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出了自己母亲的名字,然后是他姑姑的名字,他以前认识的几个好心护士的名字,他在上家庭小学时老师的名字,他认识的一些士兵夫人的名字,最后当轮到Jane Blakely时他说,“这位是Annie Hay。”
Strangerson草草写下名字,满意地点点头,“你在先知面前表现出了恰当的顺从。”
反正我已经表现出他配得到的所有顺从了,Watson暗暗想。快速地对Jane笑了一下,她也以笑容回应,笑容让横在她脸上的两条红色印记变了形,“你要把我们带去哪里?”
Strangerson完成了记录工作。“这不是你们该知道的。你们所有人,”他转向所有害怕的女孩们,“都必须对得起上天给你们的恩赐,它把你们从异教和无知的世界带到了我们的先知,我们那受到上帝宠爱的救赎者光荣的圣光里。只要你们遵守先知的圣言和法则,就会有光明闪耀的未来在等待着你们。现在保持顺从和安静,照指示行动,这样你们就不会受到伤害。”
Watson很怀疑这一点,但他忍住了自己的疑问。如果只有他一个人,他会专心想逃跑的办法,但现在他不能抛弃这些孩子。像这样被琐缚着,即使他们人数胜过对手,要让所有人都逃脱还是不可能的。尤其对方中的两个还是哨兵,另一个到处藏着尖刀。他们只要抓住一个人质就可以让努力前功尽弃。
锁链被一个接一个地从墙上解开了,囚徒们被带着走过蜡烛,两个哨兵各伸出一只手拿着项圈的背面,另外两只手则绕着锁链,准备在必要时拉紧。当孩子们一个个地被哨兵带出去时,Watson阴郁地想,他们就像是狗一样。
Drebber,理所当然地,抓住了Watson的项圈。领着Watson出去的过程一定带给他很大的愉悦。锁链在Watson的喉咙处缩紧到几乎致命的程度,当他们走过满是腐臭味的黑暗走道时他还会趁机对Watson低语一些猥亵的话语。
最后,他们重新走进了夜色中,走出了那条从泰晤士河延伸出的小地下管道。Watson可以辨认出,他们正在上游比利斯盖特的鱼市附近。繁星疏落,有一半被依然在燃烧的塔的光亮隐去了。
有一道木制的斜坡被放在管道入口的口子上。当Watson看到它延伸向下通往何处时,他张大了眼睛。
Drebber咯咯笑了几声,手残酷地拉扯着锁链。“你觉得伦敦会有任何哨兵能够听到你大声求饶的声音吗?这是你之前的打算吗?”他滑腻地吐着气,“你们去的地方,只有我想要他们听的人才能听到发生的一切。这样才可以让一切更好地持续下去,难道你不觉得吗?”他拉紧锁链直到Watson跪下`身,喘着气,“是——的,我想我大概会留下这个美妙的装置,当然还有你。”他用手指拂过Watson的头发,就好像在模仿别人抚摸自己养的狗一样,“我的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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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Lestrade意识到之前,他就已经醒了;这种感官的清醒包括浑身直冒汗,两耳回荡着尖叫声,鼻子闻着血的味道——他的向导的血。
等到Lestrade真的恢复意识后,他正在一条小巷子里,就在袭击发生地的旁边,他的向导在他的臂弯里,他的喉咙还在滚滚发出一阵持续的低吼,而Sherlock Holmes正叉着腿坐在他的面前。
这场景是如此超现实,以至于让巡查官兼哨兵同时一惊。Lestrade眨眨眼,Holmes的嘴唇在动,但是Lestrade耳中的轰鸣抹去了一切声音。
但触觉并未被抹去。在他的手臂处传来一种催眠般的敲击,让他把注意力集中到了他臂弯里的妻子身上。她的脸上带着一串血迹。那有节律的震动敲击告诉他她在唱歌,而他能从骨子里感应到这歌声。像是被催眠一般,他的嘴唇也跟随着她的动了起来,直到那首歌被镌刻进了他的脑海。随着歌声被辨识,歌词也随之而来,和自她身上传到他身上的颤动相呼应。两人通过歌声相连了。在他耳中那可怖的轰鸣声慢慢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她的声音。
他的向导的手捧着他的脸,“别注意别的,我的哨兵。集中注意到我的声音上,只在我的声音上。把你的触觉减低到细微碰触的程度,把你的嗅觉降低四分之一桅度。提升你的视觉直到看见整个黑夜……”
之前的爆炸把他击倒在地,受到撞击的头部传来的阵阵疼痛逐渐淡去,直到再也感觉不到,令人灼烧的怪味也退回到了可控的范畴内。耳中的轰鸣也逐渐被洗去,“向导,”他咳嗽着喊出来,把她抱得更紧。她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而他用全身紧搂着对方。他的向导平安无事,她平安无事。这是他唯一在乎的事。他的手指抹去她前额的血迹,她对着他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
“只是擦到了,”当他的手指扫过她的头发、脑袋和喉咙时,Lestrade夫人安慰着说。“石头被炸开时飞起的一角而已,没什么。我在厨房里对自己干过比这糟糕多了的事。”
Lestrade对这句话几乎哼了一声:他们刚结婚时有一次她在厨房用刀时手滑了一下,她鲜血的气味让他彻底狂化,他们花了几天才让他平静下来。自此以后他的妻子对厨房就极其小心谨慎。
“谢谢你保护我,亲爱的。”
Lestrade这次是真的不敢置信地哼出声了,真心实意地问,“为什么要为这个谢我?这就好像感谢天空是蓝色的一样。”
Lestrade夫人对他笑了,Lestrade忍不住就想把下面的一小时都用来拥吻她,但感知附近哨兵的超感神经从来不会忘了提醒他:Holmes在等着他,而且以Holmes的习惯来说,表现得非常耐心。
Holmes此刻正安稳地望着小巷的另一个方向,手指在石板路上击打着小提琴的节律。他依然叉着双腿,弯着腰,尽力缩紧自己的身形。他很清楚Lestrade刚刚狂化了,而要让这种愤怒和保护欲消退需要很长时间,因此他也就很礼貌地没有干涉和出现。Lestrade在战斗中永远不可能是Holmes的对手,但多亏Lestrade,他们从来也没有战斗过,也多亏Holmes,不信奉非必要的暴力行为。
“哨兵。”Lestrade站起身,打了个招呼。他的向导还在他的臂弯里。Holmes依然坐等着,直到Lestrade走出小巷来到大街上,才站起身跟着出去了。毕竟逼近一个快狂化的哨兵永远都不是个好主意。
大街上一团乱。人们聚集到Rance的身边照看着他。值得感激的是有人带来了救护车,巨大的马车就停在马路的一边。在别的地方挤挤挨挨的是各式各样的哨兵和向导,有一些在呼叫着各个塔,有些在梭巡着街道,几十个聚在旁边围观的路人时而帮助、时而妨碍着搜查的进行。
Lestrade把他的妻子放下来站到街上,一边看着这幅乱象一边小心翼翼地用手臂环绕着她。他很惊讶地发现这里出现了如此之多来自皇家哨兵协会的红色制服。事实上,粗粗地根据人头一算,Lestrade震惊地察觉,除了少部分在塔上守卫的人,几乎所有伦敦的哨兵都聚到了这里。他转向Holmes,对方正讥讽地看着这群熙熙攘攘,“他们倒觉得自己正在帮忙。”这是他唯一的评论。
Lestrade这会终于能好好地看一看Holmes,然后他才注意到Holmes的手上正拿着一柄很眼熟的手杖,握得如此之紧以至于骨节皮肤都发白了。
Lestrade突然感觉就好像有一只冰冷的手伸进了他的胸膛,捏紧了他的脊柱,最后一点无关现实的恍惚抽离都在瞬间烟消云散。他能感受到妻子的手臂抱紧了自己,“Holmes……”他粗声说,“原谅我,首席。我没有能保护好他。”因为当那地狱般的东西爆炸时,他脑海中唯一的念头就是确保他的妻子的安全。再没有空想别的了。
Holmes焦灼烦躁地吸了口气,“有很多我觉得很烦人的事情,其中一件,Lestrade,就是人们那种自我牺牲的习性。请省下你那些用在不必要的道歉上的不必要的呼吸。”
Lestrade眨眨眼,“但是……”
Holmes瞪瞪眼阻止了他,“省省吧。”他转过身对着街道皱眉,“没必要这样。要是我我也会这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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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实事求是的自白,和这种很传统正常的思维方式吓到了Lestrade。他瞪着Holmes,看着他大步走进那群乱糟糟的人中,显然在寻找着什么。
不,当他们一起急忙跟上他时,Lestrade意识到,他是在找什么人。
街上的游民、流浪儿和其他形形色色的人们都在大步走向这个杂乱的地方,他们十分专业地绕过禁备线和守卫,聚集到了黑暗哨兵的身边,急切地似乎在到之前就已经管不住自己的舌头。Lestrade和他的向导赶上时,正好看到Holmes挥手要求他们安静一些。
“你们已经找到我描述过的那个男人了,Wiggins?”
“没错,先生。”一个脏兮兮的孩子很自信地冒出来,“像你说的那样,驾着俩出租马车。”
“那么他现在在哪?”
“他现在坐在南华克桥那里,先生。”
Holmes用分发硬币的形式表达了谢意,然后穿过大街出发了,手杖依然握在他的手中。Lestrade有点恼怒地摇摇头,然后也抱起他的向导固执地跟了上去。谢天谢地这个怪人没有走远。他向东一路走,直到找到一辆出租马车,Lestrade和他的向导也刚好赶得及在车子出发前跳上去。车夫被多给了些钱,应要求开始快马加鞭。
当马车疾驰而过,马儿的步伐变成一阵飞跑时,Holmes却只是像个木钻一样紧紧瞪着马匹耳前方的位置。Lestrade不得不把妻子安放到自己的膝盖上,因为这只是辆一马双座小马车,位置只够两个人。“Holmes,”当一切都被尽力安放到位后他喘着气说,“你介意不介意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他和他的妻子都盯着眼前的哨兵。
“有个男人,在四处搜捕那些偷走向导的家伙。Lestrade,我要找到他,掌握他所知道的一切。”
“你是说,我们要找到他。”Lestrade夫人温柔地补充。
“嗯我想,也包括你们。”
Lestrade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