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吵醒他。”
亚瑟回头瞥了一眼安静沉睡的港,忽然悲伤而嘲讽地笑了——
Hong kong,什么坚强,什么会照顾好自己,什么不要哭给我看……都是假的。
真正的你在哭诉,在控告那个抛弃了你的华夏,是不是?
真正的你在这里,我知道。
后来,他一直和柯克兰住在一起。
亚瑟说:“从今天起我是你的哥哥了,你明白吗?”
港平平望了他一眼,自顾自喝起了茶。
亚瑟说:“过来Hong kong,你必须学我家的语言。”
港淡淡瞥了他一眼,翻个身继续睡觉。
亚瑟说:“Hong kong,这是领带,不是腰带!走过来我给你系!”
港冷冷扫了他一眼,把领带扔在一边。
这样的僵局维持了好几年。
直到那天,港看见亚瑟对着一本画册发呆。
画册里只有两张泛黄的图片,一张是美丽规整的油画,彩料都有些剥落了,画的是一位年轻英俊的金色长发男人,穿着蓝白色的礼服,笑得很调侃,长长的睫毛仿佛要翘出这个平面。
港皱着眉头,他认识这家伙……这似乎是……
这似乎是年轻时候的弗朗西斯?
然后他便了然了,亚瑟的故事他多少听过一些,从小就一个人住在孤岛上,穿着小小的翠绿色斗篷走在潮湿寒凉的树林里,捉摸那些独角兽小精灵的童话,没有人关心他,也没有人陪他玩,直到那个男人的出现。
一头金发松松束起,年轻的面容浸满阳光——
“喂,小家伙,哥哥我注意你很久了哦。”
春暖花开。
还有一张画——不,那似乎不能被称为画,只是一张丑陋的卡片纸,歪歪扭扭地写着——
哥哥,生日快乐,本hero今天学会了做汉堡……之类的话,角落里画着一个头发翘起的小孩子和一个眉毛粗粗的少年。
亚瑟看得很出神,以至于港站在身后都不知道,直到港抬起手,把画册合上:
“柯克兰,都过去了。”
他一震,抬起头望着眼前的东方少年,眉角上挑,下巴削尖,一双黑色的眼睛难以琢磨,却又好像能看透一切。
他长得和王耀越来越像了,亚瑟模模糊糊地想。
港将背脊靠在阁楼的窗棂上,窗外正飘着雪,马车载着蔬菜水果愉快地玎玲而去,在雪地碾出几道浅浅的印子。
港说:“……我很无聊,和我讲一些阿尔弗雷德小时候的事情。”
暖黄色的灯光流了一地。
港那天说了很多话,比他认识他以来说过的话的总和都要多。
可是,那天之后,他又成了那个不苟言辞的沉默少年。
似乎一辈子的话……都在那个飘着大雪的晚上说完了。
从此便形同陌路。
直到他离开,也没有变过。
“Hong kong……”他在机场再一次叫他的名字。
港提起行李,看了看腕表,说:“柯克兰,你是一个好兄长,可是却永远不可能代替我的大哥。”
他向他挥挥手,指间还夹着那张薄薄的机票,然后转身,向前跑去。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回过头,大声喊道:
“柯克兰,我不是Hong kong,我是港!”
那么骄傲,那么认真,那么响亮。
1997年,他向全世界喊出这句话——°本°作°品°由°°網°友°整°理°上°傳°
我是港!!!
大陆的阳光依然这么美好,过了百年也一成未变。
他依稀在人潮中辨认出那个束着黑发,眉角吊梢的少年在翘首焦急地盼望。
港摘了那生硬刻板的面具,嘴角渐渐融化出一缕陌生的弧度,随后,他笑得像个孩子一样,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大步向那个少年飞奔而去。
不论什么世界在他跟前他在世界之巅。不管什么布拉金斯基亚瑟柯克兰。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
他将手拢在口边呼喊大哥的名字,然后他看见王耀侧过脸发现了他,桃李春风忽然在这张熟悉的脸上滴溅开来,顺着和煦的阳光旷日持久地盛放。
重要的是。
我在你身边,港在你身边,华夏在你身边。
重要的是——
大哥,我回来了。
番外《1997,港》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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