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的昨天》作者:娅芙_第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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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射到我的體內,然後鬆弛下來。

……

我堅持要去洗澡,他堅持要幫我洗澡,我根本不同意,粗聲粗氣的呵斥他,死活把他推出了衛生間,咣的鎖上了門。

白色的水霧噴灑下來,我仰起頭,任水流和濛濛的熱氣滑過我身體的每一個角落,我能感覺到後面有東西在緩緩流出來……疼,還是疼。 我咬



住了嘴唇。

我彷佛聽到耳邊有細微不可聞的聲音在問自己。

戲如人生。 我們弄假成真了嗎?

這是戲裡,還是人生?

……

睡覺的時候他一直抱著我,他輕聲問我:「疼嗎?」我笑笑沒回答。

他揉著我的頭髮,吻我的髮際:「……對不起。」

我搖頭。 都是成年人,都有慾望,哪有純粹的誰對不起誰?

他輕輕嘆了一口氣,我不知道為什麼,也沒有問。

他的懷抱,還是很溫暖,我閉上眼睛——

……

他很快的沉睡了,我卻沒有睡著。 身後的疼痛一陣陣的還在侵襲,心裡,也有莫名的不安。

我撐起半個身子,擰亮一點床頭燈,趴在他身邊仔細的看他的輪廓。

他很黑,皮膚也有一點糙糙的,眼睛不大,還是單眼皮,現在睡著了,居然發現有一點內雙,我能想像到白天的時候,這雙眼睛所散發出的不



一樣的味道。 他的鼻子和嘴很漂亮,鼻子特別直和挺,嘴緊抿著,形狀很優美。

我想他算不上一個美男子,可是絕對算一個有魅力的男人。

我下床去,一歪一斜走到桌前,在黯淡的燈光下對著鏡子打量​​自己。

微褐的皮膚,大大的眼睛,長長的黑色睫毛垂下來,嘴有點大,一笑就彎彎上去。 關導和阿魏都說我的目光中有一種憂鬱和悲傷的感覺,真的



嗎? 我感受不到,可是我知道,藍宇就是這個感覺的。 這大概也是為什麼阿魏會說,我是為這個角色而生的吧。

我重新走到他身邊,在床邊蹲下,看著他。

我自言自語:「像我這樣的美男子,怎麼會喜歡上你的呢?」然後扯了扯嘴角笑了。

……

衛生間裡的龍頭沒有擰緊,水珠一滴一滴的滴下來,在寂靜的夜裡,聽起來格外的清晰。

我把頭埋在他身邊的被子裡,發不出聲音。

我喜歡他。 我怎麼辦呢?

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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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發了輕微的低燒,可我知道劇組不能耽擱,堅持爬起來要去拍戲,胡軍死都不肯,按住我命令我休息,我們兩個正爭執的時候,關導



進來了。

胡軍搶在我面前開口:「阿關,燁子病了,今天先拍我的戲份,讓他休息吧。」

「我沒事——」我掀開被子一下子跳下床,光著腳在地上跳了兩下:「我沒事,我……」

下一秒被那個男人按倒在床上強行蓋上被子,綠著臉惡狠狠的瞪我。

我從來沒看過他這麼失控的表情,一下子笑出聲音來。

他的目光溫柔下來,看了我一眼,扭過頭去:

「阿關,我有很多場單獨的戲的,今天我們可以先拍第*場……或者第*場也可以……」

關導的表情變了幾次,看看我又看看胡軍,終於「啊」了一聲,點頭表示同意,轉身出門去。

臨走到門口的時候,關導又回頭看了我一眼。

……

說實在的,今天多虧不用拍戲,早上是憋了一口氣才跳起來。 他們走了以後,我躺在床上才覺得全身無力,身後一陣一陣的疼痛,頭也昏昏沉



沉,連胡軍給我放在床頭櫃上的退燒藥都幾乎沒力氣塞到嘴裡去。

好容易喝了口水,吃了片藥,頭一挨到枕頭就睡了過去。

……

睡醒的時候也不知道是幾點了,屋子裡拉著窗簾,暗得要命,身上還是酸軟,卻不像早上那麼難受了,嗓子又乾又疼,我掙扎著起來咕嚕咕嚕



喝了大半杯水,長長出了一口氣,想要躺回去的時候,眼角忽然瞟見牆角坐著個人,不由得嚇了一跳,差點叫出聲來。 等到那人站起來走過來



,坐到我的床邊,我才看出來那是關導。

「關導,有事麼?」我心虛,先開口,沖他笑。

關導看著我,半晌,嘆了口氣,伸出手來摸我的頭髮。

我不習慣他這麼「慈祥」,可又沒法躲開,只好看著他傻笑。

他還是不說話,我咳嗽了兩聲,企圖打破尷尬。

「厄……師哥呢?……」

一開口就問他,我都被自己打敗了。 嘿嘿又笑了兩聲。

「我讓他去買治裂傷的藥膏了。」關導淡淡的說。

我「啊?」了一聲,嘴巴半張著,覺得有異樣的溫度緩緩的從耳根開始向兩頰蔓延。

見鬼! 胡軍! 你給我記住了!

我在心裡暗自罵。

關導又嘆了一口氣,我瞪了他一眼當回報,別過頭去。 既然知道了,就索性無所謂了,反正他也不可能鄙視或者挖苦。

……

「不是他說的,是我看出來的。」關導似乎在解釋。

「哦……」

我臉上的溫度降了一點點。

「……我以為,你們只是點到為止,不會這麼……」關導喃喃著。

我轉過頭來看著他,我知道我的目光即使不特意變化,​​也會給人感覺得像要憂鬱得滴下水來一樣。 果然,面前的男人更內疚了,訥訥的低下頭



去。

我喘了一口氣,笑出聲音來。

「幹嗎跟默哀似的,我沒怪你啊。」我帶上輕鬆的語氣,逗逗大導演的感覺也不錯呢。

他愕然的抬起頭來,正對上我調侃的目光。 怔了怔,也微微笑了起來。

「燁子……」他輕聲叫我的名字:「……別動真情,啊。」

……

我看著他,這個大導演此刻坐在我的面前,目光裡,竟然包含著那麼多的……同情,了然,包容……我低下頭去,覺得自己無從遁形。

「……他有妻子的。」關導的聲音不高,卻溫和的,刺進我的身體裡。 「何況你們都在國內,又都是演員,萬一曝光……」

他沒說下去,不用他說,我也懂得。

我捏住了被角。

那壓得人透不過氣的焦慮,像潮水樣,一次一次,翻湧著,撲過來。

……

「你們也許只是暫時的慾望,因為相處產生的慾望……以後分開了,也就好了……別太執著,傷的是自己……像我這樣的感情,太苦了……我



不希望你們再走第二次,再說未必有好的結果……」

關導彷彿在自言自語。

然後,我們都沉默了。

……

窗外的天更黑了,夜,已經降臨了。

我在那一刻只是在想,很簡單的想。

師哥,他在哪裡呢?

(七)▒▒

我在某人的施壓和某導演的默許下在床上被迫休息了三天,三天以後開拍一場室外戲,是講六四學生運動時,捍東在人群中苦苦尋​​覓藍宇,最



後兩個人終於相見相擁的內容。

已經入冬了,北方的冬天是相當寒冷的,可憐的關導阿魏都套得裡三層外三層像幾個棉包子一樣,恨不得只露出兩隻眼睛和一隻說戲的嘴巴。



關導每天拿著他男朋友從香港託人給他帶來的暖手爐炫耀,讓人哭笑不得。

正式開拍那晚,所有人都穿得嚴嚴實實的,只有我和胡軍不行,因為要拍出的是夏夜的感覺,只能每人一件襯衫,還得把袖子捲起來。

我的臉上被化妝師刻意營造出幾道傷痕和灰泥,胡軍看到我的樣子的時候嘴角抽搐了一下,也不知道是想笑還是心疼,我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



偷偷的突然在他臉上親了一下,然後迅速的跳開,看著他僵在那裡,自己傻笑的彎下腰去。

如果沒有我,沒有這部戲,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正派男人吧?

我想。

……

關導縮在一件土藍色的羽絨服裡,腦袋上套著個類似防毒面具樣的帽子,搖搖擺擺的走過來,跟我們指點講解著一會兒的走位,動作。

我的羽絨服有點單薄,又看他穿得這麼厚實,不由得也把腦袋往領子裡縮了縮。 胡軍敏[gǎn]的看我一眼,衝關導擺下手示意暫停,然後把我身上



的羽絨服扯下來,把他那件厚的給我罩上,我晃著身子說不要不要,他不說話,動作也沒停,我無奈的看著他忙活,心想這男人有時還真固執





關導翹起嘴角似笑非笑的看我們兩個折騰,然後用剛學的北京話說胡軍你瞎忙什麼啊,反正一會兒開拍了還得脫嘍,被胡軍踢了一腳以後他閉



上了嘴。

正式開拍的時候,他緊緊的抱住我,我快透不過氣了。 暗裡給了他一拳,他才緩和了一點。

關導過來給我們兩個人擺姿勢,說胡軍你不要抱得這麼死,要深情一點,知道嗎? 深情……燁子你的表情要絕望,絕望懂嗎?

他深情,我絕望。 我笑起來,真貼切。

好不容易拍完了一段,劇務連忙把衣服給我們兩個披上,又一人遞上一杯熱水。

說實在的,這個劇組雖然不豪華,也不高檔,可是人與人之間的那種溫情常常會讓我莫名的感動,不管是香港人還是大陸人,似乎大家都在為



了一個很樸素的目標而努力,彼此的默契好得難以形容,不像合作夥伴,倒像家人。

……

我和胡軍站在那輛被當作道具的車子旁邊,離開人群很遠,他溫柔的看著我,伸手幫我拉拉衣領,輕聲問:「冷嗎?」

我搖頭,抬起頭來仔細的看他,路燈下他的輪廓在光影中格外清晰,明明暗暗的,很硬朗的味道。 我笑起來,手指劃上他的臉——

「哎,你們兩個——」

我和他迅速的分開,回頭,只見阿魏拿著一部碩大的相機對準著我們,我們反應相當迅速,一起衝那鏡頭比出一個巨俗無比的手勢:「耶!」

阿魏心滿意足的抱著相機走了,我們眨眨眼睛,暴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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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窩在他懷裡,給他講我小時候,和學校裡的事情。

「你知道嗎?我小時候成績可不好呢,就憑著小聰明,才能混個及格……」我嘿嘿的笑:「那時候就喜歡打籃球,也不知道怎麼就那麼上癮,



後來有親戚說,你成績也不好,長得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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