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演义》作者:段少舫_第7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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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文忠把牙一咬:“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但不知何时开炮为好?”
  “兵贵神速,现在开炮才好呢!”
  “如此甚好。兄弟请走,我到炮队找众将商议。”
  孙兴祖出了帐篷,说:“哥哥可千万小心。只要炮声一响,兄弟必来。”绿袍将回到本队,要炮打荆州王。
  第三十七回 取滁州胡大海领兵 劫法场李文忠别母
  项文忠听罢表弟飞虎金刀孙兴祖的劝降之后,回到本队先把自己的十二名心腹偏将叫过来商议。大家都愿意归顺朱元璋。项文忠说:“既然诸位将军都有此心,事不宜迟,立即同众将商量。”吩咐一声:“击鼓聚将!”咚咚咚,咕咙咙咙聚将鼓响罢,各营各哨、内勤外卫、游击偏将、副将参将,一齐来到帐前参见元帅。
  项文忠抱拳说道:“诸位,今日元朝无道,赃官残暴凶狠,朝廷里奸佞当权,贤愚不分。想你我弟兄,整日征战沙场,说不定哪日得罪奸佞,便身首分家;再看看黎民百姓,被赃官们横征暴敛,逼得饥寒交迫,怨声载道。西吴王朱元璋乃当世的豪杰,为了拯救黎民,他在武当山立旗造反,所到之处,开仓放粮,赈济灾民,上顺天意,下顺民情。常言说,君不正臣逃外国,父不正子奔他乡。我项文忠不愿助纣为虐,要弃暗投明,倒戈反元,再不受荆州王老匹夫的压制。你等愿意一道投降者,同解襄阳之危,将来仍然高官得做,骏马得骑;如不愿降者,可以自奔他路。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众将听罢,恍然大悟,闹了半天元帅已经投降了朱元璋了。大家都非常惊慌地说:“元帅,现在荆州王古伦铁木贞统领五万大军就在咱们后面督战,我们归降朱元璋,若是被他知道,抄了我们的后路,我等性命难保,望元帅三思!”
  绿袍将闻呼,微微一笑:“大家不必担心,你们看,这一面零八尊红衣大炮不是在我们的掌握之中吗?只要我们大家齐心,掉转炮口向后打,管叫他五万大军瓦解冰消。”
  众人说:“既然如此,我们愿随元帅归顺西吴王。”
  项文忠说:“好,那我们就赶紧把炮车掉过头去。”项文忠见炮口全部掉转了,便将令旗一摆,说道:“三军们,炮口对准荆州王的中营,先给我开它一炮。”
  一声令下,火工司拿过火绳晃去蒙头灰,对准信门一点,耳听轰轰的一阵炮响,亚赛山崩地裂。这炮打得真叫准,再看荆州王的大本营,已经变成了飞灰。刚才荆州王还趾高气扬地点兵督战呢,眨眼之间他就飞到半悬空中去了。中营被轰,主将阵亡,军旗一倒,其它营寨不打自散,元将东奔西逃。绿袍将项文忠带领手下众将趁势得了荆州王的粮台、兵刃、锣鼓、帐篷,率领自己的五万人马,一面零八尊大炮,投奔朱元璋。西吴王闻讯,赶紧带领众将出城前来迎接。此时皂袍将丁德兴也带着三州大帅赵世雍、小陈平杨德善前来归降。大家伙参见西吴王,欢天喜地地进了襄阳城。
  西吴王犒赏三军已毕,便命三州主将赵世雍仍为三州大帅,带领本部人马去收复三州;武昌主将焦亭仍去镇守武昌;封吴祯为静海将军,吴良为副将;廖永忠、廖永安、冯国胜、冯国用、陆钟响、陆钟亮、铁面灵官郑玉春、皂袍将丁德兴都为将军之职;汤和、邓俞为西吴王驾前护卫,左右不离。封孙兴祖为忠诚将军,绿袍将项文忠为义勇将军。赛灶王、水龙神胡大海闯连营、搬兵救驾有功,加封东海王称号,胡大海心里又是一阵得意洋洋。
  大家在襄阳休兵三个月,一日西吴王和元帅张玉堂中议事,张玉说:“眼下襄阳已定,我们不能在此死守,应带兵南下,直取集庆。”
  朱元璋说:“这正合我意。依元帅之见,发兵南下,先取何处为好?”
  张玉说:“一出襄阳就取滁州。”
  朱元璋闻听甚喜,因为自到襄阳贩乌梅以来,已多日未回滁州。他惦念郭光卿,时时放心不下。张玉一提先取滁州,朱元璋恨不能一时打回去。元帅知道主公的心事,就决定明日起兵,去取滁州。派铁面灵官郑玉春、华云龙、华云虎及何二愣等十员猛将留守襄阳。点齐十万人马,西吴王亲自统率去打滁州城。
  出发前,元帅向众将问道:“我军要进兵滁州,但不知哪位将军愿做先行官,逢山开路,遇水架桥。”
  话音未落,下边有人接令:“元帅在上,末将愿往。”
  元帅一瞧说话的正是二王死胡大海,心中不觉一愣。胡大海大字不识,不懂军纪法规。三军出战,先行官非常重要,一路上不但要遇敌先战,而且要安民执法,公买公卖。张玉唯恐胡大海不能胜任,有心不让他去,又觉得不太合适,自己既让人家自报奋勇,再要阻拦未免太小瞧人了。略一沉思,有了,我不如再给他派一名和他投缘对劲的副先锋,半道上好给他掌舵,管着他点,省得闹笑话。
  元帅主意拿定,说道:“二王兄既自报奋勇,愿担当正印先锋,本帅求之不得。但怕你自己人单势孤,本帅有意派七将军郭英为副先锋,和你一路同往,你看如何?”
  胡大海说:“就依元帅之意。”
  元帅心中这才踏实,把大令交给了胡大海。胡大海、郭英二人领了将令,到校军场点齐了三千步兵、五百马队,出离襄阳直奔滁州而去。
  一路上,胡大海发号施令,想走就走,想停就停。该安营扎寨、埋锅造饭的时候,他就许让大伙抢关夺寨,回来再吃饭,简直闹得一塌糊涂。郭英看着实在不像话了,就对胡大海说:“二哥呀,这么着可不行,咱们得有个规矩。”
  胡大海把脸一沉:“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我不懂。让我当先锋就得我说了算,我叫谁干什么,谁就得干什么,谁不听也不行。你不是副先锋吗,你就听喝吧!”
  郭英气得不知如何是好,也没法再说什么,只好暗气暗憋。这一日天将黄昏,前面探马来报:“此地离滁州还有二十余里。”
  胡大海看看天色已晚,吩咐三军安营扎寨。众兵卒排桠杈安鹿寨,埋锅造饭。吃罢晚饭,胡大海带着郭英出了营盘,两个人想察看察看滁州的地形,好安排明天的仗怎么打。刚刚来到一片密树丛林,就听里边有哭泣的声音。他们俩顺声音来到里边一看,原来那儿停放着一辆车,车上坐着一个年近四十岁的女子,车前有一个家人模样的老者。那妇人哭得死去活来,那位老者在一旁解劝。
  胡大海心想,这二人必是遇难之人,正待上前询问,忽听妇人说道:“元璋兄弟,你在何处?”
  胡大海心里一惊:这女子为何呼唤我四弟的名字?莫非她是重阳姑?她怎么会来到这里?想到这里,他赶忙上前,双手抱拳,问道:“车上的夫人可是重阳姑吗?”
  那女子先是一愣,后用袖子擦了擦眼泪,看了看胡大海,见他并无半点恶意,这才点了点头。胡大海一见此情,立时滚鞍下马,上前躬身施礼:“大姐在上,小弟胡大海见礼。”
  重阳姑问道:“你是何人?因何如此称呼?”∮本∮作∮品∮由∮∮網∮提∮供∮下∮載∮與∮在∮線∮閱∮讀∮
  胡大海说:“我主西吴王朱元璋就是你的胞弟。我乃他部下大将胡大海,也是他的结拜哥哥。今奉西吴王之命,攻打滁州,不想在此丛林之中得见大姐。但不知大姐为何到此,舅父大人可否康泰?”
  重阳姑闻听此言,二目垂泪,长叹一声:“唉!一言难尽哪!”
  为什么重阳姑不在滁州城里,却来到此地呢?书中暗表,自从朱元璋去襄阳贩卖乌梅走后,郭光卿老爷子终朝每日惦念不已。一日,忽然接到朱元璋托人从襄阳捎来的一封平安家书,说自己在襄阳一切均好,卖乌梅发了财,不久即可回滁州合家团聚,请舅父放心。郭光卿看了非常高兴,这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一些。可是事隔不久,朱元璋在武当山造了反。他这一反不要紧,这封书信竟然给郭光卿带来了一场大祸。郭光卿家里有个书僮叫起光,素常行为不正。有一次他调戏丫头,被郭光卿骂了一顿,打了两个耳光。这小子怀恨在心,这一天,他收拾书房,偏巧发现了朱元璋的这封书信。他真是如获至宝,心想这回可算抓住了你郭光卿的把柄,该我报仇了。他偷偷把这封信送到了知州的衙门,对州官说:“朱元璋造反的本钱都是郭光卿给的。”
  这个滁州的知州是个赃官,名叫沈步铭,人们都称他“沈不明”。他一到滁州,就想在郭光卿身上得点好处,总也没得机会。因为郭光卿这个人,从来就不结交官府,走动衙门。人家行的正、走的端,为非的不做,犯恶的不为,沈不明干鼓肚子也没办法。今天郭光卿的书僮起光把这封书信拿来,他可就有主意了。心里话:郭光卿,不管怎么说,你外甥是反叛你抠不下去,我先把你抓来,往监狱里一押,你们家里就得花钱。等我多咱捞足了,多咱再放你。
  沈不明想罢,把书信拿在手里,吩咐下去,马上升堂。他知道郭光卿会武术不好惹,不敢叫人直接去抓郭光卿,派了两名差人拿着他的名片去请郭光卿。郭老爷子见到名片心中纳闷:我与沈步铭从来没有交往,请我何来?他不便多问,跟随衙役来到府街大堂。
  来到大堂上,郭光卿一看就知道不好,知州大人为何升坐大堂呢?他紧走几步,上前给知州施礼:“大人在上,草民郭光卿参拜大人。”
  沈不明一拍桌案:“郭光卿,你可知罪?”
  郭光卿一听愣了,说:“大人,草民一向安分守己,从无越轨之处,但不知我身犯何罪?”
  沈不明说:“我来问你,你有个外甥朱元璋在外边造了反,你可知道?”
  老人家这才明白是为了朱元璋的事,赶紧叩头说:“大人,那朱元璋虽然是我的外甥,在滁州时只是帮助我料理商号。他离开滁州已经数月,也不知他现在何处,他造反等情更是一概不知。”
  知州哼了一声,把朱元璋的来信往公案上一摔:“你推得倒净,你既不知现在何处,他为何给你通信?依我看,你们是里勾外串,有意夺我的滁州。这焉能容得!来呀,先把郭光卿重打四十,钉枷收监,听候发落。”就这样,把郭光卿押在了南监。
  郭光卿被押在监牢,家里人急得不知如何是好。郭夫人为了使自己的丈夫在监中少受些罪,用钱把衙门里上上下下的人都打发到了。仅仅半个月的工夫,沈不明就得了郭家两千两银子、五十两黄金,外加二十几件上好的古玩。沈不明一看捞得差不多了,正打算放郭光卿出狱,就在这个时候可又出事了。京城派来了一个钦差大人,名叫哈米里,奉旨到处查抄朱元璋的家眷、亲威。圣旨上写着:是朱家的坟地一律刨尸扬骨;是朱家的亲眷,抓住不用呈文就地正法。哈米里来到朱元璋的家乡,一打听他家的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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