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情不自禁地抚上了自己的面颊。。
二位老人家?。
任幻羽的眉头跳了下。。
好你个任霓裳,你的男人管我的男人喊老人家,这梁子结大了。。8
“她不答应,我能怎么办?把她押你床上去?”对于眼前这人和自己女儿那点过往纠结,早已经是神族里公开的秘密了,没事就能听到他追着女儿鸡毛子喊着报恩,她甚至缺德地和景飒打赌他什么时候能完成报恩,没想到这事今天就找上自己了。。
“好啊,好啊。”脑袋点的如捣蒜,根本听不出她话中的逗笑,漆黑的眼中流过希冀的华光,映衬着那张容颜愈发的俊美秀丽,干净的就像一块水晶。
“可是霓裳大了,我也未必打得过她,不是么?”帘子后的任幻羽嘴角抽搐,终于明白自己女儿口中一直地养养是什么意思了,这个家伙人长大了,脑子还是那么直愣愣的,完全不通人情啊,“除非你嫁她,我是娘,自然能父母之命令她娶你。”。
“可我不想嫁啊!”男子瘪瘪嘴巴,“报完恩,我就去闯荡江湖,我要做侠客!!!”
。
“嗤!”。
“哈!”。
帐中两声低笑,景飒摇首间散落一榻青丝,风情看呆了身边人。。
“你又不嫁,我怎么能让女儿白占你的清白,不行不行。”任幻羽三言两语推挡着。
。
“您不帮忙我就不走。”倔强的人憋出一句,险些黑了任幻羽的脸。。7
本以为女儿大了不由自己多管,也不会像小时候那样霸占着自己的男人,可是……这大半夜的撞门算什么,还不打算走了?。c
你生的好女儿!她狠狠瞪了眼景飒,对方只是温柔一笑,执起她的手,轻轻落下一吻。
“那你去找她最喜欢的人,她最在意的人,最怕的人,他们说话才有用,让他们帮你。”掌风一送,青年男子站不稳身形,跌跌撞撞地被掌风推出了大门,他还想说什么,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门在眼前阖上,外加任幻羽火烧屁股的一句话,“困了,别吵我了。”。
几乎是瞬间,灯灭了。。
可怜的人被丢在门外,嘴巴才张开,还没来得及蹦出一个字,就这么噎回了嗓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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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头丧气地转身,像是被抽干了精气般耷拉着脑袋,嘟着嘴巴一步一蹭,间或还能听到嘟囔声,“夜哥哥骗人,还说有用的,骗人!骗人!”。
“我什么时候骗你了,嗯?”挑着高高的尾音,树梢间垂落一抹艳红的衣袖,懒懒的声音里透着几分轻佻。。
“你说她能帮我的。”那头才抬起来,又瞬间耷拉了下去,比起刚才活力四射的状态,完全蔫了。。
“当然能。”树梢间白玉的指尖冲他勾了勾,某人乖乖地走了过去。。
。
风干蔫了的小花朵瞬间又被滋润了,一双眼睛霍霍闪亮,又带着几分犹豫,“可是你上次让我闯上官楚烨的房间,她不是被我惹发火了也没成功吗?”
指尖顿时弯曲,一个响亮的爆栗子敲上他的脑门,“那是你蠢,她当时火急火燎地从床上跳下来,喊的是什么?”。
漂亮的男子歪着脑袋想了想,一声大喝从口中爆出,“叶若宸,再他妈的在老娘睡觉的时候冲进来,我□你一百遍!!!”。
话说完,他又低下了头,似乎是想起了当时被吼叫的惨状,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缩成了一团。
“所以说你没用,如果你当时立即说‘好啊,好啊’,不就达成心愿了吗?谁让你火烧屁股般一溜烟就跑了?”树上的人连连叹气,“你还敢说我教的没用?”
地上的人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像一只被抛弃了的小兽,“她好吓人,好凶……”
。
“废话,当然凶。”那只完美的手摆了摆,“你冲了她房间十八次,无论是和谁在一起都被你骚扰好事,憋了快一个月,如果你不跑,好事就达成了。”。
“她现在都警醒了,我脚步还没靠近,她的威胁声就到了,我武功没她高,瞒不过她。”长长的叹气声里,他吸了吸鼻子,“夜哥哥,你答应过一定会帮我的。”。
懒懒的应声里,男子的笑声魅惑,“收人钱财与人消灾,当然会帮你帮到底。”
。
手指又一次勾勾,地上的人乖乖地伸出脑袋,小小的声音飘散在夜风中,只看到漂亮的男子不断地点着头……。
叶若宸VS任幻羽(二) 树下的蓝袍男子手中执剑,清光连绵不绝,落叶纷纷间,光影婆娑了他的身影,一会明一会暗,身边水潭静谧,偶尔叶片落在水面上,荡起小小的涟漪,载着绿色的树叶,飘飘。
“阳檀。”女子的声音清幽传来,男子腾挪的动作僵住,手中的剑保持着刺出的动作,没有再进一步,却也忘了收回。。
光影下,女子逶迤渐行,脚下踩着落叶,沙沙地响。
不见男子回首,女子又近前了两步,两人相距不及一臂之距,彼此的功力,对方的呼吸声清晰可辨。
“阳檀。”她又走进了两步,声音里流转的两个字,牵系着隐隐的情深,还有些许的小心。
那执剑的手抖了下,剑尖不住地颤着,背影更僵直了
指节泛白,捏着手中的剑,用力,再用力;似乎这才是他唯一的注意,唯一该全神贯注的地方。
她就在他的身后,她的气息,她身上淡淡的香气,都随着风传了过来,仿佛无形的手,拥上他的身体。。
“我想与阳檀聊聊,可以吗?”她的声音轻柔,一改往日的明丽爽快,就像身边的水潭,温情脉脉的。。
那俊美的脸上忽然闪过痛苦的神情,他悄然无声地闭上眼,慢慢垂下了手中剑,当剑光归鞘,脸上已经恢复平静,回身垂首,“好。”。
这个动作,是神族护卫对族长的尊敬姿态,任幻羽看在眼中,只有心头一声叹息。
她行着,思量着如何开口,而阳檀在不知不觉间已落后了半步,跟随在她的身后,两人谁也没开口,气氛就这么古怪而宁静着。。
“呃……”好不容易措辞完毕,她抬头,却没能在身边寻找到阳檀的身影。
停下脚步,她与他并肩。
他亦停下,固执的等她前行一步。
双目对望,她不说话,他也不肯先出声。
她无奈摇头,“今日只聊私事,与身份无关,不必这样。”。
“习惯了。”阳檀的话只有短短三个字。
习惯,实在是一个很刺人心窝的话,从他成为她的侍卫,到景飒的离去,再到她的飘然远走,他站在她身后的日子不过两年,何来习惯?。
究竟是习惯了成为她的侍卫,还是习惯了等待?。
二十五年和两年,是无法相提并论的。
她不敢亲近他,究竟是内疚更多,还是恐惧二十多年的时光,改变了彼此,所以才小心翼翼?
容颜未改,镇定未变,他依然是他,那个沉着冷静的男子。。
忽然想起女儿任霓裳某天和玄武侍卫边打边吵的话——神族选的是侍卫还是一根筋,比谁脑子更不转弯吗?。
忍不住地失笑,神族的男人,的确太木讷,木讷地不解风情,木讷地不懂变通。
一如既往的蓝色袍子,这么多年也未曾见改变过;还有那束起的发,依然是那么随意。
“你就不能换条丝绦吗?”她忍不住地伸出手抚上他的发间,“还是这么破旧。”
。
“换过了。”他淡淡地回答。##網#
是啊,换过了。只是二十年的时光,不知又黯淡了多少鲜艳的色彩,不是他没有听从她的,而是他听了,她却没有回来看过。。
不是他不曾用心,是她没有珍惜。。
二十多年的鸿沟,还能否跨过?。
风吹皱水波,倒影也摇曳着,渐渐模糊了两人的身形。任幻羽的手停在他的肩头,“阳檀,我为你换了它可好?”。
当年那日,她也曾在水边,梳弄着他的发,笑着说要为他绾发,要亲手换下那老旧的发绳。
同样的话,同样的情形,同样是她的主动。
她还记得,那日的阳檀有惊讶,随后便是脸上淡淡的红晕,那一次的主动,是她在宣告承认他的地位,是她在亲近他。。
她也记得,他坐在水边,她慢慢梳理着他的发,忍不住地捧发一吻,那时候的她不单单是想他允诺给予景飒特别的地位,更多的是对眼前人的情不自禁。。
可那发,没有梳完。。
当她听到景飒独居的小屋被人袭击,景飒身亡,女儿失踪的消息时,她抛下了一切赶去。
。
再之后,她带着景飒偷偷离开神族,抛下了所有的一切,包括她的护卫,这本该是丈夫的人。
她的抛下,固然有着诸多考虑,为了不惊动神族的内奸,可这种抛下,又仿佛是对他们的不信任。。
最该在她身边的护卫,最该被她信任的丈夫,被她丢下,这一丢就是二十五年。无怪乎阳檀与陵迁要挑战景飒,因为他的存在等于是向神族宣布还有凌驾于神卫之上的人存在,这挑战的是神卫的尊严,地位,以及荣耀;这是三人间的斗争,神卫的位置只有两个,输者的下场唯有死。
这道鸿沟是她亲手划下的,也该由她亲手填上,更因为她不舍,不忍。
不舍他们的忠心,不忍他们的等待,或许,那早在二十年前为他们悸动的心,又重新复苏了。
阳檀的脸色,刹那的有些煞白。。
这个表情映在任幻羽的眼中,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
手落下,握上阳檀的掌,那掌心的温度,也是微凉的。她靠上他的胸`前,仰起脸,“这一次我不走,绝不会走。”。
那双明眸中,蕴含着柔情似水,就连声音,都软的能掐出水。
阳檀的指尖颤了下,在小小的触碰中,终于慢慢握上任幻羽的指尖,竟不敢握牢,就那么小心翼翼的虚环着,似乎是在害怕着她的抽离。。
感受到他内心的害怕,任幻羽将自己的手更贴紧他,用力地握住,身体靠上他的胸膛,日光下笑容明媚,“阳檀可愿让我为你换了这绳穗?”
心跳声很快,她靠在他的胸`前,听的如此清晰。。
那微凉的手心里,有了薄薄的汗意,这汗意传递到任幻羽的手中,她无声地低下了头,吸了吸鼻子。。
那是一种酸涩的感觉,不自觉地就弥漫开了。
只不过这么浅的接近,就能令阳檀激动如斯,她又怎么会不懂这背后的等待与渴望,这么小小的一句话,他就能失了方寸。。
二十五年,她还在因为愧疚而无颜面对他们而纠结,而阳檀,又何曾怪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