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这种方式来表达意识。
意识就是作为具体的而又被拘束于外在的知的精神;
但是,这种对象①的前进运动,正如全部自然生活和精神生活的发展一样,完
全是以构成逻辑内容的纯粹本质的本性为基础的。意识,作为显现着的精神,
它自己在途程中解脱了它的直接性和外在具体性之后,就变成了纯知,这种
纯知即以那些自在自为的纯粹本质自身为对象。它们就是纯思维,即思维其
本质的精神。它们的自身运动就是它们的精神生活,科学就是通过这种精神
生活而构成的,并且科学也就是这种精神生活的陈述。
这里所指出的,就是我称之为“精神现象学”的那种科学与逻辑的关系。
——至于外在的编排,原定在《科学体系》②第一部分(即包含“现象学”的
那一部分)之后,将继之以第二部分,它将包括逻辑学和哲学的两种实在科
学,即自然哲学与精神哲学,而科学体系也就可以完备了。但是逻辑本身所
不得不有的必要扩充,促使我将这一部分分别问世:因此,在一个扩大了的
计划中,《逻辑学》构成了《精神现象学》的第一续编。以后,我将继续完
成上述哲学的两种实在科学的著作。——这本《逻辑学》的第一部以“有论”
为第一卷;第二卷“本质论”是第一部的第二部分,亦已付印;第二部将包
括“主观逻辑”,或说“概念论”。
1812 年3 月22 日于纽伦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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逻辑学(上卷)[德]黑格尔著 杨一之译
二、第二版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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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所出版的是《逻辑学》第一卷,在修改时,我既完全意识到对象本
身及其开述之困难,也完全意识到写第一版时所带来的缺点;尽管我在多年
进一步研究了这门科学以后,曾努力弥补这些缺点,但是我觉得仍然有足够
的原因,要请求说者原说。作这种请求的理由,首先就是根据这种情况,即,
在以前形而上学和逻辑中所找到的内容,主要都只是一些外表的材料。形而
上学和逻辑虽然曾有过普遍而经常的研究,后者甚至直到今天还仍然如此,
但是这样的工作很少涉及思辨方面,那不如说在大体上,仅仅是重复同样材
料,时而变得很空疏以至于琐屑肤浅,时而又是重新大量搬弄积年陈货;所
以,虽然经过这样的、常常仅只是机械的努力,而哲学的内容并不曾能够得
到益处。因此,①对思想的王国,作哲学的单述,即是说从思维本身的内在活
动去阐述它,或说从它的必然发展去阐述它,也是一样,这必定是一件新事
业,必须从头做起;但是那些已经获得的材料,熟知的思想形式,也应当看
做是最重要的范例,甚至是必要的条件和值得感谢的前提,即使它们不过是
时而这里、时而那里、提供一条不绝如线的线索或一些没有生命的骨骼,甚
至还是杂乱无章。
① 对象,指意识——译者
②(班堡和武茨堡,哥布哈,1807年)这个名称于下次复活节出版的
第2版中。将不再附上去。——下文提到的计划第二部分,包括全部其
他哲学科学,我从那时以后,就改用《哲学全书》之名问世,去年已
出至第3 版。——1831 年黑格尔原注
① 参看第85 页。
思维形式首先表现和记载在人的语言里。人·獣之别就由于思想,这句话
在今天仍须常常记住。语言渗透了成为人的内在的东西,渗透了成为一般观
念的东两,即渗透了人使其成为自己的东西的一切;而人用以造成语言和在
语言中所表现的东西,无论较为隐蔽、较为混杂或已经很明显,总包含首一
个范畴;逻辑的东西对人是那么自然,或者不如说它就是人的特有本性自身。
①但是,假如人们把一般的自然作为物理的东西,而与精神的东西对立起来,
那么,人们一定会说,逻辑的东两倒是超自然的,它渗透了人的一切自然行
为,如威觉、直观、欲望、需要、冲动等,并从而使自然行为在根本上成为
人的东西,成为观念和目的,即使这仅仅是形式的。②一种语言,假如它具有
丰富的逻辑词汇,即对恩维规定本身有专门的和独特的词汇,那就是它的优
点;介词和冠词中,已经有许多属于这样的基于思维的关系:中国语言的成
就,据说还简直没有,或很少达到这种地步;这些分词是很有用的,只不过
比字头字尾之类较少分离变化而已。重要得多的,是思维规定在一种语言里
表现为名词和动词,因而打上了客观形式的标记;德国语言在这里比其他近
代语言有许多优点;德语有些字非常奇特,不仅有不同的意义,而且有相反
的意义,以至于使人在那里不能不看到语言的思辨精神:碰到这样的字,遇
到对立物的统一(但这种恩辨的结果对知性说来却是荒谬的),已经以素朴
的方式,作为有相反意义的字出现于字典里,这对于思维是一种乐趣。因此,
哲学根本不需要特殊的术语;它固然也须从外国语言里采用一些字,这些字
却是通过使用,已经在哲学中取得公民权了——在事情最关重要的地方,娇
情排斥外来语以求本国语纯洁,这种作风是最没有地位的。——一般地说文
化上的进步,特殊地说科学上的进步,都使较高级的思维关系逐渐显露,或
至少将这些关系提高到更大的普遍性,从而引起更密切的注意:即使是经验
的和威性的科学,也是如此,因为它们一般地都是在最习见的范畴(例如全
体与部分,事物及其属性等)之内活动。①例如在物理学里,假如说“力”这
一思维规定曾居统治 地位,那么,“两极性”这一范畴在近代却起了最重要
的作用,而且经已àtort et à travers[不管好歹],侵入一切领域,以至于
光学——它是一种区别的规定,在这种区别里,被区别者是联系而不可分的,
——在这样的方式之下,一种规定性,例如力,它所借以保持其独立性的那
种抽象形式,即同一性形式,消逝了;而规定的形式、区别的形式,它同时
又作为一个留在同一性中的不可分离者,出现了,并且成了流行的观念:这
样的事实有无限的重要。自然观察的对象以实在而牢固,这种观察通过实在,
本身带来了这样强制性的东西,要确定在观察中不再能忽视的范畴,即使这
些范畴与其他也同样有效范畴极不一贯,并且这种强制性的东西不容许像在
精神事物中那样较易出现从对立到抽象、到普遍性的过渡。
但是,②逻辑的对象及其术语,虽然在有数养的人中间,几乎是人所熟知
的东西,而熟知的东西,正如我在别处说过,③并不因此就是真知;
① 参看第86 页。
② 参看第85 页。
⑤⑤網⑤
① 参看第85 页。
② 参看第86 页。
③ 《精神现象学》:“熟知的东西所以不是真正知道了的东西,正因
为它是熟知的。”商务印书馆1960年版,第20 页。——译者
假如还要研究熟知的东西,那甚至会使人不耐烦,——还有什么比我们口里
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在使用的那些思维规定更为熟知的吗?关于从这种熟知的
东西出发的认识过程,关于科学思维与这种自然思维的关系,指出其一般环
节,这就是这篇序言所要做的事;有了这些,再连同以前导论中所包含的东
西,就足够对逻辑认识的意义,给予一个一般观念;这样的一般观念,是人
们在想要知道一门科学的内容本身是什么以前,首先要求具有的。
①“思维形式,在质料中时,它们是沉没在自觉的直观、表象以及我们的
欲望和意原之内的,或者不如说,沉没在带有表象的欲望和意原之内的——
没有人的欲望或意愿是没有表象的,——使思维形式从质料中解脱出来,提
出这些共相本身,并且使其成为考察的对象,像柏拉图、尤其是像以后亚里
土多德所作的那样,这首先应被认为是一种了不起的进步;这是认识共相的
开端。亚里士多德说:“只有在生活的一切必需品以及属于舒适和交通的东
西都已大体具备之后,人们才开始努力于哲学的认识,”②他以前还说过:“数
学在埃及成立很早,因为那里的祭司等级早就处于有利的地位。”③——事实
上,从事纯粹思维的需要,是以人类精神必先经过一段遥远的路程为前提的;
可以说,这是一种必须的需要已经满足之后的需要,是一种人类精神一定会
达到的无所需要的需要,是一种抽掉直观、想像等等的质料的需要,亦即抽
掉欲望、冲动、意愿的具体利害之情的需要,而思维规定则恰恰掩藏在质料
之中。在思维达到自身并且只在自身中这样的宁静领域里,那推动着民族和
个人的生活的利害之情,便沉默了。亚里士多德对于这一点又说:“人的天
性依赖于许多方面,但是这门不求实用的科学,却是唯一本来自由的,它因
此便好像不是人的所有。”①——一般说来,哲学还是在思想中,和具体对象,
如上帝、自然、精神等打交道,但是逻辑却完全只就这些对象的完全抽象去
研究它们本身。所以这种逻辑常常首先是属于青年的课程,因为青年还没有
被牵入具体生活的利害之中,就那些利害说,他们还生活在闲暇中,并且只
是为了主观的目的,他们才须从事于获得将来在那些利害的对象中进行活动
的手段与可能——而且从事于这些对象,也还只是理论上的。和上述亚里士
多德的观点相反,逻辑科学被看做是手段,致力于这种手段是一种临时性的
工作,其场所是学校,继学校而来的,才是生活的严肃与为真正目的的活动。”
②在生活中,范畴才被使用:范畴从就其本身而被考察的光荣,降低到为创造
和交换有关生活内容的表象这种精神事业而服务,——一方面,范畴通过其
一般性而作为缩写之用:——因为像战役、战争、人民或海洋、动物等表象,
自身中都包括了无数的外部存在和活动的绷节,而上帝或爱等这样的友象的
单纯性中,又概括了无数的表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