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多利亚时期伦敦哨兵和向导的观察报告》作者:Ruuza Kochou_第1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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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绘下来,告诉他每件事物现在的位置,过去的经历和前进的方向。Holmes检查过滤了数十种事物,将他们拿来查看然后再抛下。而随后,在一片纷乱中有一小块碎片……

那是如此的醉人而又不可阻挡。比利斯盖特集市的气息和它相比微不足道,完全不值一提。那个人就在那里。



把黑暗哨兵在精神图景地下的管道间游荡比喻做龙在它的洞穴里漫步,是一种很诗意的说法。在必要的时刻往前冲,而当他的另一面,那个推理天才重新浮现的时候,黑暗哨兵就会侧身退回他的巢穴。这强大到骨子里的存在的确在大部分时候都被压抑在鹅卵石的街道之下,这是千真万确的。但这座城市是黑暗哨兵的领域。他是天空下的暗夜,是墙头或土地上记忆的标志和刻痕。他在迷雾重重中安静地穿行。黑暗哨兵是这座城的一部分。黑暗哨兵从每一个影子的缝隙间注视着它。

Holmes挣扎着让思维穿过响彻世界的,“那是我的!”的吼声。它动摇着他脚下的土地,让奔流的河水颤唞冒泡。但Holmes努力压下了本能的反应,让煤油灯像烟火一样闪耀。很快地黑暗哨兵被慢慢地平复了,但依然虎视眈眈地在望着他。



那是一位男性。Holmes先从显而易见的地方开始推导。成年人;有着微弱的医疗用品的气息,很有可能被他随身携带并整齐地存放着;海盐,海鲜,麻绳;曾经踏上过一艘小船;没有在游客报到处报到;木头的气息,可能带着一根手杖或者一个木箱。

Holmes后退了一点。现在他最深的感触是一种沮丧感。他所找到的只是一些碎片,不能告诉他任何事情。在苏格兰场感受到的那种突然的、烧灼一般的冲击在这里见不到一点踪迹。那冲击是一种压倒性的感触,包含着恐惧、痛苦和隐隐作痛的失落感,而在其下却同时还有着那么多别的东西:温暖,惊奇,以及美好而诱人的寂静。Holmes愿意交换自己的一切,去换取那种简单而难以获取的寂静。

那很可能就是他命中注定的向导,而Holmes如此简单地就接受了他突然的现身,这或许会让苏格兰场的人感到格外震惊,尤其考虑到Holmes以前的斑斑劣迹。但Holmes从不在感情用事或者自我安慰的谎言里踌躇不前。当把绝不可能的因素都排除出去以后,不管剩下的是什么,那就是真相。感官:自控程度不断恶化。恶化:在上个星期特别明显。相关事件:事先没有警觉,毫无道理地就被一种力量拉到了码头。第二起相关事件:同一天在精神上感觉到了一种存在,对别人则没有影响。

解答:一个向导最近刚刚到达了伦敦,召唤着我。



逻辑链条就是这么地简单。Holmes从来不怨天尤人。这样做不仅很丢脸,还是种对人的精力毫无成果毫无考虑的浪费。那么这是否意味着他就要和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一起搭档一辈子?尽管可能如此,但还没有明显的证据作为支持。但即使这种可能性也不会吓倒他。Holmes最爱也最恨的就是一个连他都无法解决的难题,而这次摆在他面前的,是个看上去特别有趣的问题。

Holmes在他的精神图景里再次检查了一遍码头,但那里已经别无所获了。噢,他那该死的感官们。如果不是那次神游症,他当时就可以在对方消失在向导之家之前,追踪到那难以捉摸,但却像磁铁一般吸引人的向导了。Holmes不能去向导之家,不能去Beatrice夫人的巢穴,那女人正牙痒痒地想要为自英明女王后的第一位黑暗哨兵当一回媒介人。

而即使在这里,在这回荡着整个城市各种感官和声响的地方,他都能感受到那股甜美气息的引力。当然,所有的向导都有吸引力。他们是否天生如此,魅力被作为一种生物进化意义上的手段以更好地吸引哨兵;还是他们共感的能力能够在精神上将魅力投射到对方脑中,留下特别的印象,还是一个悬而未决颇富争议的议题。但向导们能够吸引周围的人,即使是那些憎恶他们能力的人也不例外。反过来说这也是他们被憎恶的原因之一。有些人就把向导看做禸体诱惑的活化身,这也是为什么向导们,几乎没有例外地,在与哨兵结合前都聚集在向导之家内,以防意外的发生。而对哨兵来说,这种吸引力的程度更深,因为还未结合的向导所散发出的气息,对他们而言就好像蜜蜂眼中的花蜜。而到了结合的阶段,向导的魅力更是让人无法抗拒。很多哨兵之间斗殴致死的事件都由此而起。



他检视着精神图景里的地平线,他思维里高高在上的钟表装置犹如一个节拍器一样滴答作响,而他俯瞰着自己城市的倒影。这是他的城市。哦,当然有一些人在运营着它,有一些人有着和它相关的文件,而有些人对着别的国家炫耀它的美丽。但不管怎么说怎么算,这都是他的城市。别人可以认领这片土地,但着所有氏族都是他的。而没有氏族,就没有伦敦。所以伦敦属于他,其中的每一声足音,每一个争执着的人声,每一个逐渐靠近的马车碾压路面的声音,那马车带着洛可可风格的华丽抛光和经过专业减音加工的车轮……………

Holmes张开了他的双眼,“噢,Mycroft。”他轻轻地说,而在他精神图景里幽魂般的图像逐渐和在221B门外停住的马车融为了一体。“从那可怕的一股木头味的白兰地气息来看,还是老样子,他在格兰德餐厅那里用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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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rlock,”他的兄长那更低沉的声音传来,带着一点笑意,“从你衣服上的汗渍来看,我看还是老样子,在地下拳击场和人打架斗殴。”

一阵衣物的摩挲声,“我发现,你还是一样收到中国大使馈赠的丝绸。”

“我注意到,你还是一整袋一整袋地抽那槽糕的粗烟丝。”

“Mycroft,你真的还在绕着圣所的花园进行你的保健运动么?”Holmes嗅了嗅四周的空气。

“千真万确地就好像在最近的四个小时内你去搜查了一遍骑士桥。”

Holmes把话题转向和自己兄长一起坐在马车上的另一个人,“Wilikins真的需要一个专业人士来看看他的背了,他又在过度使用那种药膏了。”

“那你指关节上沾上的血迹呢?我估计你还没找谁来看看你的这些伤处。”

Holmes听着他兄长双脚交替晃动的声音,“真的,哥哥,一个在自己住处的大理石楼梯上扭伤脚的人,实在没什么立场来批评我的治疗需求。”

“一个浑身都是伤痕的人也没有立场拒绝好心的建议,我的弟弟。你那药膏帮不了什么大忙。”

“房东太太又开始用紫丁香泡茶了?”

“我发现你自己的房东太太从格雷伯爵茶换成了大吉岭。”

“从刮伤来看,今早你的理发师在给你剃须时实在很心不在焉。”

“至少这几天以来我都剃过须,洗漱过,我的弟弟!”

“这是种绝好的伪装。人们总期待哨兵能整洁清爽。我怀疑今早上当你和那群吵吵嚷嚷的议员开会,并且吸入那里污秽灼热的空气时,保持自身清洁的确会有一定的帮助。Holsting爵士真的开始酗酒了,不是么?”

“不会比和你再一次见面的Shinwell Johnson更严重。失踪向导的案子?”

“有趣的是,不是全部从向导之家失踪的。而且他们还在各个收容所里搜寻新的组织成员。”

“钱正在交接转手。”

“哦是的。数量远大于任何寻常走私贩的资本。”

“嗯……他们在外面就找好可能的候补人选。”

“很显然是这样。然后他们把自己留在各个收容所里。”

“藏了起来……”

“然后就开始收集猎物。”Holmes点起一支烟,边说便觉得一阵厌恶,“捕猎向导……”--

“把向导们都打包塞进一艘船……很显然,就在威平流域,那里他们可以进入伦敦码头。”

“然后把他们都运走……比起向东更有可能向西走。”

“有哨兵参与其中。”

“多明显啊!要不然他们要如何找准潜在的猎物?困扰我的是……”

“是这一过程是与常理相反的。一般来说是一些边远部落的向导会被运到这里。”

“没错。那些伦敦伪君子家族的每一个子女都会大大惊恐于‘不恰当’的哨兵能力在自己家族里出现了。他们会寻求……”

“一种恰当小心的解决方式。这能让他们不用……”

“让他们不用面对向导之家,外人也就不会知道他们家族中有哨兵。”Holmes哼了一声,“天知道在这种家庭里出生的向导们会遭遇到什么。”

“我想,我们都对此有数。而这案子里出现的哨兵,很可能是外国人。这也是为什么在过去的几天里我收到了为数众多的报告,宣称你被卷进了各种街头的斗殴和暴力的行为。”

“一个离开自己领域的哨兵一般来说会显得格格不入。精神紧张、富有攻击性。这些充当‘向导狩猎犬’的哨兵很可能还尚未结合,所以反应也会更激烈。他们很可能会寻求一些发泄的方式。”

“妓院和竞技场。我的弟弟,你的确和一些很有趣的人在交往。”

“我已经把可能性缩小了一些。一定有一些靠近码头的仓库或者别的空间,能让他们聚集自己的……货物。地方会临近鱼市,那里的臭气可以掩盖那些受到惊吓又十分沮丧的向导散发的情绪,以免路过的哨兵察觉到。一旦找到这个地方,我就很有可能可以找到那些从这一买卖中获利的‘绅士’们了。”Holmes猛然站了起来,他那曾经柔软的棉衫如今好像砂纸一样覆盖在他背部恼人的伤口上,这让他站起的时候缩了缩,“但你到这儿来可不是为了讨论我那些为了推理而展开的小小战斗,哥哥。特别是你还浑身冒着向导之家的香气。”



他听到Mycroft叹了口气,这是个不好的兆头,“你感官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了,Sherlock。”

“是的,好吧。”Holmes喃喃地说,不怎么喜欢这对话前进的方向,“我敢肯定,在你的别墅里呆上一两天会让我好起来的。只要我一完成……”

“Sherlock,”Mycroft的声音听上去像是个警告,“这不是对小小的感官问题进行狡辩的时候。你正逐渐陷入整个感官的混乱中。神游症状以小时为单位出现,你几乎不能入睡,不能进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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