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演义》作者:段少舫_第8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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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你们俩这个说一套,那个说一套,转了半天磨磨,还是没个眉目。干脆来痛快吧,愿意合兵咱个就合,不愿意合兵咱们就打。军师,你闪开,瞧我的!”他把李德才拉到旁边去,自己过来了:“我说朱贤王,咱们就打开窗户说亮的吧,你到底是跟我们合不合?”
  朱元璋斩钉截铁地说:“要是各家联合我们就合,要是只我两家我就不合。”
  张占川说:“好了,要是不合咱就打,你派将吧!你的人要有能胜我的,漫说不合兵,就是叫我投降都可以。假如你没人能胜我掌中之棍,你现在就是跟我合,我还不干了呢。”说着把大棍就举起来了。
  他这一耍野蛮不要紧,西吴王身后的于金彪可不干了,马往前闯,哗楞楞摆动九耳八环刀:“主公闪到一旁,待我拿擒此贼!”说罢大刀一横来到阵前。
  张占川一惊,啊!这员大将真正威风呀!只见他身体魁梧,膀大腰圆,靛脸朱眉;头戴金盔,身穿金甲,内村宝蓝征袍,大红的中衣,虎头战靴;胯下青鬃马,掌中九耳八环刀,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张占川对自己的将官说:“哪位出去会他?他可是九耳八环刀,顶得住的出去,顶不住的别去送死!”
  话音未落,偏将郭雷、傅天、金贵、齐恒应声而出:“大王不必长他人威风,灭自家的锐气!有我们在此,哪容他撒威!”
  随着咚、咚、咚一阵鼓响,郭雷来到阵前。于金彪抬头观看,见来人跳下马平顶身高九尺,膀大腰圆,黄脸膛,鼻直口阔,三绺黑髯。金盔金甲,胯下马,掌中巨齿飞镰刀。于金彪看罢,问道:“对面来的是什么人?”
  郭雷说:“泰州大王帐下,人称四猛之一,无敌将郭雷!你是于桥镇的庄主于金彪吗?”
  于金彪一听,你不提我是西吴王驾下五虎上将,却说我是于桥镇的庄主,这是小看我呀。他也不答话,双手擎刀,搂头盖顶,呜一声就劈下来了。郭雷一看刀到了,一横掌中巨齿飞镰刀,往上一架,就听当啷!郭雷啊了一声,左膀被砸错了环,刀下不来了。在二马要错镫的工夫,于金彪这刀往回一撤,在郭雷的下巴额底下往上一撩,郭雷的前脸就开了个大豁口,登时死尸倒下马来。
  张占川一瞧,好厉害!赶快命兵丁把尸首抢回来。傅天见郭雷死于马下,讨令出阵。于金彪一看对面来的这员将官跳下马身高过丈,腰圆背厚,头如麦斗。头戴青铜盔,身穿青铜甲,内村紫征袍,胯下马,手擎双鞭。这员将来到阵前,连名也没报,说了声“休走,看鞭!”双鞭就奔于金彪的头顶砸下来了。
  于金彪心说,两家阵前讲究长见短不容缓,短见长不用忙,你使的是短兵刃怎能先动手呢,你这是送死来了!他刀往上一举,啪、啪左右一分,把双鞭分开,不容傅天的鞭再变招,于金彪的刀就奔傅天的头顶砍来,耳听呛!噗!傅天的头盔破了,脑袋左一半右一半,死尸翻身落马。朱元璋手下的兵丁一阵呐喊:“好呀!于将军,接着砍呀!”
  金贵、齐恒一听火往上撞,两马一齐上。于金彪把马圈回来往对面一看:前边那位将官头戴镔铁盔,身穿镔铁甲,内衬皂征袍;后边那位亮银盔亮银甲,手擎一杆亮银枪。两匹马一碰面,没容金贵的棍砸下来,于金彪的刀就劈下来了。金贵双手抱棍一斜身,想拿棍压刀头,谁知棍还没挨上刀,于金彪的刀又回来了,用刀纂奔金贵的面门扎来。金贵赶紧立棍磕刀,把刀纂挂出去了。于金彪微裹里手镫,马抢上风头,二马冲锋过镫,推刀纂,献刀头,回手一刀,正在金贵的后腰上。耳听喀嚓一声,金贵腰断两节。齐恒一看金贵死了,心中后悔不及,我出来得太冒失了,没想到这口刀沾着死碰着亡,二马不走重逢,碰面见输赢。可现在后悔已来不及了,只好抖抢就扎。于金彪见枪到了,刀头朝下,刀纂朝天,青龙吸水式,呛啷一声,用刀盘把枪撞出去了,然后后手变先手,摇刀就奔他左肩头来了。齐恒只好低头,低得慢了一点,于金彪的刀正到了齐恒的左腮帮子上,把齐恒的脑袋削去半拉。
  张占川一见连死四将,气得哇呀呀怪叫:“好你个于金彪,连伤我四将,我与你拼了!”一摇手中的镔铁盘龙根,来到阵前。这条镔铁棍前有龙头两个犄角,后有鱼尾三叉。张占川一摇手中镔铁棍:“于金彪!今天让你尝尝你大王爷盘龙棍的厉害!”
  于金彪哈哈大笑:“不怕死你就上来吧!”说罢往前一拱裆,搬头刀,献刀纂,对张占川的面门一点。
  张占川合棍一挂,于金彪横刀一扫,张占川立棍往外一磕。二马冲锋过镫,于金彪反背一刀,奔张占川的后背去了。张占川悬裆换腰,横棍一挂,把于金彪的刀挂出去了。于金彪心说,我的膂力就算可以了,看来他的膂力在我以上,我这四刀沾、绵、粘、闪,不能让他挂上,挂上我就得吃亏。二人打了五个回合,不分胜负。
  朱元璋一看这阵势,心中暗想:于将军已连砍四将,战了多时,这张占川棍沉力猛,甚是凶悍,于将军倘若一失神,就有性命之忧。他命人赶紧鸣金,把于金彪叫回来。
  当啷啷一阵锣响,于金彪对张占川说:“张占川,我家主公鸣金唤我,我不能不遵命,我可没输给你。等我回去对主公说明还要出来,同你分个上下,论个高低!”
  张占川把嘴一撇撤,嘿嘿一笑说:“虽说你没输给我,可是你方先鸣的锣,论规矩可就是半拉败仗。你回去带个话,让朱元璋出来。他若不出来就是畏刀避剑、贪生怕死之辈!”
  于金彪说:“张占川休得口出不逊!”拨马回到本部。他见了朱元璋说:“主公鸣金唤末将回来,不知有何吩咐?”
  朱元璋说:“于将军战了多时,连胜四阵,威慑敌军,功劳不小。那张占川异常凶猛,只怕你过于疲劳,阵前吃亏,故而呜金唤你回来。”
  于金彪感激朱元璋体恤下属,指挥得当。他把张占川的话学说了一遍,朱元璋说:“用不着他叫阵,我正要出去会会他。”
  众将听说朱元璋要亲自出阵,纷纷前来阻拦,张玉说:“主公不必出阵,待本帅前去会他!”
  朱元璋说:“张元帅,我不是信不过你,只是你年纪大了,恐怕力不从心,难于取胜。”
  这时就听对过张占川的兵丁扯着嗓门儿骂朱元璋贪生怕死,是无能之辈。朱元璋再也忍不住了,摘下亮银枪,对张玉说:“请擂鼓助我出阵!”张玉亲自擂鼓,咚咚咚一阵鼓声,朱元璋催马来到阵前,一拱手:“大王唤我出来,所为何事?”
  张占川说:“你的五虎上将于金彪,连伤我四员大将,我决不与你善罢甘休!唤你出来与我的四将偿命!”
  朱元璋强压怒火,说:“大王此言差矣,你欺我西吴兵微将寡,蓄意挑衅,并非我西吴叫陈。有道是战场上刀枪无眼,杀伤勿论,自古如此,这怎能怪罪于我?依我之见,你与西吴罢兵息戈,重修旧好,你我两家共同反元才是正理。”
  朱元璋这是先礼后兵。谁知张占川不听这一套,他把眼一瞪,用棍一指朱元璋:“朱元璋,你休得花言巧语!只要你赢了我盘龙棍,我就带领人马回去,再不与你争战。不然的话,你说出大天也不行!”
  朱元璋忍无可忍,一抖枪:“看枪!”直奔张占川而去。张占川举棍相迎,二人战了两三回合,打了个平手。张占川暗想,我不能同他在这儿磨工夫,万一失神,兴许就得吃亏,想到这里趁往回圈马的工夫,他把根交在左手,右手在马鞍靫子里取出一支镖来。打镖有个说头,先打招呼后打镖,叫君子镖。张占川专打小人镖,二马冲锋过镫,他一声没言语,噢!镖就出手了。朱元璋一看赶紧枪支左手,腾出右手想接这支镖,谁知镖打歪了,从马耳朵上蹭过去了。朱元璋这匹紫骅骝咴儿咴儿一声吼叫,调转马头往西跑了下去。张占川一看,一摇手中的大棍:“儿郎们!快给我追!”++網+文+檔+下+載+與+在+線+閱+讀+
  第四十一回 西吴王惊马走张庄 姚壮士初战斗强将 
  张占川想用飞镖暗害朱元璋,这一镖出手,没有伤了朱元璋,倒把朱元璋的战马惊了。那匹玉面紫骅骝咴咴一阵吼叫,向西跑了下去。大约跑出了五六十里地,马慢下来了,一个劲地打着响鼻。又走出四、五里地,面前有两股道,一股由西往东,一股由西拐南。朱元璋略一思索,往东去是大道,往南去就进了山,他决定走大道,便拨马往东去了。走了没多远,见前面影影绰绰有个庄子。
  这时天已过午,人困马乏,朱元璋心想不如进庄去歇息片刻,人用茶饭,马上草料,吃喝完毕,再回大营找张元帅他们去。主意打定,便向庄子走去。
  来至近前一看,这座庄子还挺阔,周围有一丈多高的庄墙是土坯垒的,上边离不远一个垛口。庄前是一条两丈宽的护庄河,河上有吊桥,庄头上有团练把守。朱元璋一看就知道这个庄小不了,而且堡垒森严,不知是什么人居住里边。他刚刚来到护庄河畔,就见从庄里边走出几个人来。头前是一位年迈的老者,看年纪也就在六旬左右。老人家神清气朗,面似三秋朗月,浓眉大眼,鼻直口方,准头端正,大耳垂轮,颔下飘洒一部银髯,头戴紫缎员外巾,迎门镶美玉,脑后双飘带,身穿紫缎员外氅,上绣团花朵朵,白护领,白甩袖,脚下是白袜青鞋。他身后跟着四个家人,个个头戴甩头疙瘩青皂帽,身穿青箭衣,腰系黄绦,脚底下白袜青鞋。跟着老头溜溜达达就出来了。朱元璋一瞧老头这个势派兴许是本庄的庄主,就在马上双手抱拳说:“老人家借光了。”
  老头听见有人说话,抬头一瞧,哟,敢情前边有一匹战马,马上端坐一人。老人家一看朱元璋的相貌和穿着打扮,猛然就是一愣:嗯?看他这相貌好像是我听说过的那位西吴王朱元璋,他怎么会单人匹马跑到这里来呢?待我试着问问他。老人含笑抱拳:“啊,说话的这位您可是姓朱吗?”
  朱元璋闻听一愣,心说我脑袋上也没刻着字呀,他怎么知道我姓朱呢?
  老人又问上了:“您可是西吴贤王朱千岁吗?”
  朱元璋想,这回再想瞒也瞒不住了,人家把老底都揭了,不但知道我姓朱,而且知道我是西吴王。赶紧带笑说道:“正是小王。”
  “哎呀,原来是贵客临门哪!”老人说罢对身旁的一位家人说:“张保,快传我的话,放下吊桥,请朱贤王进庄。”
  工夫不大,一阵吱扭吱扭的辘轳声响,吊桥徐徐而降。老人抢步上桥,说:“朱贤王在上,小老儿在这厢给贤王叩头了。”说着话就要撩衣襟跪倒。
  朱元璋赶紧甩镫离鞍下了马,双手相搀:“老人家快快请起,小王担待不起。老人家,您贵姓啊?前面这个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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