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醉不知归路》作者:池小鱼_第12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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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保证韩成敖何时冲进来。
  “不想被人发现,就跟我来!”
  四下一看,这里的确随时有人来。来人先走在前面,像是料定她会跟着来,不紧不慢走在前头,直到一处回廊转角处才停下。
  “我真是不明白,你这种冷血的女人,主子竟为你舍得豁出去!”
  她试图保持平静,“他……怎么了?”
  来人不无讽刺,转身朝往灵堂的方位,“怎么了?还以为要等到主子的丧礼上,才能等到你假猩猩的一滴泪。”
  她一早认出这人是从前遏云宫的管事,韩煜齐的贴身近伺,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她一想就明白了,整个睿王府都在韩煜齐的掌控下,一听说他们的尸身“回魂”了,马上着人来确认虚实吧。
  “着急了?想知道就自己查去,别指望从我口中听到一个字。”
  以往在遏云宫时,她就感知这个叫秦岭的对她心怀成见,当自己是来历不明又一心想飞上枝头的女子,处处带着小心。他的任务只是来确认她是不是还活着,冒出来挑衅一番又是为何。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主子的意思?”
  秦管事冷笑靠近一步,眼露凶光,“是谁的意思又怎样?”
  他身上骤然发出的杀气让她心一凛,他是真的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虽然恨不得亲手了结她,仍死守着最后一丝理智,不过难保这人的理智会不会缺堤,她又退了一步,韩成敖在外面,叫他进来也许只是送死,施子珩就在附近,可凭他们之间这点距离,他瞬间就能到跟前,出手掐住她的脖子。
  “你来就是要杀我?为什么还不动手?”
  退到无路可退,闪念之间,她已经想到了,韩煜齐不会放任手下违抗他的意思,这个秦管事敢对她放肆,若不是他叛变了,就是韩煜齐根本无力节制他。
  想起豫王爷称病闭门的谣言,她再也顾不得了,“你快说,他到底怎么了?”
  秦管事似收到了他要的效果,杀气收敛,摆出一副“你想知道,我偏不说”的架势,眼见他收起拳头,意欲离去,
  她不知哪里来的念头,急叫,“秦管事,你姓秦,秦将军也姓秦,不知你们之间是什么渊源?”
  问题来得没头没脑,秦管事一时无防,张口怒道,“我早已与秦家恩断义绝,生死不相来往来,你休想再挑拨——”话未完,他就意识到她的企图,怒意又化成冷笑,“你果然不蠢,想套我的话?”
  “别心急,我迟早会亲手解决你。”他转眼没了影。
  施玥儿只觉手脚冰凉,连迈出一步都要耗尽全身的力气,连他人是什么时候走的,又来了什么人都无知觉。
  

第一百七十章 出口成伤(一)
更新时间2011-2-23 21:39:14 字数:2721

 一个怯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王妃。”
  施玥儿诧道,“是你?”她惊诧不是因为见到了久未见的云裳,而是因为人家看起来不像又一个不速之客,而是一早站在那里,所以他们的对话,云裳也一字不落地听到了。
  她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云裳倒是一点不尴尬,仍是娇怯道,“奴婢在整理施老爷的遗物,待到出殡时辰到了,好送过去。这是夫人交代下的,奴婢不敢有误。”
  云裳的话倒是让她记起,自己一句话“就留下来照顾我爹吧”,就把人家从睿王府里半个主子的位置,拉到照顾一个瘫痪病人的份儿上了。
  云裳怀里抱着一个黑木匣子,这就是施老爷的遗物了,她本来是低着头,不敢正视她,忽地抬起来,这一抬不要紧,只见她右脸上数个斗大的巴掌,指痕交错,光是看新鲜血红的印子,就能想象下手的人有多狠。
  施玥儿被她脸上的伤痕骇着了,“你……谁打你了?”
  这句话似乎问出了她心底的怨恨,只是亏得她表面还端着一副谦恭的架子,“不管是谁打我,都不正如了你的愿么,让主子称心如意,也是奴婢的分内事。”
  “我从没让人亏待你,我说过你不想留下的话,大可以离开,没人拦你。”
  施玥儿此时心乱如麻,觉得实在没有功夫跟她扯下去了,掉头就走。
  “哎哟,王妃,且慢。”
  她才调转半个头回来,就见云裳朝她扑来,按她的常识,一个女孩子是不应该有那么快的速度的,脑中的危险警告讯号比常识来得更快,她下意识推了一把,云裳竟在不小的冲力下,反弹开去五六尺,而她原地岿然不动。
  施玥儿听到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韩成敖来到跟前时,她就想明白了,从他出现这个时间、角度,恰好看见她“粗鲁”地将云裳推在地上,而当他再看到了云裳脸上的掌印,有点联想力的人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一个接一个出现,跟彩排过似的。
  韩成敖三五步便冲到跟前,吃惊道,“是你?”
  云裳跟在他身边多年,韩成敖记忆力不错,自然不会半年不到就忘了人家姓甚名谁。
  云裳低着头,像个受惊小兔,缩在一旁,“是云裳不小心,不关王妃的事。”
  韩成敖一挑眉道,“谁把你打成这样子?”
  他又走几步,到她前面,不待她开口,气急道,“她跟你说了什么!”
  她觉得大脑有些短路,为什么不是“你对她做了什么?
  他咬牙道,“别不承认,我刚才碰到他了,他一见到我就摆出一副臭脸,对你也肯定说不出什么好话,他妹妹是这种人,他还能有好人?你哭过了?他是不是打你了?”
  施玥儿这才有些回过神来,她不由看了云裳一眼,云裳低着头,被打的一边脸上的红痕暴露在阳光下,仿佛一个嘲笑。
  施玥儿无心跟她计较,疲倦道,“我不想再呆在这里,别管他了,我们走吧。”
  “好。”他干脆应了一声,理了理她被风吹乱的发丝,一只手臂不由分说揽住她的腰身。她懒得去理他箍那么紧做什么,也管不了其他可能出现的眼光,任由他半搀半抱将她带离施家。
  他们来时很低调,没带什么人,只有喜公公一辆马车停在角落里,直到回到府上,也没有遇见什么不该见到的人。
  韩成敖最怕见到她这样,一声不吭,任何话题她都不搭腔,除了在马车上,她只问他了一句,“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打云裳?”他一笑,“这还用问,因为肯定不是你打的呀。”她看着窗外,沉默不语。
  他以为她是因为施老爷去世,心情不好,不敢轻易打扰她,可是从丧礼到现在,她却出奇的平静。她眼红红的,分明是哭过,她不哭不闹时,他怕,他发现她流泪时,他更怕,尤其这种无声的流泪,简直教他心慌。他宁愿她像喝醉了那次放声哭出来,甚至打人也可以,他至少不会那么手足无措。
  以前他赖着她时,她烦他,会赶他走,或是任他闹着或是索性不理他,可现在他跟她说话,她一样是不搭理,可他感觉这不搭理却不同以往,他不知哪里不同,只无由的焦躁不安,就像在等待她的宣判似的。
  就在焦躁中过了两天,韩成敖有感自己很有必要做一些事情,不然他会在这样无能为力的感觉中疯掉。
  正当他要去“邀功”时,施玥儿却自己打开房门走了出来,一见他的“杰作”,沉下了脸。
  “你这是干什么?”
  韩成敖带她四下参观,露得自得的笑,“你看不出来吗,我要将府内的景观和建筑改造一番,这才刚开始,场面是混乱些,估计要好几月才能完成,到完成就好了,我以为你没那么快出来呢。”∴本∴作∴品∴由∴∴網∴友∴整∴理∴上∴傳∴
  施玥儿依然阴着脸,“瞎子也看得出你要干什么,问题是好好的,你大兴土木干什么?”
  韩成敖楞住,“你不高兴?”
  他们走到一处平地停下来,这里原来是一个小花园,此时大半个花园的花木被砍掉了,数十个侍卫干着膀子,个个都是泥腿子,卖着力气挖土。
  她指着惨败一片的花园,厉声质问,“你这又是干什么?”
  他兴冲冲的调子徒降几级,“我让他们在这里挖一个湖。”
  施玥儿怒极反笑,“很好,原来的花园挖湖,那原来的湖是不是要填埋成花园啊。”
  他吃惊地瞪大眼,好像在说“你怎么知道”。
  “你马上叫他们停止!”
  韩成敖气也上来了,“我不,不砍都砍了,不挖都挖了,那边的湖也开始填了,这时候停下来才是功亏一篑!”
  她定定看了他一会,咬牙道,“你不去是吧,我自己去!”
  她几步走过来,对那些愣愣停了手的侍卫大叫,“不准挖了,都给我上来!”
  没想到韩成敖冲上来,“全部不准停手,继续挖!”
  所有人都呆在原地,不知该听那个的。这时,喜公公冲了出来,“王妃,你别跟王爷硬扭,爷爱干什么,你让他去吧。”
  “不行!”施玥儿的口气更加严厉,“你看他无法无天成了什么样子,这么大的花园,要挖成湖得多少人力,还有那湖呢,要填埋,水都得排到外面的人家那里去,这些你想过没有,这些人,这么大的工程你要累死他们吗,还有这一顿排场得费多少银子,你算过你有这么多钱吗,你难道没脑子吗?人命在你眼里值半个铜钱吗?”
  喜公公急道,“王妃,有话好好说,公公求你别这样……”
  施玥儿冷笑着打断他,“公公,你别替他说话,他就是这样的人,你为他操多少心都没用,他只顾着自己,只要自己高兴,不会顾别人死活,更别说感激了。”
  她还嫌不够,继续道,“我早就受够他了,永远都长不大,永远要人跟在后头给他擦屁股,公公,你别跪我,更别怕他,我倒要看看,他离了你能活多久!”
  喜公公又跪又拜,苦声哀求,“王妃别说了,都是我撺掇爷干的,求你别说了。”
  韩成敖一张脸全然成了惨白,像生了根立在那里。
  他不明白,为什么才两天,她就变了一个人。她的表情,不是无可奈何,不是气急败坏,是明明白白写满着嫌恶,她嫌恶他,像吞了一只苍蝇般的嫌恶,就算那次在井底下,她恨不得由他淹死算了,也没有这么嫌恶的口气。
  韩成敖低吼起来,所有人吓了一跳,“你为什么这样对我,明明在山里的时候你不是这样的!”
  她侧过脸去,“那是因为那时我得靠你保命,我一直忍着,现在,我受够你了!”
  “啊!”他突然低嚎一声,像逼到绝望尽处的狮子朝她扑去,只想把让他痛不可当的物体撕裂。
  喜公公惊恐地喊了一声“不能啊”,回身死死拖住他。公公再清楚不过,他现在失了理智,待他清醒时,知道自己伤了她,会恨不得连自己一块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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