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尘录》作者:愚小呆_第11頁
在线阅读
上─页第11/41页 下─页
盒子给我,我自己送过去。”他说完接过梳乐递过来的盒子,很快走进了风雪里。
  “嗳,外面冷,穿上衣服。”梳乐见他一身单衣冲出了屋外,急的直跺脚。
  待图梳乐拿起外袍追上去,已经没了踪影,她轻叹口气,只得转回屋内。
  满天的雪花飞舞,洋洋洒洒从昨夜一直下到今日午后还丝毫没有将息的意思,整个侯府亭台楼阁,花草树木,山石池沼笼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色,天地一色,万里素缟。
  永安院的那棵光秃秃的银杏树干上早被下人拿红绸缠了起来,上面还挂着五彩缤纷的丝线,被掩映在洁白的雪花里,远远望去绚烂无比。
  “小侯爷”。还没走到到东厢房门口,乌压压的下人婢女们已跪倒了一大片。
  “起来起来。”看上去荣流景此刻的心情甚为欣喜,眼角眉梢全是笑意。“都去罗管事那领赏钱吧。”话还没说完,人已经飘进了厢房内。
  进了门顿觉得身上寒意十足,这才想起来自己只穿了件单衣,被屋内热气一袭,面上红润一片,方觉暖和起来。
  “见过小侯爷”。南烛,落葵,半夏围成一团在玩纸牌,忘忧在帮她们计数,见荣流景进来,忙不跌跪了一地。
  荣流景摆了摆手“都起来吧,夫人呢。”目光朝内屋飘去,步子却停住了。
  站着理荣流景最近的南烛,正要开口回话,许是屋内的人听见了动静,有一个柔柔的声音飘然而至。
  “妾身见过夫君。”文采薇盈盈见礼一拜。
  “无需多礼,快起来。”荣流景将手里的盒子递了出去,身旁的南烛忙接了过去。他伸手将文采薇搀扶起来,双手久久未从文采薇手上移去。屋内的几名婢女见此情景福了福多悄悄的退了下去。
  荣流景忽然想起了什么,撩开她右手腕处的衣袖,刺目的青紫色瘀痕虽淡去了些,仍还有淡淡的痕迹赫然在目。
  “无妨,在过些时日就好了。”她挣扎着欲从他手里脱开自己的双手。
  荣流景松开手,转身拿起桌上自己带来的盒子,那只是个普通的纸盒子似乎并无出奇的地方。打开盒子里面的物件被取了出来,是一卷画轴,轻轻一展,画展现在了文采薇的面前:远山朦胧,烟雾缭绕,嶙峋的山崖陡峭,一株红梅傲然绽放,枝干盘着崖边蜿蜒而上,直插云雾,盘旋的石阶顺着山崖迤逦而下,一直到山脚。有一红一白两个人影携手而行,两人微仰着面,透过崖顶的云雾依稀还能看见屋宇的一角,檐角上挂着一枚铜铃,耳畔似乎有隐隐的铜铃之声,悠远而静谧。
  文采薇面色一喜,眸底透出淡淡的惊诧,稍纵即逝。“檀越第一画师司马错”。她目光落在画卷左下角的题跋处,慢悠悠说道:“传闻司马错停笔多年,多少达官贵人求他一画,皆无所获。她说到这里,目光移开了画卷落到了荣流景的面上,清笑道“传闻还说司马错的画皆是随性所做,画题从不为他人所求,夫君好大面子,竟然让他破例如此。”
  “你喜欢就好,只一副画而已。”他笑容恬淡,静静的看着她。
  “如此多谢!”她接过画搁在桌上,手掌轻轻的贴着画面的纹路慢慢摸索着。
  “司马错果然是丹青圣手,居然将棉丝置入了画里。”显然文采薇的绘画造诣已不在云云之列,居然一下子就看出来画里的门道。
  “哦!”荣流景顺着她手掌摸索的动作看过去,好奇的重新打量这幅画,手覆在了那副画上,轻声细语“我来试试”。
  白嫩的纤葱白指握住了他的手,轻轻的移到了画卷上的那株绽放的梅朵上,花瓣的纹路凸起,瓣膜上有细细的金线,用指肚点在花蕊上,柔软一片。
  “这就是棉丝。”文采薇抓着荣流景的手停了下来,落在了花蕊处。
  荣流景按照她说的,轻轻点了点,果然柔如棉絮。
  两个人的手静静的贴在一起,半天没有动静,空气里沉默的一如窗外的大雪,静谧无声。
  文采薇抽回了自己的手,垂首底眸,看着桌上的画卷。荣流景只得收回摆在画上的手掌,拢回衣袖。
  “此画赠与夫人,算是新年礼物。”他挨着她,鼻腔里有淡淡的清香袭来。
  “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文采薇暮然而立,不动声色的看着眼前的画卷,画里的两人就是那日去清一寺的她和荣流景,正是穿着一红一白的衣物,荣小侯爷当真用心极深,只是这样的小侯爷却始终与自己亲近不得,与自己始终隔着万水千山,以前不懂咫尺天涯,现只觉如斯。
  荣流景当下赫然,文家将女儿嫁进侯府果然另有深意,这文采薇怕也是另有隐情别有志。想到这里他顿觉自己做了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自己巴巴求来的画,在她眼里不过如此,知与谁同,她和他从来就不是一起赏花的人,那这幅画的存在是显得多么的突兀。
  他拢在衣袖里的手攥得紧紧的,才才大愈的胳膊一阵刺痛袭来,顿觉脖颈处一阵炙热。
  她收好画卷摆回盒子里,拿起盒子放在书架的第二层的格子里,轻轻合上抽屉,转回身来面朝着荣流景。
  “还未请你坐”她恬静的面容上堆满了笑,朝外间说道:“忘忧,沏壶新茶来。”
  “不劳夫人”他欲转身离去。
  “雪紧风寒,夫君喝了热茶再走不迟。”她见他穿的太过单薄,又对着端茶进来的忘忧道“派个小厮去取小侯爷的外衣来。”
  “夫人当真对荣某关怀备至。”他面沉如水,如一汪深不见底的深潭,让人不寒而栗。
  文采薇显然被他突转的语气和面容一惊,手里的壶一颤,茶水洒了出来。
  “夫人已经嫁进侯府四月有余,然至今我们并未曾洞房?”他俯下`身子,脸凑到了她面前,压的声音极地,只在她耳边“想来夫人应该未曾忘记”。他低下`身,双手环抱住她的肩膀,下巴磕在她的肩头,一字一句“不如就现在,如何?!”
  忽然文采薇手里的壶落了下去,咣当——重重摔在了桌上,顿时摔成了好几瓣,壶里的茶水顺着桌面慢慢流淌,落到了地上。
  呲剌——嚓——,白皙的肩头赫然露在了空气里,凝脂如雪,在手指的触摸下光滑一片。
  “啊!”抱着衣服进来的忘忧正好看到这一幕,惊慌失措的大叫起来。
  “滚出去。”荣流景声音骇的惊人,脚下顺势一踢,茶几正好滚到了忘忧的面前。
  衣服被他粗暴的撕开,上半身已全都暴露在了荣流景的面前,从她眼里滚出豆大的泪珠,又羞又急的面上红红一片,发髻已歪的乱七八糟,她一手拼命的用撕破的衣服遮挡胸`前,一手使劲想要推开荣流景。
  哪知越是这样荣流景越是用力极大,将她压在了自己身下,一手抓住那只想要推开自己的手,另一只手将文采薇遮挡在胸`前的手扯开,两只手死死将她的手摁在了地上,他抬起头看着她,炙热的红唇落在了她的唇上,舌尖用力抵在她的牙关处,尝试好几次后,终于撬开了,舌尖探了进去。
  “嘶!”。忽然荣流景闷哼一声,松开了双手,就在这一瞬身下的人裹着过破碎的衣衫,缩成了一团,瑟瑟发抖。这时的荣流景似乎一下子惊醒了过来,他看着还被自己压在身下不住颤唞的人,舌尖一阵刺痛,移开了自己的身体,惊愕的看着文采薇,半天说不出话来。
  

☆、和离(1)

  十三、和离(1)
  自那日永安院的风波后,荣流景索性搬去了西跨院的“无书斋”住了下来,这里本来是个书房,取了个“无书”为名,却也风雅。他埋首在堆成山的书籍里,翻了几页,心乱如麻,如坐针毡,竟一个字也看不下去。书案上的茶凉了又凉,终于坐不下去了。
  他正要开门出去,门口有下人来报文二公子来访。
  他心一颤,想起前几日的事情,突觉头痛欲裂,才想起如果今日不告假该去羽林卫的,就不用去接待什么文家的二公子。他摆了摆手“先请客人去永安院,我稍后就来。”他想了想,唤来梳乐换了件衣裳,才往永安院走去。
  从西跨院先要经过正殿的春深堂,在穿过一道垂花莲斗升拱门,进到东跨院,在穿过一条抄手游廊,方可到永安院。
  厢房的茶案左侧坐着一个人,他一身月牙白掐银线滚银边长袍,身材修长,漆黑的浓眉下一双明亮的双眸,炯炯有神,薄薄的嘴唇轻抿了口茶,脸上有一丝丝的不耐,眼神游离来回张望。
  “二哥。”荣流景拱手见礼。
  文东来显然有些不习惯这样的称呼,他啧啧嘴,拍了拍荣流景的肩膀说“荣小侯爷,好说好说。”
  荣流景不由觉得好笑,这文东来性子极活,不拘小节,居然是文采薇的亲哥哥,这两人的性格差距太大了。文东来能摆在面上的事情绝不会埋在心里,而文采薇则将自己隐藏的太过深,至少自己直到现在对她的了解也是知之甚少。
  “咳咳。”文东来见荣流景半天没有声响,捏着手里的茶杯,轻咳一声。
  “夫人呢?”荣流景半天不见文采薇出现,有一丝诧异,平日里这个光景应该是她临写字帖的时候。
  “回小侯爷,有位跟随文二公子来的——”门口的下人还未回完话,就被文东来打断了。
  “小侯爷,文某今日其实是来找你的。”文东来摆了摆手,下人拱手退了下去。
  荣流景好奇的打量着文东来,不解问道“不知二哥寻我何事?”
  “是这样的。”文东来压低了声音,起身凑到荣流景耳边“不夜楼的落雪姑娘,我想替她赎身,但是父亲那关很难过去,想请小侯爷施已援手。”
  荣流景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终于还是没能忍住笑“不知二哥需要我帮什么忙?”
  “是这样的,落雪姑娘赎出来是否可以先借住在贵府上,待我做通了家里,在接回去?”文东来的主意实在让荣流景不敢恭维。
  “二哥,这样做,对薇儿似乎不妥吧”
  “放心,小妹那里我亲自去解释,还望小侯爷——”文东来不依不饶。
  荣流景微蹙着眉,一个文采薇自己已经是头痛欲裂了还要再加个落雪姑娘,在想想往日里自己那些假戏真做的戏码,不由的摇头道“这样,二哥,我有一处更隐蔽的去处,将落雪姑娘送过去可好?
  文东来听罢拍手叫好“好好好。来,我以茶当酒,谢过小侯爷。”
  荣流景就差扶额叹息了,这文东来真正是少年习性,信马由缰。
  “好了,我得回去了”。他丢开茶杯,起身朝门口吼道“弋青,弋青,我们走了。”
  喊完半响不见有人回应,索性走到门口四处张望“葛弋青,葛弋青,嗳,我说这葛弋青死哪里去了?着急的催我来,该走了又不知去哪了?”他急的直挠头
上─页 下─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