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不能退缩,不知张公公还有什么好办法,致那刘瑾于死地。”
“往日听说,刘瑾向皇上献美女,总是自己玩过了,才放手,只是无人肯出来作证。”
“刘瑾竟如此大胆?”
“你们当大臣的或许不知,我们这些内臣谁人不晓得刘瑾是个淫棍。他还想糟蹋大学士刘健的女儿”,不等张永说完,杨一清突然计上心头。
“我们何不用刘健的女儿告那奸贼一状。”
二人便悄声谋划如何行事。商量罢,张永又提出皇上要观看操练军队的事情。杨一清说:“这事好办,我给你派个懂阵法的人去就是。大人切莫忘记在刘府中寻找内线,摸他的底细,看他还有哪些恶行,到时候一起弹劾,事不在多,而在要。”
张永连续几日,一直在演武场操练军队,待操练纯熟,才请武宗前来观看。
武宗全身披挂,作武将的打扮,与楚玉等人前往演武常一路上,两旁都是明盔亮甲的官兵。到了演武厅,只见将台高悬着一面大旗,旗旁还站着守旗将官,但见金甲斜穿海兽皮,绛罗巾帻插花枝。猩红袍束猴蛮带,天神守定帅字旗。演武厅上列着锦袍玉带的内臣,帘下站着四员镇殿将军,下面是全副披挂的勋卫。厅边上还有四名巡哨官儿,又是一番精心打扮:宝冠三叉银珠闪,雉尾两条色斓斑。橘红战袄银蝉扣,柳绿征袍金带栓。锦缎袍遮锁子甲,护心镜挂正胸`前。手持宝剑横秋水,肩插传宣令字旗。
台下旗幡队队,五彩纷呈,戈戟森森,映天照地,分青、红、白、黑、黄五色,各按方位,列成阵势。
正东面的方阵,一色的青旗、青甲、青马、青缨,如一片春潮:春雨轻云晓堤碧,旗幡随风摇绿衣。绵绣斜坠翡翠袍,金盔半掩缨哥帻。狻猊软甲衬猩绒,玲珑宝带嵌碧玉。蓝绽包巾燕跷翅,牙幢开张见龙须。
正南面的方阵,一色的红旗、红马、红缨,如一片火海:朱缨颤颤点点红,锦袍星星花千朵。狮蛮带系紫玉团,狻猊甲露黄金锁。岸帻锁伞簇绛纱,龙驹如火燃桃花。天将火神居离位,朱雀旗动映晓霞。
正西面的方阵,全是白旗、白甲、白巴、素缨,如一片银光:旗如白练驹如雪,戈戟森森皎如月。罗袍素色腻粉团,铠甲烂银层冰结。獬豸豹吞头闹银妆,麒麟束带玉丁当。太阴凝处寒霜护,白虎生威守兑方。
正北面的方阵,均是黑旗、黑甲、黑马、玄缨,如一片乌云:铁骑嘶鸣如地煞,卷起乌云片片杂。雪花乱点皂罗袍,银光掩映乌油甲,剑似双龙气吐虹,马如泼墨晓嘶风。蔟旗开处现玄武,黑雾漫漫锁坎宫。
中央的方阵,皆是黄旗、黄马、黄甲、黄缨,如一片黄云:杏色黄云分队伍,熟铜锣间花腔鼓。黄袍隐隐绣蟠护领绰绰镌飞虎。锦带翻风束秋葵,雏鹅绒柔染号旗。中央坐镇戊已土,大阵高牙拥前麾。
武宗见五方阵势甚是威严齐整,心中甚喜,被一簇人护卫着坐上了演武厅。张永骑着马由两个将官一左右护持着来到演武厅台前下马,向皇上请安,施跪拜礼。礼毕,这才走上台来,坐到皇上身边。武宗见张永所骑的马匹如黑缎般光滑,瘦脸、长颈,腿高、背宽,走动起来,肌健伸动,很是雄壮,心中很是喜欢。悄声问道:“此马甚是神骏,是从哪里弄来的?”
“此次出征,宁夏地方官所送。皇上如喜欢,臣借花献佛,献给皇上。”
“你可舍得?”
“天下之物,尽属于皇家。我只不过是替皇上把马骑回来罢了。”
武宗哈哈大笑。张永走到台前,做了个手势。只听得一声号炮,月台上三声画角,鼓乐齐鸣,将台上扯起一面黄旗。军中驰出两匹马一双蓝旗,飞奔演武厅而来。到了台前,齐齐下马奏道:“请皇上开操。”厅上内臣传旨道:“奉上谕,尽心操演。”
这边武宗要亲登将台指挥,张永便陪他登上将台,教他如何使用旗子,一一给他演练一遍。几通鼓响,武宗站在将台上,把将旗一展,只见五方阵迅速挪动,变化,摆出一个五行八卦阵。正东方甲乙木,一片青,刀出鞘弓上弦,铁尺马叉带镗链;正南方丙丁火,一片红,红旗红幡遮红日,刀枪剑戟闪寒锋;正西方庚辛金,一片白,白盔白甲白战鞋,素白旗号阵门栽;正北方壬癸水,一片皂,黑衣黑马黑旗号,长枪蛇矛刀出鞘;正中间戊已土,一片黄,黄旗黄幡黄束装,藤眚短刀钩链枪。
“甚妙,此阵可有何说法?”武宗问。
“此阵按戟、坤、震、巽、坎、离、艮、总八种图形布置,象征着天、地、雷、风、水、山、洋。此阵由天地自然之气所牵动,串通一气,攻杀战守,遥相呼应,极难破解。”张永答道。
接着又是一声炮响,武宗又把手中的旗挥展开,只见尘头大起,转眼间又摆出一个长蛇阵,蛇呈五色,暗蓄阴阳五行之力。
“这长蛇阵的厉害,我可知道。蛇头蛇尾,首尾相顾,中间尚能缠绕,可进击,可围攻,灵活多变,你说是也不是?”武宗道。
“皇上说的极是。”
又是一声炮响,武宗又挥旗指挥,摆了两阵,方才罢手。张永又指挥官兵列了表演对刺,牌手长枪、射箭。但见,箭穿杨叶,齐夸七札之能;枪滚梨云,共羡五花之妙。又听得芦管频吹,胡茄竞奏,操演已毕。武宗看得高兴,传旨:“众将官偕着赏金功牌,白银十两,士兵赏银二两。张永训练有功,赏金花、金功牌、锦缎八表里。”得胜鼓起,众乐齐鸣。
乐声未止,忽见正南方鼓角齐鸣,飞来一彪人马。但见:五彩旗幡猎猎,喧闻鼓角连天。蜀锦铁甲裹风旋,轻盈宝镫缀丝鞭。拨开天空五彩云,尽现魔女与天仙。
这彪人马原来却是一队女兵,由刘瑾率着到演武厅下扎祝刘瑾听说张永为皇上练兵布阵,心中便不肯被他单占这个先。于是,从宫中调出百名宫女,训练几日,也赶来凑热闹。
“皇上,听说皇上今日在演武场布阵,特带一队女兵前来助兴。”
武宗蓦的见闯进一队女兵,只见她们娇姿秋水映芙蓉,纤腰衩乘怯又娇,便觉得十分有趣,也赏了刘瑾金花、金功牌。
武宗今日指挥了半晌,却没能下场亲自动枪动箭,心中痒痒,便欲下场骑马射箭。
张永指挥场内士兵围成一圈,摆好靶子,又命奏乐击鼓。
武宗下场,骑上张永的那匹黑缎子般的高头大马,由楚玉陪着,骑马绕场飞驰两圈,那马身长一丈二,跑起来,四蹄腾空,如飞一般,很快就把楚玉拉在后面。武宗心中欢喜,双腿一夹,纵马飞奔,一边在马上张弓搭箭,突然,身子一歪,一头撞下马来。
第七章 选勇士豹房云雨 施计谋两虎相争
话说明武宗在马上张弓拔箭,突然觉得脚蹬一松,身子倾斜,便掉下马来。武宗没有防备,摔下马来,脚蹬子依然套在脚上,那马殊自向前急驰,场上的士兵及台上的张永、刘瑾呆若木鸡。只见被武宗拉下一丈多远的楚玉,一声娇喝,从马上纵身而起,飞落武宗马上,身子一探,便把武宗拽上马来,手握缰绳向后一拉,那马前腿高抬,身子直立起来,嘶呜了几声,便稳稳地站在场中。
楚玉跳下马来,又把武宗挟了下来。只见武宗头盔歪斜,护领朝后如肚兜般围在颈下,满面灰土,甚是狼狈。张永见状,心中甚是恐慌,急忙跑下演武厅,上前请安。刘瑾也紧随其后跑了过来。
武宗当着这么多人摔下马来,心中很是恼火,却不肯认输,执意要再次上马,跑马射箭。张永心中害怕,那黑马是自己献给皇上的,皇上刚骑上不久,便出了事,如果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而刘瑾此刻心中暗暗得意,准备看张永的笑话。哪知皇上没有怪罪张永,反而要继续跑马射箭,心中便觉得失望。楚玉心知皇上是想把面子挽回来,就走上前去,整理马鞍,却发现马肚带断了,仔细一看,不象是磨断的,倒象是有人用刀子割过。她看看张永,见他浑身颤唞,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就起了疑心。她把自己的马鞍给皇上换上,把那被割断的马肚带偷偷收起来。
皇上又重新骑上那匹黑马,绕场疾驰,在马上张弓放箭,箭箭均射中靶子。场上一片欢呼,鼓乐又起。武宗这才心满意足,收拾回宫。
刘瑾派手下人割了张永的马肚带,本想让他在皇上面前出丑。可谁知他却与皇上换了乘马,弄得皇上摔下马来。刘瑾见武宗没有责怪张永,心中便自慌慌不安。“如果张永知道马肚带被割,必然疑心于我,细查开来,自会露马脚。”是日,闷闷不乐回到府上,把那些爪牙找来训斥一顿,又让他们尽快把张永干掉。
张永布阵讨好皇上,得了金花、金功牌心中很是喜悦。谁知晴天降灾,皇上骑着他的马摔了下来,喜悦变成了担扰。虽说皇上当场没怪罪他,事后准放他不过。果然,回宫不久,武宗便召他去豹房。张永哪敢怠慢,急急赶过去。进了大殿,只见皇上铁青着脸,把一条马肚带丢到他的面前,说道:“我待你不薄,为何还想方设法谋害于我。如果不是我有楚玉,今日是死是活均不得知!”◆本◆作◆品◆由◆◆網◆友◆整◆理◆上◆傳◆
张永捡起马肚带,只见断的一边齐刷刷的象是被人用刀割过,手拿马肚带张口结舌。
“马肚带已经被人用刀割过,想必不会是张公公所为吧?”楚玉在皇上身边问道。
“这,这怎么可能?我为什么割断自己的马肚带。”此时,张永心中已明白了七八分,只是不好说出口。
“或许你早就料到我会看中你这匹马。”
“皇上,如此说来,我岂不是引火烧身吗?再说,皇上年轻有为,对我张永恩重如山,我害皇上,却又为了哪般?”
“是啊,张永害我做甚?杀了我,他也当不了皇上。再说,如若行事,何不隐蔽些,却使出这么拙劣的手段。此事看来,另有其人。”武宗道。
“那么张公公认为此事是何人所为?”楚玉问。
“这个——,我心中已有一人可疑,只是眼下没有证据,说出来,只怕皇上也不肯信。”
“说来看。”
“必是刘瑾手下所为!”
“刘瑾?”
“皇上,朱宸濠虽是罪人,但所发文告,历数刘瑾十七款罪行,却无一是虚。刘瑾把持朝政,迫害忠良。他在朝中遍布耳目,无人敢言其不是。我前日向皇上告了他一状,此事必已传入他的耳中。此次割断马肚带,必是欲旭害与我。”
“言重了吧。你与我所说之事,只有你知我知,又怎能透出口风?”
“皇上忘了,那天皇上身边还有一人。”
“你是说张旺?”
“对正是此人。他与刘瑾关系非同一般,且属同乡,皇上如若不信,试他一试便知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