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工会也会希望所有负责操作准备的工人都能加薪。”
我瞥了机器最后一眼。“好了,这个问题讨论就到这里。”我说。
但是,事情还没有结束。我们走到工厂另一端,唐纳凡对我做了另外一次简报。
“这位是贺比二号:热处理部门。”唐纳凡说。
这里更像你心目中的工业用贺比,很脏,很热,很丑陋,很沉闷,但是却不可或缺。热处理部门基本上就是一组锅炉……几个脏兮兮的铁盒子里面有一排排的瓷砖。在瓦斯炉的加温下,里面的温度高达华氏一千五百度。
有一些零件在正常温度中做了各种处理之后,必须再花长时间实施热处理,才有办法再进行加工。在大半的情况下,我们必须经由热处理,软化因为加工处理而变得十分坚硬、但又易碎的金属,以便再进行更多的机械加工处理。
因此,作业员会把十来个或几百个零件放进热处理炉中,把火点着,然后让零件在里面加热一段时间,从六小时到十六小时都有可能。之后,零件必须再经过冷却的工序,直到和外面空气的温度一样。我们在这个流程中,损失了很多时间。
“这里有什么问题——我们需要更大的热处理炉吗?”我问。
唐纳凡说:“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大部分时间,热处理炉都只用到一半的空间。”
“怎么会这样呢?”
他说:“罪魁祸首似乎是那些催货员。他们老是跑来,要求我们为五个零件,或十来个零件加热,好让他们能及时装配交货。因此,我们经常让五十个零件在旁边排队,等着我们先加热处理几个零件。我的意思是,这里的作业方式就好像理发店一样,你先拿一个号码,然后就排队等候。”
“那么我们不是照足批量(batch size)来处理零件。”
“对,有时候是如此。但是有时候,即使我们照足批量,还是不足以填满整个热处理炉。”
“是批量太小吗?”
“或是批量太大,我们只好安排第二次热处理,来应付第一次未能处理的零件,容量和需求好像从来都不会刚刚吻合。”唐纳凡说,“你知道,几年前,就因为这个问题,我们曾经提议加装第三个热处理炉。”
“后来怎么样了?”
“在事业部就被打回票了。他们不愿意拨款,因为我们效率低,他们叫我们先善用目前的产能,然后再谈扩充的问题。此外,还有各种关于应该节省能源的杂音出现,说加装热处理炉会加倍耗费能源等等。”
“好,假如我们每次都把热处理炉装满,我们是不是就会有足够的产能,来满足需求了呢?”我问。
唐纳凡大笑。“我不晓得,过去我们从来都做不到。”
有一度,我以为可以照着健行时的做法来管理工厂,我以为最好的办法,就是重新安排作业程序,因此产能最低的资源就排在生产程序的最前面,其他的资源就依产能大小的次序排列,因此就可以弥补经过依存关系而逐步累积的统计波动。
唐纳凡和我回到办公室之后,我立即召集了重要干部来开会,很快就看得出来,我的伟大计划根本行不通。
“从生产的角度考虑,我们没有办法这么做。”史黛西说。
“我们根本没有办法移动一个贺比到生产线的最前端,更不用说两个贺比了。作业程序必须维持原状,我们没有办法更动它。”唐纳凡说。
“好,我已经明白这点了。”我说。
“我们卡在一堆依存关系里面了。”刘梧说。
听着他们的讨论,一种熟悉的感觉又出现了,每当耗费了大量的工作和精力,却只是白忙一场时,我都会有这种感觉,就好像看着轮胎泄气扁掉一样。
我说:“好吧,假如我们没有办法改变瓶颈在生产流程中的位置,那么也许我们可以提高它们的产能,把它变成非瓶颈。”
史黛西问:“但是,要从生产线的开头到末端逐步递增产能,又是否可行?”
“我们会重新安排……先减少生产线开端的产能,然后依次递增。”我提议。
“罗哥,我们讨论的不是把工人调来调去。我们怎么可能增加产能,而不增加设备呢?”唐纳凡问,“假如我们讨论的是设备,那么这就牵涉到很大的投资,需要买第二个热处理热处理炉,还可能需要第二个数值控制机。老天,这可是一大笔钱!”
刘梧说:“最重要的是,我们没有这笔钱。假如我们还以为可以在公司有史以来最糟糕的年头,跑去要求皮区让这个赔钱的工厂增加额外的产能……那么,我们一定是疯了!”
19 钟纳发威
那天晚上,妈妈和我们一起吃晚饭的时候,问:“罗哥,你不吃掉那些豆子吗?”
我告诉她:“妈,我已经长大了,我自己可以决定要不要吃掉这些豆子。”
她的脸上出现了难过的表情。
我说:“对不起,今天晚上我有一点情绪低落。”
“有什么不对吗?”大卫问。
“呃……问题有一点复杂。先吃完晚饭再说吧,几分钟以后,我就要赶去机场。”我说。
“你要出差吗?”莎朗问。
“不是,只是要去机场接一个人。”我说。
“你要去接妈妈吗?”莎朗问。
“不是,不是妈妈,我也希望是她。”
“罗哥,告诉孩子你在烦什么,你的情绪已经影响到他们了。”妈妈说。
我看看孩子,妈妈说得没错。我说:“我们发现没有办法解决工厂里的问题。”
“你上次打电话找的那个人呢?你不能再和他谈谈吗?”她问。
“你是说钟纳?我就是要去机场接他,但是我甚至不确定他是不是帮得上忙。”我说。
大卫听到我这么说,显得十分震惊。他说:“你是说……我们在健行中学到的东西,关于贺比决定了整支队伍行进的速度,都不对了吗?”
“当然道理还是对的,大卫。”我告诉他,“问题是,我们发现工厂里有两个贺比,而且就占据了我们不希望他们占据的位置。这就好像我们没有办法重新安排男孩行进的队伍,而且贺比还有个双胞胎兄弟一样,现在他们两个都卡在队伍中央,延误了所有的进度。我们没有办法把他们移走,存货在他们前面堆积如山,我不知道我们能怎么办。”
妈妈说:“假如他们没有办法完成任务,把他们打发掉就是了。”
“问题是,他们不是人,而是设备。”我解释,“我们没有办法开除机器,而且他们的工作很重要,假如没有这两个作业程序,我们大部分的产品都没有办法制造出来。”
“那么,你为什么不让他们加快速度呢?”莎朗问。
“对呀,爸。”大卫说,“还记得健行中发生的事情吗?你打开贺比的背包,或许你在工厂里也可以如法炮制。”
“对,但是情况不是那么单纯。”我说。
妈妈说:”我知道你会尽力而为。假如有两个慢郎中耽搁了每件事情,你只要紧盯住他们,确定他们不要再浪费时间就好了。”
我说:“对呀,好了,我得赶快出发了。不要等我,明天早上见。”
我站在登机门旁边,看着钟纳的飞机滑向机场。今天下午,我和他通了电话,当时他正准备从波士顿飞往洛杉矶。我告诉他,我要谢谢他的提议,但是就我们所见,工厂的情况似乎无药可救。
“罗哥,你怎么知道无药可救呢?”他问。
我告诉他:“在我的上司向董事会提出建议方案之前,我们只剩下两个月的时间。假如时间多一点,或许我们还能做一点事情,但是只有两个月的时间……”◎◎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两个月还是足以展现一些改善的成效,但是你必须学会如何运用工厂的制约因素(constraint)来经营工厂。”
“钟纳,我们已经分析过整个工厂的情况了——”
他说:“罗哥,只有在两种情况下,我告诉你的法子会行不通。第一个是根本没有市场需求。”
“不,我们的产品有需求,尽管当我们的价格上升,服务品质下降时,需求会逐渐减少,但是我们还是有相当可观的积压订单。”我说。
“另外就是,假如你执意不肯改变的话,我也帮不了忙。你已经决定要袖手旁观,让工厂关闭吗?”
“并不是我们想放弃,而是我们看不出有什么改变的可能。”我说。
“好吧,你有没有试过利用其他资源来减轻瓶颈的负担?”他问。
“你是说分担一些生产工作吗?没有办法,这些是工厂里仅有的这类型设备。”
他停顿了半晌,最后他说:“好吧,再问一个问题:白灵顿有没有机场?”
于是就这样,今晚他飞来这里,正走出二号门。他改变了原本飞往洛杉矶的行程,来这里逗留一晚。我走上去迎接他,和他握手。
“旅途还愉快吗?”我问他。
“你有没有尝过待在沙丁鱼罐头里的滋味?”他说,然后又补了一句,“我不应该抱怨,至少我还在呼吸。”
“谢谢你大老远跑来,我很感激你改变行程,尽管我还不确定你是不是真帮得上忙。”我告诉他。
“罗哥,有一个瓶颈——”
“两个瓶颈。”我提醒他。
“有两个瓶颈并不表示你就没办法赚钱。”他说,“事实上,情况恰好相反,大多数的工厂都没有瓶颈,而有大量的多余产能。但是他们应该有瓶颈,在他们制造的每个产品上,都有一个瓶颈。”
他注意到我脸上的困惑。“你现在不明白,但是以后就会明白了。现在,尽可能的向我详细说明你们工厂的背景。”
从机场到办公室的路上,我滔滔不绝的向钟纳解释我们的困境。到了工厂以后,我把车子停在办公室前面,唐纳凡、刘梧、史黛西和雷夫都在柜台前面等着我们。每个人都表现得很热诚,但是当我介绍钟纳的时候,我看得出来,他们都等着要看看这个叫钟纳的家伙,是不是真的知道该怎么办,而钟纳也确实和他们过去所见过的顾问大不相同。
钟纳站在他们前面,一面踱着步,一面说:“今天罗哥打电话给我,说你们发现了瓶颈的问题。事实上,你们所经历的是好几个问题的组合。但是,我们先处理最重要的问题。从罗哥告诉我的情况看来,你们的当务之急是要提高有效产出,增加现金流量,对不对?”
刘梧说:“这样当然会很有帮助,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做,才办得到?”
“你们的瓶颈没有办法一直保持满足需求及赚钱所需要的流量,所以只有一个办法,我们要想办法找到更多产能。”钟纳说。
“但是,我们没有钱来增添产能。”刘梧说。
“也没有时间来安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