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批批可以同时处理的零件,编排成新的组合。”我说。
“是啊。我知道我们不太应该这么做,但是我们需要这些零件,对不对?”
“当然,这样做无妨,你还是依照优先顺序处理这些零件吧?”我问。
“喔,是啊,来这边看看。”
海利带着我穿过了热处理炉的控制台,走到一张破旧的桌子前面。他找到一张电脑报表,上面列着这个星期延误最严重的几笔订单。
“你看看第二十二号订单。”他指着报表,“我们需要五十个经过一千二百度高温处理的五十个高压RB—dash一11零件。但是五十个零件不会填满热处理炉的容量,所以我们往下看,第三十一号订单需要三百个护环,同样也必须经过一千两百度的高温处理。”
“所以你把二十二号订单需要的五十个零件都放进去以后,再尽量装一些三十一号订单需要的护环,能装多少算多少。”我说。
“对呀,我们只需要提早把零件分类,并且排成一堆,就可以快一点把它送进热处理炉。”
“很聪明。”我说。
“假如有人肯听我的话,我还有一个更好的主意。”他说。
“什么主意?”
“现在无论利用起重机或人力,我们装货、卸货的时间可能要花上一个小时。假如有一个比较好的系统,时间可能缩短到只有几分钟。”他指着热处理炉说,“热处理炉有一个放零件的平台,我们利用轮轴把平台推进热处理炉内。假如我们可以找到一些铁盘,在工程师的协助下,建成一个可以和原有平台互相替换的平台,那么我们就可以预先把零件堆在平台上,再利用堆高机堆高,一天就可以节省好几个小时,因此每个星期我们都能额外处理很多零件。”
我回头看看海利,告诉他:“海利,你明天晚上休假,我们会找人来替你的班。”
“听起来很棒。”他笑着说,“但是为什么呢?”
“因为我希望你后天值日班,我会要唐纳凡找个工业工程师来,和你一起把这些作业程序正式写下来,因此我们可以全天候照这样作业。”我告诉他,“继续多动动脑筋,我们很需要你的脑力。”
那天早上稍晚的时候,唐纳凡出现在我的办公室门口。
“嗨。”他说。
“哈啰,你有没有看到我给你的字条?关于海利的事情。”我问他。
“我已经处理了。”唐纳凡说。
“很好。同时等到上面一结束薪资冻结,就一定要帮他加薪。”我说。
“好。”唐纳凡的脸上涌出笑容,然后他靠在门边。
“还有什么事吗?”我问。
“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他说。
“多好的消息?”
“还记得钟纳问过我们,通过热处理部门的所有零件是不是真的都需要经过热处理吗?”唐纳凡说。
我告诉他我还记得。
“我刚刚才发现,有时候不是工程部门要求热处理,而是我们自己造成的。”他说。
“怎么说呢?”
他解释,大约在五年前,有人想要改善机械加工部门的效率。为了加速处理流程,他们扩大了机器裁切金属的幅度,因此每一批零件通过机器的时候,不是被裁切掉一毫米,而是三毫米。但是裁切掉这么厚之后,零件的金属就变得易碎,因此需要经过热处理。
“问题是,变得比较有效率的机器恰好是非瓶颈的设备,这些机器的产能已经足够了,即使我们减缓生产速度,还是可以满足需求。而假如我们恢复比较慢的工序,就不需要热处理。也就是说,我们可以为热处理炉减轻百分之二十的负担。”
“听起来简直是太棒了。”我告诉他,“工程部门会答应我们这么做吗?”
“这正是最美妙的地方,五年前,是我们提出这项建议的。”
“所以,决定权完全操在我们手上,我们什么时候要回复原状都可以。”
“对,我们不需要得到工程部门的批准,因为我们手上已经有经过核准的作业手册了。”唐纳凡说。
我同意他尽快实施这项改革。他离开以后,我坐在那儿,深深感到不可思议,我们居然可以靠着降低某些工序的效率,来提升整个工厂的生产力。总部那些在十五楼办公的家伙一定不会相信这件事。
24 问题蔓延了吗?
星期五下午,停车场上,第一班的工人纷纷钻进车里,动身回家。大门口照例又塞车了。我在办公室中处理自己的事情,突然之间,从半掩着的门口传来“碰”的一声巨响。
天花板的碎片弹了下来,我跳起来,察看自己有没有受伤,发现自己毫发无损以后,我在地毯上四处搜寻这枚偷袭的飞弹落在何处。结果发现是香槟酒的塞子。
门外响起一片笑声。一瞬间,每个人都涌进我的办公室,包括史黛西、唐纳凡(就是他把香槟带来的)、雷夫、法兰,几个秘书,还有其他一些人,甚至刘梧都跑来共襄盛举。法兰递给我一个咖啡杯,唐纳凡把它注满香槟。
“这是怎么回事?”我问。
“等到每个人手里都拿到酒以后,我会在举杯祝贺的时候,告诉你这是怎么回事。”
更多的香槟洒被打开了,他们带来了整整一箱香槟,当所有的杯子都注满酒以后,唐纳凡举起他的酒杯。“来,大家一起举杯庆祝我们打破了工厂的交货记录。”他说,“刘梧查了过去的记录,发现过去最好的成绩也不过是每个月完成三十一笔订单,总值两百万美元。这个月我们超越了这项记录,我们完成了五十七笔订单,价值……呃……取个整数的话,就是三百万美元。”
史黛西说:“我们不只交出了更多的产品,而且我刚刚计算了我们的存货,我很高兴能向诸位报告,从上个月到现在,在制品的存货下降了百分之十二。”
“那么,大家就举杯庆祝工厂赚钱吧!”我说。
大家纷纷举杯。
“这香槟酒很特别,你挑的吗?”雷夫问唐纳凡。
“继续喝吧,愈喝愈有味道。”唐纳凡说。
我正准备喝第二杯的时候,法兰走到我身边。
“罗哥先生?”
“怎么样?”
“皮区来电话了。”
我摇摇头,不知道这个时候他打电话来,会有什么事。
我走出去,拿起电话筒。“皮区,有什么我可以效劳的地方吗?”
“我刚刚和强斯谈过话。”皮区说。
我自然而然的抓起纸笔,准备记录又是哪一笔订单引起客户抱怨。我等着皮区往下讲,但是他却什么也没说。“出了什么问题?”我问。
“没有问题,事实上他很高兴。”皮区说。
“真的呀?为了什么事情高兴?”
“他说你最近为他完成了好几笔逾期交货的订单,我猜你们付出了额外的努力。”
“这个嘛,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我们改变了一些做法。”我说。
“无论如何,我打电话来,是因为我知道出问题的时候,我对你穷追猛打,所以现在你们做对了事情,我和强斯也应该向你们表达谢意。”皮区说。
“谢谢你,谢谢你打电话来。”
“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史黛西把车停在我家门口的时候,我不停的说着,“你真好,肯开车送我回来,我是真心感谢你。”
她说:“不必客气,我很高兴我们总算有件事情值得庆祝了。”
她关掉引擎,我抬头望望,家里现在是一片漆黑,只留下一盏小灯还亮着。我很聪明,事先就打电话给妈妈,叫她不必等于我吃晚饭。和皮区讲完电话之后,我们仍然继续庆祝。大约有一半的人一起出去吃晚餐。刘梧和雷夫很早就不胜酒力,但是唐纳凡、史黛西、我,还有其他三四个人坚持到底,吃过饭后,又到洒吧里痛饮。现在是凌晨一点半,我已经喝得醉醺醺的。⊕⊕網⊕文⊕檔⊕下⊕載⊕與⊕在⊕線⊕閱⊕讀⊕
为了安全的缘故,我的车子还停在酒吧后面。史黛西几个小时以前就改喝汽水了,她很慷慨的愿意充当司机,送我和唐纳凡回家。十分钟以前,我们才把唐纳凡扶进他家的厨房,唐纳凡站在那儿发了一会儿呆,才向我们道晚安。假如他还记得的话,他明早应该要他太太开车送我们去酒吧取车。
史黛西下车走过来,打开车门,让我爬出车外。我歪歪斜斜的靠在车上。
“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你笑得这么开心。”史黛西说。
“有很多事情值得高兴。”我说。
“希望你在干部会议上,也能笑得这么开心。”她说。
“从现在开始,我在所有的干部会议上,都会保持笑容。”我说。
“走吧,我要确定你走到家门口。”她说。她扶着我的手臂领着我走到门口。
到门口的时候,我问她:“要不要进来喝杯咖啡?”
“不用了,谢谢。时间很晚了,我最好赶快回家。”
“确定不要吗?”
“很确定。”
我摸索着掏出钥匙,找到钥匙孔,把门打开,客厅里一片漆黑。我转过头去,对史黛西伸出手来。“谢谢你给了我一个这么美好的晚上,我过得很开心。”
我们正在握手的时候,我不知怎么的向后踩空一步,失去了平衡。
“哇!”史黛西和我一起跌在地板上,幸运的是(尽管结果不怎么幸运),史黛西觉得很滑稽,她放声大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所以我也开始大笑。我们两个人在地板上滚来滚去,笑个不停。这时候,电灯突然亮了起来。
“你这个混帐东西!”
我抬起头来,眼睛才刚刚适应了这突然的亮光,就看到她站在那里。
“茱莉,你在这里做什么?”
她一声也不吭,走到厨房去。我站起来,踉踉跄跄的跟在她后面,通往车库的门打开了,车库门口的灯也亮了。“茱莉,等一等!”
我走出去的时候,听到车库大门已经打开,茱莉钻进车子里,猛力关上车门。我走近一点,大力挥着手,她开始发动引擎。
“我坐在那里等了你一整晚,忍受了你妈妈六个小时。”她透过车窗,向我大声咆哮,“结果你却醉醺醺的带着女人回家。”
茱莉快速倒车,出了车库,开上车道(与史黛西的车子恰好擦身而过),驶入了街道。我被独自留在车库的灯光下,车轮胎疾驶过柏油路面,传来刺耳的声音。
她就这么走了。
星期六早上,我一醒来,就呻[yín]了几声。第一声呻[yín]是因为宿醉,第二声呻[yín]则是因为我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
清醒过来以后,我穿上衣服,到厨房去倒杯咖啡。妈妈在厨房里。
“你晓得你太太昨天回来了吗?”我倒咖啡的时候,妈妈问我。
于是,我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昨天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