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听过任何一个哲学家的话。Petronius,Satyricon,ed.Andtrans.R.BrachtBranham(Everyman,London,1996),p.66.
11 不管是否我们认为野蛮人在树上拉屎,格里高利•萨姆沙卡夫卡《变形记》主人公。——译注在蠕动他的身体,或者是奥威尔描述暴君拿破仑最终两条腿直立起来,这些更深一步的将人与动物之间的变化加以扭曲,讽刺史上充满了尤维纳利斯式的内容。在18世纪塞尔夫古怪的作品《巨猿》中,有这样一段话:
莎拉坐在海岸俱乐部的吧台前,有些男人用眼睛勾引她,有些男人用嘴,有些用他们的头,还有一些用他们的头发。有些男人很微妙精巧地勾引她;有些人放肆地勾引,他们将外套砸在涂锌的柜台上。有些男人的调情是如此的轻微,好像蜻蜓点水一般,像少数派的调情游戏,像是邀请你触摸皮肤,垂下指甲。另外一些男人的勾引是拜罗伊特的产物,是机械的效果、高层的下降,华丽地描写他们的品位、才华和地位。这些男人就像是大猩猩,在她看来,踢打着东西,想要展示他们可笑的力量。塞尔夫,GreatApes,《巨猿》,(Bloomsbury,London,1997),p.15.
当动物变成人,这种令人愉悦的效应就开始起作用了,我们就会大笑起来,就像那个笑话——“好啦,你就承认吧,其实你的目的不是打猎,对吧?”但是当人变成动物时,这种效应就变得让人厌恶,如果我们笑,那也是贝克特所说的不愉快的笑,是基于不快乐的一种笑。
还是以塞尔夫为例,在我看来,他在一个非常恐怖的短故事《苍蝇乌托邦》中将贺瑞斯与尤维纳利斯两种方式结合在了一起。在一个闷热的夏天,一个令人昏昏欲睡的小村庄中,我们的英雄乔那森正在努力地完成一部教会建筑学著作的目录。进入他屋子的昆虫不停地打断他的思路而激怒了他,于是他用各种各样有毒的东西企图消灭这些昆虫。然后当他某天早上从被昆虫捕杀的噩梦中醒来的时候,大量的蠹虫正在聚集到他的排水板上,并且形成了一行字“欢迎来到苍蝇乌托邦”。于是他进入了一种诡异的与昆虫达成的协议中:昆虫停止打扰他,保证他的屋子的干净,但是他要让它们活着,甚至喂养它们。其中,在与排水板上被拉长的对话中贺瑞斯式幽默得到了体现,而尤维纳利斯的幽默却在学究气地纠正昆虫形成的文字。但是当我们看到乔那森被他新的昆虫朋友清洁的时候,这种幽默就更加地体现为尤维纳利斯式的:“他发现昆虫在厕所中对他的帮助不仅有用,而且还是性感的。”于是,他答应了让出一间空房间给他的昆虫以方便它们的喂养和繁衍,最后他甚至非常高兴地将他的女朋友乔伊贡献了出来,因为昆虫需要更多的肉。
乔那森听着她(他的女朋友)的脚步声走上了楼,那个房间的门被打开,跟着他听到了令人难以忍受的巨大的振翼的声音,接着是她被吞噬的声音。然后他站起身出去付了出租车费。InTough,ToughToysforTough,ToughBoys(Bloomsbury,London,1998),pp.23-42.
古怪的动物
幽默是人性的,但是让我们发笑的是人与动物之间的置换,不管这种置换是贺瑞斯式的还是尤维纳利斯式的。如果作为一个人就意味着要幽默的话,那么幽默,通常看起来就意味着变成一个动物。但是,荒谬的是,变成动物的东西实际上正证明了人是不能够变成动物的。因为可悲的事实就是在幽默中人类变成了无用的动物,绝望、无能、古怪的动物,在树上拉屎,像大猩猩一样哼哼。动物变成人的时候多少是有一点吸引人的东西的,但是当人变成动物,效果却是让人厌恶的。
所有的这些都证明了人类在自然界中奇特的位置。考虑一下下面维特根斯坦的评论:
两个人在一起说笑话而哈哈大笑。一人用了某种有点常见的言词使它们先在一起发出一种咩咩叫声。对于一位来自不同环境的来访者,这也许显得非常奇怪。而我们完全会找到原因。
(我最近在公共汽车上目睹了这一场景。我能够想到我自己也许处在与那来访者相似的境况。在那种说笑的人看来,在这里,我仿佛是没有理性的,就象稀奇笨拙的动物那样反应。)《文化与价值》,第113页。
12 想象一下,维特根斯坦在一个双层公共车上看着两个人模仿绵羊而思考这样的观点,这个场景有点超现实,不过这不是重点。讽刺作品正是像他所描述的那样,要我们去观察自己,好像我们来自一个不同的地方,就像从一个火星人的角度去研究地球的生活。当我们这样做的时候,我们就开始像奇怪的动物,合理的变成了不合理的。这与接近于法国哲学家吉尔•德勒兹的观点相关,这一观点被翻译为“陌生化”参见Deleuze在晚年为法德艺术电视台录制德电视节目:‘Acommeanimal’,inL’AbecedairedeGillesDeleuze(VideoEditionsMontparnasse,Paris,1997)。。作者的核心任务就是要从动物的角度,以狗或者甲壳虫的眼光去观察人世间的事情,就像卡夫卡的故事一样。
讽刺文学让我们变成了奇怪的动物,人类的自然史就是作者巨大的研究档案。通过跨越动物与人类的界限,像斯威夫特、卡夫卡这样的作者创造了令人震惊的效果,很大程度上改变了我们的看法。讽刺坚决地反对时代的自我形象。阿多诺很著名的观点认为心理学分析唯一真实的就是夸张。但是这个世界在讽刺作品中看起来反倒更真实。在《格利佛游记》第四章中,斯威夫特并不相信会说话的马的存在。实际上他的核心观点是当我们开始认为自己是理性动物的时候,就没有什么能阻止这种可能性了。讽刺文学显然不是由文学来评价的,它的价值在于警示我们自我定义中隐藏的危险。为了达到这样的效果,这种警告必须是振聋发聩的。
康德的鹦鹉
在这一章中,我们一直在追求一种有趣而矛盾的内容。一方面,幽默让我们从动物中脱离出来成为人类,而成为人类特有的标志,将我们定位在野兽与天使之间。幽默确定了人类在自然界中奇特的地位,这种地位在自然界中是不合适的,是疏离于身体的领域以及外部的自然之外的。然而,另一方面,在幽默中,尤其是在讽刺文学中,不断地在跨越人类与动物之间的界限,证明着他们之间不稳定的邻里关系。但是,将这两个看似矛盾的方面结合起来看,我们或许可以说幽默的不统一性,正是通过展示动物身上善良的人性与人类身上令人烦恼的动物性而体现了人类在自然界中奇特的地位。人类是两栖的,就像一个搁浅在岸边的小船,一半在水中,一半在水外。我们本身就是矛盾的。
提到水,让我想起了最后一个有关海上的幽默——贝恩哈特ThomasBernhard,托马斯•贝恩哈特,1931-1989,奥地利剧著家,作家。——译注1978年杰出的戏剧《伊曼努尔•康德》中的人和动物。康德坐船去对他来说一个固执的国家——美国,去接受哥伦比亚大学的荣誉博士学位并且接受青光眼手术。当然,这都不是真的。康德随康德夫人公司旅行,他的仆人叫恩斯特•路德维希,他还有一只鹦鹉叫弗里德里希。作为康德的鹦鹉,弗里德里希有非常出色的哲学能力。事实上,康德曾说,伟大的莱布尼兹Leibnitz,莱布尼兹,1646-1716,德国自然科学家、哲学家。——译注拒绝在哥尼斯堡演讲,就是因为他知道弗里德里希会到场。整个作品都是达达主义风格Dadaism,达达主义,1916-1922年间兴起的现代资产阶级颓废文艺流派。——译注的,很梦幻,其中以康德与他的鹦鹉的小型对话最为精彩,鹦鹉的话完全就是这个伟大的哲学家的平庸的镜子。下面我尝试翻译一段:
康德:从旅行一开始,
我就只和弗里德里希在一起,
秘密的,
自然的,
穿越整个德国,
也就是说,
康德从没有离开哥尼斯堡,
但是康德所在的地方就是哥尼斯堡,
哥尼斯堡就是康德所在的地方, ▓▓網▓
(对弗里德里希说)那么哥尼斯堡在哪里?
弗里德里希:康德所在的地方。
康德:那么康德在哪里?
弗里德里希:康德在哥尼斯堡所在的地方。
还有很多关于鹦鹉可以谈论的内容。它们显然是最让人紧张的动物,因为它们具备模仿语言——这种让我们区别于其他动物的东西的神奇能力。鹦鹉对人类喜剧性的附和像是一面嘲笑我们的镜子,因为鹦鹉是所有的动物中最具有批判性的。公元1世纪那不勒斯的诗人斯塔提乌斯Statius,斯塔提乌斯,约45—约95,古罗马诗人。——译注曾写道:
鹦鹉,鸟中的王子,让人愉悦的奴仆,
你像人一样说话,是多么的有意义,
但是最有意义的是,你重复着我们对你说的话。CitedinRaymondGeuss’shugelyentertainingParrots,Poets,PhilosophersandGoodAdvice(HearingEye,London,1999),p.8
两只猫的头像以及四个与猫相似的人头像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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