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寄居乡间,安享富贵。还望刘公公三思,切不可盲目行事。”楚玉念在刘瑾收留她,并为她报了养父之仇,在皇上面前为他说了不少好话,这才使得刘瑾没被抄家,落下了万贯家财。
楚玉此行,一是与旧主人话别,二是怕刘瑾思图报复,再行不轨,那时她也救不了他。
她已向皇上发誓,如有下次,再不干预。皇上见她如此侠义,便成全了她,让那刘瑾轻轻松松出了京城。自古以来,发配官员,没有似刘瑾这般轻松,既没有抄家,也没有押员押送,却如辞官还乡一般。刘瑾虽一时被楚玉感动,心中的怨恨却有增无减,此后又做出来,以至于身首分家,那是后话。
张永自接替了刘瑾的职务,在朝中撒换了不少官员,解散了内行厂,自己掌管东西厂。刘瑾的心腹不少被罢了官,心中仇恨,就有人暗中与刘瑾联络,欲去掉张永。张永知道,只要刘瑾存在一日,便是自己的最大对手,所以,就派手下心腹,监视凤阳刘瑾的活动,欲抓住其把柄,制于死地。为了紧紧地抓住皇上,张永日日追随皇上身边,不离左右。
张旺如今已经失宠,几次想向皇上言语佛家求子之事,却是苦于没有机会。一日午后,在宫中见了张永,便跪了下来磕头,却把张永弄得一愣。
“张太监,你老不计小人过。过去我有眼无珠,有冒犯之处,请您老饶耍。”张永原本也想赶张旺出宫,见他自事出之后,尚算规矩,另外又救过皇上的命,便把他留在宫中,却再也不许他进豹房。
皇上自有了钱宁,也不去想他。张旺就如长疯了的高梁,出人头地风光了一时,半路却被一阵风刮折了,再也直不起腰。慧能见他日益失宠,也对他逐渐疏远。可是张旺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慧能这颗稻草,却不肯松手。张永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心中好笑,说道:“起来吧,以后在宫中尽心服侍就是了。”说罢,抬脚便走。
“张公公,小人还有一事要奏。”
张永停住脚,看着他。
“皇上大婚数年尚没子嗣。我听那慧能和尚说,佛家有求子之法,也多有应效,何不教慧能为皇上延求子嗣。”
张永听张旺说出如此重大之事,心中不由地思索起来。“皇上至今尚没子嗣,确实堪忧。可是,佛家求子,说不得有效无效,倘若有效,皆大欢喜,倘若无效,皇上怪罪下来,如此大事,却也不好担待。”思来想去,便对张旺说:“你何不自己写一份奏章,我给你递上去,成若不成,我也管不得了。”
张永是想,此事如成,功劳有他一半,如不成,可推给张旺,并没有提携帮衬张旺的意思,而张旺如今是一心想讨好皇上,抓着慧能这一根稻草,便死也不肯撒手,哪里想那么多。见张永要他写奏章,心中对张永万分感激。他巴不得能与皇上亲言此事。一再谢过。便急忙回去准备章奏。
张永为了取悦皇上,命人从历朝历代寻找故事,以求模仿。
今日走进司礼监,只见手下已为他准备下不少的文稿放在桌上。前面几页都是些观花赏鱼的事情,武宗不爱花草,张永就把这些故事丢到一边,嘴中说道:“浪费功夫。”随手又翻下几页,却见上面写着“火牛阵”,张永眼睛一亮,兴致勃勃地看下去,把什么“火牛阵”、“大象阵”、“山羊阵”、“火鸡阵”、“猴子阵”默默地记在心中,便命人备轿,前往豹房。
张永先找到钱宁,与他如此这般一说,钱宁高声叫好,说道:“皇上这几天看斗虎斗豹腻了,正没有新招术,公公此举可谓雪中送炭。”
张永比刘瑾聪明就聪明在,他平日里行事不露锋芒,对皇上宠幸的人物,不论是谁,都很巴结。于是,里里外外,左左右右,即便不是他的心腹之人,也都说他的好话。张永见钱宁说好,便拉着他去见武宗。钱宁却拦住他说:“此时去不得,公公先随我来,小酌几杯。”
武宗今天午后,令伺兽太监去斗兽场中放入几只鹿,与钱宁等人站在台上,向下射箭。连射死十几头鹿,方才罢手。
“那鹿血是大补之物,皇上要不要喝上一碗?”钱宁对武宗说道,边做着怪相。武宗心神领会,就命人取了一碗鹿血来,趁热喝下去。楚玉站在一旁咯咯笑个不停,又说:“皇上,鹿肉饼也是大补之物,今日射杀这么多鹿,何不令御膳房做些来。”武宗又命御膳房做肉饼,三人又嘻戏一会儿,武宗只觉得浑身燥热,情[yù]冲动,便拉着楚玉走入殿中。殿中共有十几处供皇上淫乐的房间,武宗此时也顾不得选择房间,拉着楚玉摸进一室,急急行动起来。武宗平日里听那僧人之言,炼什么采补大法,有时也能耐得 着。此次喝了鹿血,只觉得浑身灼热,胯下涨得难受,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采补,直到精疲力尽直到那一股热流滚奔了出来,才觉得心中透了一口气。此次行事,却比那采补大法,更加畅快。二人躺在地上喘熄,只听楚玉叫了一声:“耗子。”武宗起身察看,果然有几只耗子蹿了过去。仔细一瞧,这哪里是什么卧室,却是宫中堆放杂物的小屋,屋里散发着霉味。楚玉站起身来,系上裤带,便要出去。却被武宗拦 着。武宗一见此屋不是卧室,心中觉得有趣,看到刚才与楚玉行事的“床”,却是一堆毡子,顿时不知又触动了哪股邪劲,把楚玉抱着亲嘴,又按在毡子上,再施云雨。只是楚玉不依不饶,抓住不让,武宗用手捏着楚玉的小脸旦骂声“小淫妇”,又施出些本事,颠来倒去才罢休。然后冲门高声道:“来人哪!”
那殿中当值的听到皇上叫来人,应声前往,推开一间间卧室,却不见有人,又听到一声“来人哪。”循来觅去,却好象是在杂物室中,急急跑过去,推门一看,皇上和一女人正躺在地上。“准备热汤。”武宗说。
那当值的答应着退出,唤女婢准备热汤,为皇上洗下`身。
那女婢端着热汤进来,屋里没有窗户,黑洞洞的,又找来一根蜡烛点上,这才动手用热毛巾给皇上擦拭胯下。擦过皇上,又换一盆热汤,给楚玉擦拭。武宗躺在毡子上向楚玉道:“此热毛巾甚是舒服,什么时候你也给我擦拭擦拭。”别不高兴,他附在楚玉耳边悄悄说:“我也给你擦拭。”楚玉娇声道:“只怕擦着擦着,便要再次重擦,还是省点力气吧。”两人一边洗说着,那婢女已经为他们擦干净了下`身,端着盆走出去。宫中的婢女见惯了皇上与女人行事,也就习以为常。可似今日,二人钻进杂物屋里行事,却难得常见。那女婢一径走一径笑,不留心脚下,却被一物绊倒,一盆脏水泼了满地,溅了一身。
张永由钱宁陪着饮酒,过了半晌,才有小太监来报,皇上召见。张永与钱宁进了大殿,见皇上与楚玉尚窃窃私语。张永向皇上行过礼,便在一边坐下。钱宁见楚玉满面潮红未裉,心中不禁有些醋意,拿眼看她,她只作不知,托故走了出去。
“张公公有何事急急求见?”
“没甚急事。朝中有些奏章需皇上过目。”张永见皇上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便把那几份奏章拿出来。
“放在那边吧。对啦。今夜你别走,我请你吃鹿肉饼。”
“谢皇上。皇上今日射鹿啦?”
一说到射鹿,武宗便眉飞色舞。“你问他。”武宗指着钱宁说:“我的箭法准不准。”
“皇上的箭法,那是百步穿杨的功夫。”
三人从骑马射箭,又谈到斗兽,张永又就把话拉到兽阵上来。
“自古以来,飞禽走兽均被当作‘勇士’参战,还有那出奇制胜的战例。”
皇上一听野兽尚能与战争联系到一起,急欲听下文,无论是兽还是战争均是他所喜好的事情,于是便催着张永往下说。
“公元前,燕国攻打齐国。那齐国将领田单搜罗了壮牛千头,牛身上披红挂绿,角上捆着两把尖刀,尾上系着浸透油的粗麻绳。半夜里,燕国兵将正自熟睡,齐国士兵点烧了牛尾油绳,千头壮牛负痛往前狂奔,冲入敌帐,蹄踏角顶,齐国兵将紧随其后,一阵冲杀,一战而击溃燕国大军!”张永说得口干,喝了一口茶水。
“水牛阵,我以前好象也听人说过,可是不如张公公说得这般精彩。可还有别的阵?”
“那是自然。还有火鸡阵、百兽阵。”
“快快道来。”
“古时有个将官叫江同,奉命灭羌兵,他命人买了五百只公鸡,用绳子把鸡一只只栓连在一起,把硫磺等引火之物系在鸡尾巴上。出击时,点燃硫横,鸡君受惊,直冲敌营,加之翅膀拍打,火光熊熊,羌兵不知何物,慌成一团。羌营火起,江同率军冲进去,一阵刀砍枪刺,大获全胜。”¤本¤作¤品¤由¤¤網¤提¤供¤下¤載¤與¤在¤線¤閱¤讀¤
不待张永歇口气,武宗又问道:“那百兽阵呢?”
“王莽篡汉之后,他手下有一员武将叫做巨毋霸,能役使猛兽。此人身长体伟,面丑髯张,每次出兵打仗都要坐一乘极大的兵车,两面插着虎旗,后面跟着从上林苑兽圈中放出的许多虎豹犀象,一路上张牙舞爪,耀武杨威,凡人见了以为是神仙下凡,哪里敢对恃,望风而逃。”
“此阵甚妙!可惜我手下无巨毋霸。”
“皇上身边不就站着一员猛将吗?”
“你是说钱宁。钱宁,你可会训练百兽阵?”
“只要皇上假以时日,我想,此事并不难做。”钱宁答道。
“好,你明日便去为我办理此事。需要什么东西,尽管向张公公要。”
三人谈得高兴,不觉天色已晚。武宗命人在宫中摆下宴席,又令乐工们在两旁奏乐,请张永一起用膳。
再说那杨一清是个有胆有识的正直朝臣,伙同张永除去刘瑾之后,朝中也任用了一些有才华的官员。可是,皇上依然是疏于政事,整日里不是寻花问柳,便是舞刀弄棍博虎逐犬,君没有君的样子,荒唐嘻戏。多次劝谏,皇上只做耳旁风。张永对他说:“算啦,劝的多了皇上恼怒,反累自身。朝中无重臣,却把这里里外外的事,交与谁做?”
“张公公,你随侍皇上甚得宠幸,还是劝劝他的好。过去,他是个少年人,贪玩也还罢了。如今早已成年,再这么荒唐下去,还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来。”
张永听了杨一清的话,也觉得逆耳,脸上便有些挂不住,说:“你还是少管闲事的好。”
“身为朝臣,哪能睁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听说皇上又请来一位和尚,在后宫弄什么佛事求子,这也未免太荒唐了!”
张旺写那份折子是张永替他递上去的。“杨一清这不是当面骂我吗?”张永心中不满,却又不好解释,自此再也不愿见杨一清的面。
皇上那日见了张旺上的折子,若有所思,把慧能召了进去,详细询问求子之事。慧能见皇上有此动心,便用那三寸不烂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