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多利亚时期伦敦哨兵和向导的观察报告》作者:Ruuza Kochou_第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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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在最终的发疯或者死亡之前,向导们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不断加强它,并希望自己的哨兵能尽快出现。



比起普通人,Watson更能够感受到那些小共感者的情绪,因为他们散发地更清晰,在Watson的精神世界里,就有如萤火虫一样灼灼发光。而他们平凡的家人则无法做到这一点。但不管如何,所有人都会不同程度地投射出自己的情绪,Watson也都能感受到,它们有如远处海浪的冲刷,波涛汹涌。Watson很小心地不去注意它们,因为他尊重别人的隐私,但却无法完全控制自己的能力去屏蔽它们。对那些小共感者他就无能无力了,不过正因为他们还小,所以他们的情绪也就……不那么复杂。如果说成年人的情绪有如繁复的交响乐,他们的就好像简单的小调和摇篮曲,毫无阴暗与秘密。但此刻他们中的大多数都变成了单薄、高亢而颤唞的铃音。因为这个房间中的气氛此刻相当紧张。

Watson还意识到,在这间屋子中也有一些哨兵-向导的组合。也不是很多,只有两三对,但即使没有Watson的共感力来感受他们之间感情上的共鸣,没有他们身上的记号,他们紧靠在一起的坐姿和行动时的紧密联系,都依然能够说明他们的身份。



Watson走向主柜台后的主办事员。这位年轻的职员向他询问了名字和来意。

“John Watson医生,”Watson轻轻地回答,“我被告知要来这里报到。”他拿出一份折好的、稍微弄皱了的信递给那位职员。对方一边读一边惊讶地开口:

“先生,你最近才觉醒么?”职员上下打量着他,显然十分讶异。

感觉到周围的眼睛都转向自己这里,Watson暗暗叫了声苦,“是的。”这是他唯一能回答的。在十七岁以后觉醒变成向导就已经十分少见了。向导们一般都在他们还很小的时候就获得了共感的能力。对于哨兵来说,觉醒的年龄段就更广一些,虽然其中较年长的也不大会超过四十岁。

慌慌张张地,小职员匆忙写下了Watson的名字。“请坐一下,先生。呃……有人会直接出来见你的。”

Watson掉头往回走。真是太好了,他忧郁地想,他都以为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反应,毕竟他的情况十分地特殊。



Watson选了最靠门边的一张椅子坐下来,这几乎是种士兵的本能。他的旁边是先前提到过的那群干净的村民。英国所有的向导都在此受训,因此有一些小共感者不得不从很远的地方被送过来。

事实上,Watson身旁就坐着这样一个小向导,那是个大约十二岁的乡村孩子,脸庞水嫩可爱,穿着一件干净朴素的袍子,头发打理地纹丝不乱。不过她的神经此刻极端紧张,小脸苍白,正指节发白地紧抓着她母亲的手。她的母亲则会时不时地用另一双手轻轻拍拍女儿的手臂。不管是不是共感者,母亲总可以本能地知晓她孩子的感受。

这个可怜孩子的惊恐情绪触动了Watson。光是离开她以前人生中的一切,来到这个完全不同的、巨大而吓人的城市就已经够难受了,何况她还知道也许自己今天就会被交给向导之家,在受训期间说不定几个月、几年都无法回家。而如果一个哨兵早早地来带走她,又被派往国外的话,那也许她今后都无法再见到自己的家人了。但即使在这样的心理重负下,她依然没有哭泣,而是勉力用一种令人钦佩的冷静支撑着。这一点赢得了Watson的尊敬,因为此刻她的困境和他如出一辙,甚至更为艰难。


“小姐,打扰了。”他礼貌地开口,保证自己的声音冷静平稳。努力地压抑下自己的不安,他转而让自己全身都充满一种自信的镇定,这种情绪的转换来自多年的医学训练与战地经验。他无法控制自身情绪投射的弱点,此刻也可以被他利用起来影响别人。“我可以问你点事吗?”

她猛地转过头。她的母亲也转过身,带着点警惕地望着Watson。“好……”女孩的喉咙沙哑干涩,她咽了口口水,“好的,先生。”

“我最近才变成一位向导。”他温和地解释说。

“真的吗?”一瞬间震惊打破了原本紧绷的神经。她的母亲也是一样,抬高了她的眉毛问,“先生,是最近?”

“哦是的,要承认这一点让我有点不好意思。”他凑近一些,似乎像要坦诚一个秘密。“但我不知道这些标记上的颜色代表什么意思,”Watson小心翼翼地指向那些被戴在脖子上的丝带,它们的颜色的确各种各样。“你知道它们代表什么吗?哦对了,我真是太失礼了,”Watson像是刚想起来一样补充说,“我的名字叫John Watson。”

他伸出一只手。在她母亲鼓励的点头下,女孩握住了它。“先生,Jane Blakely。”



“Blakely小姐,”Watson握了握她的手,并努力在这短暂的接触中传递给她所有的镇定情绪。“打扰你很抱歉,这真的很让人不好意思。”

女孩给了他一个踌躇的微笑,“没关系,先生。在我来这里之前,我们村氏族的哨兵领袖告诉过我,那些纯白色的,”她指向自己喉间的白色带子,尽管那不是用丝绸,而是用粗麻布做的,“意味着你还没有与人结合,也没有受到训练。你还没有自我屏障。”

“比如你和我。”Watson带着鼓励地向她点头。

Jane也点了点头,“是的,先生。用黄色的代表你受过培训了,但还没有与人结合。”这里这些职员就带着黄色的。

“所以受训结束以后就会拿到黄色的了?”

“没错,”Jane点头,放得更开了些,“带红色的是那些已经与普通哨兵结合的向导,蓝色的则是和首席哨兵结合的向导。我记得次席哨兵的向导好像是红色中间带着蓝条纹。”

“次席哨兵?”Watson问。

“次席哨兵有点像副指挥官,Watson先生。”Jane的母亲插了进来,“在大多数氏族里都有阶层的划分,是吧,Jane?首席领导氏族,次席紧随其后,然后是三席——他们人数不多,很像牧师或者医生,在氏族生活的部分领域有特定的权力,比如医疗或者结合的仪式。氏族里其余的人则是四席哨兵,他们的向导就都带着红色的带子。而三席哨兵的向导……你还记得是什么颜色,Jane?”她向自己的女儿点点头。

“红色带绿条纹,”Jane充满自信地回答。她紧抓着母亲的手已经松开了很多。

“没错。”

“好吧,你肯定比我知道得要多多了!”Watson向她微笑,女孩也忘记了先前的紧张,回给他一个笑容。她的母亲在女儿看不到的头顶上方用口型对面前的医生说了句‘谢谢’,他也很有礼貌地点头回应。

“还有种纯绿色的,”Jane皱着眉头补充,“但我不确定那个代表着什么。”

“绿色是给‘伴侣’的,”一个带着白色丝带的少年插话了。他们的对话吸引了房间里的另外几个人。

“伴侣?”Jane问。

“你知道的,有的向导会因为能力太弱而无法真的和哨兵结合。”少年挥了挥手。

Blakely夫人看上去很惊讶,“会有共感者太弱而不能与人结合?”

“当然了,太太。”少年耸耸肩,“城里有很多。他们一般充当哨兵的保姆向导,直到有人能够和他们结合,有时他们也会和护卫结合。”

“什么是护卫?”另一个男人开口问,他也是陪自己的家人来这里的。越来越多人往这里聚拢,房间里原本紧张的气氛慢慢地溶解了。╩╩網╩文╩檔╩下╩載╩與╩在╩線╩閱╩讀╩

“要知道,”有个穿着学生的灰色制服,看上去很傲慢的女孩说,“护卫会有一两种强化了的感官,但不是所有五种。你需要五官都强化才能成为一个哨兵。护卫不能像哨兵一样和向导结合,”她嗤了一声,“但有时候,他们仍然需要人帮助支撑他们有的那几种感官能力。”



尽管Watson早知道所有这些,但他依然想要这种讨论进行下去。房间中紧张气氛的减缓影响了所有共感者的情绪散发,并进而也帮助了普通人。因为一个紧张的共感者能够通过无意识的散发,让身边的人也紧张起来。“那么,要怎么区分一个哨兵和一个护卫呢?”他问。

一个哨兵走上前来,他的男性向导在他身后一步之遥,半边身体刚好被哨兵挡住。这是得到公共认可的,哨兵和向导在街上一起行动时该保持的模式。“那很简单,先生。”那位哨兵伸出他的手来让所有人都能看到,“所有哨兵和护卫都会带着手环,五种颜色的果核、纽饰、编织物或者带子,都可以表明哨兵的阶层。每种颜色都代表了一种感官。蓝色是视觉、红色是听觉、黄色是嗅觉、绿色是触觉、紫色则是味觉。护卫会带着一到四种颜色的手环,带的颜色和他有的感官能力相对应。如果手环是黑色的,那么他们就是首席哨兵;次席哨兵是黑底棕边。其余哨兵则是普通的棕色皮带。”

“但我见过有些人用珠子做手环的。”一个女士沉思着补充,“用珠子,有时还会用刺上绣的棉线。”

哨兵耸耸肩,“当然了,每个氏族都有他们自己的风格。”然后哨兵转向Watson,仔细打量着他,“你真的是John Watson?报纸上都说你从轮船上被绑架走了。”

Watson惊讶地眨了眨眼,“什么?他们什么时候这么说的?”

那个解释了什么是伴侣的少年瞪大了眼睛,“你就是那个被绑架走的向导?几星期前所有报纸都写了,一个向导被海盗从轮船上绑走了!”少年似乎一想到这个就很兴奋。

“海盗?”Watson不敢置信地重复道,“那些人不是海盗,他们是渔人。我……我那时生着病。他们是一对哨兵向导的组合,带走我只是因为他们能够照看我。”

“原来如此,”哨兵摇摇头,“你应该去一趟泰晤士报,把这事弄清楚。”

“泰晤士报!”Watson惊讶得嘴都合不上,旁边的人都对他点头表示这是真的,“我的天!”




“Watson先生?”

一个职员走上前来,挤进了这群人里,“先生,他们准备好见你了。

----------2.2---------

Watson觉得所有的不安一下都回来了,这时突然有一只小手拍了拍他的手。抬起头他看到Jane Blakely对他露出了一个勇敢的浅浅的笑容。作为回敬,Watson向她敬了个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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