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剔骨》作者:里乘_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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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着,四肢冰凉。
  堂内座钟沉沉敲了两下。
  凌晨两点,正是万物沉睡之时。
  祖父将麻绳打了个死结,怕不紧,又用力朝两边扯了几下,这才放下心来。
  他把身上的衣服理整齐,盘扣扣好,然后踩上那椅子,将头套上了绳圈。
  我屏住呼吸,目光穿过门的缝隙,死死的盯着他。 c
  这时,祖父眉心闪过一道暗光,老的呈暗紫色的唇居然咧开了一道弧度。
  是在笑!
  他的目光牢牢朝我射来,眸子里一派嘲笑讥讽之意。
  我下意识后退几步,靠在墙壁上,后背衬衫湿了一层。
  祖父狞笑几下,却是无声。而后双腿用力朝后一蹬——
  椅翻人死。
  灯花扑簌了几下,灭了。
  青白色的烟在暗中袅袅升腾。
  尸体高悬半空中,来回荡悠。整个房间尸气逼人,令人窒的喘不过气来。
  我镇定了几分钟,强着胆子,进了那间房。
  老头子什么都没留下,屋子只有一张床,床上的被子潮湿而单薄,同样尸气逼人。
  地板上散落了一些线头,一把剪刀。然后就是踢翻的椅子,以及灭掉的蜡烛。
  半夜三更,突然上吊自杀。我的祖父实在有趣。
  我将手伸到他的鼻下,已无鼻息。
  现在抢救已来不及。
  我退出去,很快便打好了主意。扑腾腾往二楼跑,像只受惊的鸽子,一脚踹开了父亲的房间。
  “爸爸!爸爸!”我惊慌失措的尖叫着,不分场合,一下子跳上他的床,躲进了他怀里。
  父亲被我嚷醒,一惊一愣的,床头灯照的他刚睡醒的眼,还有几缕红血丝。
  他隐下了起床气,放柔声音,问着瑟瑟发抖的我:“怎么了?”
  我摇头,哭的说不出话来。
  他依然好脾气,和颜悦色:“做噩梦了?”
  我眼睛余光瞥到一边,床上并无裴美玲身影。
  我抽噎着,好半晌才平复情绪,道:“爷爷……爷爷他……”
  “他怎么了?”
  “死了。”
  父亲一听,脸色顿变,忙推开我下了床,连鞋子都没穿就跑下楼了。
  很快的,周家大宅灯火通明,下人开始四处奔走。
  祖父的尸体被卸下来,平放在地上,脸上盖了一层厚厚的白布。双脚还露在外面,脚趾甲是灰色的。
  裴美玲卷着毛毯从楼上下来,一脸倦意,表情并无悲痛。
  明玉揉着眼睛,蜷缩在沙发上,睡眼朦胧。
  我躲在父亲怀里,冷眼看着这一切。
  父亲问:“你什么时候发现爷爷死的?”
  我低头,做出惊战状:“起来上厕所,然后……然后听见爷爷房间有声音,就出来看了。没想到……”眼泪又掉了下来,我慌忙又往他怀里挤了几分。
  明玉闻声,斜眼看了我一眼,眼梢微微抽[dòng]。
  父亲叹息,示意让下人将尸体抬出去,说明天再举行葬礼。
  我不解,问父亲:“不报警了吗?”
  “报警?”父亲敛眉,一身月白的袍子衬得他的皮肤更光洁如玉。素白的手指拢了拢,捏紧我的手腕。
  “不用报警。爷爷是自杀死的,家丑不可外扬。”他看向下人,神色淡定,“你们也听明白了吗?”
  声音平稳和煦,却透着杀气。
  “明白了。”下人连忙应着,将尸体抬出去了。
  忙完一切,已近黎明十分。
  裴美玲冷嗤一声:“自作孽不可活。”就回房休息了。
  明玉见我还躲在父亲怀里,便上前来好心安抚:“小哥哥,别怕。已经没事了。”
  我眨眨眼睛,装作听不懂他的话。
  明玉握住我的手,冰凉入骨。
  他柔声道:“你累了吧?要是害怕的话,不如去我房间,我陪你睡。”
  我还未开口,便被父亲一阵抢白:“不用了。你先回房吧,小哥哥他……我还有事要问他。”
  我连忙应和:“是,我还有事要跟爸爸讲,你先回去吧。”
  明玉担忧的看了我一眼,最终轻声叹息,眼底闪过一抹惹人怜爱的落寞,走了。
  接着就只剩下我与父亲两人。
  他带我来到他的房间,用热毛巾替我擦干净身子,然后揽着我在床上躺下。
  芙蓉暖被,春意顿时盎然。
  我的一只手有意无意间搭在他腰上磨蹭着。
  父亲并没反应,许是察觉了,却只是宽容的将我揽的紧一些。
  我更加放肆,将手伸进了他的睡袍,触手只觉细滑凝脂,温润如玉。
  父亲呼吸略略不稳,翻了个身,一把将我压在身下。
  目光所及,他眼底一片清明之色,无一点□。
  我心中一凉,连忙住了手,心里只恨自己耐不住气。
  父亲沉吟半晌,眯起了凤眸,终于开口:“你就没话对我说?”

话?当然有话。
  我有话要对你说,是关于留学的事。我想留在周家,不想出国,不想远赴他乡,更不想离开爸爸。
  父亲闻言,身子轻微一震,月白长袍忽的撩上来,遮住我的眼。
  “这话……什么意思。”
  他的声音已有几度不稳,尾音微颤。
  我莞尔,将话语重复了一遍,末了,又加上一句:“爷爷的死,倒让我想起了弟弟。他也是上吊自杀的。”
  “可怜他小小年纪就想不开,竟选择这种死法。”
  父亲的衣袖略带冷香,沁人心脾。
  房间里只有我的声音在轻飘飘的回荡。
  静的渗人。
  “你在爷爷的房间找到了什么东西?”他静默半晌,岔开话题,一手握住我的手腕,往下压。
  用了大约五成的力气,却足够将我手腕折断。
  我心里打了个突,很快便镇定下来,道:“你觉得我会找到什么?”
  “所以我才问你。”声音突然变近,透过薄丝绸,隐约见到他华光流转的凤眸里,夹杂着寒气。
  “快说。”他低声催促。
  我一抿唇角,眼泪簌簌往下掉,万般委屈,到最后索性耍赖撒泼,在床上打起滚来。
  “你说我能找到什么?我大半夜的起床尿尿,撞见家人自杀。我吓死都来不及,怎么还敢进屋去找什么?有你这么做爸爸的吗?”我怒指他脑门,往上一弹,大叫,“我要找我妈!”
  此话一出,父亲脸色顿黑,嘴角一抽,冷笑道:“你去找你妈?”
  我头一昂,挺胸,理直气壮:“对,我要找我妈,我要跟她打小报告。告诉她你欺负我!”
  父亲脸上没了表情,拢拢袖子,靠在了床背上:“周瞳,你今年几岁了?”
  “不大不小,刚好十九。”
  “耍泼撒赖,这就是你活了十九年学到的全部?”
  我讪讪而笑,说不出话了。
  父亲神色动了动,似有笑意。只是片刻,之后又恢复了冷淡,伸手将我揽进了怀里:“你最好是没撒谎,不然被我发现,你就等着。”
  我低头,乖巧伏在他胸`前,哼哧几声,终是没说出话来,却在肚皮里说了句:老不死。 -_-!思-_-!兔-_-!網-_-!
  过一会,他终于轻轻叹了口气。
  “你如果能乖点,我也不至于总对你发火。”他的手顺顺我的头发,温柔的很。
  我心里一动,连忙抬头乖巧的眨眼:“那我不出国的事……”。
  “依了你。”
  我哗一声,惊喜交加,差点没扑上去直接在他嘴上亲一口。
  只听见他又重复叹息,道:“早点睡吧。上午还有许多事要忙。”
  “我害怕。”我闷声道,往他怀里缩紧了,蜷起了四肢,像只没出息的狗。
  父亲插在我发间的手指略顿,而后柔声说:“怕什么?人老总是要死的。你祖父精神不正常,这条路迟早要走上。”
  “裴阿姨与明玉看起来并不伤心。”我的声音轻轻的。
  “他们感情向来不好,不伤心也很正常。”父亲眉头一皱,似乎对我的问题不满,拍拍我的后脑勺,示意我睡觉。
  我闷哼几声,一手悄悄从他腰间抽出来,往自己下`身伸去。
  捣弄半天,终于将内裤脱了去,悄悄丢在床底下。
  父亲被我不停的动作弄的不耐,低声呵斥:“你还睡不睡?不睡就起来做功课!”
  “我痒痒。”我委屈的扁扁嘴,小声说。
  父亲眼睛细眯起来。
  我的心也咯噔一响,强行镇定,赶紧接了下句:“我一受刺激,这里就痒痒,必须要有人将手伸进去挠一挠才行。妈妈也知道,不信的话,你可以打电话问她呀。”
  说着,我扭臀摆腰,难受的喉里乱哼哼。
  父亲沉默了,满室只剩下我的“咻咻”喘气声。
  他的手一直没挪开,任我抓着放在臀间。我没得他同意,也不敢太放肆,两人动作就这样僵持着。
  好一会。
  “你这毛病……你妈就没带你去医院看过?”他侧着身子,深深看住我的眼,“这种毛病,真是闻所未闻啊。”
  这话明显带着讥讽,我发觉了,忙低下头。过一会再抬眼,却不知自己眼内早已寒光灼灼。
  “所以这毛病,才让我跟男人乱搞到了一起。所以才有了肖迹。每次发病时,只要男人插一插,我就舒爽无比。”
游戏
祖父的葬礼处理的很简单,尸体在家停放了一晚,次日即火化了。
  一坯黄土,满身枯骨,皆掩于红尘之中。
  事情完毕之后,父亲因工作再次去外地出差,历时两周。
  临走前交代裴美玲,送我去新联系的学校报名。
  裴美玲精神不佳,自祖父走后,一直如此。倦倦应了几声,看也无看我一眼。
  父亲走后,她便带我去了新学校。
  学校是贵族式的私立大学,多是高官子弟,树木葱郁,建筑高贵。
  出行那日天气阴沉,似有风雨。明玉一路陪同,唏嘘不已,感慨他的身子若是健康的,就也能和我一样在这样一所学校共同读书了。
  我听了,笑一笑,并没安抚他。
  校长是熟人,很快办好了手续。
  我看时间尚早,便要裴美玲带着明玉先回家,想独自一人走一走。
  裴美玲不太高兴,但面上依旧做出和蔼可亲状,拉着我的手好脾气道:“你的腿还没完全康复,你爸说了,别乱走呀。磕着碰着该怎么办?还是跟阿姨回家吧。”
  我说:“我会小心的,这您不用担心。我会早点回来。整天埋在家里,实在闷得慌。”
  一旁明玉连忙应和:“妈,今天没太阳,我也想跟小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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