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不算最大,但因为吸取人血,同时又要配合精妙手法,所以严重消耗开锁人的体力。而且伪装性极强,如果因为疏忽没有发觉,而按照正常破解手段进行拆解,说不定还会引发其他的销器埋伏。
两条蟠龙嘴里的八颗龙牙其实就是八枚取血的空心针,每颗牙齿内各有一条贯通的取血槽,那枚玉珠则是一颗天然的盈血玉珠。当血液通过取血槽灌满玉珠后,整个机关立即启动,接下来才是正式的开解。
听我说完,桑佳慧长长地“哦”了一声,自言自语地说:“怪不得楚老爷子要我们准备纱布棉球,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说着,她立刻将袖子往上卷起,露出白生生的小臂,对我说,“那就取我的血吧,我体质好,不碍事。”
我心头一热,却摇摇头,说:“不成,还必须得取我的血。你看看壁锁上的这两条龙,每条龙身表面都有五十四片龙鳞,一共是一百零八片。所有鳞片拼接的位置都有着一条很窄的缝隙,也是用来取血的。而且缝隙里面藏着一排极细极小的拨齿,需要用挠针配合血液润滑进行划拨对位。就算你可以替我从龙嘴取血,但这里的血液还需要我自己来。而且两种不同血液一旦混合,玉珠会发生激烈的排斥,谁知道能出现什么危险呢?”
黑老五吧嗒吧嗒嘴,伸手拍了拍一颗龙头,关切地问我:“这他妈的要流多少血,兰丫头你能经得住吗?”
我笑着说:“你们放心吧,也就是流点儿血,我还扛得住。”话是这么说,但我心里清楚,嗜血锁安在这里,虽然拦不住键门高手,但却耗费开锁人的体力,说明它后面的机关一定更为复杂凶险。可眼下顾不了这么多,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商量妥当后,我一咬牙,将双手的食指和中指分别插进两条龙嘴里,稍微用力往里顶了顶,龙牙立刻刺破了指尖皮肉。紧接着,伤口处传来一阵极强的吮xī抽力,微微有些麻痒的感觉,指端的血液源源不断流泻进了龙牙之内,带动整条手臂都微微颤唞起来。虽然不是很疼,但是那种血液快速流出的怪异感觉,还是让我感到有些恐惧。
估计是看到我表情不对,桑佳慧慢慢揽住我的腰,叮嘱说:“兰兰,坚持不住,立刻撒手,安全第一,知道不?”
我强装笑脸,说:“没事,马上就好了。”眼睛却又紧紧盯着那颗盈血玉珠。
说话间,就见玉珠底部突然冒出一个小小的红点儿,也就针尖大小,但迅速延展成一条向上升起的红色细线。细线慢慢变粗涨大,并在珠体中间不断盘旋游动,好像一条细细的红色小蛇。
随着血量逐渐增多,红色小蛇也慢慢扩散开来,整个翠色珠子先是变成一团淡红,随后又是深红,最后完全成了一颗耀眼的血珠。珠体内部的血液如煮沸一般激烈翻滚着,似乎还能听到咕噜咕噜的声音,让人看了,感觉又恐怖又神奇。
黑老五瞪大眼睛,使劲揪着胡子,不停地说“有点意思、有点意思”。桑佳慧则始终紧张地望着我,一再问我还能不能支持住。我用眼神跟她示意没问题,心里却怕得厉害。
又等了一会儿,血珠已然灌满鲜血,逐渐停止了翻涌,指端的抽力也慢慢消失。我将手指小心地从龙嘴中抽了出来。桑佳慧立即让我坐下,从背包内掏出纱布药棉,要给我包扎。
我说:“不行,还没完事呢。”略微稳了稳心神,我迅速解开挎包上的纽襻,从里面摸出一块鹿皮制成的旧皮卷,扯掉拴绑的红绒绳,展开后铺在地上。皮卷里面缝制了不少小皮扣,上面插挂着各种不同形状、不同质地的挠针和探针,分别都有各自的用途。
我从中挑了两根两头尖锐带眼儿、内部中空的银质挠针,将挠针一头轻轻刺进左右手食指的伤口中,血液从中缓缓流过,很快,另一头就冒出了两颗圆圆的小血滴。
我抬起两手,迅速将两根挠针顶在两条蟠龙身上靠近龙头位置的第一块鳞片褶皱处,慢慢在其边缘刮摩着。那身法姿势,很有些用双手写梅花篆字的感觉。
大殿内一片安静,两根挠针同时轻轻地刮摩着龙鳞,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叫人听了心里直痒痒。挠针中流下的一条条血线瞬间就从龙鳞的接缝处渗透进去,转眼就看不到任何痕迹了。
均匀地刮完两片龙鳞,我再刮另外两片。四片、八片、十片……一百零八片,当刮完最后两片,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分钟。
由于失血过多,我感到脑袋开始犯迷糊,嘴里直发干,身子也轻轻抖了起来,回手将挠针递给身边的黑老五,我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喘起了粗气。
桑佳慧掏出手绢给我擦擦汗,问我是否成功了。
我点点头,说:“应该差不多,现在就得等了。”
桑佳慧刚要给我止血,身旁的黑老五突然低低叫了一声:“快看珠子。”
我回头一看,就见那颗血珠内的红色正在快速淡去。同时,整颗珠子开始缓缓地、无声地转动起来,而且越转越快,等血色完全消失后,珠子好像一个飞速旋转的绿色陀螺。
正看得出神,咯咯咯咯……壁锁下面突然传来一阵轻响,好像非常遥远的爆竹声,珠子也戛然停止了转动。
我们屏住气,静静观看着,约莫等了十几秒后,又听到壁锁下面发出阵阵类似磨牙的细微响动。这种声音也就持续了数秒,紧接着,珠子猛地往下一沉,不见了,露出下面一个深深的黑洞。
第二卷 地宫奇旅
第五章 三十六环游丝锁
我看得目瞪口呆,没想到这具壁挂锁中竟然隐藏着如此精巧的机关,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啊。
“好销器,好销器,有点意思,有点意思。”黑老五摸着下巴称赞几句,又围着黑洞绕了两圈,扭头跟我说,“看得手心太他妈刺挠了,叫我老头子也试试。”
“五爷爷,还是我来吧,谁知道下面还有什么古怪的锁具呢。”我一边用拇指的前端关节抵住受伤食指的中部止血,一边跟黑老五说。
见我手指不断渗出血丝,桑佳慧忙不迭从挎包里取出纱布和棉球给我包扎起来。
黑老五把袖子往上撸了撸,拍拍我的肩膀,咯咯一乐,说:“罢了,没有三把神沙,不敢倒反西岐,兰丫头,算你立个头功。既然这他妈的什么吃血的锁头已经解开了,我瞅下面无非也就是些‘西洋螺丝、八宝转心’之类的机关销器,你五爷爷对这个手拿把掐,你就歇着擎好儿吧。”
见他态度很是坚决,我又实在有些累了,就不再继续强争。我点点头说:“也好,那五爷爷辛苦了。”又让桑佳慧帮我止血,千万不要包扎,这双手还留着有用呢。
黑老五揪揪胡子,两手慢慢伸到后腰,随便一抹,折返过来,掌心内就多了两只黑糊糊、扁溜溜的椭圆形物什,每只都有“旺旺鲜贝”那么大。其间,我似乎瞧见他的后衣襟撩起了一下,但根本就看不清楚他的具体动作,也不知道这两只物什是怎么进入手中的。
黑老五攥着那两只黑色物什,慢慢蹲下`身子,将脑袋凑到玉珠陷落的黑洞前,歪着脖子,眯着眼睛往里瞄了瞄,轻轻“嗯”了一声。他左手微微前探,五指快速屈伸几下,掌心那个黑物什跟贝壳似的,喀的一声左右弹开,里面立时散出一股绿闪闪的光芒。仔细看去,上下内|壁各镶嵌着半枚浑圆的夜明珠,盈盈翠绿,在幽暗的大殿里,显得特殊的好看。^本^作^品^由^^網^友^整^理^上^傳^
“夜明贝镜!”我心中一动,立刻喊了出来。记得爷爷给我介绍过盗门的一些宝贝,其中这个夜明贝镜算是很奇特的了,专门用来夜晚偷盗时取亮照明,比起那些火折子、透光石之类的东西要高明百倍。
黑老五朝我点点头,也不答话,回身将贝镜小心翼翼地探到黑洞边缘,手指不住调整贝镜的开合角度,朝里面来回照射着。他慢慢地说:“瞧不见吃血的珠子,里面倒多出有个拉环,应该是开销器的……呀哈,妈拉巴子的,洞壁埋伏了五轮折叶刀,难为这下销器的人了,这么邪门儿的宝贝都能搞到手。”
五轮折叶刀,这名字听着就挺吓人,我忙问他是不是很危险。
黑老五冷哼一声,说:“癞蛤蟆掉脚面,不咬人它膈应人。危险倒谈不上,就他妈的有点损,瞧你五爷爷是咋破了它的。”说着,他将右手的那只黑贝壳往地上一磕,稀里哗啦一阵脆响,竟然分解成了数个指甲盖大小的碎块,七零八碎地落了一地。他伸手抓过来,却是一条软绵绵类似珠链的串子。
又是夜明贝镜,又是奇怪的链子,桑佳慧的眼睛越睁越大,呼吸略微有些加快,显然看得有些发懵。不过也难怪,虽然她是一名优秀的女刑警,破获过无数离奇古怪的案件,但对于我们这些旁门左道的蹊跷玩意儿却一窍不通,第一次看到肯定会有些惊异。
我却立刻看出,那条链子应该叫乌金流珠贝,采用上好的乌金铸造,都是一颗一颗的流珠,平日里由细小的扣刺、倒钩和隐线彼此嵌合串联,结合成一个贝壳形状,使用起来就是一条可以任意拆卸的链子,也是盗门的秘宝之一。
黑老五把贝镜放在旁边,咔嚓一声,拽下流珠贝最顶端的一颗小疙瘩,瞄也不瞄,猛地扔进了黑洞中。
可怕的一幕发生了,才一听到小疙瘩撞击洞壁的声音,黑洞里面立刻弹出五柄细长锋利的柳叶形刀刃,每个足有二寸长短,刀尖向内倾斜,顶在一处,发出金属撞击的咔咔脆响。紧接着,刀刃依次向左侧倾斜,开始了迅速地旋转,犹如风车一般,带出阵阵破空的尖锐声音。
我吐了吐舌头,低低叫了声好险,这要是不明白此道的人,傻乎乎地把手伸进去,估计连骨头渣子都绞得看不到了。
黑老五两只小眼睛紧盯着不断飞转的刀锋,左手又从流珠贝摘下一颗黑色流珠,扣在右手中指的指甲上,对准位置稍微瞄了瞄,突然用力一弹,流珠直直地射了进去。
咯棱一声,一缕白光迸射出来,打着旋儿飞出老远,哗棱棱地落在地上,原来一片柳叶刀刃已被从中击断。
我吓了一跳,瞧了瞧黑老五那只鸡爪子似的手,心想如此干瘦的一个老头儿,手底下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劲儿呢,而且瞄得还真够准的!
黑老五双手不停,不断摘取流珠弹射,余下的四片柳叶刀刃逐个被从中击断,只留下五片下半截刀刃在那里打着转儿,但转速已经没有先前那样猛烈了。
稍微等了片刻,黑老五又抡起流珠贝不断抽打它们,吱吱嘎嘎的,似乎要阻止转动的趋势。过了一会儿,刀刃渐渐被逼停下来,东倒西歪地搭在黑洞边缘。瞧黑老五轻松的表情,估计这个五轮折叶刀算是破了。
黑老五起身将崩落满地的四颗流珠挨个捡回来,又伸手从黑洞中取出先前的那一颗,两手一并,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