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的人。但我这次又不可能对他说实话，我能对他说崔文然的鬼魂变成一辆汽车和我联手去找凶手？他会信？我想了，我就以上驾校为由请假吧。我估计他肯定不信。”
崔文然说：“我记得你过去对我说过，王总是‘精打细算，挥金如土’的人。”
“没错。他花500元以下的钱时，精打细算。花1万元以上时，王总反而连眼睛都不眨巴。到花10万元20万元时，他连想都不想了。”
“但愿王总的这个财务习惯延伸到其他领域，他对你请一天假斤斤计较，当你请一个月假时，他反而连眼睛都不眨巴了。”
苗我白苦笑。
鬼车离冠军公司已经不远了。
苗我白说：“文然，不知怎么搞的，我一坐进来，就感觉浑身舒服。”
“傻瓜，你现在是在我的身体里，感觉当然会好。”
苗我白恍然大悟。
苗我白遗憾地说：“咱们如果有个孩子就好了，你走了后，我看见孩子，就看见了你。”
“如果咱们有孩子，你会对他很好？”
“当然，孩子是我和你的混合体。”
“怎么个好法？”
“让孩子富有。”苗我白说，“人的经历是财富。根据物以稀为贵的原则，独特的经历是大财富。”
“你怎么让咱们的孩子拥有独特的经历？”崔文然感兴趣地问。
“如今的孩子的经历都如出一辙：上学、考试、升学。如果咱们不让孩子到学校受教育，咱们在家自己教育孩子，咱们的孩子就由此获得了与绝大多数孩子不一样的独特的经历和人生体验。独辟蹊径是成功的捷径。”
“如果按你的方式使咱们的孩子获得了独特的经历，就算他什么都干不了，只能当作家，他写的作品也绝对独特，别的同时代作家谁体验过不去学校上学在家受教育的经历？拥有别人没有的经历的确是人生的大财富。”
“真正爱护孩子的父母，应该把让自己的孩子获得和别人的孩子不一样的经历当成是对孩子最大的爱，而不是处处仿效别人。从众心理是阻挡人生成功的大障碍。”
崔文然叹了口气：“你这样的人没当父亲，太遗憾了。”
苗我白说：“到公司了，我去请假。”
崔文然停在一个人较少的地段，苗我白下车。他在车边站立片刻，向四周看，苗我白确定没人注意鬼车后，他吩咐崔文然隐退。
第七章

杜岩水出身于警察世家，其祖父和父亲都是警察。杜岩水和父亲都是遗腹子。一家连续出现两代遗腹子的现象比较罕见，这和杜岩水的警察世家有关系。杜岩水的祖父死于歹徒拒捕，其时杜岩水的父亲在母腹中只有5个月大。杜岩水的父亲在一次和歹徒的枪战中殉职时，杜岩水在母腹中的年龄只有3个月。杜岩水出生时，母亲是用父亲的警服给他当襁褓的。母亲像婆婆那样一直守寡，也像婆婆那样咬牙切齿地将儿子培养成为一名警察。最令杜岩水荡气回肠的是，他在从警两年时，就抓获了杀害其父后逍遥法外长达23年的歹徒，当预审处的警察打电话告诉杜岩水他前天抓获的犯罪嫌疑人竟然是23年前杀害他父亲的凶手时，杜岩水立即带着母亲去拘留所看那凶手，母亲的冷笑声竟然吓得那坏蛋大小便失禁，同一拘留所有7名犯罪嫌疑人听了杜岩水母亲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后强烈要求马上交待犯罪事实。如今，从警10年的杜岩水已经成为小有名气的警探，被同事誉为天生的警察。30多岁的杜岩水依然单身，和母亲住在一起。杜岩水18岁时发誓，不抓获1000名罪犯不结婚。他的这个誓言全警局都知道。杜岩水父亲的老搭档、如今的市局局长曾为此事劝说过杜岩水并给他介绍女友，被杜岩水严词回绝。在杜岩水抓获了第999名罪犯时，同事们包括市局局长都向他表示祝贺，大家期待参加杜岩水的婚礼。令所有同事包括杜岩水始料未及的是，这第1000个罪犯竟然困扰了杜岩水3年。其间上司多次对杜岩水表示可以照顾他换案子，无奈杜岩水不干，他认为如果换案子就意味着自己永远也抓不住第1000名罪犯了，尽管此后他可能抓获10000名罪犯。自第一名出租车司机被杀害以来，本市已经有11名出租车司机遇害，经勘察现场，杜岩水认定是同一犯罪团伙作案。此犯罪团伙十分狡猾，还善用障眼法，数次令杜岩水中计，在破案时干南辕北辙的事。出租车司机系列谋杀案久侦不破，令警局很没面子。市局局长最近将此案“提升”为挂牌督办案，限期3个月破案。
别说办公室，就连杜岩水卧室的墙上都贴满了遇害出租车司机惨不忍睹的照片。杜岩水还在心里无数次勾画歹徒的面容，他甚至依据自己勾画的歹徒相貌到大街上对号入座觅凶。
这天早晨，杜岩水到灵山公墓参加一位同事的葬礼，栉比鳞次的墓碑像是无数手臂在向活人招手。杜岩水向同事的墓碑三鞠躬告别后，他穿过碑林一边注视墓主的名字一边往外走。当他经过一座墓碑后，杜岩水站住了，他觉得刻在墓碑上的名字有些眼熟，杜岩水回身再看那名字：金玉阳。
六年前，杜岩水抓获的一名贪污公款在逃的银行职员就叫金玉阳，那人被判了无期徒刑。杜岩水看墓碑上的墓主生卒年月，岁数和杜岩水抓获的金玉阳差不多。
杜岩水找到公墓管理处办公室。
一位女士坐在电脑前敲键盘，她抬头看杜岩水。
杜岩水说：“请帮我查一个墓主的资料。”
女士问：“您是墓主的亲友？”
杜岩水摇头。
“您为什么查？”女士问。
杜岩水掏出刑警证给她看。
“叫什么名字？”
“金玉阳。”杜岩水说。
女士输入金玉阳的名字。
“您自己看？”女士问杜岩水。
杜岩水点头。
女士将电脑屏幕转向杜岩水。
杜岩水看屏幕上显示的资料，果然是杜岩水数年前抓获的那个金玉阳，他今年初因突发心肌梗死在狱中。
杜岩水质问那女士：“你们怎么能为这种人立墓碑？”
女士说：“据我所知，没有限制为死亡的服刑犯人购买墓地的法律。”
杜岩水情绪激动地说：“我是来参加我的同事的葬礼的。罪犯怎么能和警察葬在同一座公墓？”
女士说：“您别激动。其实，所有生命的结局都是一样的，不一样的是过程。”
杜岩水心头一震，他没想到面前这位看似寻常的墓地工作人员竟能说出如此振聋发聩的话，他若有所思。
女士将屏幕调转回去，她问杜岩水：“您还有别的事吗？”
杜岩水苦笑着离开公墓管理处。
杜岩水的手机响了。同事告诉他，市里发生了一起交警扣留无照驾车者后汽车逃逸的案件，问他是否感兴趣。
“几个人？”杜岩水问。
“最少两个。”
“都跑了？”
“抓住了一个。”
“在什么地方？我马上去！”杜岩水一边说一边往自己的汽车停放处跑。
杜岩水打开警灯，他驾驶汽车呼啸着往城里赶。
当杜岩水看到带着手铐的“犯罪嫌疑人”是苗我白时，他愣了。
放走苗我白后，杜岩水站在马路边整理思绪：苗我白是出租车司机系列谋杀案遇害者之一崔文然的丈夫，他否认自己驾驶一辆没有牌照形状奇特的汽车，而交通警又不大可能拦住徒步行走的苗我白向他索要驾驶执照。难道苗我白和出租车司机谋杀案有关系？他杀害自己的妻子以及其他出租车司机的动机是什么？
杜岩水首先要判断苗我白刚才是否对他说谎，如果他说谎，即便苗我白与出租车司机系列谋杀案没关系，他也有可能涉嫌别的案件，否则他不会驾驶没有牌照的蹊跷汽车。
杜岩水问瘦交警：“如果再看见那辆逃逸的汽车，你还能认出来吗？”
“能。”瘦交警肯定地点头。
杜岩水说：“你现在跟我去市交通管理局道路监控中心，咱们看录像。”
瘦交警眼睛一亮：“他跑不了！”
瘦交警对于刚才杜岩水放走苗我白很不满，现在他知道了杜警探采用的是明放暗不放的策略。┆┆思┆┆兔┆┆網┆┆文┆┆檔┆┆下┆┆載┆┆與┆┆在┆┆線┆┆閱┆┆讀┆┆
“上车。”杜岩水对瘦交警说。
瘦交警这才想起自己尚在值勤，他说：“我在当班。”
杜岩水立即给市局局长打电话，局长自然给侦破挂牌案件开绿灯，他马上通知交通管理局长给杜岩水提供一切方便。
杜岩水和瘦交警赶到交管局道路监控中心，监控中心的整整一面墙是由无数屏幕组成的，每个屏幕上都有众多汽车驶过。另一面墙是全市道路电子地图。通畅的路段显示绿色，阻塞的路段显示红色。
监控中心主任亲自接待杜岩水。
杜岩水指着电子地图上苗我白家和冠军公司之间的几条路问：“这几条路今天发生过交通阻塞吗？”
主任说：“没有。”
杜岩水缓慢地点头，他的嘴角闪过一丝冷笑：苗我白撒了谎。苗我白刚才对杜岩水说，他是因乘坐出租车上班遭遇堵车才改为步行的。
杜岩水说：“我要看这几条路从早晨7点到半个小时前的录像。”
主任吩咐一名女警官给杜警探放录像。
杜岩水对瘦交警说：“你仔细找。”
瘦交警坐在电脑屏幕前瞪大了眼睛看。他虽然当了多年交通警察，但进入道路监控中心还是头一次。能参与侦破市局挂牌大案，瘦交警感到振奋。刚才在路上杜岩水对他说了，如果苗我白真的是出租车司机谋杀案的犯罪嫌疑人，杜岩水会给瘦交警请功。
无数汽车驶过屏幕，瘦交警目不转睛。
50分钟过去了。
杜岩水看表。
瘦交警额头上渗出汗珠。
“别着急。”杜岩水说。
“是它！就是它！”瘦交警腾地站起来指着屏幕喊叫。
杜岩水对女警官说：“慢动作重放。”
大家都盯着屏幕。
“在这儿！”瘦交警指着屏幕上的鬼车，对杜岩水说。
“定格。”杜岩水对女警官说。
杜岩水观察屏幕上的那辆汽车，确实没有牌照，确实造型奇特，无法辨别厂牌型号。
“放大。”杜岩水说。
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