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顾锡恶意伸出舌头,脸朝宋晨压过去,宋晨急忙往后退,可她被顾锡禁锢着能够退到哪里去。最后,宋晨只能一扭头,乖乖听了话。
毕竟身体上的差距摆在那里,宋晨还是挺识时务的,而顾锡看着宋晨涨得通红的脸,喉咙一紧,没忍住……还是压了过去。
因为宋晨偏头的缘故,他只亲到她的侧脸,响亮的啵声,顾锡很满意。
后知后觉的宋晨,再也不管,放声大叫:“你个色狼,竟然偷亲老娘,你去死吧!”
宋晨的魔爪毫不留情的挥向顾锡、那张跟星空上绽放的烟花一样灿烂的桃花脸上,她的指甲凌虐着吹弹可破的肌肤,用足了狠劲,片刻之后,顾锡白嫩的一张脸,布满刮痕掐痕,狐狸容颜,被毁了大半。
顾宋两人回来的时候,已过了二十多分钟。
首先迎来的是夏阿花的尖叫:“顾锡,你怎么了,破相了?北区第一草的交椅怕是要让贤了啊,可惜真可惜!”
宋晨接话:“活该!”
接着一扭臀挤到阿花旁边落座,狐狸男眼疾手快的跟上来,狗腿的往宋晨嘴里塞了一颗毛豆,宋晨恨恨咬着豆壳,就跟咬着顾锡的躯体一般。
顾锡殷勤夹菜,剥好了虾球挑干净了螺丝殷勤的递到宋晨嘴边,宋晨一点也不扭捏,就着他的筷子吞咽:“真好吃……饿死我了。”
阿花的眼睛都要掉到桌上了,这转变,也它妈的太快了吧。
宋晨竟然吃顾锡剥的东西,顾锡竟然肯亲手剥给宋晨吃,这世界,真是乱套了。
这两人太诡异了。
阿花姐急切的目光瞥向自家大哥,找他要答案,夏迎春却只顾着跟方云说话,懒懒的回了个意味不明的眼神。
等几人酒足饭饱之后已经是九点多,宋晨跟阿花吵着要去酒吧续摊,霍大叔虽然不满意孕妇这样闹腾,但是夏迎春好不容易过来,勉勉强强也就同意了。
霍大叔跟夏迎春没喝酒,夏迎春被阿花赶去开顾锡那辆骚包的路虎,而宋晨率先踏进霍大叔的老爷车,顾锡跟屁虫尾随其后,于是大叔的老爷车里,塞了四个人。
宋晨靠在椅背上,侧偏了头:“顾锡,台北路的老友记,这地儿,你是不是挺熟的?”
顾锡一愣,做了个请的姿势。
宋晨揉了揉额头,慢慢开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前天,某位路小姐邀我去坐坐。”
宋晨垂下眼睑,拂了拂袖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咱们续摊第二个据点。”
“路小姐?妞,你说的是哪位,不会是……”
前座阿花兴致勃勃转过身,宋晨好心的答复她:“路文裴大小姐。”
“啊,顾锡,你旧情人回来了!我花姐只闻其人不见其身的路大小姐啊,”阿花兴奋地盯着宋晨,“妞啊,如何如何。”
“如雷灌耳。”
宋晨只送给她四个字,阿花转而兴致勃勃的对着顾锡:“顾锡,你可怎么办呢,你心底不是装了一个宋妞吗,这路小姐回来,你会不会旧情复燃?”
顾锡还未张口,宋晨抢先回答:“极有可能!”
两个女人八卦的对视,顾锡却反常的沉默,狐狸眼收紧,看住宋晨。
顾锡固执的盯紧宋晨,眼神热烈,只是宋晨笑望着夏阿花,仿若什么也察觉不到。
她唇边带着淡笑,眼神拐过斜前方的夏阿花投落在车窗外,在沉寂得诡异的气氛中开口:“哥,就去台北路的老友记坐坐,好像有几个礼拜没去了。”
“嗯。”
霍楚杰简单有力的应声,之后,车厢又陷入诡异的沉默。
夏阿花悄悄地吐了口气,瞅了眼顾锡才不情愿的回头坐好。
而维持侧向宋晨许久的顾锡,终于也默默地扭转头,把视线飘向窗外。
“老友记”不是high吧,是那种适合低声聊天静静喝酒的地方,在本地,颇有名气。
蓝调的乐声从舞台上缓缓传来,歌手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一个个英文单词好像被赋予了感情,热情的朝宋晨砸过来。宋晨端着酒,轻轻地晃了晃。
桌面上已经摆了一个空瓶子,宋晨手里的,是刚刚开的。
宋晨一口气干掉杯里的龙舌兰,辛辣苦涩的液体流过舌苔顺着喉咙滑下去,所到之处,一把火嘭一下燃烧。独特的浓郁香气却盈满口腔,宋晨忍不住哈一口气,细细闻着。
宋晨正要倒第二杯,酒瓶却被抢走:“一个人喝多没意思,我陪你。”
说话的人是顾锡,他替自己和宋晨分别倒了半杯,加了冰块,举杯:“先干了。”
顾锡仰着脖子,姿态优雅的喝着酒,宋晨抬头打量他,喉结一滚一滚,刺眼的红痕颤动着,那张好看的桃花脸虽然也覆满红痕,可一点也掩盖不了他本身的气势。
他身上的痞气收了起来,浑身散花着温柔,奇特的温柔。
两个人挨在小沙发上,中间只隔了几厘米,这个沙发,其实是情侣卡座,在大盆栽后面,是夏阿花专门给他们俩安排的。
宋晨有点发懵,先前一个人灌了一瓶,这一晚上又耗了太多心神,所以她懵懂的瞧着顾锡,竟然是移不开眼睛,竟然鬼使神差的说:“顾锡,你也绝望的爱过一个人吗?”
顾锡并未搭理她,反而往杯里注满酒,一杯接一杯,跟水似地往嘴里灌。
宋晨撇嘴,去抢酒瓶:“都被你喝完了,你太坏了,总是欺负我,连酒也舍不得分我点。”
听她这样说,顾锡才回过头,幽幽的眼神落在她身上。
被酒吧里晕沉的灯光照着,宋晨一张脸粉扑扑的,嘟起的唇沾了些许酒,泛着莹亮的光泽。
顾锡眼神暗了暗,握紧了酒杯才强迫自己没有靠过去。
猛烈地灌了一满杯,也压不下去身体某一处的渴望。
顾锡是个正常的男人,看见宋晨这样的媚态,当然做不到柳下惠。
他捉住宋晨的手背,慢慢往她杯里添着酒,液体形成丝丝地透明线条,顾锡隔着这线条,说:“很多年前是爱过。”
宋晨愣了下,端起酒学顾锡刚才的动作,利落的干了,亮着空杯说:“所以你是因为曾经受过伤害才披着狐狸的外衣整日游走花丛间?”
宋晨一口气说得无比顺溜,转而抬头,笑嘻嘻看着顾锡,眼里取笑的意味,非常明显。
顾锡给自己倒满酒,迅速干掉,才回视宋晨,往她那儿又靠近几分,进得他终于数得清她的睫毛,他才说:“宋晨,你从来就不相信我对你的感情,不知道是我太悲哀,还是你太固执。”
00-13矫情与木雕
那一晚上后来的事情,宋晨记得不大清楚,唯一深刻的是顾锡那张晦涩不明的狐狸眼,以及他那句话里满含的……宋晨说不清楚的感情。
这个周六宋晨起了个大早,洗刷完毕换了一身轻便的装束:烟灰色及膝连帽套头衫,褐色棉质铅笔裤,黑色短款软皮靴。
宋晨扎起个高高的马尾,脸上只抹了最基础的护肤品,连粉底都没擦,素面朝天的出了门。
这个礼拜本地天气出奇的好,才六点多朝霞就露了大半张脸,天际好几缕火红的云霞挤在一起,宋晨狠狠地吸一口气,咧嘴扬起一个笑。
从小区里慢悠悠走出来已是半个小时后,宋晨扯了扯双肩包,站在路边等的士。周末倒是好打车,没几分钟就等来了一辆,宋晨跨进后座:“天河机场。”
宋晨住的地儿离机场也不远,加之周末大清早道路畅通无阻,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
时间显示飞机还有半个小时起飞,可以换登机牌安检了。
空姐提示关手机的时候,刚好有短信进来,是纪秦:刚下夜班,回家休息,早安。
宋晨盯着屏幕看了会,不禁觉得好笑,医生是在向自己报备他的行程吗?
摇了摇头,宋晨按了几个字,然后关掉了手机。╩╩網╩文╩檔╩下╩載╩與╩在╩線╩閱╩讀╩
宋晨的回复是:我要出远门一趟,你好好补眠,乖。
宋晨的行李很轻便,一个双肩包里就装了贴身换洗的两件而已。
宋晨的位置在舷窗边,飞机平稳的行驶在几千英尺的高空。朝霞离得那样近,好像触手可及。那样美好的红光从眼前拂过,奔三的宋晨再不是小姑娘,也不是第一次坐飞机,只是笑望着云层,想着要是小孩子坐飞机,会不会欢呼雀跃呢。
又不禁推翻自己的想法,不是所有的孩子生来都活泼好动的。
这样一想,宋晨觉得早上喝的酸奶反胃,酸意倒流。
两个小时后,飞机抵达巫家坝国际机场,还不到十点钟。
到丽江的飞机要在一个多小时后才飞,宋晨便在机场大厅闲逛着。
周末的机场很是热闹,宋晨一个人走在其中,唇边始终带着一抹浅笑。
巫家坝国际机场很有些年代了,比天河机场繁华许多,据王涛说,其原为军用机场,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是飞虎队的主要基地和司令部所在,也是驼峰航线的终点站。
这样官方的东西,是宋晨第一次来云南,接机的王涛说给她听的。
宋晨逛到书店,惊喜的发现了王小波的时代三部曲,还是精装版的。虽然这三本书宋晨从中学时代起翻了无数次,还是拿了起来,站在书柜旁一页页仔细看着。看书的时候,时间过得飞快,直到脖子酸得不行了,宋晨才叠好书放回原位。
坐下来休息,惯性的掏出手机,却是忘了开机。
宋晨一边拍着额头一边开机,滴滴的声音急响,有未接电话和短信。
短信是纪秦的:远门?这么早?路上小心,到了给我个消息。
第二个短信还是纪秦的,隔了十多分钟之后发的:我去睡了,你……自己当心,注意安全。
六个点是啥意思?
是想多问一句你去哪里却又不便追问得紧,还是没有任何含义的省略号而已。
宋晨自从二十二岁一个人住,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一人包办,一个人旅行更是家常便饭。成年之后,来自于男性的关怀,随着年龄越长,逐年递减。
这样短短的两个短信而已,统共不足四五十字,可是孤身一人坐在异乡的宋晨,觉得有一丝丝温暖,缓缓地流经那酸涩之地。
女人吧,有时候矫情来得莫名其妙的。
而电话铃音,恰巧响起来,夏栀子饱满的嗓音充满力量:“妞,起床没?”
“嗯。”
“过来吃中饭啊,我们在春满楼。”
你们……宋晨心里一咯噔,想必顾锡也在了。
那天晚上的情景浮上来,宋晨只觉得头疼,顾锡那张桃花脸,陌生而遥远。
没来由的心烦,宋晨猛吐一口气,才说:“我等着飞机去丽江,明天回去。”
“什么?你在丽江?”
夏栀子惊异的尖叫刺得宋晨耳膜发疼,赶紧把手机拿远,等那头的尖叫趋于平静了,宋晨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