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
“也算营运费用。”
“是吗?我们卖给废料处理商的那些废料,又怎么说呢?”
“好,那么这个情形就和机器一样。任何我们花掉的钱都是营运费用,任何我们可以藉销售而回收的投资都算存货。”
“那么,存货所带来的仓库营运成本就要算营运费用了,是不是?”史黛西说。
刘梧和我同时点头。
接着,我想到企业经营中的“软体”,例如知识----从顾问那儿得来的知识,从我们的研究发展中获得的知识,又算什么呢?我把问题提出来,看看他们认为该如何归类。
这个问题把我们给绊住了好一会儿,后来我们决定,很简单,这完全要看知识的用途而定。假如是关于新生产流程的知识,也就是能够帮助我们把存货转为有效产出的知识,那么,就应该被归为营业费用。假如我们想要贩卖知识,例如贩卖专利或技术使用权,那么这种知识就应该被归为存货。但是假如知识属于优尼公司本身将制造的产品,那么知识就好像机器一样,是企业为了赚钱所作的投资,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贬值。同样的,我们能卖出去的投资就是存货,折旧或贬值的金额就变成营运费用。
唐纳凡说:“我想到一个例子,可以让你伤伤脑筋,就是格兰毕的司机,你把他摆在哪儿都不对。”
“什么?”
“你知道,就是那个穿着黑西装,为格兰毕驾驶大轿车的家伙。”
刘梧说:“他应该算营运费用。”
“他算营运费用才怪呢!请你告诉我,格兰毕的司机怎么样把存货变成有效产出?”唐纳凡说,他环顾四周,露出一副“这下可把你们考倒了”的表情,“我敢说这个司机根本不晓得有存货和有效产出这回事。”
“不幸的是,我们有几个秘书也好不到哪里去。”史黛西说。
我说:“你不一定要亲手制造出产品,才能把存货转为有效产出。唐纳凡,你每天都在那儿帮忙把存货转为有效产出,但是在生产线工人眼中,可能你只是在那儿走来走去,找每个人麻烦。”
“对呀,没有人知道感激。”唐纳凡撅着嘴说,“但是,你还是没有告诉我,司机该算什么。”
“或许当格兰毕到处奔波的时候,司机帮格兰毕空出更多的时间来思考以及和客户打交道等等。”我提议。
“唐纳凡,下次你和格兰毕一起吃中饭的时候,何不干脆问问他呢?”史黛西说。
“这件事没有那么好笑,我今天早上才听说,格兰毕要来这里拍摄和机器人一起的录影带画面。”我说。
“格兰毕要来这里?”唐纳凡问。
“假如格兰毕要来,那么我打赌皮区和其他人也会跟着来。”史黛西说。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刘梧喃喃的抱怨。
史黛西对唐纳凡说:“你现在明白了,这是为什么罗哥问了一堆关于机器人的事情。我们必须在格兰毕面前表现得好一点。”
“我们看起来还不错呀!”刘梧说,“机器人的效率还不错,格兰毕和机器人一起出现在录影带上,绝不会丢脸。”
但是我说:“去他的,我才不在乎格兰毕和他的录影带呢!事实上,我敢打赌他们根本不会来这里拍摄录影带,但这不是重点。问题是,每个人(包括我自己在内)都以为机器人大大的提高了我们的生产力,而我们直到刚刚才明白,如果从目标的角度看来,机器人根本没有生产力可言。我们运用机器人的方式,根本就是反生产力。”
每个人都默不吭声。
最后,史黛西鼓起勇气说:“好吧,所以我们必须让机器人根据目标来发挥生产力。”
我说:“我们需要做的还不止如此。”我转过头去,对唐纳凡和史黛西说:“听好,我已经告诉刘梧了,我猜现在也是告诉你们的好时机。反正你们迟早也会听说这件事。”
“听说什么事啊?”唐纳凡问。
“皮区给我们下了最后通牒,假如我们在三个月内还不能转亏为盈,他就要永远关闭这座工厂。”我说。
他们两个人呆了半晌,然后连珠炮似的问了我一堆问题。我花了几分钟向他们解释我所知道的状况,我略去事业部的情况不谈,因为不想让他们陷入恐慌。
最后我说:“我知道三个月的时间不是很多,但是直到他们把我踢出去以前,我都不会放弃。你们怎么决定,是你们自己的事,但是假如你们想离开的话,我建议你们现在就走,因为未来二个月,我会把你们逼得很惨。假如我们能够表现出一点点进步,我都会去和皮区谈一谈,并且尽一切的努力,说服他再多给我们一点时间。”
“你真的认为我们办得到吗?”刘梧问。
“老实说,我不知道。”我说,“但是至少现在我们知道过去错在哪里。”
“那么,我们要怎么做才对呢?”唐纳凡问。
“我们为什么不暂缓堆物料到机器人那儿,并且开始减少存货呢?”史黛西说。
“嘿,我举双手赞成降低存货,但是假如我们不生产的话,效率就会降低,那么我们就又回到原点了。”唐纳凡说。
“假如皮区看到我们的效率降低,他绝不会给我们第二次机会。”刘梧说,“他要的是提高效率,而不是降低效率。”
我搔搔头。
然后史黛西说:“或许你应该再试试打电话给这个叫钟纳的家伙,他似乎很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啊,至少我们可以晓得他怎么说。”刘梧说。
“呃,我昨天晚上和他谈过,这些东西就是他告诉我的。”我挥手指着黑板上写的定义,“他应该会打电话给我……”
我注视着他们的脸。“好吧,我再试着找找他。”我一边说,‘边从公事包中拿出钟纳在伦敦的电话号码。
我接通了伦敦那个会议室的电话,他们三个人坐在一旁,充满朗盼的倾听,但是钟纳已经离开了,接电话的是一位秘书。
“啊,对,罗哥先生。钟纳打过电话给你,但是你的秘书说像在开会,他希望能在离开伦敦以前,和你通上话,但是我恐怕你们互相错过了。”
“他下一站会到哪里?”我问。
“他要飞到纽约去,或许你可以打电话去旅馆找他。”她说。
我记下旅馆的名字,然后向她道谢,我从查号台查到了那家旅馆的电话号码,拨了电话,只希望能留个话给他。但电话总机直接帮我接到他的房间。
“喂?”电话中传来了一个满带睡意的声音。
“钟纳吗?我是罗哥,我把你吵醒了吗?”
“你的确把我吵醒了。”
“喔,真对不起,我会长话短说,但是我真的需要和你详细一点讨论我们昨天谈的问题。”我告诉他。
“昨天晚上?”他问,“哦,对,你们的时间应该算‘昨天晚上’。”
“或许我可以想办法安排你来我们工厂,见见我的同事。”我提议。
“问题是,接下来几个星期,我的行程都排满了,然后我就要回以色列去了。”他说。
“但是,我没办法等那么久。”我说,“我必须解决几个严重的问题,而且所剩的时间不多了。我现在明白你对机器人和生产力的看法,但是我和我的同事都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而且……呃,或许我先解释几个事情给你听——”
“罗哥,我很想帮你,但是我也需要补充一下睡眠,我已经累坏了。不如这样吧,假如你抽得出空来的话,你何不明天早上七点钟,在旅馆里和我一起吃早餐。”他说。
“明天?”
“没错。”他说,“我们大概可以讨论个把钟头。除非……”
我看看其他人,他们全都紧张的看着我,我请钟纳等一下,然后告诉他们。
“他要我明天到纽约去。有没有人想到任何我不该去的理由?”
“你在开什么玩笑?”史黛西说。
“去吧。”唐纳凡说。
“你会有什么损失呢?”刘梧说。
我把手移开话筒。“好,我会去。”我说。
“太好了!”钟纳松了一口气,“晚安。”
我一回到办公室,法兰就惊讶的抬起头来望着我。
“你终于出现了!”她伸手过去拿留言条,“这个人从伦敦打了两次电话来找你。他不肯说事情到底重不重要。”のの
我说:“有一件事情要交给你办:想办法让我今天晚上就抵达纽约。”
11 我不要猜谜,我要解答
但是茱莉完全不能理解。
“谢谢你事先通知我。”她说。
“假如我早一点晓得这件事,我早就告诉你了。”我说。
“近来,你周遭的每一件事情都变得不可预期。”她说。
“我每回知道要出差的时候,不都先告诉你吗?”
她站在房门口,显得烦躁不安,我把旅行袋放在床上,忙着收拾过夜的行李。家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莎朗在朋友家玩,而大卫正在参加乐队的排练。
“这一切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会休止?”茱莉问。
我正要从抽屉里把内衣裤拿出来,听到她这么说,我停下脚步,开始按捺不住性子,因为我们五分钟以前才刚刚讨论过同样的问题。为什么她就是不明白呢?
我说:“茱莉,我不知道,有一大堆问题等着我去解决。”
她显得更烦躁了,她不喜欢我的回答,我突然想到,或许原因出在她不信任我。
“嘿,我一到纽约,就会打电话给你,好不好?”我告诉她。
她转过身去,似乎随时准备走出去。“很好,打电话,但是我可能不在家。”她说。
我又停了下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可能会出去。”她说。
“喔,我猜我只好碰碰运气了。”我说。
她一边走出门外,一边生气的说:“我猜你会这么办。”
我抓起一件衬衫,关上抽屉。收拾好行李之后,我到处找茱莉,发现她在起居室里,一个人站在窗户旁,猛咬着大拇指。我握住她的手,亲一亲她的拇指,然后试着安抚她。
“我知道我近来常常说话不算数,但是这件事很重要,是为了工厂——”
她摇摇头,从我的手掌中把手抽了出来。我跟着她走进厨房,她背对着我站在那里。
她说:“每件事都是为了工作,你满脑子就只有工作,我甚至不能指望你回家吃晚饭,小孩一直问我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的眼角出现了一滴泪珠,我伸手抹去泪水,但是她把我的手推开。
“不必了!你只管去赶你的飞机,去你要去的地方吧!”
“茱莉!”
她从我身边走开。
“茱莉,这样太不公平了!”我对着她大喊。
她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