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对瓶颈处理过的零件作很好的流程管制,使这些零件不会到后面又变成了不良品,明白了吗?”
唐纳凡说:“我只有一个问题:我们上哪儿去找品管人员呢?”
“你不能把目前已经有的品管人员调到瓶颈部门去吗?”钟纳问。
“可以考虑这个可能性。”我说。
“好,咱们回办公室去吧。”钟纳说。
我们回到办公大楼的会议室。
“我要百分之百的确定你们明白瓶颈的重要性。”钟纳说,“每一次瓶颈完成了一个零件时,你们就有可能交出一件成品。这对于你们的销售而言,代表什么意义?”
“每件收入一千美金。”刘梧说。
“而你们还在担心是不是需要多花一两块钱,让瓶颈更有生产力吗?”他问,“首先我问你们,据你们估计,NCX—10机器每小时的运作成本有多少?”
刘梧说:“这个有明确的数字,每小时会花掉三十二点五美元。”
“而热处理呢?”
“每小时二十一块钱。”
“这两个数字都不对。”钟纳说。
“但是我们的成本数据显示——”
“这些数字所以不正确,不是因为你们计算错误,而是因为你们计算成本时,好像认为每个工作单位都单独存在似的。”钟纳说,“让我再解释清楚一点:当我还是个物理学家的时候,很多人经常拿着他们解决不了的数学题目来找我,希望我为他们检查一下数据。但是,没过多久,我就晓得不必白费时间检查那些数据,因为数据几乎总是正确的。但是,假如我检查数据背后的假设的话,就会发现假设几乎都是错误的。”
钟纳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雪茄,划了根火柴,把它点燃。
他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说:“这里的情形也一样。你们根据标准会计程序来计算这两个工作单位的营运成本,而没有考虑到两者都是你们的瓶颈。”
“这对我们的成本有什么影响呢?”刘梧问。
“你们目前学到的是,工厂的产能就等于瓶颈的产能。瓶颈每小时的生产量就等于工厂每小时的生产量。所以……假如瓶颈损失一小时的生产时间,就等于整个系统损失了一小时。”
“对,我们明白这点。”刘梧说。
“那么,假如整个工厂停工一个小时,会有多大的损失呢?”钟纳问。
“我真的不敢说,但是代价会非常昂贵。”刘梧承认。
“告诉我,你们每个月的营运成本有多少?”钟纳问。
刘梧说:“我们每个月的总营运成本大约在美金一百六十万元左右。”
“我们就拿NCX—10机器为例好了。你刚刚说这部机器一个月能生产多少个小时?”他问。
“大约五百八十五个小时。”雷夫说。
“瓶颈的实际成本就是整个系统的总营运费用除以瓶颈的生产时数,结果是多少?”钟纳问。
刘梧把计算机拿出来,在上面敲打着数字。
“总共是两千七百三十五元。慢着,真是这样吗?”刘梧问。
“对,没错。”钟纳说,“假如你们的瓶颈停工的话,工厂没有丝毫产出,但是却要照付营运开支,你们不只损失了三十二块或二十一块钱而已,真正的成本是整个生产系统每小时的成本,也就是两千七百块钱。”
刘梧大吃一惊。
“这样一来,情况就大不相同了。”史黛西说。
钟纳说:“当然啦。知道这点以后,我们要如何充分运用瓶颈呢?有两个主要的原则,你们需要注意一下……”
“首先,绝对不可以浪费瓶颈的时间,怎么样会浪费掉瓶颈的时间呢?其中一个方法就是让瓶颈在午餐时间停工,另外一个方法就是让瓶颈处理不良的零件,或是让零件在后来的作业中,因为工人的疏忽或是流程控制马虎而产生瑕疵。第三个浪费瓶颈时间的方法,就是让瓶颈处理你们不需要的零件。”
“你的意思是指备用零件吗?”唐纳凡问。
“我是指任何目前不需要的零件。因为当你制造了未来几个月都不会销售出去的存货时,会发生什么情况呢?你等于是为了日后的收入,而牺牲了眼前的资金,问题是,你们的现金流量有没有办法支撑下去?就你们的情况而言,你们绝对撑不下去。”
“他说得对。”刘梧说。
“那么,就应该让瓶颈只处理对‘今天’的有效产出有所贡献的零件,而不是九个月后才用得着的零件。”钟纳说,“这是其中一个提高瓶颈产能的方法。另外一个方法是,减轻瓶颈的负担,把部分工作移交给非瓶颈的生产资源。”
我说:“对,可是我们该怎么做呢?”
“这正是为什么参观工厂的时候,我会问那些问题。”钟纳解释,“是不是所有的零件都必须由瓶颈来处理?假如不是,可以把不一定需要瓶颈处理的零件,转移给其他的生产设备。结果是,你们的瓶颈提高了产能。第二个问题是:有没有其他的机器可以进行同样的工序?假如有其他机器可用,或是其他承包商拥有相同的设备,你们都可以减轻瓶颈的负担。这样一来,你们又提高了产能,因此也增加了有效产出。”
第二天早上,我走进厨房吃早餐的时候,看到餐桌上摆着一大碗妈妈煮的热腾腾的麦片粥,我从小就很痛恨吃这个东西。我瞪着这碗麦片粥(麦片粥也瞪着我),这时候,妈妈开口了:“昨天晚上情况如何?”
我说:“这个,事实上,晚饭的时候你和孩子说的话都很对。”
“真的吗?”大卫问。
“我们必须让贺比走得快一点。而昨天晚上,钟纳教我们一些方法,因此我们学到了很多东西。”
“哇,这真是个好消息。”妈妈说。
她为自己倒了一杯咖啡,然后坐下来。餐桌上一阵沉默,然后我才注意到他们几个人互相观望。
“有什么不对吗?”我问。
“昨天晚上你出去的时候,他们的妈妈来过电话。”我妈妈说。
自从茉莉离家后,她就定期打电话给孩子,但是为了某种原因,她不肯说她在哪里。我正盘算着是不是要雇个私家侦探,来找出她的藏身之处。
“莎朗说,她讲电话的时候,听到里面有一些声音。”妈妈说。
我看着莎朗。
“你知道外公经常听的那首曲子吗?就是会让你很想睡觉的那首,用——那种乐器叫什么名字呀?”莎朗说。
“小提琴。”大卫说。
“对,小提琴。”莎朗说,“妈妈停下来不讲话的时候,我听到电话里传来那个声音。”
“我也听到了。”大卫说。
“真的吗?”我说,“有趣极了。谢谢你们两位注意到这点,或许今天我会打个电话给外公外婆。”
我把咖啡喝完,站起来。
“你碰都没有碰你的麦片。”妈妈说。
我弯下腰来,亲亲她的脸颊。“对不起,我上学已经迟了。”我故意开她玩笑。
我对孩子们挥挥手,然后抓起公事包。
“好吧,我会把麦片粥留着,等你明天吃。”妈妈说。
20 人生也面临瓶颈
我在上班途中,开车经过了钟纳昨天晚上落脚的汽车旅馆。我知道他早就离开了,清晨就赶去搭六点半的班机。我提议送他去机场,但是他拒绝了(这是我的幸运),他说搭计程车就好。
我一到办公室,就吩咐法兰为我召集干部会议。同时,我开始写下一连串钟纳昨晚建议我们采取的行动。但是,茱莉一直在我的脑海中萦绕不去,我关起办公室的门,然后坐下来,找到茱莉父母的电话,动手拨电话。
茱莉离开的第二天,她的爸妈曾经打电话来,问我有没有听到任何消息,之后就再也没有打电话来了。一两天前,我试图和他们联系,看看有没有什么消息。我是在下午打的电话,接电话的人是茱莉的妈妈艾达。她说她不知道茱莉在哪里,但即使是当时,我都不太相信她的话。
现在,又是艾达接电话。
“嗨,我是罗哥。我想和茱莉说话。”我告诉她。
艾达吞吞吐吐的说:“这个,呃,嗯……她不在这里。”.本.作.品.由..網.提.供.下.載.與.在.線.閱.讀.
“她在这里。”
我听到艾达叹了口气。
“她在你们那里,对不对?”我说。
最后,艾达说:“她不想和你说话。”
“多久了,艾达?她在那儿多久了?星期天晚上我打电话来的时候,你是不是对我撒谎?”
“没有,我们没有撒谎。”她忿忿不平的说,“我们当时根本不知道她在哪里,她在珍妮那里待了几天。”
“是吗?那么,我前几天打电话来的时候呢?”
“茱莉要求我不要说出她的行踪,甚至现在我都不应该告诉你。她希望自己一个人静一静。”艾达说。
“艾达,我必须和她谈谈。”我说。
“她不会来听电话的。”艾达说。
“你没有问,怎么会知道呢?”
我听到艾达把电话筒放在桌上,脚步声渐渐远去,然后几分钟后,脚步声又再度响起。
“她说等她准备好了以后,会打电话给你。”艾达说。
“这是什么意思?”
“假如不是你这几年来一直忽视她,今天也不会落到这个田地。”她说。
“艾达——”
“再见!”她说。
她挂断电话,我立刻重拨电话,但是没有人接听。几分钟以后,我强迫自己专心准备干部会议的讲话。
会议十点钟在我的办公室召开。
“我想知道你们对于昨天晚上听到的话,有什么感想?”我说,“刘梧,你有什么意见?”
刘梧说:“这个……我只是难以相信他提到关于瓶颈停工一小时的损失那件事。昨天晚上我回家以后,重新把它想了一遍,看看能不能想出几分道理。事实上,我们昨天说的数字是错的,瓶颈停工一小时时的损失不是二千七百块钱。”
“这样吗?”我问。
“我们的产品中,只有百分之八十会通过瓶颈。”刘梧一面说,一面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来,“所以,真正的成本应该是营运费用的百分之八十才对,也就是一小时两千一百八十八元,而不是两千七百三十五元。”
“喔,我想你说得对。”我说。
然后,刘梧笑了。他说:“尽管如此,我必须承认从这个观点来看整个情势,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我说:“我同意。其他人有什么想法吗?”
我一个一个问他们的意见,大家都很有共识。即使如此,唐纳凡似乎对于要进行钟纳所说的改革,仍然犹豫不决。雷夫还不确定他该扮演什么角色,但是史黛西却大力支持改革的想法。
她作了个总结:“我觉得值得冒险推动变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