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和他的基友们》作者:掩面娘_第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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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只觉得无限憋屈。不慌?!这能不慌吗!他不痛快地想,你以为云嘉是你啊!人家根本没适应过好吧?!
  洗手间里不断传来哗哗的水声。过了一会儿,云嘉虚弱地走出来了,依然扭着脸,艰难地按着肚子说:“我疼……我还是疼……”
  “喝水!”武汉把早已准备好的开水递过来,急急忙忙地说:“喝热水,别怕烫,一口气都喝下去。”
  云嘉很听话地都喝了下去,汗水顺着他的额头从脖子里流下去。然后,他一句话不说,转身又进了洗手间。
  周而复始,一共这样闹了四五次,整整一瓶开水就这么被喝光了。武汉坐在那里,还是心里乱七八糟的。他怎么可能知道这种方法有没有用?但是还能怎么做?送到同济去吗……靠,让人类的医生去诊断神仙?他们这些搞修炼的,体内的器官完不完整还不清楚呢,拍了片子的话是要把人家医生吓死吗!更何况看得出什么——最多给你开个水土不服!上吐下泻,水土不服,武汉稍微有些庆幸地想,幸亏云嘉还没吐。
  这就是个水土不服的问题。武汉心里抱着一种奇特的坚定的自信,望着最后一次跑出来的云嘉,他已经虚弱得站不住了;他扶住他,轻声说:“还想喝水吗?”
  云嘉摇摇头。
  “来,把这个吃了,”武汉扶着他坐在沙发上,递过去两片儿童装健胃消食片——他自己甚至都不明白为什么要给他吃这个,这简直是和桃红开的笑声一样冥冥中的指引!“嚼,尽可能用力嚼,”武汉看着他慢慢吞下去,心里略微舒了一口气,然后再把黄莲素递过去,说:“把这个也吃了。”
  云嘉什么都乖乖照做了。他看起来让人心疼得就像省妇幼里那些明明含泪忍痛打针还强行逼自己规规矩矩地坐着,咬着牙伸出手递给护士的小朋友。
  “好苦。”云嘉小声地说。
  武汉叹了口气,说:“你好了点没有?要是好点了,就回去睡……”
  云嘉点点头。武汉心情沉重地扶他起来:“要是晚上还疼,一定要叫我……”
  他低低地答了一声好。除此之外,好像还说了什么,武汉也没能听清——他扶着他,觉得自己就像在扶着个洋娃娃似的。“睡吧……”他说,然后轻轻关上了灯。
  黑暗让人格外安心。身边很快又传来起伏均匀的呼吸声。虚弱的人总是入睡得格外快,然而,武汉却再也睡不着了。他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望着头顶上黑暗中更黑暗的灯的轮廓,只觉心情无限烦闷。他躺了一会儿,烦躁而小心地转了个身,把手伸到床头柜上去,摸到自己的手机——
  02:59
  诡异的时刻。
  武汉无意识地乱按着手机键盘,胸中越来越气闷,就好像刚才梦里的那个小煎包还卡着似的。他无力地吐出一口气,刚要躺下,就忽然发觉不对劲——
  手机的微光荧荧地亮着。照在他脸上,就像鬼片里惯常的场景,可是这不是重点……微光足以照清楚整个房间,足以照清楚那利刃逼来的寒光!
  “别动!”阿七在他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动作之前就迅速地冲了过来,敏捷而无声地捂住了他的嘴。“别说话!”她小声而严厉地说,“别吵醒他了。”
  “听到没有?”她一直等到他艰难地点了点头才放手,“我靠!……”他只来得及说出这句话就又被她捂住嘴了。
  ……我只想说你快把老子闷死了……
  “别说话!”阿七皱着眉头一遍又一遍地说:“真的别说话!我怕你把他弄醒了。”
  “你到底要……”武汉终于又重新呼吸道了新鲜空气,刚小声地说了半句,就赫然看到她手里拿着的刚才寒光的来源——
  织女剪!
  她拿的竟然是织女剪!
  九天神女手中的神器,锐利无比,与使用者心灵相通,曾经在古代帮助她和她的丈夫迅速地制作出无数精美的织造品,可也是一件极其狠辣的凶器,很久以前由另一位天庭悲情女送给她的闺蜜阿七,武汉已经多少年没有看到她再次祭出这件凶器了……
  他望着她静静拿着那把神剪轻轻地、轻轻地一直逼近云嘉沉睡的脸旁边去,脑中有一整座长江大桥轰然倒下,巨响大作,无数江水汹涌而起,嚎叫的都是一个念头:
  
  她要谋杀亲哥!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得有些晚了,因为写晚了……没有存稿星人TAT




第 8 章

  
  咔。嚓。
  刀起刀落。
  
  武汉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手机屏幕的微光照亮了阿七的脸,她聚精会神,面色凝重却又驾轻就熟,仿佛那个多年以前你来耕来我来织时期的默默织布等着男人回家的七仙女奇迹重现;织女剪是这样一件生活类神器,它的剪裁工艺快不可言——虽然织布机发明了以后也没有什么更大的优势了——但据说,是据说,它上切龙王角,下斩恶人首……当然这都是广告词而已。具体的证据是,武汉记得多年以前,阿七曾经用它把一个赌棍或者是后湖恶霸或者是东门边扛槽的之类的家伙的小拇指砍下来了……
  一个小时内,此人他的拇指当然迅速赶到了同济医院。然而,最优秀的外科医生也无法解释为何小拇指会接不上去。这只是一个小手术,但它尝试了多次后依然失败了,作为同济的重大黑历史之一,作为无法解释的神秘现象之一,多年来整个武汉医学界的高层一直对此缄默不言。
  被织女剪斩断的东西,绝无再纠缠的可能。每年七夕的时候,阿七就会摸着闺蜜送给她的礼物在满天的星星下叹气:“阿织当年做出这把剪刀,是希望她自己也能干脆利落,什么事情都像剪过的云锦一样清清楚楚,不要纠缠不清。她对我说,她再也用不着它了……她做不到的事,希望我能做到。”
  如果能够的话,阿织应当是预备着这把剪刀去绞断不可抗拒的命运和纠缠复杂的红线。当然,如果什么事都能说到做到,也不会有那么多认真你就输了的故事了。现在,它剪的当然不是红线,而是天庭三太子的头发。
  武汉的眼睛瞪得越来越大。阿七全神贯注地低着头,把剪刀一直伸到云嘉脖子边上去——咔嚓!咔嚓!
  一缕缕的头发就那么被轻轻地斩断了。它们依然以各种柔顺的姿态,平铺在床单上,仿佛没有离开主人一样。
  云嘉在梦中依然蹙着眉头,但是恍若未觉。他轻轻哼了一声,然后无意识地翻了个身,一只胳膊搭过去,拉在武汉的手上。
  阿七抬起头也瞪了他一眼,那神情分明就是在说:“别惊醒他!”她并没有捂住他的嘴,可他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云嘉侧身了以后剪头发的行为变得更容易了。须臾,阿七便做完了她的所有工作,如果打开灯,现在就能看到云嘉像小女孩一样整齐的及肩短发。她直起身来,轻轻呼出了一口气,然后再次看了他一眼,一句话也不说,转身又无声地消失在了黑暗里。
  手机屏幕的灯光理所当然地暗了下去。云嘉像抓住什么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抓住他的手,又混乱不清地低吟着什么,大概是在做噩梦——武汉坐在黑暗里,对于手臂上传来的痛感浑然不觉。他的脑子就好像一团豆皮,丢到正在热火炒着的锅上去,和着炸酱面、炒面,左炒炒又炒炒,然后端出来,倒上一碗豆腐脑,再拌上热干面的芝麻酱……
  总而言之,就是一团糟。↘↘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他好像隐约知道她想干什么,但是模模糊糊地又抓不清楚;几个小时之内他看着窗外直到东方发白,到最后他连她到底有没有做这种事也不清楚了。六点钟的时候,他面色憔悴,可脑电波还在不断跳着舞,活像吃了十斤金坷垃似的。
  他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终于把云嘉早已放松的手轻轻掰开,再轻轻地放在枕边,然后跳下床,套上一件半旧的、上面还印着“全国农运会”字样的长袖T恤,拿好钥匙和零钱,决定出门去买热干面。
  
  鹦鹉昨天晚上做了个好梦,梦到自己去开直播帖,来追的人无数并且纷纷表明LZ太萌了就算是湖绿也认了……至于直播的内容嘛,咳,他梦着梦着就笑醒了,然后阳光射进小屋,窗明几净,神清气爽。
  他神清气爽地走出房间,一边暗暗想着昨天晚上很安静嘛——然后,就赫然看到了坐在餐桌边的云嘉和阿七。
  鹦鹉立刻就明白过来了。此刻,他的表情只能用“=口=”来形容,恨不得马上拍着大腿对着全世界喊道:
  “日哟!高!实在是高!”
  他凑到阿七身边去,小声说:“七姐,你太牛逼了。牛郎也不过是把织女的衣服偷走了,起码没坏,拿回来了,还能飞回天庭;你把他的头发都剪了,没有一年半载长出来了,他怎么好回去?”
  阿七得意地看了他一眼,笑道:“看你那样!还不快去洗!等会过了早就要出门的。”
  云嘉坐在那里,经过一夜折腾和现在那小女孩的发型,越发显得不知所措:“小花……”他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我哪能管这事!鹦鹉忙推脱说:“云嘉我先去洗,先去洗了啊哈……等一会就回来……”正说着,只听门口一阵响动,不由得暗喜武汉你来得真是时候,生活就是湖绿,直播帖有着落了!于是,便不动声色地退到一边去。
  
  武汉提着好几只袋子,心情沉痛地走进餐厅,看也不看他们就把早点放在桌子上,低沉地说:“吃吧。”
  “小武……”云嘉看起来又无辜又有点抱怨地看着他,开口就说:“七妹把我的头发剪了……”
  当然不可能是我剪的,武汉默默地想。
  “七妹……”云嘉接着说,“你趁我睡觉不知道的时候……”
  阿七干脆地接过一袋豆浆,轻松地打开吸管喝了起来;她看起来神清气爽,仿佛解决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当然要趁你睡觉的时候做啊!”她理所当然地说。
  “你……你怎么可以……”
  武汉被她恬不知耻的态度震惊了,哦不,或者说这完全应该是意料之中的事。他的心情越来越沉重,只能低着头用力地拌热干面。她就是个女流氓!他难过地想,云嘉这孩子怎么会是他的哥哥呀?!真造业。
  鹦鹉在洗手间里一边刷牙,一边侧耳倾听。他的想法和武汉是一样的:或许很多年前,阿七还没下凡的时候,也是云嘉这样纯良正直的好孩子,但经过人间几千年的洗礼,她已经彻底成为了一个恶霸少女……想让她承认错误,那是完全不可能的啊思密达!!!
  “可是……”云嘉继续欲哭无泪地说,“这样我怎么回去见父皇和母后呀。”
  “哎呀,”阿七开始用醋蘸煎饺,她不耐烦地说:“哪有那么多可是的嘛!头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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