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山魔嗤笑之物》作者:三津田信三_第4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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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没有意义的事呢!”
“对呀......这些都跟童谣的模仿没有任何关系,但是除此之外也找不出其他的用意,这么一来的话......”
“这么一来的话怎样?”
“这么一来的话......”
然而,言耶却只是跳针似的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完全没有办法再往前走一步,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令他焦躁不已。
刀城言耶和鬼无濑警部做梦也想不到,接下来还有更令他们抓破头皮的发展,那就是有人对凶手做出了令人不寒而栗的目击证词。


第十一章 锻炭家的守灵夜

那天傍晚,锻炭家当家的遗体被送了回来。由于守灵的准备工作在那之前就已经完成了,所以马上就有吊念的访客从村子里前来造访。
然而,那天晚上所有前来锻炭家吊念的人都有一个非常明显的共同点,那就是没有人愿意久留,全都是来一下就走了。
守灵这种行为,原本只是家人过世时,亲属们要做的工作。曾几何时,变成所有亲朋好友以一整个晚上的时间来追思故人,借以为故人祈福,这种仪式便一直延续至今。话虽如此,这天锻炭家的守灵夜却没有人愿意坐下来,大家全都是烧个香想,向家属——也就是志摩子慰问一下,就迅速地打道回府了。
(就连扯上这么一点点关系也怕成这样啊!)
一早就在守灵的厅堂坐下的刀城言耶——话虽如此,还是选了个不起眼的角落,一面观察来来往往的访客,一面做出以上的判断。
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恐怕不只是因为锻炭家死了两个人这么简单,反而是就连和当家感情向来不和的揖取力枚也惨遭杀害的事实,才把村民吓成这副德行吧!因为他们不知道灾祸什么时候也会降临到自己头上。一旦死亡的连锁反应从锻炭家蔓延到揖取家,那么下一个很可能会轮到自己也不定——这样的害怕与恐惧,现在应该正在奥户里蔓延开来吧!
问题是,最重要的锻炭家成员,没有一个人注意到目前的状况,或者该说是没有任何人表现出注意到的样子。
无论吊唁访客是致上慰问之意,还是试图要跟她说话,志摩子只是心无旁骛地专心念着佛号,那种走火入魔的样子,与其说是在为死去的丈夫祈福,倒不如说是在祈求神明拯救自己还比较恰当。春菊对于守灵这种行为本来就没有兴趣,不仅明显地表现于外,一旦看到前来的访客里有年轻男人时,马上就朝对方投以诱惑的眼神,一点也不会不好意思。即使在揖取家的将夫出现时也一样,将夫会马上走人,肯定就是因为她那不正经的眼神所致。
团五郎只有一开始的时候出来烧个香,接着马上就被阿吉带回屋里去了,之后就完全没有再看到过他,一定是在阿吉的监视下,形同软禁般的被关在房间里吧!言耶想要跟她说话,好几次都想要进屋子里,却被春菊的软钉子给挡了回来,不断地顾左右而言他。
(春菊女士真是太难缠了......)
基本上,不管是再顽固,再无法沟通的乡下老人,言耶都能跟对方打成一片,所以也不是说这个春菊不吃他那一套,而是他根本不敢对春菊这么做,因为他怕下场反而是自己被她给吃了。
(话说回来,她到底为什么会提放这这样呢?)
她知道立治和广治被杀的原因吗?会不会春菊也是下毒杀害立一一家人的帮凶呢?所以她才会......言耶做出如此的假设,但是马上就觉得说不通。如果他们三个人真的共谋杀害了立一一家人,那么她应该会更害怕不是吗?害怕自己成为下一个被害者的恐惧,应该会让她吓得发抖吧!可是从她的样子上看来,却不禁让人怀疑,她似乎一心觉得立治和广治遇害之后,所有的事情就告一段落,好像看准了凶手并不会把魔爪伸到她那边去。
还有阿吉,她也知道些什么,只不过,言耶并不认为她知道的事情跟立治,广治,春菊的罪行有关。第一,那三个人应该不会犯下把那么重要的事情让阿吉知道的错误吧!第二,站在阿吉自己的角度上看,不管她再怎么效忠于自己的主人,毕竟是杀人的大事,她有可能按捺住不说吗?但是如果因为这样就认为她也有涉案的话,似乎又太过于牵强了。
既然如此,只好找机会跟立春聊一聊了。言耶从刚才就一直在观察他的样子,可是他一直紧跟在母亲身边,那画面看起来既像是春菊死撰着他不放手,又像是他自己死缠着春菊。
他也试过要引起小朋友的主意,但这只会让立春更往母亲的身后躲,春菊还因此三番两次朝言耶送来一抹妖艳的微笑,而且屡试不爽。
“大师,有什么不寻常的动静吗?”
等到客人都已经走得差不多的时候,一直在锻炭家外面监视着进出人群的谷藤刑警,悄悄地靠到言耶旁边窃窃私语。守灵的过程明明是由柴崎刑警负责盯梢,但是这位年轻的刑警似乎对“身为侦探的刀城言耶”柏油相当大的期待,所以是先跑来问言耶,而不是先去问他的前辈。
“前来的访客简直就像是约好了一样,每一个都早早离开了。要是有人特别早离开,或者有人待得特别久的话,就可以把这些人视为嫌疑犯而展开调查......但是如果大家的行径都一样的话,我可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说的也是呢!可惜我这边也没有发现到任何可疑的地方......”
“您认为今天晚上应该把监视的重点放在哪一家呢?”
“本来应该要多留几个人在锻炭家,而且是混在前来守灵的人当中才对......”
言耶说着说着,把四周看了一圈,意外地发现包括嫁到竈石家的日下部圆子在内,还有几个左邻右舍的人留了下来。
“看样子,似乎还是有几个人愿意留下来守灵呢!”
“啊!真的耶!”
“这么一来,只要整个晚上都有在上香的话,就算没有留下太多人手似乎也不要紧了。不过还是需要经过仔细地确认就是了。”
“老实说,这几天一直夜以继日地盯梢,负责支援的大庭巡查又回初户去了,今天晚上的人手还真有点不足呢!”
“如果不嫌弃的话,我很愿意帮忙哦!”
“不不,这怎么好意思呢......”
说穿了,言耶的目标还是立春和阿吉。只要留下来守灵,一定会有办法找到机会跟他们说话。虽然他也可以拜托鬼无濑警部,请他们配合接受警方的调查问询,但是仔细想想,那种方法应该只会招来反效果,一旦当着警部他们的面,这两个人恐怕更是连一个字都不肯透露了吧!还是像言耶这种可以从乍看之下没有任何重点的对话之中巧妙地把话套出来的人,比较有机会能够突破他们的心防。
没想到,当和尚的诵经告一段落,也不再有人前来吊唁的时候,春菊委婉地表示,接下来只要家人和亲朋好友在场就行了。
“当然,希望警方还是像以前一样继续巡查......但是守灵的部分只要有我们跟附近的邻居就好了......”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身为局外人的烟叶也不得不离开。就算警方有再大的权利,也不能硬要让一介平民的言耶留下来。最后决定由柴崎刑警代替他,言耶也只能乖乖地接受这样的安排。
跟一直守在外面巡逻的熊谷刑警打过招呼之后,他便告别锻炭家,踏上回家的路。除了谷藤刑警之外,还有安宁寺的大信和尚也跟他们一起走,托他的福,言耶听到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消息。
“志摩子夫人不要紧吧......”
在离揖取家还有一小段距离的地方,看起来和力枚差不多年纪的大信和尚,突然皱紧双眉问着刑警。
“她在精神上似乎受到相当大的打击呢!”
“这个嘛......不知道该怎么说,如果只是因为丈夫和儿子死掉才害她变成那样的话倒还好......”
“什,什么意思?” ◆◆
“事实上......在诵经前和诵经后,她都有来问贫僧能不能帮忙驱邪......”
在一旁听见大信说的话,言耶忍不住插嘴问道:
“她是请您为她个人驱邪?还是为全家人驱邪?”
“应该是为整个锻炭家吧!而且还是非常具体地指名要驱乎山的邪,驱山女郎的邪,驱山魔的邪......真是令人好生困扰呢!”
“请问一下志摩子女士当时的样子如何?她看起来是打从心底里相信这一连串的杀人事件都是因为她刚才讲的那些业障所引起的吗?”
“应该是吧!该怎么说才好呢?......对了,就像是因为太害怕了,所以才会变得那么迷信,我这么说,你可以明白吗?”
“也就是说,那份恐惧与其说是来自于丈夫与儿子被杀害的事实,更像是由别的事物所带来的......她给您的感觉是不是这样?”
“没错没错,就是你说的那样。”
至此,大信第一次对言耶产生了兴趣,频频地望着他。
“请问这是什么意思啊?大师。”
被谷藤好奇心十足的一问,言耶的脸上浮现出为难的表情。
“我也没办法说明得很明确,只是,我突然想到,比起有人被杀这个结果,志摩子或许更害怕引起杀人事件的原因......”
“原来如此......”
谷藤当时只是这样随口应了一声,等到和大信分开之后,才又说:
“原因会不会是因为立一他们一家人被毒杀的事?”
“目前也只能想到这个可能性了吧!问题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春菊女士为什么不像她那么害怕呢?如果说只有志摩子女士知道下毒那件事,而春菊女士什么都不知道的话,似乎又有点说不太过去。”
“就是啊!要是反过来的话还能理解。”
“对啊!如果是温顺认命的志摩子女士什么都不知道,而先不管春菊女士到底有没有参与其中,以她什么都想强出头的个性,应该猜也猜到了......这么一来还比较有道理。”
“这样好了,假设他们两个都知道,单以性格差异来看的话,您觉得怎么样?那个叫作春菊的女人,神经有可能粗到这个地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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