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品相貌倒是不辱文氏风采。上回你与景儿大婚之日,虽然见了面但因琐事繁多只讲了几句场面上的话,未曾有时间坐下来细细的闲聊。”说到这里,她打量着文采薇,见她一脸平静,眉宇之间似乎掩着若有似无的忧伤,她心里一叹“薇儿也许久未曾回相府了吧,如今索性无事,景儿见天得不着家,你回相府住段时间,也替我问候问候文夫人,可好?!”聪慧的荣夫人一点即到,轻轻拍了拍文采薇的手背,摆了摆手“去吧,我让罗管事送送你。”说完不等文采薇反应,站起身来,任由婢女搀扶而去。
文采薇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轻轻跪了下去,嘴角微微一动:“多谢夫人。”
一柄长剑从天而降用极快的速度朝韩准袭来,他脸色大变,连衣服多来不及扣起来,纵身一跃脚掌踏在距离自己最近的石柱上,身子一翻躲开了这一剑。来不及细想到底发生了何事,他飞身落在了地上,勾起地上的石凳朝来人踢去。
对方是个蒙面人,看身影应该是个男子,年纪应是不是很大,身体极为轻巧。略一弯腰,他手里的剑轻轻一拨就拨开了石凳。石凳复又朝韩准飞去,韩准大喝一声:“破”,一脚踢去凌空将石凳踢了个粉碎,脚上的力极大,顿时无数的碎石块朝蒙面人扑去。蒙面人手里的剑舞的滴水不漏,石块触极剑气哗啦啦落了一地。
“来着何人?报上名来,在下韩准与阁下往日无仇今日无怨,何故痛下杀手?”韩准到也是汉子,大敌当前还如此沉的住气。
蒙面人并不打算开口,剑花飞舞蔓延不觉朝韩准而去,韩准见如此忙脱下自己的外衣想去卷那道剑花,那把剑只三两下便将衣服切成了碎片,片片飞舞,如雨而下。韩准腿下功夫极好,但轻功却极差,所以在蒙面人面前半点便宜也讨不着。
蒙面人一剑比一剑更快,韩准退出去好几步几乎快要被逼到墙角了,他大喝道“起”,他整个人跃了起来,两腿成剪刀状朝蒙面人的头夹去。蒙面人飞身而起,躲开这一击,剑从腋下刺了出去,直面韩准脖颈而去。
韩准大骇,低头弯腰蹲下去想要躲开这一剑,那料对方还有变招。剑里面又生出来一把剑,飞速朝自己的脸削了过来,韩准顿时心如死灰,心料今日要交代下去了,索性闭上了眼睛。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一支箭飞了出来,撞开了蒙面人的剑。
韩准睁开眼睛,见第二支第三支第四支箭不停飞来,看方向是屋子北边的顶上,那里有人。蒙面人飞身朝北边顶上而去,韩准见他丢下自己不管了,一时愣在原地不动,仰头朝北边顶上望去。
蒙面人正是裴天合,他苦苦等待的人终于出现了,准确的说是箭又出现了,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它白白的从自己眼前消失了。北边的顶上果然藏了一个人,一身黑色短装打扮同样蒙着面,他看着裴天合,似乎忘记手里的□□了,一动不动的看着裴天合。
裴天合不等对方反应一脚踢向他手里的弩,哗啦一下弩掉在了屋顶上,顺着瓦片滑了下去,落到了地面上。蒙面人始料未及,脚尖一点整个人往后仰去,勾住屋檐身子倒挂了下去,身子一翻落到了地上,正要捡起地上的弩,一只脚踏在了上面,蒙面人手被踩了个正着,正是韩准。
他手一扬,蒙面人的面巾被扯了下来,是个陌生男子的脸,他见是韩准抓住了他,倒也不急,冷哼了声,从韩准脚下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却被踩的死死地,动也动不了。
“你是何人”?韩准问道。
他俯下`身子一手将那人衣领揪住一把揪了起来:“说”!
那人冷冷的看着韩准,也不回话。
韩准目光一瞥落在了他衣领口,是暗红色掐金丝的滚边,一枚铜钉十字纹的扣子紧紧的扣住领口,这是影卫,是皇帝豢养的神秘暗卫,隶属于皇帝禁军的一种,只是从来不到明面上来。
韩准大惊,那影卫倒是一脸得意洋洋,一副你抓了老子一会还得乖乖放了老子的表情。
裴天合面上的黑巾并未摘去,一脚将那影卫踢翻在地上,那人嘴角顿时渗出了血迹。韩准见状也不客气飞身也是一脚将那人踢回到了裴天合脚边。
这下换那人哭笑不得了,喘着粗气大口大口吐出了好几多鲜血。
“说,你是何人,谁派你来的?”裴天合揪起他的衣领,厉声喝道。
“我是圣上的影卫,你们不能这样对我。”那人有气无力终于缓缓开了口。
“胡说,圣上怎么会派你来?”裴天合极不耐烦的喝道。
“是文丞相——”那人还未来的及说完,突然嘴角涌出大口的黑血,下一瞬已咽气瘫了下去。
裴天合忙四下寻找,东边的屋檐上有一个影子,他移动的速度极快,还没等裴天合跃上来,人已经消失不见了。只留得站在院子里的裴天合、韩准对着地上的死人面面相觑。
☆、烽烟(1)
十五、烽烟
“夫人说少夫人甚是想念文老夫人,所以让罗管事将少夫人送回相府去了,还让少夫人且宽心住着,什么时候想回来了知会一声,侯府再派人去接回来。”下人跪在地上,低着的头就完全要埋到身体里去了,也不敢去看荣流景,回完话,在地上跪着大气也不敢出。
荣流景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墙上的字画静静地悬挂在那,茶案上的摆着白瓷杯碟倒扣着,桌椅摆设一切如旧,目光慢慢的扫过,最后落在了书架子上。上面的书籍、字帖都不见了,摆在左侧最上面的宣纸也没了踪迹,第二层的抽屉静静地虚掩着,好像是才才有人从这里面取走了东西,他伸手一拉,抽屉打开了,里面空空如也。
转了个身,目光落在平时挂着一件胭脂色斗篷的衣架上,上面的衣物早没了踪影,只剩下空空的一个架子泛着幽幽的紫檀木香。回眸扫到了那张黄花梨雕吉祥海云纹样的条桌上,上面笔架上悬着几支用过的各色种类的紫毫、狼毫、兼毫、羊毫,一方纤细的梓檀嵌玉镇尺静静的躺在一叠薄薄的宣纸上,砚台里还有剩下未干的墨汁。他静静地看着条桌前面摆着的一把黄花梨四方扶手椅上,依稀觉得她仍旧还在那坐着,一身素洁的白衣,伏案一笔一笔的临写着王羲之的《快雪时晴帖》,嘴角微扬,带着恬恬的笑。
外间地上的人还一动不动的跪着,他从来也没遇到过今天这样的情况,归远侯府待下人一向温良,说句重话都是极少的更不要说责罚之类的了。他见屋内久久未有声响,微微动了动脖子,眼角的余光扫了扫,发现没有人,才大胆的抬起头来,两眼珠子转的飞快,琢磨着是起来还是继续跪着。
“下去吧。”身后荣流景声音淡淡的响起,他已经忘记刚才前来回话的下人还在地上跪着了。跪着的人如获大释忙起身来,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腿已经麻了。
荣流景在那张黄花梨四方扶手椅上坐了下来,面如清水看不出来喜怒哀乐,双眸泛着柔柔的光,有一丝怅然若失的感觉从眸底升起,看的出他竭力压制自己的情绪,一阵隐隐的刺痛蔓延开来,从手臂到全身,渗入骨髓。◢本◢作◢品◢由◢◢網◢友◢整◢理◢上◢傳◢
他知道她或许再也不会回来了,自己迟迟未做决断的选择,母亲先一步已经替他给出了答案。本来人生就是不断的放下,但遗憾的是我们还未从来得及告别。他无法去揣测她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态离开了荣府,离开这个已经居住了半年的永安院,毅然决然的丢开了所有的一切,什么都没有留下,什么都没有带走。亦如当初嫁入荣家,来的匆忙走的也匆忙,鼻翼里依稀还能闻到那抹淡淡的清香,他伸手取下一支羊毫,学着她的样子在纸上信手涂抹,好几笔之后,他才发现落下模糊可辨的字迹居然是“文采薇”,手里的笔瞬间变的滚烫炙手,慌忙丢开手里的笔,推开椅子起身落荒而逃。
一直到掌灯时分裴天合才回到侯府,将刺杀韩准的事情叙述了一遍,当说到那个影卫被谋杀的时候,裴天合满是自责:“对方肯定不会是一个人的,是我疏忽了。”
荣流景摇摇头:“无妨,对方已经露出了蛛丝马迹,只是这样的话我们只怕是再无法查下去了。”
“为何?”裴天合不解。
“影卫已经不是我们能动的了,更何况在往上查,还会查出什么来,我们无法预料。韩准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对方不可能在和我们起正面的冲突了,至少短时间内不会再有任何进展了。”他说完,突觉怅然,这一年多的努力几尽心力交瘁,最后却得到了这样的结果,如果只是文萧让那还是可以尽力而为的,可这件事情冥冥中矛头最终还是指向了,自己亦或者是荣家根本碰不得的人,当今圣上。
他又想起了已经离开荣府的文采薇,心头一动,这洛城虽好,却远不如远在边境之地的苍梧,那里的十年是荣家最快乐的时光,虽然还会有大大小小的战事发生,但每一次父亲总是教诲他们,“将军百战,虽死犹荣”,从来荣家只有战死的魂,没有苟且偷生的人。十五岁那年荣流景就入了军营,从一个碌碌无名的小军士迅速成长为了一名身经百战的骑兵校尉,在到单枪匹马杀进南舍城,解了伍洧城之困局,一战成名成了檀越赫赫有名的威烈将军。他们荣家为了檀越倾其所有,抛头颅洒热血,没想到那个高高在上的当权者却对荣家忌惮如斯。只是如今这荣家还有什么值得他忌惮,十万铁骑早已交了出去,当初荣家奉旨解甲归京,受封侯爵,当初驰骋疆场鲜衣怒马的将军如今只是一个年过半百颐养天年的闲散侯爷,这样的荣家,他到底还要忌惮什么。
“天合,我们回苍梧吧,你也好久没有回去了。”荣流景突然幽幽的说道。
“回苍梧?我在苍梧已经没有亲人了,他们都死了,所以当初才义无反顾的投身到侯爷的军中,有幸得将军赏识,才有了今天。”他看着一旁神情暮然的荣流景,不大明白他的意思。
“我是说,我们一起回苍梧吧,北疆地域辽阔,纵马驰骋,北风烈烈何等的潇洒,不需要理会这里勾心斗角的阴谋争斗,也不需要管什么真相到底是什么,只有在那里,才是最快乐的。”荣流景说着一脸的艳羡,整个思绪已经飘到了那个遥远的北疆。
“你说去哪里,我就跟你去哪里,没有侯爷我裴天合早就和村里的乡亲一样死在那场北昭人的屠杀中了。”他倒是一副士为知己者死的慷慨之色。
荣流景似乎并没有在听他说了什么,而是整个人都神游去了北疆,也许只有回到那里的自己才是最真正的自己。
至于文采薇,从来就不曾属于荣家,从长远来看,现在她主动离开何尝不是一件好事情。
丰和十五年六月初十,北昭二皇子遣使者来越请求援助,北昭太子殿下纠结一直对北昭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