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云虎明白,江中子是为了拒亲才不得不如此。
华云龙假意探病来和兄弟商量对策。江中子一看师哥来了,当时就蹦起来了:“哥哥,这个罪我可受不了,不如把老匹夫快杀掉就得了,这装病得装到哪年去呀?饿也得把我饿死呀!快想办法吧,要这样下去我可不干了!”
华云龙一听笑了:“兄弟,你这心眼大实了,为了不沾郡主的边就装病。事已到此,我看这出戏就这样唱下去。今天过去到明天,你就跟襄阳王说,大病初愈,不便成婚,要他推迟婚期。他若答应就推到明年结亲,等不到明年咱们就把襄阳王宰了,那亲事也就算完了。他说拜堂你就拜,先结了亲再说。反正三郡主这姑娘也不错,到时候咱们也有的说的。”
江中子说:“我可不干……”
哥儿俩正说着,楼梯一响,江中子赶紧钻进了被窝,华云龙摸着他的手腕假装看脉。书童进来,也没看出什么来。华云龙问:“你有事吗?”
“启禀华将军,三郡主带丫环前来探病。”
华云龙心里一惊。被窝里的江中子吓坏了,心里说:我的妈呀,这个郡主怎么这么大的脸哪?还没拜堂呢,她倒先找上门来了,这可叫我怎么办呢?急得他不知如何是好。他不敢说话,怕书童听见,只好偷着捅华云龙,意思是:师哥,你快把她支走,我不能见她。
华云龙知道兄弟的意思,对就书童说:“谢谢郡主的美意,但因我兄弟病体太重,不能相见,等他病好之后,再去回拜也就是了。”
书童下楼来回报了郡主。吉花一听心想,不见还行,我兄妹分别已经二十年了,好不容易才有这么个机会,能不见面吗?吉花说:“因为他有病不会说话,我才来探病,他若是好着,我还来干什么呀?春桃带路,我们去看看。”说着话,主仆往楼上就走。
书童也不敢拦挡。楼梯一响,江中子说:“哥哥快去看看,又有人来了。”
华云龙赶紧起身一看,原来郡主带丫环上来了。他赶忙上前施礼:“郡主一向可好。”
吉花用袖一掸:“免礼,退下。”华云龙不敢久停,转身下楼去了。
吉花心急似箭,快步走进了楼门,瞧见床上躺着的胞兄蒙着被,也不知他的病体如何?此时此刻吉花郡主心乱如麻,还不能让春桃、秋菊她们看出什么来。勉强坐在一旁定了定神儿,问道:“江将军,你的病势怎样了?”
江中子暗想:你管得着吗?要不是你,我还不至于装病呢,你可别怪我没礼貌,反正我是不能理你呀!他紧闭双眼还是一声不吭。
吉花问了两声不见回答,心里更是焦急,可是又无法上前接近。忽然她眉头一皱,吩咐一声:“春桃,你回楼去将我那小木箱取来,那里有金丹妙药。秋菊,你到后花园去取一碗无根水来,我好给郡马治病。”
两个人答应一声都出去了。这回江中子更害怕了,心里话:她怎么把两个丫环都支走了?光剩下我们俩人了,这可怎么办哪?他正着急呢,只听见那郡主的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已经到了自己的跟前,吓得他心里咚咚直跳。
那吉花轻轻地掀开了他的被窝,只见那江中子二目紧闭,牙关紧咬,浑身微微地颤唞,汗珠顺着鬓角往下直流。吉花吓坏了,心想哥哥的病不定有多重呢。她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摸江中子的头。
这下江中子可不干了:这个郡主一定不是个好姑娘,男女授受不亲哪,她干吗又掀被窝,又摸头的?不行,我宁可一死也不受她的羞辱。想罢他把被窝一撩,噌的一声坐了起来,把眼一瞪:“你这个水性女子,真是无礼!”
他这一来,倒把个吉花闹愣了:这个病人怎么这么大的精神呀,火气还不小啊!眼珠子瞪得跟豆包一样,要打架是怎么着。这哪像个有病的样子呀?吉花心里可就起了怀疑:“江将军,难道你的病好了?”
江中子怒气未息,一句好话也没有:“好与不好与你无关,你赶快下楼去吧!”
吉花一听心说:我这个哥哥可真有点不通情理,我好心好意地前来探病,他怎么怒目横眉地对待我呀?还没说两句话他就撵上了。“江将军,难道是我得罪了你,为什么非要撵我不可呢?”
江中子说:“我是男儿,你是女子,你在我的楼上多有不便,请你快快下去吧。”
听完这句话,吉花才明白:原来他拿我真当郡主了。哎,这真是阴错阳差,也怪我事先没把实话对他说明,就去摸他的头,他现在不知道我是他的亲妹妹,当然就会误解了。由此可见我胞兄是一个不畏强暴、不贪恋酒色的正人君子,干脆把事情都跟他说了吧。吉花心中高兴,满面赔笑:“江将军,我今天来到你的清心楼上,并不是来和你求亲的。我是有件事要踉你打听打听,我要问问江将军你究竟姓什么叫什么?”
江中子一听,没好气地说:“这叫什么话呀?江将军姓江呗,这还有错吗?”
吉花说:“我问你的本姓姓什么,你从小就姓江吗?”
这一问,江中子可直眼了:我小的时候姓什么我也不知道哇。我听师父说他从江水中把我救出来时问我姓名,我只记得小时候父母都叫我小佛手,那时我还很小,更不知道我的大名叫什么。听郡主这一问,好像她知道一点来头似的。嗯,我得问问她:“郡主,你问我这个干什么呢?”
吉花说:“自然有我的用意,再跟你打听一个人?”
“你打听谁呀?”
“我打听的这个人他的小名叫佛手。”
江中子更纳闷了:我的小名她怎么会知道的呢?不由得脸一红,说:“你打听他干什么呢?”
吉花说:“我与他沾点亲,这么些年了一直没有找到他的下落,今天见着你,我才想起了他,但愿你能帮我找着他。”
江中子说:“要是那样的话,你就别找了,我小名就叫佛手。”
吉花说:“当真如此吗?”
江中子说:“那还有错吗?”
吉花说:“我找的那个佛手可不姓江啊。”
江中子说:“其实我也不姓江,这江中子是我师父给起的名字。实不相瞒,我是姓我师父家的姓。”
吉花听到这里,不由得眼圈一红,说:“如此说来,你当真就是我的亲哥哥了?”
江中子一听更糊涂了:“你是襄阳王的三郡主,我是个平平常常的老百姓,我怎么会是你亲哥哥呢?”
吉花站起身到楼门那儿瞧了瞧没有人来,转过身来把自己家的遭遇简单地叙说一遍。江中子听罢,泪流满面:“妹妹,怎么知道我是你哥哥的?”▼本▼作▼品▼由▼▼網▼提▼供▼下▼載▼與▼在▼線▼閱▼讀▼
吉花说:“今天你来王府招了郡马,奶娘在看你的时候,发现了你印堂当中的佛手,断定你是我的亲哥哥,所以才把这隐瞒了二十年的事情告诉了我。我听了之后心急如火,正想设法推迟婚期,就听丫环说你得了急病,我闻讯坐卧不安,为此才来到清心楼。一来探望你的病体,二来是想找机会,把这些事情告诉你,你我兄妹好得以相认。为了咱们兄妹说话方便,我才把丫环支走。哥哥呀,这就是我到这儿来的原因。”
江中子听了这些话,心中像刀绞一般:“哎呀,我的苦命的妹妹呀,想不到咱们兄妹还能在这见面啊。”
吉花说:“哥哥,你怎样来到襄阳了,又为什么进了王府?”
江中子说:“说来话长,这些年来,多亏了我师父江戈标。他老人家不但救了我的命,还教给我文武学业。我把师父养老送终之后,就来投奔师哥华云龙、华云虎。我这两位师哥的爹爹也死在了襄阳王之手。他们叫我进王府卧底,找机会杀了古伦铁木耳,给老人家报仇雪恨。今天在演武厅,我只想襄阳王要看中我的武艺,也好进府,万没想到他要招我为郡马。听说他为人非常残暴,独断专行,我又不敢推辞,唯恐坏了今后的大事。可是我又不愿意玷污郡主,只好在这儿装病,为的是拖延婚期,找机会报仇。我刚躺下工夫不大,就听说你来探病,我哪知道你是我亲妹妹呀,我还以为郡主行为不正呢!”
兄妹两个把事情刚刚说开,就听外边楼梯响,吉花忙说:“你还躺那儿装你的病,不论谁问你,你可千万不能说实话,咱们暗地里通信,找机会报仇。”
江中子说:“就这么办了。”他又躺在床上蒙上了被窝,刚躺下两个丫环就回来了。
吉花让两个丫环将药和水都放在床头,随后主仆三人下了清心楼。吉花见了襄阳王,要求过年再办婚事,襄阳王也只好答应。
朱元璋在武当山造了反,刘伯温暗中派人给华氏兄弟送了口信,要他们等张玉归顺朱元璋以后,在城中保护好张玉的家眷,到攻城时做内应。等到襄阳王把张玉的家人绑到了城头以上,逼着张玉退兵的时候,华云龙早已安排好了,他和江中子看住襄阳王与沈万三,华云虎看守城门。张玉的母亲一骂襄阳王,襄阳王就急了,嚓楞一声撤出了宝剑。江中子一个箭步蹿到他的背后,手起剑落,耳听喀嚓一声,襄阳王的人头登时就滚落到城下。这时华云龙一把将沈万三抓住。城上的兵将见此情景,吓得目瞪口呆。华云龙对这些兵将说:“襄阳王不仁,已被我们杀死。张玉元帅让沈万三逼得投降了西吴王。你们众人若愿投降西吴王者,随我开关落锁,迎请西吴王入城;若不愿降者,任你们自去。”
众人听了华云龙的话,齐声答道:“我们都愿意投降西吴王。”
华云龙说:“既然如此,就请随我出城,迎接西吴王。”
不多时,城门开了,吊桥放下来了,张玉率领一支人马进了襄阳城。
第三十四回 得襄阳朱元璋庆功 过元营胡大海遇寇
华云龙率领众将开城,迎接西吴大军入城。张玉带领他的两千兵将先进了城,朱元璋、刘伯温率领西吴人马,驻扎在襄阳城外。城中元军多数已是华氏兄弟的人了,只有襄阳王的一部分亲兵抵挡了一阵,后来知道王爷已死,大势已去,便也投降了西吴。
当天夜里,张元帅在帅府命华云龙让投降的元军官兵,交出兵刃,回营待命;命华云虎将沈万三等罪大恶极者,押在牢房,严加看管;命江中子带领一队人马到兵库、粮仓严加禁戒;又派出一队兵卒,到襄阳王府,查封财物,收拾房屋,银安殿上张灯结彩。一切安排妥当,天已五更。
第二天清晨,张元帅率领文武官员及众百姓,来到北门外。列队迎接西吴王朱元璋及军师刘伯温等入城。卯时刚到,就听轰隆隆隆三声炮响,两杆黄旗开路,一杆大纛旗高扬,上绣一个斗大的朱字。大纛旗下朱元璋头戴紫金盔,身穿黄金甲,内衬大红袍,脚蹬虎头战靴,坐下一匹玉面紫骅骝,得胜钩鸟式环上挂着一杆亮银枪。旁边是刘伯温,头戴九梁道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