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
他的大手覆上我的太陽穴,不急不緩的推拿起來,手下的力道恰到好處,我甚至懷疑他學過按摩。
很舒服,真的。 他溫熱的鼻息輕輕噴到我的臉上,他的手指在我的頭上,額頭上劃著不規律的動作……我的身體輕鬆起來,幾乎飄飄然了。
人的身體在輕鬆的時候,嘴會下意識的不聽使喚。
「昨天晚上,幹嗎親我?」
……
他的手停下了動作,我從雲端跌到地面,想給自己一個耳光,暗罵自己簡直是不知好歹。
睜開眼睛看他,他也看著我。
問就問了,做英雄狀深呼吸一口氣,逼視——
他卻突然笑了,一個很痞的笑掛在嘴角:「怎麼,你不喜歡?」
……
我挖挖耳朵,揉揉眼睛。 沒聽錯?
這是我那個成熟溫文的師哥? 我驚愕的看他,他卻笑得更愉快了。
他的身體湊過來,我又感受到他的氣息,笑得還是很壞。
「接過吻嗎?」
「沒。」我接得順溜。
「我教你……」
……
在他的嘴唇再一次覆蓋到我的唇上的時候,我終於明白了,剛剛我們兩個,脫口而出的,正是那背得滾瓜爛熟的,一段台詞。
而他,已經完全的成為了那個玩世不恭的陳捍東。
……
天旋地轉中,我想起了一個詞語。
人生如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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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導是個老狐狸。 沒錯。
他在又一次看到我們兩個的時候上下打量了一陣子,然後瞇起眼睛笑了半天,說OK了,明天可以開工。
我還是佩服他的,因為他在說這話的時候,第二天剛滿一個月。
後來他拍拍我說:燁子啊,兩個人之間的感覺,不是強迫出來的,而是自然流露的。 現在你們的味道……對了。
我看著他的臉,挺想笑著揍上一拳的。
這片子,沒有雄厚的資金,沒有精良的製作,沒有知名的演員,如果再沒有你們真實的感情,就一定會砸掉。
關導說。 別怪我逼你們。
……
怪什麼呢?
過不了這個坎兒,就當不了好演員。
演什麼樣的角色,都不能達到惟妙惟肖,除了演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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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攝已經過去一個多星期,一切進展順利。
我和胡軍,也越來越像一對真正的情人。
散戲吃飯的時候,他會點我愛吃的菜,草草的吃幾口後,就坐在一邊,抽著煙,微笑著看我狼吞虎咽的吃。 偶爾會捏捏我的鼻子,揉亂我的頭
發,也會很自然的把手搭在我的腰上。
我們依舊住在那個旅館的房間裡,已經習慣成自然,睡覺前他會給我一個深深長長的吻,然後攬著我沉沉睡去。
卻從來沒有任何其他的舉動。
而我,有了他溫暖的胸膛和肩膀,似乎天氣,也不那麼寒冷了。
我們都很有默契的在對方面前不提戲外的生活,關導已經把手機還給我們,有一天我無意間看到他在給盧芳打電話,聲音很低,我聽不到。
抿了抿嘴唇,我回屋就給娜娜撥了個電話。
娜娜聽到我的聲音相當興奮,連連問拍攝的順利嗎? 前幾天我給你打電話你怎麼都關機? 是不是太忙了? 身體怎麼樣? 要不要我去探班?
我連忙說不要不要,她的連珠炮又讓我有點頭昏,不知怎的我想起了胡軍那種安定人心的微笑。 突然很後悔打了這個電話。
她聽我說不要好像很氣悶的樣子,又嘮嘮叨叨的說她多麼想我,我好像一點都不想她,我們男人都是一樣,忙起來工作就忘了愛情,真是自私
。
我苦笑,我沒忘了愛情,只是對象好像錯位了。
應和了幾句,我說要去吃飯,想撂了電話。 她卻非在電話那端撒嬌讓我親她一下,我躊躇了一下,還是衝著電話聽筒:「唄兒」了一聲。 她在
那邊甜甜的笑起來,說我愛你,我說我也愛你。 她總算說了再見,斷了線。
我籲出一口氣,把手機放進衣袋裡,一回頭,我看見了胡軍。
他正斜靠在門上抽煙,還穿著剛剛那場戲沒換下來的戲裝,有點發皺的白襯衫。
我忽然有莫名的緊張和尷尬。
「師哥……」
我的話還沒說完,只見他把煙往地上一扔,踩都沒有踩,大踏步的走了過來,我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兒,腰已經被他緊緊的固定在懷裡,
他灼熱的唇一刻未停的貼上來,用力的吮xī著我的,我被死死的壓迫住,動都動不得。
那吻是帶了懲罰性質的,我明白。
可是我也咬了牙根,剛剛是誰先打了電話? 氣往上沖血往上湧,我一個掙扎,狠狠的反吻回去。
他的牙差點咬到我的舌頭,我的嘴唇在碰撞中泌出血來,腥咸而溫熱,我不管不顧的用力回應,順便在他的懷裡掙扎,他估計也被激怒了,死
死按著我,就是不讓我掙開,我們倆像一對打架的公雞,撲騰著翅膀玩兒命的互啄著。
腳下一個不穩,我重重的滑倒在地板上,他也摔倒了,卻依舊壓在我身上,我使勁推他,他不動,還是死死的抱著我。
我聽到他的聲音,低啞,甚至帶著威脅:「你太不敬業!」
我呼哧呼哧的喘著氣,惡狠狠的盯著他:「你他媽先不敬業的!」這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說髒話,挺順溜。
我看到他的胸膛一起一伏,眼睛裡有微弱的光芒忽暗忽亮,死死的盯著我,抿著嘴。
……像野獸。
完了,真毛了。 我腦海裡浮出一句話。
「刷拉——」
我慌亂萬分的看著他一把撕開我的襯衫,嘴裡喃喃的不知道在罵些什麼,又一把擼下我的腰帶甩到一邊。
我哇的叫出聲音,卻被他低下頭用力吻住,又伸手去拉我的褲子。
我的腦子裡轟隆一聲炸開了,渾身的血液似乎都翻湧上來,腦子裡一片空白,只是想到——他扯了我的衣服,我也要扯他的!
順手嘶拉扯開了他的襯衫,然後使勁摔離他的頭,一口狠狠咬上他的肩膀。 他疼得悶哼了一聲,卻依舊沒停下動作。
我還是掙扎,也不知道是在掙扎個什麼勁兒,不過我知道現在他要是不動作了,我一定會給他一個大耳光。
……
就在他整個人壓到我的身上的時候,我們聽到走廊裡傳來了關導的叫聲——
「開!工!了!——」
……
我們兩個人維持著原來的動作,僵住。
下一秒我們從地板上竄起來,以豹的速度穿衣服。 一邊穿我聽到他聲音不高的咒罵:我操他媽!
我想樂,硬板住了,先穿好衣服,衝到門口,把門摔上,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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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的戲正是拍捍東和藍宇吵架的內容,捍東尋花問柳被藍宇撞見,藍宇憤而離開,捍東追上來,在電梯口兩個人對吵得一塌糊塗。
——你還不快進去,人家都快浪出火來了!
——我又不是沒跟你講過,玩這個,沒那麼認真的!
——你玩什麼認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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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那句話,想在一起,就高高興興的,要不就算了。
——清楚。
——你清楚? 你清楚個屁! 你不給我玩你給誰玩? 你睜開眼睛看看,你以為劉徵還能再給你找一個像我出手這麼闊綽的客人? 你甭他媽天真了
!
——你是說那些錢? 那倒容易! 明天我就去銀行,讓劉哥把那些錢給還你,可以了吧? !
——……藍宇! 你跑呀你! 你別以為不拿我的錢我就不是玩兒你! 我可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
……
關導喊卡的時候所有人都叫起好來,關導十分激動,拍著我們兩個的肩膀高聲說著好啊好啊,這種感覺太逼真了,這場戲一定出彩!
……我想告訴他他說的是廢話,讓兩個欲求不滿的男人發火,的確是太容易的事情了,只能說他運氣好。
這隻老狐狸。
(六)
那天的戲我們兩個基本沒有NG,都是一氣呵成的結束,然後很有默契的拒絕了晚上劇組一起吃飯的邀請,推說太累要回去休息。
一進小屋我就被他一把拉到懷裡,壓到牆上,他用力的吻我,我氣喘籲籲的回應,濃重的煙草味道在兩條糾纏的舌之間瀰漫,我伸手到前面去
解他的釦子,他粗重的喘熄著,使勁的向下扯著我的皮帶扣。
我們彼此解放的時候還是像一對打架的公雞,我又踢又打的,他按住我,吻卻溫柔了很多。 我的神經慢慢放鬆下去,任由他的手在我的身上游
走,那一刻我覺得我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他也是。 我看他的眼神恍如在夢中。
我們的動作都很笨拙,當他進入我的時候,身後巨大的撕裂的疼痛讓我想去撞牆,我啞了嗓子拼命的叫,他拼命的吻我,壓在我身上想動又不
敢動,我的眼淚刷的流了下來,他感覺到了,顫唞了一下,聲音啞啞的叫我的名字:「燁子……」
他叫我名字的時候我的心轟隆的震了一下,萬般滋味一下子湧上心頭,糾纏個無以復加。
終於閉了眼,咬了牙:「……師哥……動啊!」
他的臉緊緊貼著我的,我感到他在身後開始緩緩的抽[dòng],每一下都是撕心裂肺的疼,我這輩子從來沒這麼難過過……我咬著牙抽冷氣,叫他:
「師哥……」
他的嗓子有些哽,應了一聲。
……
算了,我閉起眼睛,由他吧,我是個瘋子,我脫軌了,由他吧。
我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身下忽然進入了一個溫熱溼潤的地方,我倒吸一口涼氣,掙扎了一下才看見那是他的手,厚大的手掌緊握著我的,徐徐的
摩攃移動。
我陡地發出一聲自己都難以置信的奇怪的呻[yín],很尖,很媚,我的臉騰得紅的發燒,卻不自覺的大口大口的喘熄,像溺水的魚一樣,弓起身子
,張大了嘴,我知道我的眼睛一定茫然無神……
他在我的身後撞擊著,手的動作也隨之加快……我的叫聲被他的吻壓下去……我渾身一陣顫栗,一陣熱流在身前噴薄而出……身後的他隨即也
一陣劇烈的抖動,發出一聲低低的吼,一股溫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