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播学概论》作者:施拉姆_第1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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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受到对方的威胁。如果一个人觉得受到威胁,他可能很紧张。如果一个人喜欢同他谈话的人,他可能稍为随便一些。人们对地位低的人最随便,对地位相同的人次之,对地位比自己高的人最拘谨。身体的放松程度是具体传播行为之一,曾被相当准确地测定。梅拉比安说,向后倾斜十度以
上表示极其放松。最拘谨的表现是手上肌肉紧张,姿势呆板。适中的表现显然是前倾大约二十度,向一边倾斜不到十度,弯腰,要是妇女的话则是两臂张开。人们为了辨认可以具体测定的表示感情、态度或者意图的身体或面部特征或举止方面,曾作出一些努力。例如,面部表情已经编成颇为详细的符号,然而总还不那么具体。利用非语言的视觉提示来预言内心状态的比较有意思的
尝试之一,是麦科比试图从关于一个班级的学生的影片中估计学生是否理解教给他们的东西。用这种办法作出的估计多少比碰运气要好些,如果判断者(教师)得到指导,估计得还要好一些,但是这种方法并不很有用。声音的语言相对说来比较容易理解。演员证明他们通过细微的音调、音量或时间的变化,可以使同样的话产生许多不同的感情色彩。例如,费尔班克斯和普罗诺沃斯特让一些演员朗诵同一段话,表达出(他们想要表示的)愤怒、担心、悲哀、轻蔑和冷漠的感情。听这些朗诵录音的学生很容易分辨出这些感情。一些研究人员设法制造“无内容的讲话”——把录音放得很快,使人无法听懂字句。即使在这种情况下,有许多时候还是可以分辨出不同的感情——例如,区分出爱和憎。一些实验者让一些演员用他们认为合适的任何讲话技巧——停顿、提高声音等——来强调一段话的不同部分。正如预料的那样,被强调的思想或名字听众最可能记住。所以,人们讲话的方式同讲话的内容一样,传播着重要的信息。

穿着也是一种语言。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大家都是穿的制服——不管是工作服、运动服、礼服、警服、军服和牧师的服装,它们把我们的一些情况和意图传播出去,有时还表示我们对我们要访问的人或者一同出去的人的尊敬。这种穿着可能鼓励见到我们的人采取某些行动和抑制另一些行动。正如戴维. 费班所说的:“一个穿游泳裤和另一个穿礼服的人之间的传播很可能与穿着同样服装的人之间的传播不同。”罗杰·布朗这样形容“哈佛广场的人”:“如果一个年轻人留胡子或者背绿书包,那他就是哈佛大学的;如果他穿室外穿的短茄克,那他就是城里人。穿深色时髦长统袜的姑娘就是拉德克利夫学院的。”威尔伯特·麦基奇发现,涂口红会改变男性接见者对申请就业的女性的印象。我们早就知道,戴眼镜的年轻人往往被认为比不戴眼镜的人勤奋和聪明。

颜色有语言吗?费班概括出这样一个一般的结论:“暖色”——黄、橙、红——刺激人们的创造性,让人们感到更外向,比较愿意同其他人接触。据认为“冷色”往往“鼓励深思和思路通畅”,也可能使人不愿意谈话。费班说,有人提出,人们应该在红色的屋子里进行创造性的想象,然后到绿色的房间里实现他们的想法。

气味有语言吗?虽然出售香水、肥皂、除臭剂和修面后用的香水说明有些人认为气味传播讯息,但是对气味传播的研究还很少。作家和学者一致的看法是,气味有一种很强的使我们回忆起过去的能力。食物的气味使我们想起母亲的烹调;鲜花的香味使我们想起很早以前的春光和我们童年时呆过的乡下,大概也会想起我们亲密的朋友;火车的烟或者蒸汽仍然会使人想起过去艰苦的旅行。若斯特. 梅尔洛写过一篇题为《气味的世界》的生动散文,谈起他回故乡海牙的观感:

我感到,我还在寻找一棵特别的老树或者一个喷泉,
寻找远处首先出现某种奇迹的标志。
接着,在拐弯的地方,我嗅到一种已经遗忘的具有
魅力的气味——过去熟悉的海风,带着清心悦目的咸味
从海洋刮来的风。我们深秋时冒着瓢泼大雨步履艰难地
通过沙丘与之搏斗的狂风暴雨,正是来自那个方向。
我漫步经过母校,又一阵混杂的气味勾起了我种种
回忆——带着浴室气味的木地板和孩子们潮湿的衣服,
似乎所有地方的学校都是那样。
再往前走,我发现一个小码头,各种食品——咖啡、
乳酪、发霉的面粉——和飘浮在水上的腐烂的木块散发
出刺鼻的气味。走到公园,鲜花盛开,发出浓郁的香味。
在一条狭窄的街上住着一个卖酒的,过去经过他的店铺
时,我总要深深吸一口从他店铺里发出的令人陶醉的酒
味。当面包师从炉子里拿出刚烤好的新鲜面包时,我也
会这样。它使我怀着渴望的心情馋涎欲滴。

我们大家都知道,时间是有语言的。在美国,一个人应邀参加宴会,迟到半个多小时,一般是不礼貌的;准点去即使算不上不礼貌,也是出乎意料的。办事的约会则是另一回事。要是晚一个小时,那就是在传播你相当不满意的心情,人们很可能以差不多同样的态度来对待你。另一方面,在瑞典,不管是赴宴还是赴约,最好准时去。在拉丁美洲,你会发现人们的时间观念很模糊,晚一个小时根本谈不上不感兴趣或者不喜欢。正如费班所说,我们每一个人,每一种文化,都有自己独特的文化钟,它本身就把我们的一些情况传播出去(例如,我们起得早,工作努力。我们是否严守时间等等)。

那么空间的语言是什么样的语言呢?我们知道,稍稍调整一下家具的位置就能大大改变传播的信息和人们对住房或办公室的主人最初的看法。例如,许多内科医生和精神病医生发现把医生和病人之间的桌子拿走,病人会自然得多。萨默观察到,大学生在气氛随便而谐和的情况下同有竞争的情况下在教室里挑选的座位是不同的;在前一种情况下,他们坐在一起或者选择一个角落;在后一种情况下,他们坐在后面,或者选择一个同可能的主要竞争者面对面的地方。

所有的人似乎都有一种个人空间感,即他们同其他人接触时喜欢保持的距离。文化不同,这方面的差别有时相当惊人。例如,拉丁美洲人喜欢同讲话的人靠近;而许多北美洲的人则喜欢保持相当大的距离。曾经传说过这样的事:具有“喜欢亲近”的文化传统的人为了在他们认为适当的距离同别人说话竟然跳过一张桌子。人们还讲过这样一件好笑的故事:一个拉美人把同他讲话的一个北美人逼得从一条长长的走廊的一端退到另一端,谈话的一方尽量想靠近一些,另一方则往后退,以保持他认为应有的距离。

人造的环境有两个传播效果。首先,它传撒了关于谁布置这个环境或者谁住在其中的信息。其次,它对发生在其中的那种人类相互作用有影响。建筑师萨里南说过,他难得感到对一间房间漠不关心,要么是房间支配地,要么是他支配房间。据说画家杰克逊·波洛克说过,他一走进米斯·范德罗设计的房子就“感到非常紧张”,以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巴伦德写到明显不同的环境对人类相互作用的影响。例如。他说,“加尔各答的街道、巴西利亚的大路、巴黎的左岸、京都的花园、芝加哥的贫民区、下曼哈顿的峡谷”为人类的相互作用提供了不同的背景,因而影响了传播和其它行为举止。

所以,尽管非语言的符号不容易系统地编成准确的语言,但是大量不同的信息正是通过它们传给我们的。现在让我们回到口头符号上来,在这方面,语言的符号总要明确一些。


第五章 传播代码
儿童能够如此迅速、如此早地学会口头语言,似乎很令人惊奇。因为要达到这一点,他们必须分清不同声音的界限,识别不同声音的关键差异,然后把一组一组的声音同环境和群体行为联结起来。最后,儿童还必须学会怎样发出所有这些音以及怎样运用声音来帮助满足他们的需要,来进行学习和思考。所有这一切都发生在这样一个年龄上,即从其它任何一个方面来看,他们还
是离不开大人的幼儿。

对此,心理语言学家约翰·卡罗尔说过这样一段话:

儿童说话从咿咿呀呀开始,然后会发别人可以辨别
得出的辅音和元音,会说不连贯的单词,接着会说两个
单词组成的句子;在满三岁时,能够组成符合简单语法‖‖網‖文‖檔‖下‖載‖與‖在‖線‖閱‖讀‖
的句子。这是一种特殊的本领--考虑到幼儿几乎没有
受过直接的语言训练而语言学家却须建立一种语言结构
的理论,这种理论能够生成自然语言所能生成的几乎是
无限的可以成立的句法结构,即使操各种不同语言的儿
童也能通过学习来理解和表达这类句法结构。

因此,显然通过社会经验和社会加强这样一个连续不断的过程,儿童在掌握许多比较简单的举止动作技能之前,练就了学会一种语言的惊人本领--语言是他们掌握的第一个微妙的学习工具。这提出了几个有趣的问题。第一,儿童是否带着某些天生的语言文法概念降临到世间的,以致他们比其它灵长目动物更容易学会一种人类语言(虽然他们要学会另一个星球上的语言也许比
较困难)。

这是诺姆·乔姆斯基的观点。近几年来,麻省理工学院的语言学家乔姆斯基的理论对语言学领域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他的理论认为,儿童是带着某些天生概念(包括用大脑表达一般语法)来到人间的,这就使他们在幼年学会一种语言,并通过一系列转化--乔姆斯基的语法就叫做"转化"语法--来产生那种语言中的无数句子。换句话说,学会一种语言不仅仅依靠交往和某种口头回答的得益,而且还依靠人类通过许多代人使用语言的经验所形成的某些固有能力。



乔姆斯基是抱着遗传观点加入不断进行的关于遗传与环境问题的争论的。正如在这场争论中的其它方面,一致的看法似乎是人类学习语言一半依靠遗传因素,一半依靠行为经验和奖赏。任何人都不难相信:儿童由于具备某些天赋特质,所以他们比其它动物更容易学会一种人类语言。争论的问题实际上是他们具备了什么特质:是各种能力还是各种事先安排好的条件,还是命题性知识,即乔姆斯基所认为的掌握一种特定语言语法的遗传性基础。"陪审团"还在就这个问题进行讨论。

不过,乔姆斯基的理论还提出了其它一些有意思的问题。其一是,如果婴儿继承了学习某种明显地为人类所特有的语言的能力,这岂不意味着存在过一种原始人和一种原始语言?哈佛大学
哲学家希拉里. 普特南对此作了有力的论证:

假设使用语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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