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树屯的爱情》作者:疏朗_第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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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小铲子,难道拿铲子刮刮?哎哟……只这么一想他粉嫩的小菊花被这把黑黢黢的家伙靠近,他就全身直起鸡皮疙瘩!
  迫于无奈,他只得扯着嗓子大喊:“张……”张什么来着?大宝二宝还是小宝?昨天那个土包子告诉过自己,不过当耳旁风给刮过去了。但是情势不由人,如果他不想因蹲姿过度而一屁股坐在自己制造的“黄金”上,最好赶紧让那个土包子给他拿卫生纸来。
  “张宝宝!”何某人大喊道。
  一分钟后,那人还没有出现,他只得又喊:“张宝宝!”
  话音未落,张二宝就出现在墙角。“何大哥,你喊我?”是不是被蜜蜂盯上了?要不然拉个屎还要找人参观不成?
  “给我拿纸来!”某人趾高气昂道。
  “纸?”张二宝看着他的糗样,明白了。急忙转身进屋拿纸去了。
  纸一拿来,何以勋的眼差点瞪成对眼。“这是什么东西?”黄不拉叽的,还能看到纸浆的纹路。幸好还比较软,不然他非得扔到张二宝头上。
  “草纸。”张二宝道。
  “你就用这玩意儿擦屁股?”何以勋用两根手指拈着那两张草纸,似乎想从上面瞪出一副藏宝图来。
  “嗯。”张二宝点点头。他用了好几年了,没啥问题啊。
  何以勋发现,跟这个土包子要卫生纸的话,他不知得等到猴年马月才能等得到。瞪着眼前的草纸,他深吸一口气,以壮士断腕的决心拿着草纸就往屁股上擦。然而还没等他的手够到屁股,突然发现了一个大问题。
  “你还不走?!”男人擦屁股有什么好看的!
  张二宝一愣,赶忙转身走了。说来好笑,这位何大哥的脸就够白了,没想到脱了裤子,屁股比脸还白,张二宝一边走一边笑,脑海里浮现出一幅白猪扭屁股的画面。
  
  何以勋黑着脸洗了手吃了饭。
  他想离开这个鬼地方,但是又有点不甘心。他绕着小鸡场和小花圃转啊转,最后咬牙做了一个决定!如果不想被环境改变,那么就改变环境吧!行李箱里还带了几万块钱,够他折腾一阵了。想到此,他就想进城去买东西,至少得先把小屋的家具置办齐!对了,还得请人修个厕所!这件事非常、十分、特别重要!
  既然要进城,那得有交通工具。很抱歉,唯一的一班公交车被他给睡过去了。现在想进城?除了走路,唯二的选择就是坐张二宝的小三轮了。何以勋嫌恶地看着车棚里的小三轮,没遮没挡的,怎么坐啊?但是他没得选择,如果他今晚想睡上席梦思床的话,最好抓紧时间进城,再耽搁下去,就只能继续睡木板了。
  他一咬牙,招呼张二宝送他进城。张二宝看看大中午的日头,叹了口气。
  两个人进了城,一看见出租车,何以勋就从张二宝的小三轮上蹦了下来。太丢脸了,他拒绝与鸡蛋享受同等的运输待遇!何以勋坐着出租车在前,张二宝骑着小三轮在后,直奔县城最大的家具城。买了床、书桌、衣柜等物,何以勋还要买沙发,张二宝急忙拦住他,这些东西放小屋里就塞满了,千万别再买了!
  何以勋意犹未尽地出了家具城,又进了城里最大的超市。矿泉水五箱,卫生纸两大包,还有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堆满了张二宝的小车斗。打发张二宝回去,何以勋又进了床上用品店,买了两套名牌寝具,真空枕,蚕丝被,一样都不能少!
  
  何以勋就这么住下了。
  先是把旧家具都从小屋里扔出来,换上他新买的名品家私,地面也请人重新铺过,洁净的地砖亮得能照出人脸,床上的铺盖是只在电视里才看过的,书桌上更摆着仍然只在电视里见过的笔记本电脑。只是折腾一间小屋也就算了,何以勋还请人把破败的大棚也修整了一番,至少看上去有点专业架势了。
  张二宝傻眼地看着新邻居折腾,有钱也不是这么花啊!装修小屋,修整大棚也就算了,为什么要专门请泥瓦匠来盖厕所啊?还要里面贴瓷砖的那种!刨个坑拉个屎就完了么,坑满了还能拌上草木灰挑到地里当肥料。但是这个事,没有他说话的余地,他眼睁睁看着新厕所在花棚和鸡场的中间空地上建设完毕,有墙有顶还有门,墙面地面都是瓷砖的,甚至连电灯都通好了。
  张二宝看着何以勋给师傅们结算工钱,心疼地直淌血,早知道这活儿自己揽了多好啊!至少能赚一千块呢!还没等他的心思从工钱上拔出来,何以勋趾高气昂道:“赶紧把你那粪坑给我填平!以后,咱俩共用一个厕所!要是让我看到你在地里大便,我就把你□给堵喽!”太不讲卫生了!文明人拒绝和野人做邻居!
  
  张二宝越来越觉得生活像噩梦。
  自从新邻居住下以后,他的日子越来越不安稳。
  先是吃饭问题,自己向来早睡早起,早上七点吃饭,吃过饭开始一天的劳作。虽然单身汉的伙食简单了些,至少温饱是没问题的。但是何以勋出现后,问题来了。何大少是个不折不扣的都市人,工作日还好,至少能保证八点出门,一到假日,习惯性赖床到十二点。现在住在乡下,晚上万籁俱寂更是让他一夜好眠,他自认为八点起床已经够早了!没想到洗漱完毕到隔壁蹭饭吃时,对方连锅都刷干净了!这是歧视!红果果的歧视!
  爱睡觉怎么了?他不眠不休拼了这么久,工作狂到男友都劈腿了!他多睡一会儿怎么了?多睡了一个钟头没饭吃了?他张宝宝凭什么歧视城里人!何以勋很想有志气地不吃张二宝煮的食物,但是饥饿的胃立即开始抗议他不智的行为。整天只吃面包火腿肠是会崩溃的,泡面连吃几顿也会令人作呕。所以,还是农家饭小米粥最养人啊!
  何以勋黑着脸坐在小饭桌前,用最狠毒地目光盯着张二宝。直把可怜的乡下男青年盯到心里发毛。如此几天之后,憨厚的青年自动投降,小米粥在火上熬着,清爽的小菜在纱罩里放着,他的早饭时间变得愈发不规律,什么时候何以勋坐到饭桌前,他就什么时候吃饭。
  看着惬意地吃完早饭,甩手就走的某人,张二宝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日子怎么过到这个地步,似乎现在想抗议,也来不及了。
  
第五章
  
  白衬衫、牛仔背带裤,再戴上一顶从张二宝屋里搜刮出来的草帽,何以勋正式开始了花农生涯。看他拿着小铲子在大棚里左挖挖,右挖挖,张二宝不禁替张大爷的花圃默哀了三分钟,这人哪是种花啊!明明是辣手摧花好吧?
  然而,一向沉默的性格使他说不出什么来,只得任由架势十足的何以勋在花圃里穷折腾。反正大棚是何以勋花钱修的,他这个旁观者有什么说话的余地?虽然他也曾经偷偷打听,这个何以勋到底是张大爷哪里的亲戚,但是没人能说出个五四三来。要他问何以勋?只要对方摆出茶壶架势,他就很没种的蔫了。
  两个人就这么开始了同居生涯,啊呸呸!什么同居!是邻居生涯!何以勋搬了张小桌子放在花棚里,桌上放着笔电,页面上显示着养花须知。手里挥着小铲子,按照网页上的教程一步步地来。天天忙得灰头土脸的,但是心里还是很兴奋的。从小的城市生活,让他没有机会去贴近泥土,看着花圃里自生自长的花花草草,让人不由得感叹生命力的顽强。
  花棚的墙角摞着一摞花盆,普普通通的样子,然而底下却是另有玄机。花盆的土层下铺着几块方砖,砖下有个锡罐,锡罐里藏着他的钱。何以勋每次想到张二宝一本正经让他把钱藏好的景象就想笑,几万块钱而已,这个乡下人至于这么较真吗?他曾经怀疑对方是否想诱哄他把钱放在屋外,好趁机偷走。但是,不知怎么,看着张二宝那黑眼珠子,他愣是没把苛刻地话吐出嘴边。
  张二宝告诉他张大爷的藏钱处,还帮着他做了伪装。这下子,钱一丢,他张二宝也脱不了干系,何以勋反而放下了心。
  
  正寻思间,张二宝进来了。
  “啥事?”何以勋装作很忙碌的样子,难得他今天早起,当然要卖力地干干活。││本││作││品││由││││網││友││整││理││上││傳││
  “我今天中午不回来,你要不自己下碗面吃?”涛子约自己打个零工,给村南一户人家拆个小屋,一天完活,每人五十块钱工钱。这种小活张二宝常干,能挣一点是一点。
  何以勋眉一挑,小铲子扔在一边。“你要去哪儿?”这个土包子除了喂喂鸡,送送鸡蛋,很少出门。
  “哦,我和涛子去村南一户人家干点零活,中午主人家管饭。”
  “什么活?”何以勋来了兴致,想跟着去凑热闹。
  “拆房。”张二宝说完,就要往外走,涛子已经在等了,他得赶紧着。
  “慢着!”何以勋小花铲一扔,跟上张二宝,叫道:“我也去!”
  张二宝一愣,道:“这可不是去玩儿的!”
  “我知道!我跟着去看看还不行啊?”进屋拿了个单肩包,斜挎着和张二宝出了门。等在村口的涛子一看到他,问道:“这是谁呀?”
  “张大爷的亲戚,何大哥。”张二宝介绍道。
  “他也跟着去?”涛子怀疑地眼神上下扫视何以勋。这人哪能干活啊?张二宝看出涛子的想法,急忙说道:“他跟着去玩的,不要工钱。”
  涛子这才点了点头。说道:“走吧。”
  何以勋背着包,跟在张二宝身后,狠狠瞪了眼涛子的背脊,他妈的什么眼神,明显把自己当娘们儿看了。
  
  到了主人家,涛子和张二宝拿起工具就开始干。
  一间小屋,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偏生主人家没儿子,俩大闺女怎么能拆得了房呢?所以就找了涛子,讲定了一百块钱,中午管一顿饭,一天完活。涛子接到活计,立即想到了自己的好兄弟,而且一个人干这个活确实吃力,所以哥俩儿就上阵了。
  可何以勋算怎么回事呢?虽然在村子里也住了几天,但是根深蒂固的都市气息,哪是在花棚里泡上几天就能消磨掉的?张二宝他们干活,他就在主人家摆上的小方桌前坐下了。坐下前,先用面纸把小板凳擦了擦,确认没有灰尘后才施施然坐下,没看到主人嘴角直抽抽。
  午饭时,小屋已经被俩青年给推平了,拆房不算活,拆过之后捡砖清垃圾才费时间。正值中午,满天灰尘都落了地,张二宝撩起衣角抹了抹汗,涛子干脆把上衣给脱了。让往外端菜的姑娘羞了个满面通红。何以勋看着姑娘羞红的脸,转身去欣赏涛子的胸膛,发觉也不过尔尔。张二宝带着满身汗味坐到了他旁边,汗湿的背心下,肌肉若隐若现,何以勋突然觉得口干舌燥了起来。
  酒饭一上,两个人跟主人客气了一下,埋头苦吃。只有何以勋不急不慌,拿出面纸照着碗沿擦啊擦。主人的嘴角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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