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多利亚时期伦敦哨兵和向导的观察报告》作者:Ruuza Kochou_第3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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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妻子交换了一个不可置信的眼神。

他一定是知道的。Lestrade一边竖起耳朵,一边想,数十双脚在街道上奔跑的声音还清晰可闻。他必然知道几乎伦敦的每个哨兵现在都跟在他的后面。他又怎么会没意识到呢?看在上帝的份上,他们的实时方位正通过呼叫在塔与塔间传播!

但现在在那位哨兵的脸上,有一种很可怖的……专注的神情。一种Lestrade之前从未看过的表情。Lestrade并不能完全确定自己看着的是哪个Holmes——那个神神叨叨的天才,还是那个致命的黑暗哨兵。

他突然想起刚刚Holmes说的话,“等一下。你又是怎么知道那个男人的存在的?和出租马车有什么关系,你又怎么找到他?”

Holmes叹了口气,依然专注地盯着前方。“一整群外国哨兵正在劫掠向导们。不只是在这里,他们的足迹还遍布欧洲大陆。他们一路来到这,这是最后的袭击之地。谁是最近来到这个国家的哨兵?Drebber。他和他的秘书Strangerson都是他们中的一员。团体里其余的人通过偷渡来到这儿,很可能用的货船。但Drebber是名正言顺来访的。他的宗教巡游给了他跨境的借口。一旦他先到,就可以为那些偷渡的人安排好暂住的地方。然后他们开始狩猎向导,其中一些不幸地来自收容所,但真正的重头戏在向导之家。Drebber是登记过的旅行哨兵,所以他可以被允许进入圣所。”

“他植入了炸弹。”Lestrade阴郁地说。

“哦是的。一个很简单的小把戏。他可能在一个大包裹里藏了一个小的,哨兵们当然会在旅行时用上很多气味强烈的草药或者油膏,借此掩盖住炸药的气味也很容易。我的估计是,他带着大包裹进去,把放在小包里的、设定好在几小时后爆炸的炸药扔出去,然后带着相同的大包裹离开。

“这以后他们才真的开始动手。对Drebber来说在宵禁后上街是非法的,除非他有很正当的借口。袭击公寓的向导正好给了他这样一个机会。他和他的秘书被赶了出去,然后一起赶向了贝特西大桥。”

“然后Drebber在那里遇袭被杀了——凶手就是我们要去见的这个男人?”

Holmes耸肩,“也许吧。除非能亲眼勘察犯案现场,我不会贸然地做出谋杀的判定。但这个男人那时的确在那里。Strangerson在贝特西大桥和Drebber分手后,才去打劫皇宫。”

“什么?”Lestrade大叫一声,让他的向导都吓了一跳,“Strangerson是侵入皇宫的人?”

Holmes苦笑,“哦是的。矮个男人,带着眼镜,散兵,受过良好教育,亟需修理的鞋子——每个痕迹都指向他。他也有职业扒手常有的那种老茧,但之前在和Drebber的审问中我没有那个闲心指出这一点。我以为Strangerson正在从他的上司那里偷东西,这样的话这就是Drebber需要考虑的问题,不是我的。”Holmes从他胸`前的口袋里取出那枚向导戒指,然后把它递给一脸敬畏的Lestrade夫人,“哨兵的戒指和利爪一起被偷走了。”

Lestrade夫人带着敬意触摸着这件古董,“但是这么做是为什么?”

“我们马上就会知道的,”Holmes简练地说,“但不管在那座桥上发生了什么,这个男人在这之后继续一路追踪着他们。”

“他就是那个在你被枪击后,把你背回公寓的人。”Lestrade惊喘。

Holmes拿回了戒指,“身形高大,品质良好的靴子,老茧的样式表示他常握着缰绳和鞭子,加上马的气味和防水油布制成、表明他不论风吹日晒都在外工作的大衣。很显然,是一位出租马车的车夫。接下来我要做的就只有告诉我的小分队们,让他们帮我寻找那辆当时在贝特西附近被弃车超过一小时的马车,以及驾驶着它的车夫。对他们来说这很容易。”

“他为什么要追捕那些人?”Lestrade夫人柔和地发问。

Holmes露出一个不带任何快乐情绪的微笑,“这点就让我们自己来弄清楚。”


当他们到达大桥时,他从马车上一跃而下。就在那里,正如之前所说,在路边停着一辆空无一人的马车。Holmes走向一个站在大桥中央、凝望着河水流过的孤单身影。当Holmes大步走近他时,这个陌生人抬起了头。

“我不是你的敌人,哨兵。”男人举起双手,温和地说。

“如果我觉得你是我的敌人,那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Holmes回答,语声尖锐,“他们在哪?”

Lestrade和他的向导赶上来时,陌生人正好竖起一根手指,“注意听,它应该正往这边来。”

Holmes闭上双眼,他的全身都紧绷地像个小提琴琴弦。他仔细听着。虽然在某种程度上被水流声所掩盖,但它肯定就在那里。

Lestrade皱起眉,他也猛然听到了那隆隆的声响,“这是什么?小客船?”

他看向旁边,然后惊奇地发现视野内看不到任何船只的影子。但他能够听到它,清清楚楚!

当这声音变得越来越近,Holmes和陌生人交换了一个没有温度的微笑。对于普通人来说,要发现它或许真的很困难。

带着一种仪式感,Holmes把手伸向戒指,平衡着环身,把它立起来放到路的一边。那……不管那是什么东西的……东西此刻正前进到桥下,肉眼看不见的地方。一会之后,戒指就开始成一条直线地往前滚,从路上一直滚到栏杆,直到墙体阻挡住了去路。

他们一起冲向桥的另一面,Lestrade一开始在黑暗中看不到任何事物,但在他的向导的帮助下,他把视觉加强,目光穿透了水面的涟漪,看到了水下那个移动着的模糊形体。它唯一可被肉眼所见的标示,只有被分离开因而拖在水面上的潜水排气管。

Lestrade的嘴张大了。但Holmes只是收回向导戒指,脸上带着阴沉的微笑。

“你在这里,”他喃喃低语,他的声音里一半是理智上的满足,一半是燃烧到仿佛要融化、充满掠夺意味的迫切和专注,“我的向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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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完,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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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rebber的部分把我翻得恶心坏了……不过害怕遇雷的TX可以放心,这篇文里的医生不会让任何人得逞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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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Lady of Shallot: 《夏洛特夫人》,是一首维多利亚时代由英国诗人Alfred, Lord Tennyson所作的抒情诗。




第十章

有那么多事情要做,但Holmes什么都没在做。

“Holmes,哨兵,等等!”Lestrade加快步伐,想要赶上个子比他高些的哨兵的步速,他能感到妻子的手臂在自己的肩膀上紧了紧。这事难度不小,因为他还得分神注意那个外国哨兵。对方和Holmes一般高,轻松地和黑暗哨兵保持着相同的步速。Lestrade不是非常……不,收回这句话,Lestrade十分肯定自己很不喜欢这个男人的存在。外国哨兵这两个词本身就足以刺激到Lestrade对领域问题的敏[gǎn]神经,更不要说对方的出现还惊扰到了他的妻子。尤其经历过今晚发生的事,Lestrade的保护本能已经泛滥成灾,短期内大概不能消退。所以他紧紧地盯着那个男人——Jefferson Hope——以确保他的向导不出现在对方的视野内。

哦,她什么都没说,她也不必说。即使没有通过结合而和她的每一寸情绪心意相通,他和她结婚的这么多年也早已不会让他忽略她的小动作。肩膀处的细微紧绷,手指无意识地弯曲,每一次吞咽和眨眼,每一下呼吸,虽然都被小心翼翼地掩饰着,但都是焦躁的典型标志。他的几乎每一丝本能都想让他把这个潜在的威胁永久驱逐出他的城市。但只是“几乎”,因为还有一两寸本能在安静地告诫他,让他想想在第一次见到那个哨兵时,自己在那双眼睛里看到的东西。

Lestrade现在终于确切地知道“地狱”是存在的。Hope的眼睛就燃烧着从彼处而来的痛苦业火。


而在另一边,Holmes却并没有采用那些令人害怕的圣经术语。他在Hope眼中看到的,要比那些严重许多。

Holmes看到了自己。


Holmes知道自己的性格是深藏于内的。他常常被认为缺乏同情心,在某种程度上这也许不算错。Holmes从来没有把自己本身投射到他人的身份或者处境中,也不把别人的经验和自己的体验相联系。当他用别人的角度思考时,他做出的是他们会做的行为,而不是感受他们感受到的情绪。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他认为别人的情绪没有价值或者用处,而是Holmes他……是与众不同的。他一直清楚他看待这个世界的方式,以及感受到它的每一个部分,都和其余人的完全不同。这让他的人际交往,甚至是和哨兵间的交往,在最好的情况下都只能说是一种复杂的命题。他要怎么才能解释,那些精致的讲究,那些客套的聊天,那些无用的社交问答——事实上,这一整个彬彬有礼文明交流的范式——在他的世界里都是多余的?为什么要开口询问他人健康与否,如果你能清楚地从袖口的污迹与外套的纽扣上得知答案?为什么要压低音量保持缄默,当手指上的老茧和头发的状态已经如此堂堂正正地大声宣布一切?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问这户人家的现在如何,近况怎样,过去的秘密或者未来的计划?指尖的低低诉说、溅起的泥土的窃窃耳语,割下的布料的大声喊叫,珠宝的曼声吟唱和脚步声里的暗示,已经告诉你所需要知晓的一切事实。Holmes知道别人总以为他很疯狂古怪,但他却反而觉得自己正住在一个失常的病院里,各种事实都在一次寻常的对话里被说了十遍,却从来没办法被人拼起来——明明是如此容易的事情,每个谎言都显得如此幼稚和明显以至于你会怀疑这整个世界的人是不是都是孩子,怀疑它是否连一个成年人都没有。Holmes要怎么才能传达这些,他明明知道其他所有人永远不可能与他分享他的世界观,正如他也不能理解他们的所作所为。面对如此巨大的鸿沟,语言显得粗糙又脆弱,充当不了构筑心灵桥梁的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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