有效产出的零件?”
“呃……有些零件会变成备用零件,有些则在装配后变成制成品存货。最后,它们终究还是会变成有效产出。”刘梧说。
“最后终究会?”钟纳说,“再者,你们说积压的逾期订单有多少?”
我向他解释,我们有时候会加大批量,以提升效率。
“再告诉我一次,这样做真的改进你们的效率了吗?”钟纳说。
回想起我们先前的谈话,我感觉自己的脸红了起来。
“好,先不谈这个问题,我们先专心讨论有效产出的问题。我换个方法来问:假如没有这堆零件的话,你们将有多少产品无法交货?”他问。
这个问题比较容易回答,因为我们很清楚积压的订单有多少。我告诉他目前我们积压了几百万美元的订单,而其中又有多大的比例必须依赖瓶颈设备所处理的零件。
“假如你们能够处理完这堆零件,你们就能够把产品装配完成,并且交货?”
“当然,毫无问题。”唐纳凡说。
“那么,每个产品的单价是多少?”┇┇網┇文┇檔┇下┇載┇與┇在┇線┇閱┇讀┇
“平均单价大概是一千块钱,当然每一种产品的价格都不一样。”刘梧说。
“那么,我们谈的就不只是一千、两千或甚至两万块钱的问题了,因为这里有多少零件?”钟纳问。
“一千个左右吧。”史黛西说。
“而每个零件都代表你们可以因此完成一个产品?”
“基本而言,没错。”她说。
“而每个付运的产品都代表了一千美金。一千个产品乘以一千美钱就等于多钱?”
我们不约而同的转过头去,看着那堆零件。
“一百万美金。”我敬畏的说。
“只有在一种状况之下,你们才赚得到这一百万美金!就是你们能在客户厌倦了等待,掉头他去之前,让这堆零件通过热处理的程序,变成成品运送出去。”钟纳说。
他看看我们,视线从一张脸移到另一张脸。“你们还能放过任何可能的方法吗?尤其是有的方法只不过需要改变一下你们的现行政策而已。”
每个人都默不作声。
“我待会儿会谈到更多如何看待成本的问题,但是现在我想知道的是,你们在哪里为瓶颈加工的零件作品质检验?”
我说明我们大部分的品质检验都在最后装配时才做。“带我去看。”他说。
于是,我们走到品质检验区域。钟纳问我们,有多少瓶颈处理过的零件通不过检验。唐纳凡立刻用手指着平台上堆着的闪闪发亮的零件。零件上头,放着一张粉红色的表格,上面指出不合格的零件有多少。唐纳凡拿起表格来看。
“我不知道这些零件出了什么问题,但是一定有什么缺点”唐纳凡说。
钟纳问:“这些零件都经过瓶颈的处理吗?”
“对。”唐纳凡说。
“你明白品管检验不合格,对你们有什么影响吗?”钟纳问。
“我们必须淘汰一百个零件。”
“不对,再想一想。”钟纳说,“这些都是瓶颈的零件。”
我突然想通了。“我们损失了瓶颈的生产时间。”我说。
钟纳转过头来对我说:“完全正确!而损失了瓶颈的生产时间代表什么意义呢?这表示你们损失了有效产出。”
“但是,你不是叫我们漠视品质吧?”唐纳凡问。
“绝对不是。假如没有高品质的产品,你们绝对没有办法长久赚钱。但是我要建议你们以不同的方式来品管。”钟纳说。
我问:“你的意思是在零件到达瓶颈之前,就先做品管。”
钟纳举起一根手指说:“说得好。你们应该事先就淘汰不良的零件,确定瓶颈只处理没有问题的零件。假如你们事先就淘汰掉不良品,那么损失的就只是被淘汰的零件罢了。但是假如你们在零件通过瓶颈之后,才把它淘汰,那么损失的时间就再也无法弥补了。”
“假如零件离开瓶颈后,经过其他工序时,才出现品质不合格的问题呢?”史黛西问。
“这是同一个问题的另外一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