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和他的基友们》作者:掩面娘_第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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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过一个还有无穷的解释需要解释啊!武汉只觉得无限尴尬却又不知为何尴尬,只能语焉不详地说:“呃,这个,这两个洞,把腿伸过去,其实和长裤是一样的……”
  “不对呀!”云嘉理所当然地说,“系带呢?没有系带怎么办?不会掉下来吗?”
  “不会的……你试一下,试一下就知道了……”
  说完这话武汉立刻就后悔了。云嘉干脆地站起来,把浴巾放在一边,当着他的面就开始穿内裤。他身材修长结实,肌肉紧致,虽然脸看起来就是个文弱书生,还经常保持着火星少年的表情;但整个身体看起来就像是一头有力的小豹子,只是皮肤有些过于白了显得不是那么健康和现代……嗯,不够现代,而已……
  个斑马的!他反复默念着这句话,虽然也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在这个时候,武汉大脑当机,完全不知道用什么表情去面对。
  这莫名其妙的情形很快就一闪而过了。云嘉注视着自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惊叹道:“好厉害啊!原来真的可以不掉下来,是怎么做到的?这简直和捆仙索一样嘛!凡人太聪明了。”
  武汉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表示这和捆仙索完全不能同日而语……就只见他指了指一旁放着的、整整齐齐叠好的他自己穿下来的那身华丽的古装汉服,道:“我以前的衣服,实在是太麻烦了!这个才是真的很方便啊!我回去以后,要把天庭的衣服都改一改,改穿人间现在方便一些的衣服。”
  啊哈……武汉想,不知道街道口汉服协会的人看到他摆在这里的珍贵古装会如何激动地扑上去,也不知道他们听到这些衣物的主人竟然说出这种话会如何痛心疾首内牛满面……
  “好吧,既然这样了,我们就睡觉吧。”云嘉说着,主动跳上床,自觉地拉开被子,再坐到右边去,依然像个电影院里帮同学占座的小学生一样看着他,拍了拍左边的空位,说道:“你睡左边好不好?我比较习惯睡右边的。”
  武汉愕然:“你以前都经常和别人以前睡啊?”
  “不是,”他摇摇手说,“可是我以前的床也比这大很多,但我就是习惯睡在靠右边的位置。”
  这是一种神秘的个人习惯,确实很多人各有不同,就像阿七她每次外出聚餐如果餐厅里没有靠窗的位置她就会一直坐立不安一样。武汉默默地走过去,躺上床。其实四月初打赤膊睡觉还是有点冷的,他忍不住想。
  “哎呀。”云嘉也躺了下来,长长的头发就那么散开、散开……他说:“我以前最讨厌穿衣服要系带打结了。可是我每一件衣服,都有系带!打结是我最烦的事。到现在,我还不会打结。”
  “那你是怎么……”武汉想起他刚出现时,穿得整整齐齐的样子,简直就是衣冠楚楚啊。
  “当然不是我自己穿的!”云嘉转过头来,笑眯眯地说:“我从来不自己穿衣服,都是我母后派来的侍女帮我穿。”
  武汉囧得无言以对:高干子弟!果然高干子弟就是这样的啊我靠!他无比心酸地想,侍女,软妹!这等享受,怕只有上海那厮,还有总是到迪拜去转溜的仙鹤才经常……迪拜的那啥王子你们总是勾搭仙鹤君到底是个么居心!中国的仙鹤武汉的仙鹤关你们屁事!个斑马的!他恶狠狠地想,等老子有了钱,就吃一根油条,一碗热干面,再买两碗豆浆,喝一碗,倒一碗……
  “你在想什么啊?”云嘉睁大眼睛问道。
  “没什么……睡吧……”武汉说,“明天早上你吃热干面好不好?”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显得格外自豪。
  “热干面是什么啊?”
  “就是这里的特产,很好吃的,就像阿七的麻糖米酒一样……”武汉伸出手,轻轻把床头灯一按,后半句就焕发在黑暗里:“你想不想吃?”
  “好啊!”云嘉高高兴兴地说,“是小武天天都在吃的吧?我还没吃过呢。”
  
  气氛很快安静了下来。黑暗是最好的催眠剂,所有人的呼吸都开始绵长和稳定,就在武汉恍恍惚惚地,要进入一个有着油条豆浆的梦里,仙鹤君那厮傻兮兮地对着他笑,还有上海,他耷拉着脑袋,在对自己说些什么,总之,这是一个非常美好非常舒服的梦境——
  然后,杯具和骤变又发生了。
  阿七说:“晚上无论出什么事,你都别慌就是了。”
  
  不慌你妈!你才不慌,你们全家都不慌!凌晨两点,武汉肿着眼皮,青筋暴起,睡意全无,坐在客厅里喝一杯冷茶,连痛骂都只能因为夜深人静而憋在心里,简直要出离愤怒了。
  真造业啊。
  
  

作者有话要说:“就了哟”是这一带都有的方言,大意是好了,就这样的意思><




第 7 章

  
  武汉坐在户部巷里吃煎包。脆黄的,晶莹的小煎包,整整齐齐地码在白瓷盘子里端上来,一个才四毛钱……这分明是2003年以前的事。四毛钱,他恍恍惚惚地想,连发张帖都不够。
  那时候蔡林记还活着,四季美还没改革,老通城门口还是乱糟糟闹哄哄的,又喜庆又热闹,人人都能进去,一块钱二毛钱就能吃一碗热干面。那时候武汉还不是现在这个样子——那时候全国很多地方都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而现在,蔡林记的老伙计就站在他身边,穿很诡异的长装,袖子脏兮兮的,看不出颜色,活像从民国片里面走出来似的,笑得无比奸诈。有老伙计这种东西么?武汉自己也模模糊糊觉得很奇怪,不过诡异的老伙计笑着递上一张厚得像卫生巾的卫生纸,然后说:
  “大人,这是英国产的,专供女王用。伦敦现在还候在外面呢,您要不要见见他?”
  武汉心里很乐,他豪气顿生,看也不看就随便扯过来胡乱擦了擦嘴,然后一只腿抬起来踏在身边另一只凳子上,开始剔牙——很奇怪,这里的凳子和桌椅全是武大食堂里的那种连体的低矮的学校专用式样,户部巷没道理有这种玩意,不过他也没在意——“让他候着去!”他说,“个斑马的,敢往老子这里塞鸦片,老子不捅死他!今天喂他的十斤金坷垃都吞下去没有?”
  蔡林记还没答话,武汉一抬头,便看见了仙鹤君。然后,老伙计讲了什么话他都听不见了。
  仙鹤君还是老样子,白白净净的。任何人一看,都觉得他肯定是武大那些江浙地区来的文学院大才子们,《古文观止》要倒背如流,去图书馆的路上在樱花树下被很多女生表白,女生们都是表白完后转身就逃怕被拒绝得太干脆——他高傲着呢。不过,武汉却清清楚楚地知道,他就是武汉这地界,三镇风水,江城火炉,九省通衢,土生土长的汉鹤一只。
  不过他今天看起来一点都不趾高气扬。仙鹤君把头微微垂着,手指无意识地搅着衣角——这个小动作只有武汉知道,他一心里慌了就会这样——时不时咬咬嘴唇,眼睛到处乱看,忽然,他看到了武汉在看着他。仙鹤显得更慌了,脸骤然就红了,露出淡淡的嫣粉色。
  武汉嘿嘿一笑,一手拿着筷子轻轻敲打着盘子,一手捧着脸,傻兮兮地看起来。仙鹤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脸越来越红了——就好像,就好像那个什么来着?武汉想,就好像鹦鹉平时总去逛的那个论坛的背景色嘛!可不就是仙鹤现在这张脸!
  仙鹤多难才能露出这种表情呀,武汉一直看着他,越笑越开心——忽然,这种情况就被打断了。门口忽然闯进来一个人,闹出很大响声,把光都挡住了。┅┅
  武汉转过头一看,眉头立刻就皱起来了。上海这厮怎么来了?他来干嘛?
  上海高高帅帅的,长得洋里洋气,还总爱穿着西装马甲三件套,又总是挥金如土还特别喜欢讲浪漫,多少年了,多少武汉美女跑到上海去了?!靠,那是魔都!一个月八千块钱都不够你塞牙的!上海有什么好的?!武汉气得想砸桌子。幸亏上海今天没戴金丝眼镜,否则他非砸扁他的脸不可。最要紧的是,仙鹤好不容易回来了,你又打算来干嘛?
  仙鹤显然也吃了一惊。可是,上海却没有看他,只是径自往武汉这边走过来,用很艰难的、低声下气的语气弯下腰来对他说:
  “分数线能不能再降一点?今年的学生实在是……”
  “不行不行,”武汉挥挥手,不耐烦地说:“这两边的教学水平都不一样嘛。上海的学生想要报考珞珈山职业技术学院,必须交每个月八千块钱的樱花护理费。666的分数线,是一分也不能少的,”他又瞥了他一眼,“而且必须有关系。托不了关系的上海学生,考多高都进不了珞珈山职业技术学院。”
  上海张张嘴,还想说什么,武汉又接着挥挥手,道:“不可能的,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黄冈这样的名校,只能供湖北学生读,就列样人还不够挤!”
  他絮絮叨叨,一边拍着桌子一边说:“你哟,你也要体谅我滴难处唦,反正你们有钱,但是,湖北是一个讲关系滴地方……”
  就在这时,异变突然发生了。他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大地晃动起来,依然苦大仇深的上海、不知所措的仙鹤,他们的人影逐渐晃动成了一片白影……武汉惊异地想叫出来,却发现胸口剧闷,竟然是刚才吃的小煎包卡在了胸口(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卡在胸口!),随后,户部巷的屋顶开始片片碎裂,一个声音在天空中高高地笑起来,尖刻锐利,怪异刺骨,不断回旋着呼啸着奔跑着震荡着耳膜——
  
  一片混乱中,武汉赫然惊觉:这,分明就是桃红开的笑声!
  
  然后他就醒了。
  梦中的惊惧还没能过去,他又陷入了新的混乱!云嘉就睡在他身边,打着赤膊,长长的头发铺开——不知什么时候起,他已经隐约醒了过来,眼睛微睁,但是眼皮却一抽一抽的;他痛苦地皱着眉头,半梦半醒之间把身子蜷了起来,他无意识地咬着嘴唇,却艰难地不断泄露出各种细碎的呻[yín]声……
  “喂!喂!”武汉赶紧把灯打开,惊异地推他:“莫赫老子啊!云嘉你怎么了!”
  云嘉难受地转了个身,武汉看到他头上满是汗水,“疼……”他嘟囔不清地说着,继续把身体尽可能地蜷起来:
  “肚子……好疼……”他说。
  我靠!武汉猛地把自己的脑袋一拍,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开始拉他:“起来!起来云嘉!去上厕所!……”
  他把满身是汗、还在抽搐的云嘉强行拉起来就往洗手间里跑。我靠……个斑马的还真的有这种事啊!
  阿七和鹦鹉的房门当然紧紧地闭着。他咬牙切齿地坐在门外,因为起猛了的原因头还有些痛——他们当然不会出来!他们睡得好好的,他们什么都知道!
  回想到阿七晚上说的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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