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了,你真是个好心眼的人哪,要不然就得把我急死了,我可得好好地谢谢你。”
朱元璋一笑:“不值一谢,这是理所应当的。”说罢转身就要走.
大个儿一看可不干了:“哎,别走哇,到我家坐一会儿,尝尝我家的虎肉好吃不好吃。”
大个儿是个实心眼儿的人,他真心实意地留朱元璋吃虎肉。可是朱元璋却没有心情在此久留,赶紧说:“多谢英雄的美意,小可有急事在身不能久停,我告辞了。”
朱元璋转身要走,大个更急了,三步两步绕到朱元璋的前边,胳膊一伸就把朱元璋给拦住了:“哎,走可不行,我舅舅说过,受人点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你不吃了饭走哪行啊?事儿再急也得吃饭呀!”
朱元璋一看:这可糟了,人要是该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我拾到这口宝剑,怕失者着急,才赶着送到人家家里来,没料到碰上这么个愣头青,生不让走了,这不麻烦了吗?我要知道这样,那宝剑我就不捡啦:“哎呀这位英雄啊,你哪里知道我有要事在身,无意在此用饭,改日得闲,再来叨扰。”说完转身要走。
大个一看他这么急躁也直眼了:“唉!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让你这么着急呀?”
“唉,别提了,我由滁州百里之遥来访徐达,三进广泰庄都未能得见,今天我托了个人替我说说,还不知结果如何,我怎么会不着急呢?你快放我走吧。”
大个儿一听这话乐了:“闹了半天你是来找徐达的,这真是卖金人碰上了买金人了,看见我你就算找着他了,你还着什么急呢?”
朱元璋说:“要这么说,你跟徐公一定认识了?”
大个儿说:“敢情认识,不但认识,我们还是亲戚呢,他是我亲舅舅,我是他亲外甥。你以前来广泰庄没从这走过吧,这是我舅舅家里的后花园。刚才跟我来的那个人是我舅舅的好朋友,他叫陶然,我舅舅叫我剥点虎肉给陶舅舅接风。我把虎吊起来才知道宝剑丢了,要不是你捡到给我送来,那就完了。你就别客气,快跟我走吧。”
朱元璋一听这话太高兴了,心里说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要叫我二哥说这又是逢凶化吉,遇难呈祥了。想不到我捡了口宝剑又碰上了徐达的外甥,嘿嘿,这可真是巧事一件。朱元璋双手抱拳:“江壮士,我三番五次来找徐公并未得见,今天见到江壮士可就好了,请你帮个忙,往里通禀一声,就说我朱元璋前来求见徐公。”
江忠闻听吃了一惊:“闹了半天您就是西吴王朱元璋啊?”
“正是小可。”
“哎呀失敬了,失敬了。”
朱元璋说:“江壮士不必客气,小可求贤心切,望壮士设法使我见到徐公。”
江忠说:“这事好办,只是不要通报,往里一报,他若不见,我也没办法。我舅舅就在花园书房里看书呢,进了角门一拐弯那就是书房,你就直接进去吧。我到跨院里去剥虎肉,你自己去找我舅舅,呆一会我把肉剥得喽,再预备点好酒,咱们大伙儿痛痛快快吃一顿,你看好不好?”
大个儿挺实在,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朱元璋进了门,往西一拐,来到院里,他用手往南一指,只见那儿有一个月亮角门。大个儿对朱元璋小声说:“看见没有?你从那门穿过去就是书房,我就不送你去了。”
朱元璋说道:“那也好,江壮士你就忙你的去吧!”说罢,直奔那月亮角门而去。
朱元璋步入角门,举目环顾,只见花园里假山叠叠,奇石磷磷,苍松萧萧,翠竹森森。隆冬季节,更是别有一番情趣,一层薄雪之上,点缀着万朵盛开的红梅。紫藤架下安放着石桌石凳,清水池上架着曲桥,池旁花墙、亭台映入水中,清晰如画。池对岸竹林深处有一轩厅,朱元璋心想,那便是徐公的书房啦!
这时,书房里正有两个人说话,原来是徐达和陶然。陶然说:“大哥,今天小弟我是来请您的,连日来我收到了十几国的。数封请帖,他们纷纷要求让我弃农投军,为国报效。小弟我也正有此意,所以,今天我特地来找大哥商量,如果你我兄弟能一同前去岂不是好?”
徐达说:“多谢贤弟美意,愚兄我还是愿意看守田园,逍遥自在。”
“噢,听大哥之言,您是不愿出山啦?您既然不愿意去,小弟我可就先行一步了。”
“不知贤弟此番前去要投奔哪一方呢?”
“大哥,我早就拿定主意了,我想去投奔南汉王陈友谅。”
徐达听后很惊讶:“嗯?你为什么非要去投奔南汉王陈友谅呢?”
陶然答道:“大哥您想啊,我们既然投军,还不投一个势力强盛的国家吗?那南汉王陈友谅拥有水旱两路大军六十万,战将数千员,占据三十余座州县,他乃是这几个反王中第一强国,不去投他又去投谁呢?”
“贤弟,你错了,你忠心保国,赤心救民,愚兄我万分钦佩,但有一件,你可要定睛细看,那南汉王陈友谅虽然兵多将广,名列各国之首,可是他的来历,莫非贤弟不知?他乃南方红巾军首领徐寿辉帐下的一家元帅,皆因他大权在手,便笼络大将,结为心腹,篡夺了徐寿辉的大位,自立汉王,似这等阴险之人,投他作甚!况且他不知爱民,任意屠杀生灵,黎民百姓群起反之,怎能成其大事。”
陶然听罢说道:“哎呀,大哥之言使小弟顿开茅塞,您既然说那南汉王陈友谅无德,小弟我去投奔那洪县王傅友德如何?”
徐达答道:“也不行。傅友德这个人倒是不错,不过他有他的缺欠,他的秉性好善而厌恶,与当年鲍叔牙有同样的弊病,这个人只有勇将之才而无君主之量,你要去投他我看也不妥。”
陶然又说道:“大哥,吴王张士诚,国富民强,又据长江之险,我想吴王终能成大事吧?”
徐达闻听,微微冷笑:“贤弟谬误,那张士诚虽在江东已历三世,无非保境安民,坐镇江东,志愿已足,胸无大志,虽然有长江之险,国富民殷,亦不能成其大事。”
听徐达这一番话,陶然有些急了:“大哥,我最听您的,陈友谅、傅友德、张士诚俱不能投,那您说我该投哪里合适呢?”
这一问不要紧,只听徐达叹了口气:“贤弟,要依愚兄看来,哪国也去不得。为什么呢?庐州五左君弼乃是一勇之夫;江西王赵福胜不能识贤;临江王周伯颜识贤而不能任贤;台明王方国珍识贤而不能重贤。这些,都是终生之大弊。徐县王芝麻李鼠目寸光;清州王田丰狡诈多变、疑心过重,内乱不休。你再看看,巢湖王于庭弼跟小宋王赵喜这些人都是耳软心活之辈;池州王韩林更不值一提。你若保他们岂不是自找苦吃吗?”
陶然一听,说:“大哥呀,要叫您这么一说,这些人都不能成事。那我只有去投奔双戟赛典韦薛凤皋啦。”
徐达一笑说:“也不行。那薛凤皋虽然人称双戟赛典韦,有霸王之威,吕布之勇,但他有勇而轻死,能争疆土而不能治理天下。他们这些人或长或短或强或弱或大或小都难成大业,将来必然灭之。”
陶然仍不死心,又说道:“大哥,除此之外尚有一人,不知是否可投?”
“贤弟所指是颍州王刘福通吗?”
“正是此人。”
徐达沉思片刻,说道:“刘福通反元坚决,兵力众多,声势浩大,使得朝野震慑;但内部不和,自相仇杀,雄师北伐又处处失利,将来如何是很难料定的,贤弟要慎重从事。”
陶然听了这一篇话,心中更加着急:“大哥,您刚才所列各国都不能成才,难道说就让昏君奸臣永远欺压百姓不成?你我弟兄学会了满身文武学业难道就终生无用武之地吗?”··網·
徐达微微笑了笑:“贤弟你又何必着急呢?你想啊,乌云岂能长久遮住太阳,粪土怎么能永远埋得住明珠,将来定会有明君出世,推倒元朝,扫平各国,统一天下。我们既要出头就得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来,现在倒有一人,你可前去投靠……”
徐达说到这里,就听窗外有人走动,便把话打住,冲窗户往外一看,只见江忠领着一个人朝书房走来。
来的这人是谁呢?自然是西吴王朱元璋了。朱元璋不是早进花园了,怎么又和江忠一块来了呢?原来朱元璋在角门和江忠分了手,进了花园朝书房走来,走着走着他停住了,心说:朱元璋啊,你可真是聪明一世,莽撞一时!你虽然求贤心切,但是,你堂堂一国之王,怎好偷偷摸摸从后门溜进来,又冒冒失失地闯入书房,这事传出去,成何体统,岂不被天下人笑话。因此他退到一个小亭子里,反正今天天气好,也不太冷,就一边观雪景,一边等江忠。
工夫不大,江忠过来了,西吴王抢上一步:“有劳江壮士了!”
江忠一看西吴王还站在院子里没进去就是一愣:“哎呀我说贤王,您怎么还不进去呀?”
朱元璋答道:“江壮士,我虽然求见徐公心切,但这是他的书斋,未经通禀小王怎敢贸然入内呢?我等你来了请你到里边给我通禀一声,就说我在这儿久候多时了。”
江忠说:“嘿,您这个人礼太多了。您先等会儿吧!我去给您禀报。”说着他就往里走,挑帘来到里边,见了徐达,上前施礼:“舅舅哇,您先别说了,外边来客了,人家等了半天了。”
“谁呀?”
“嘿,您还不知道呢,就是西吴王朱元璋,人家到咱们家来了好几趟了都没见着您的面,这回是我给领进来的,您快出去瞧瞧吧。”
徐达一听说:“哎呀,原来是朱贤王来了,陶贤弟赶快随愚兄到外边迎接。”说着跟陶然、江忠三个人一齐来到外边。
江忠用手一指:“那位就是西吴王朱元璋。朱贤王,这就是我舅舅。”
朱元璋用目观看,只见徐达身高八尺开外,细腰扎臂,双肩抱拢,眉分八彩,目似朗星,三山得配,四字海口,准头端正,大耳垂轮,颔下三络墨髯;头戴蓝色逍遥巾,迎门镶美玉,身穿蓝色对开员外氅,白护领白甩袖,粉底皂靴,文雅大方,一团正气,仪表非凡,相貌堂堂。没容他说话,徐达就赶紧上前,双手抱拳:“哎呀,贤王驾到有失远迎,望贤王恕罪。”
朱元璋心里话:我的老天爷,我白来好几趟都没见着你,今天能见你一面我就太高兴了,我怎么还能怪罪你呢!赶忙施礼:“徐公何必过谦,小王还礼了。”
徐达说:“贤王如不嫌茅屋狭窄,就请到书房坐坐吧。”
朱元璋点头:“定要打搅。”
说话间大家携手揽腕亲亲热热来到了书房之中,分宾主按次序落了座。江忠摆上茶来,就把失剑、送剑的经过对舅舅说了一遍,徐达道谢后,满面含笑说:“昨日捧读华函,徐某十分惭愧,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