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漏乍长天似水》作者:廿四味凉茶_第1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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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失策,公瑾还不厌足?”
  无论有没有这一句,周瑜心中已是翻江倒海,本可以佛袖而去,他却也不肯走。
  他下定决心,原本就要禀明,而此刻也含着或许存在的一点恨意,周瑜道:“刘备起行时,我已密令六万大军向荆州开拔,刘备已到建康,插翅难飞,我军已做好万全准备,此战必胜。主公若担心事后天下人非议,取荆州后,请将全部罪责推到我身上,处以军法,以我项上人头,堵天下人之口。”
  
  孙权端详着周瑜,做出惊讶的样子,口中却清晰而缓慢地道:“我身为吴侯,你怎么擅自用兵?我当了十年的吴侯,这江东,到底我是主,还是你是主?你懂不懂,这些东西,是我的,是我赐予你的。你怎敢胁迫我?”
  孙权顿了一顿,他不是要让周瑜喘熄,而是要让剑柄更深地埋进去,在他体内剜转,让他体味疼痛,孙权接着又道:“若兄长没有固守江东之意,何必选我继承大业——他不是没有别的选择。或者公瑾以为——别的选择更好?”
  
  周瑜刚才还炽热的眼一下冷掉了。
  在此之前,孙权是他一手培育起来的主公,在成为主公之前,他还曾是弟弟,尽管他犯下滔天大错,他们之间总是千丝万缕无法斩断,之后,他亦口口声声抵死缠绵诉说爱恋之情。
  如果这是爱恋,怎能既有情,又提防,把我当作什人?
  如果连一点爱恋都不存在,他之前所受的种种侮辱,无非是满足君主欲望的弄臣所为。
  这是一种践踏,无论是在君臣之事,还是在无法言明的私情。
  
  :“明白了——”周瑜听不出自己的音调在战抖。
  他从怀中取出温热的虎符,搁置在桌案上。
  
  他眼中无所适从的惶惑,眼中竟似有水光,那踉跄后退的样子,那样子,那样子——
  周郎要被我弄哭了!
  孙权耳中尽是欲望叫嚣的声音:
  我要他,要他哭!要他喊!要他撕心裂肺地叫嚷,要他发了疯在我身下迷乱,癫狂地扭动身躯,忘记自己的名字!




☆、三十四

  孙权的手瘦硬青白,拇指很长,手背上骨痕突现,经脉暴起,有种嶙峋感。他的手交叠在一起,十指弯曲,僵在某个角度,箍住周瑜的颈。
  拇指冰凉,从周瑜平躺的脖颈两翼向上贴近,停在喉结处,摩挲片刻,狠狠揿下去。
  
  孙权隔着桌案:“我是你的主,公瑾。”
  周瑜漠然:“我与你之间,甚么都没有——”
  
  我与你之间,不是甚么都没有,不是!
  
  :“我要看——”
  孙权慢慢走到他身后,抱住他的腰,把他的耳转向自己唇边,说:“我要看你,公瑾。”
  他说着,摸到周瑜领口的绑带,向下抽去,披风顺着身躯直落在地上。
  周瑜变成一尊凛然的石像,孙权的手从后面上来,手指覆在他面庞两侧:
  “公瑾,你的脸好凉。”
  他拢了拢周瑜的头发,从他身侧转到正前方。
  他看着周瑜的眼,轻轻地将额头抵在他的额上,仿佛两人是极亲近的。
  他慢条斯理解开周瑜腰间的带钩,除去革带,打开他的衣襟,将外袍从他肩头剥落。紧接着,又伸进深衣,将衣衽向左右拉开,他做这一切的时候都很慢,而周瑜竟不挣扎,甚至连眼中的水气都干透,眼角通红,宛如烈焰。
  孙权瞥见他通红的眼,又恨又痛,还有一把火在怀里烧,他恨恨将周瑜拉过来,倾身用自己的外袍裹住他,遮盖他裸/露的躯体。他感到周瑜身上的寒意和自己火热的气息融合,这才慢慢打开双臂,让他的身体露出来。
  
  周瑜因箭毒未清,机体损坏,身上的任何伤口都极难愈合,孙权前几日在他身上留下的啮齿印仍清晰可见,孙权不知就里,见他身体上遍布着自己留下的痕迹,心中反而莫名欢喜。
  他贴着周瑜的背,一点点滑□,双手环抱他的躯干,仰头在那些创口上重新吮 吸,看那些印记重又变得殷红。
  :“你看,公瑾,我们之间,有很多东西——”
  
  周瑜的躯体横在乌木桌案上,头落空向后仰去,下颚曲线分明,脖颈延展到了极限,喉结那块骨,毫无防护暴露,异常脆弱,仿佛在喘熄般滚动。
  他肺胸处仍用绷带缠绕,只有□彻底赤/裸,孙权唯独未来得及除去他脚上白色的罗袜,抵在乌木案上,激得孙权下腹一阵一阵情/欲上涌。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怎么都不行,他的身体像他的眼神一样冰冷,孙权一遍一遍在他身体上梭巡可以让他热起来的点,一次一次尝试,来来回回反反复复,以至动作逐渐变得暴虐,愈发不得法,在周瑜身上留下斑驳的青红痕。
  周瑜冰冷的眼,仿佛他仍是获胜的一方。这让孙权头脑发热,他的身体也几乎涨得要爆发,他混乱地从怀中摸出扁圆的瓷盒,打开盒盖,拿捏不稳,盖子掉落在地,发出清脆响声。
  盒内盛满半透明的凝膏,状似青玉。
  他抬头威胁地看周瑜,周瑜没有任何反应。
  他将瓷盒伸到周瑜鼻下,让他嗅那浓郁奇特的香,向他勾起一丝笑。
  
  周瑜想:不,这不是最糟的。
  这不是。
  我一定会有应对之策。
  周瑜同孙策最初招募的两千兵士,十之□都已不在,其中有他很亲近的朋友和部族,那些零丁剩下的,如今有些军阶升高了不少,有些仍泯于众人,但周瑜总能在千军万马间一眼认出这些人,因为每当周都督视军,他们总会在队伍中露出热情的笑,立得格外挺拔。
  他为了让这群人消失得慢一些,总是很努力。每年总有几个月,他要同前线士卒同寝共食。操练新兵时,总见周都督沐甚雨,栉疾风,摩顶放踵,不眠不休。
  周瑜治军严而封赏豁达,而士卒乐为之死,是因为周都督总是要他们活。
  是日,吕蒙替他捧虎符,周瑜偶一侧首,见子明好奇地打量全整的青铜老虎,沉甸甸坠在托盘中,发现周瑜的视线,抬起眼,闪着骄傲的光。
  
  那是他心血所铸,是他一生的荣光,他不能让,不能放手。
  那青铜的老虎,眼神幽幽,近在咫尺,望着他。
  
  冰凉的香膏被送进他的体内,又被均匀地涂抹在某处,当孙权的手指抽出去,第二次送进来的时候,一切已经不同。
  孙权吻他的眉骨,说话的气息喷在他眼上:“公瑾,公瑾别再犟,已经……太多……。”
  
  终于暖起来。
  孙权站立在案边,说话的时候,总要覆到周瑜身上,附在他的耳边,怕他听不清似的:“公瑾,现在你那么软。我喜欢你软软的。”
  周瑜小腿垂在桌案断角出,反复摩攃,红了一片。孙权俯□,舔那里的皮肤,然后,把他的腿打开,推上桌案,手臂从膝下穿过。
  周瑜感到钝器楔入身体,孙权进入后又不肯出去,时轻时重时缓时急研磨着,有一种砂纸摩攃时嘶啦嘶啦的疼痛。然而身体莫名其妙地滚烫,周瑜可以冷静地感知身体与精神脱离,他看着自己无意识地战抖扭曲。
  孙权也看着他,交合处的口,一翕一张紧含他红肿的器物,仿佛活物,他无法抑制地狂烈,昏天黑地,如同毁灭前的释放。直到周瑜胸口剧烈地起伏,面色发青,几乎闭气,孙权才不得不缓下来,抱着周瑜喘熄。
  
  孙权喘熄着,伸手沿周瑜的腿向下摸,握住他着袜的脚踝,定在桌案上,此刻孙权亦力竭,可他的灵肉已分离,周瑜的身体吸附着他的灵魂,令他不能停止。
  他挺身又动起来,身体向后时,浊液从密合处流出来,顺着沟壑淌在漆黑的桌面上。
  空气中有情药的异香,混合他们身体深处[yín]靡的味道,他眼前发白,晕眩阵阵袭来。~本~作~品~由~~網~友~整~理~上~傳~
  
  高/潮来临时,他倒向周瑜的身体,双手卡住周瑜的脖子:“公瑾,一起,我们一起死!”
  周瑜的上齿从唇上划过,方才已被咬破的唇霎时又涌出鲜血,自嘴角延下,他借此紧紧把声音卡在喉咙中,仿佛哑子痛苦时奋力出声。
  孙权最后的声调带上了哭音:“叫出来,公瑾,你叫出来!我要疯了……”
  :“公瑾,公瑾啊啊,把心给了我罢!不然你我都活不成了!”




☆、三十五

  在这一夜之前,周瑜想的是:怎样才能让你知道,你错了。
  他用了他能想到的一切方式来表达,可他无法直接说出口:你错了,并且,你使我痛苦。
  对谁都说不出口。
  这一夜之后,周瑜唯一的念头,是与错误对抗。
  
  孙权想问他:你疼么,公瑾,你疼么?
  如果周瑜肯说一句,孙权以为自己会立时立刻停下来,可他甚么也不说。
  
  他伏在周瑜胸口,听他紊乱的心跳,随着更漏声渐而平静。他的身体仍然滚烫,孙权感到不安,扯过袍子将他裹起来,抱了半晌,仍是无关情/欲的燥热,孙权起身到大堂中央,向门外道:“召医官来。”
  身后传来窸窣声,是周瑜穿回衣衫,他走之前,行动没有任何滞留,可是孙权知道,他无数次在心中回望案上的虎符。
  原来取走它,你不是愤怒,而是悲伤。
  
  在事态恶化,他无可奈何地将虎符送还之前,孙权有一种如释重负之感。此时,他仍可以毫无愧色地对任何人说:收缴公瑾的虎符,只权宜之计。可他无法按捺大事将成时暗涌的欣喜:如能就此顺利地达成,收回属于他的权利——
  公瑾,公瑾,你莫奈何。
  
  周瑜开启门扉到堂外,下台阶,感到头重脚轻,以至撞上迎面而来的鲁肃,从鲁肃大骇的神色中,周瑜知道自己想必神形颓败不堪。鲁肃伸手相扶:“公瑾!”
  周瑜几乎要在故友伸出手的那一刻跌倒,然而此刻,鲁肃的身份早已不再是当年的刎颈之交,他拂开鲁肃的手,独自离去。
  鲁肃见他的背影,心中喟叹。
  周瑜素日众星捧月,如今孑然一身,他离开的身影,像一笔留白被涂没,浸透在无边无际的黑夜中。
  
  鲁肃经通传,等了许久,才有侍官引他入内。鲁肃知周瑜与孙权之间,必有大事发生,登堂入室,便四下留意,望见桌案上的虎符。他心中一紧,五味杂陈,连自己也难辨喜忧。
  鲁肃道:“主公缴了公瑾的兵符?”
  孙权缓转身来,坐在阶上,想着平时对鲁肃该说的话,该有的神色,疲惫地说:“子敬啊,公瑾秘令六万大军袭荆州,万不得已只能罢了他。我这样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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