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一定会找到你!”
“找到谁?”鲍蕊在门口说。
“你没去睡觉?”苗我白问。
“不知怎么搞的,我今天醒了也睡不着了。”鲍蕊坐到苗我白身边,她看崔文然的照片。
苗我白合上影集。
“想她了?”鲍蕊攥住苗我白一只手,“找她?”
苗我白不置可否,他把影集放进抽屉。
鲍蕊说:“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活着的人难受。”
苗我白脱口而出:“不一定。”
“怎么不一定?难道人死了还有阴魂?”鲍蕊笑。
“你应该再睡会儿。”苗我白看表,“才3点,你今天还要上班。”
“你今天也上班呀。”鲍蕊说。
“我想自己呆会儿。”苗我白说。
鲍蕊说:“我白,崔文然遇害都两年了,你还安不下心来,你是一个心重的人。崔文然九泉之下有知,应该知足了。”
“抓不到凶手,我怎么能安心?”
“警察也够笨的,两年都破不了案。我们医院有位医生的弟弟被杀了,都4年了还没破案,听说连案都没正式立。说这叫不破不立,破案之后才立案,破不了的案先不立案。”
“为什么?”
“衡量刑警的标准是什么?当然是破案率了。所以不破不立。”
苗我白不吭声了。
吃完早饭,鲍蕊一边化妆一边问苗我白:“你和我一起走?”
往常如果苗我白和鲍蕊都上班,他俩一般是一起离开家。
“你先走吧,我呆会儿走。”苗我白说。他清楚自己不能当着鲍蕊凭空弄出一辆汽车。
“你再不走就迟到了。”鲍蕊提醒苗我白。
“我马上走。”苗我白说。
鲍蕊出门时看苗我白的眼光比较奇怪,她觉得丈夫有点儿反常。
苗我白站在窗户前看到鲍蕊走远了,他拿起电话,准备向王若林请假。拨了几个号码后,苗我白又把电话挂上了,他觉得还是当面向王若林请假比较合适,王若林对他不错,苗我白知道找杀害崔文然的凶手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而冠军公司维修部离了他苗我白,很可能难以正常运转。
苗我白离开家下楼,当他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崔文然时,很是兴奋。
在小区门口,一名保安问苗我白:“先生,您的汽车开走了?”
苗我白一愣,他认出是夜间的两名保安之一。
“开走了。”苗我白只得这么说。
“您没交停车费。”保安说,“夜间临时停放每天5元。”
苗我白拿出钱包,交钱。保安给苗我白一张收据。
苗我白走出去几步后,身后的保安问他:“先生,我还是忍不住想问您。”
苗我白站住回头看那保安。
保安说:“晚上我们正看您的汽车时,另一辆汽车的报警器响了。等我们处理完回来时,您的汽车已经开走了。但您没有经过我们,也就是说,我们没看见您开走车。而您没有别的路能出去。我们去问大门的保安,他们说大门一直关着,在一个小时之内根本没有汽车开出去。您是从哪儿出去的?”
苗我白只能说:“我当然是从大门出去的。我还能开着汽车飞出去?”
保安摸后脑勺,说:“太奇怪了,要是我一个人,还可能看错。我们是两个人呀。”
苗我白耸耸肩,走了。
保安的疑心给苗我白提了个醒,鬼车的显身和消失必须合乎情理,否则会引起麻烦。
苗我白看着路上的车水马龙和行人,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不能随心所欲什么时候想让崔文然出来就让她出来。
苗我白拐进一条僻静的小路,他看看四周没人注意这边,他低声说:“文然,来。”
鬼车出现在苗我白身边。苗我白拉开车门上车。苗我白上车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吻方向盘。
“文然,我想你。”苗我白说。
崔文然不说话。
苗我白这才想起没开收音机。他按收音机的按钮。
“我白,我也想你。”崔文然说。
第六章
苗我白对崔文然说:“咱们上路吧?”
崔文然说:“开始追捕凶手。”
“你先陪我去趟公司,我应该当面向王总请假。”
“那是。”崔文然知道苗我白和王若林关系不错。
“你还认识去我们公司的路吗?”
“当然认识。”
“你行驶时,一点儿不用我驾驶?”
“不用。你只需坐在驾驶员的座位上做做样子不让交通警察起疑就行了。”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苗我白连连说,“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打死我我也不会相信。”
“活人总是认为自己对世界的了解已经达到极限了,其实,世界上人类不了解的事物还有很多。”崔文然说,“我起步了?你坐好。”
“和普通汽车没什么不同吧?”苗我白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
“肯定比普通汽车平稳、舒服。”崔文然说。
“车速很快吧?”
“最高车速每小时可达300公里。当然是可快可慢。我行驶了?”
“走。”苗我白兴奋地说。
鬼车起步平稳,苗我白嘴里发出啧啧的赞叹声。
“还行?”崔文然问。
“太行了。”苗我白左顾右盼地说,“极品汽车。”
“你的手应该放在方向盘上。”崔文然提醒苗我白。
“那是那是。”苗我白将闲置的两只手握住方向盘,以迷惑车外的人。
前边汽车尾部的刹车灯亮了,苗我白本能地踩制动。
“你不用真的操作。”崔文然笑。
“我忘了。”苗我白收回脚。
“前边那条路改为单行线了?”崔文然问。
“上个星期刚改的,咱们得绕行。现在单行线太多。”
“其实,每个人的人生道路都是一去不复返的单行线。”崔文然说。
苗我白惊讶:“文然,你的话挺有哲理呀!”
“鬼魂都是哲学家。一死,就什么都明白了。”
“人生道路确实是单行线,而且是布满陷阱的单行线。”苗我白感慨。
“人生道路也布满机会。”崔文然说,“只不过有的机会看起来像陷阱,有的陷阱看起来像机会。正确识别机会和陷阱,是人生致胜的秘诀。”
“士别三日,刮目相看。”苗我白说。
“如果不是那个凶手,咱们还在一起生活。我一定要找到他。”崔文然咬牙切齿。
“一定找到。”苗我白同样咬牙切齿,“不管他跑到哪儿,都要找到他。”
一名交通警伸手示意苗我白靠边停车。
“怎么办?”苗我白问崔文然。
“我靠边停车,你下车问他怎么了。我会见机行事。”崔文然说。
鬼车停在路边。苗我白下车。交通警过来向苗我白敬礼。
苗我白不知所措地看着面前这个挺瘦的交通警。
交通警问苗我白:“你的汽车牌照呢?”
苗我白这才想起鬼车没有牌照,他一时不知如何说好。■本■作■品■由■■網■提■供■下■載■與■在■線■閱■讀■
交通警伸手:“驾驶执照。”
苗我白发懵:“什么驾驶执照?”
“无照驾车?”交通警的表情像是刑警抓获了通缉多年的在逃犯,“懂法律吗?无照驾车是要被拘留的。”
正当苗我白不知所措时,他发现鬼车已经不见了。崔文然在为苗我白解围。
苗我白镇静了,他看出交通警还没发现无照驾车的主体“车”已经不在了。
苗我白问交通警:“您说什么?无照驾车?”
交通警的鼻子使劲儿闻:“你大早晨就喝酒?酒后无照驾车?”
苗我白说:“我没喝酒,我也没有驾驶执照。”
“你被拘留了。”交通警拿出步话机召唤同事。
“没有驾驶执照就得拘留?”苗我白问,“这大街上多少人没有驾驶执照?”
“你是无照驾车!”交通警瞪苗我白。
“车在哪儿?”苗我白问。
“你有病······”交通警说了一半不说了,他看见身边的汽车不见了。
一辆警车停在苗我白和交通警身边,一个拎着手铐的胖警察下车指着苗我白问同事:“是他无照驾车?”
瘦警察顾不上理会胖警察,他怒不可遏地质问苗我白:“你的同伙偷偷把车开走了?”
苗我白说:“这可能吗?汽车就停在您的身边,我连车门都没关。您也看到车里根本没人。就算有人,他发动汽车您能听不见?您是交通警呀。再说了,前边有汽车挡着,它从哪儿开走?”
瘦警察发呆。
“怎么回事?”胖警察问同事。
瘦警察说:“他的车没牌照,我拦下他。发现他连驾驶执照也没有,我立刻叫你来拘留他。没想到一转眼,他的车被他的同伙开跑了。”
胖警察立刻警惕地看苗我白,他小声对同事说:“会不会是盗车团伙?”
瘦警察若有所思地点头。
胖警察和同事耳语:“我通知刑警?”
瘦警察点头。
胖警察小声提醒同事:“你看住他,我通知刑警。”
胖警察拿着对讲机到一边通知110。
苗我白对瘦警察说:“我可以走了吧?”
“走?”瘦警察瞪苗我白,“无照驾驶没有牌照的汽车,在警方纠正违章时,同伙驾车逃逸,这罪过小得了吗?走?你是从外星来的?”
苗我白说:“您心里清楚,如果在这儿停着辆车,它开走了,您不可能不知道。我还要上班。我得走了。”
苗我白转身就走。瘦警察一边抓住苗我白的胳膊一边招呼胖警察。
苗我白用力试图挣脱瘦警察的束缚。胖警察过来抓住苗我白的另一只胳膊。
“你们干什么?!”苗我白抗议。
一辆车身上漆着110的警车疾驶而来,停在苗我白身旁。车门打开,跳下两名刑警。
“是他?”其中一名高个刑警问胖警察。
“是。”胖警察点头。
高个刑警很专业地给苗我白带上了手铐,其速度之快,令苗我白瞠目结舌。
“你们干什么?我是守法公民!纳税人!”苗我白举起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