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武宗说:“别怕,只是几个毛贼。”拔出宝剑,护住武宗。
那十几个汉子呈半圆形将他们屠住,楚玉仗剑怒视,以逸待劳,不肯出击。有一名看样子象带头的汉子持刀先扑上来,楚玉用剑格住,顺手一带,剑刺小腹,那汉子向后一跳,喝道:“还不给我上。”十几个人舞刀弄枪直扑过来。楚玉挟着武宗蹿到一边,把武宗放到一颗树后,挥剑上前,遇枪破枪,遇刀破刀,以一当十。打了一阵,便发现这伙人中,只有两个人功夫了得,所用刀法相同,身手敏捷,很难对付,渐渐地有些不支。
河中的田安、李次贤眼见了岸上的情景,尽量快些游动。
田安和李次贤爬上岸来,田安叫李次贤守着皇上,拔刀冲入贼群,挥刀就砍。刘增与杨尘装扮成大盗,眼看就要得手,万没想到楚玉功夫如此了得,两人斗她一个,才斗了个平手,眼看着兵士们也爬上岸来,杨尘不敢恋战,打个呼哨,就要撤退。
刘增杀得性起,不肯收手,使出了连环刀,刀刀砍向楚玉的要害之处。他哪里是楚玉的对手,楚玉左闪右躲,嘘空向他小腹刺过一剑。杨尘一见不好,飞身向前,一刀格过去,剑虽被格开一些,却正刺中了刘增的大腿。杨尘架起刘增蹿开,几个起伏,就遁出百多米。楚玉娇喝一声:“哪里跑。”便欲追过去。
只觉得脚下钻心地痛,腿一软坐在了地上。俯身上看,鞋底正渗出血来。田安看楚玉倒坐在地,急急赶过来。
“你受伤了?”
“没有。那水鬼把我的脚刺破了点皮。”
“来,我看看。”
楚玉把脚藏到一边。脚是女人最隐蔽的部位。楚玉脱下鞋子,从衣襟上撕下一块布来,把伤口裹着。
一伙人湿漉漉的坐在堤上,无车马,无船只,正愁如何赶路。
“这儿离镇不已经不远了,咱们沿着大堤往前走,不用半日就到了。”李次贤说。
“咱们倒也走得动,楚玉和大官怎么能走这么远的路,还有钱宁。”
钱宁落水之后,多亏会水的兵士救了他的命。他半个膀子不会动,又喝了好多水,此时正有气无力的躺在堤边。
一伙人正犯愁,却听到叮叮噹噹的声音。一个老汉赶个驴车拉着一车柴火沿堤走过来,那驴子脖子上挂着一串铜铃,走起路来,便发出叮噹的声音。田安见了心中叫道:“天不灭曹。”笑着走上前去。“老丈,你这是往哪里去?”
“回家。”
“这车柴火是要拉到哪里去?”
“拉回家,赶明儿,拉到集上卖了。你问这干啥?”
“老丈,我们这里有几个病人,走不动了。你看你这驴车能不能借我们用一用。”
“有病人?”
“瞧,那个躺着的,还有那个坐着的。”
“这按理见人有难,不该不救。可谁知你们是什么人,把我的驴车抢走了,我们一家可就断了生路。”
“这个不妨,我们给你银子便是。”田安走回来说与武宗。
武宗说:“多给他些银子。”
刚才沉船,钱财均落入水中,哪里有银子给他。武宗大方惯了,哪里想到此事。田安正为难,楚玉从腰上解下一个绣囊递给他说:“里面有十两金了,是我准备应急用的。
“都给老丈吧。”
“十两金全给他?”
“真罗嗦。”
田安走回去,把那十两金子递给老丈说道:“看看,够不够?”
老丈一看是金子,用牙咬咬,舌头舔舔,却无半点惨假。
把金子揣入怀中,抬脚便走。田安在后面喊道:“你的柴火——。”
“全不要了,送给你。”
楚玉、武宗、钱宁坐着驴车,一行人护着,走了一下午,到了镇江府,田安正准备先入府衙禀告,却被武宗拦住。“别惊动那些当官的,我最烦与他们打交道。”
“可如今我们身无分文,这沿途看来也不平静,出了事如何是好?”李次贤说道。
“你们替我去府衙借点银子,今日只住客栈,不住府衙。出了事,都怨你们嘴不严。快去。”武宗看看钱宁还是那么一副霜打了的模样,又说道:“还有你,老子被难之时,你干什么去了,真是个没用的儿子。”
“楚玉,打斗之时,甚是好看。那蒙面大盗如知道你是个女的,羞便羞死了。”
楚玉道:“人家拼着命厮杀,你却只当儿戏。”
“我知道你不会吃亏的,”武宗附耳道:“我心里对你如何,你还不清楚。”
田安去镇江府借了银子,安排武宗在客栈住下。一日劳累,武宗早早睡下,没出什么花样。次日醒来,便要去北固山甘露寺一游。楚玉的脚敷了药,休息一夜,也觉得不怎么疼了。一行人又换了衣装,随武宗出游,只留钱宁守在客栈。
北固山山青水秀,有南、中、北三峰,北峰三面临江,形势险要。一行人游遍了景楼遗址,进了甘露寺。
“这就是刘大耳朵相亲的地方,也不知那娇娘子生得如何模样?”武宗道。
“你可真是三句话就露馅。”楚玉说:“我考考你,这里为何叫甘露寺,而不叫春雨寺,临江寺?”
“这还不简单,你见过观音菩萨的像吗?她手中的瓶子里盛的便是甘露,那杨柳枝一挥,这甘露就洒出来。遇病治病,遇难呈祥。”
“又是胡诌。告诉你,这甘露寺,是三国吴始建,相传建寺时适降甘露,所以才起了这么个名字。”
“领教,领教。”
“南宋时,韩世忠曾在此地截去金兀术。”
“可惜,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如今金兀术已死了,不然,在这里拦截他的就是我,而不是韩世忠。”
“又在胡说。”
午间,在寺中用了素食,便走下山来。行至半山腰,迎面遇上一个灰衣尼姑。武宗看她果然一副好相貌:眉弯新月,眼含千般情。肌凝瑞雪,脸衬朝霞。袖中玉笋尖尖,脚下金莲窄窄。雅淡妆束偏有韵,不施脂粉自多姿。便数民说满院名殊,总输给十分姿色。武宗看得眼热,便过去搭讪。不想那小尼姑满面飞红,绕了过去。武宗跟了进去,就见一尼姑奄,白墙灰瓦,修竹掩映,武宗跟了进去,一老妮走出来双手一合,念一声:“阿弥托佛。”说道:“施主远道而来,有失远迎。不知施主是前来做佛事,还是歇脚看茶?”
“歇脚看茶,歇脚看茶。”武宗连说两遍,随那老妮进了一室,便有女尼送入香茶一壶。武宗看那女尼,却不是刚才的那位,只不过这位也是生得清秀。武宗与其搭话,见她秀目顾盼,却不似那位么羞涩。
武宗等人坐着喝了两壶茶,看看天色已晚。那老尼姑走了进来送客。武宗还想赖着不走。那老尼道:“此庵向来不留客住宿,山上有甘露寺,客官不妨去那里住上一夜。”
武宗无奈只好走了出来,却与一书生模样的人打了个照面。老尼见了书生,十分亲热,请往屋内,武宗站住脚,转身又回屋内。
“客官如何又回转来?”┆本┆作┆品┆由┆┆網┆友┆整┆理┆上┆傳┆
“我见这位客官进来,所以便回转来。”
老尼解释说:“此是老尼家侄,前来探望。”
“如果是亲戚便可住下。如此说来,我也拜你为姑姑如何?”老尼见武宗如此无礼,正要变脸,却听武宗又道:“田安,先给姑姑十两银子,做个见面礼。”老尼一听说银子,脸色顿时温和下来。说道:“庵中空房甚少,恐客官留宿不便。”
“不妨,有个屋子歇息即可。我们还想游逛几日,到时候定献重金,帮你扩建此庵。”
老尼听说还有金子施舍,见武宗侍人穿着华丽,顿时动了财念,唤女尼出来,安排晚膳,打扫房间,把武宗等人留在庵中。
三个人进了厢屋,见四壁雪白,窗明几净,倒也整洁。
武宗一日之内连吃两顿素斋,觉得口淡,又思酒肉。便叫田安想办法向老尼讨些回来。楚玉走了一天,脚又疼起来,又敷了药,斜靠着被子闭目养神。田安出去只讨回几碟素菜和淡酒,陪着武宗吃了几杯淡酒,便想小解,就走了出来。却见对面房中有两人正说话,似一男一女,那男的象是那个书生,心中觉得有趣,就在墙边解了小手,悄悄走过去,捅破了窗纸朝里观望。见白日所见那女尼正与书生说话。一个似有情,一个似有意,眼见着就要做出好事来。田安心想:“皇上赖在此地不走,就是看上了那女尼,何不回去告诉他。”想到此,悄悄抽回身回到厢房,把此事告诉武宗。武宗与田安一起悄悄出来,却见对面屋内已黑了灯。武宗心中暗暗叫苦,推推田安,要他想法,破了他们的好事。田安走近前去,附耳窗边,却听不到说话的声音,过了一会儿,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之声。田安用手在窗纸上抓挠,发出晔啦哗啦的声音。屋内传出一声叹息,接着说道:“你走吧,别再来了。”
“好象那书生不在里面。”武宗悄声对田安说。正说着,见一人影朝这边走过来,两人急忙躲到房后。那人走到门前,徘徊了数步,用手轻轻扣门。悄声叫道:“月妹,开门。”里面没有回应。那人又叫了几遍不见应答,长长叹了一口气,背靠着墙,站在原地。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小女尼走出来,看到了门首站着书生,急忙又欲回去,却被那书生用手撑住了门。
“我三番两次来此,银子也花了几百两。你以为我真的是信你那佛,助你们建庵吗?我只是为了见你。”
“出家之人,四大皆空,别再说这些了。”
“四大皆空?我看你师父见了银子比娘还亲呢!”
“她是她,我是我。”
“她怎么样?你又怎么样?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师父收了人家五百两银子,你便陪了人家两夜。如今也怪不得我不斯文了。”说着便抱住那女尼。
武宗听了他们的对话,心中暗喜。见那书生抱住了女尼,急忙咳嗽一声,推推田安,大声说道:“今夜月色不错,”就从墙后走过来。“你们也在赏月哪?”
书生忙说:“是,对,赏月。”
“这赏月还抓着尼姑的手不放,倒有情趣。”田安又插了一句。书生这才发现自己还抓着女尼的手,急忙放开。这边正说着话,惊动了正屋的老尼。那老尼走出来,见了这番光景,心中已知晓今夜之事已被那些客官瞧破,急向那书生使眼色,叫他快走。
“天色不早了,我回去了。”那书生说着,急忙抽身而去。
老尼正欲走开,却被武宗叫住,悄声对她说:“那书生给你多少银子,你就这般厚此薄彼?”
“没有,没有银子。”
“得了,我都知道了。告诉你,我给你一千两银子,这女尼我包了。”
“客官不是说笑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