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难,船长靠吃人肉活下去的故事,由于故事中的设定取材自罗臼村的乡土史,所以引起了热烈的讨论。
“记得啊!非常有意思的一部作品呢!”
“我本来还以为......他会不会是受到那部作品的影响......”
“结果不是吗?”
“我的第一印象是觉得这个人应该恢复正常了,因为他的脸色还不错,看起来也很健康的样子......正因为他看起来很正常,所以当他说出‘山魔来了!’这样的话时,反而让人觉得不寒而栗,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站起来了。然后他又说什么会被吃掉的话,我开始觉得这个人是不是在开玩笑......可是大师,有人会为了开这种无聊的玩笑,大老远地跑来吗?这么一想,就觉得那应该不是开玩笑或妄想,而是真的......”
“嗯......虽然只是巧合,但是这个巧合未免也巧得太令人毛骨悚然了!”
“咦?什么意思?”
“事实上,今天早上锻炭家立治先生遭人杀害了。”
“什么?”
“而且他被杀的时候,可能就跟靖美先生感觉到山魔来了的时刻差不多。”
“这,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言耶便简单明了地把立治的尸体被发现的情况告诉她。
“不是我要说,大师......您真的很像死神耶!”
“不,不要说那种会让人误会的话啦!”
“我有说错吗?大师才刚到的第二天就发生了命案......”
“......”
“不过这也是见怪不怪的事了......”
都已经在这个节骨眼上,言耶还是跟偲像双口相声似的唇枪舌战一番之后,才把电话挂上。挂电话之前不忘拜托偲,如果乡木靖美还有什么变化的话,一定要跟他联络。
一边回想与祖父江偲的对话内容,通往锻炭家的路也已经走到一半。往御龙堂的方向看去,只见有个像是警察的人,正在跟一个看起来像是朝圣僧胆武的人不知道在谈些什么的画面。如果是调查立治爬上乎山时所经过的路线,似乎动作太快了点,可能是刚好在山脚下看到御龙堂,以防万一多少问一下话吧!
(这里待会儿再来吧!)
言耶迅速做出以上判断,继续往村子的西南方前进。只不过,他的目的地并不是锻炭家,而是另一个地方。
没多久,就让他找到门牌上写着“竈石”的人家,然后再玄关处打了声招呼。没错,这就是他认为或许是乡木靖美的初恋情人日下部圆子从初户嫁到奥户的人家。
“稍等一下,马上来了......”
从刚从屋子里传来如银铃般清脆悦耳的声音,马上就出现一个在这种乡下地方十分少见,长得白白净净的年轻女性。不用想也知道,她一定就是圆子。
“冒昧打扰,真的很不好意思......”
言耶先说了一些客套话。为了解除圆子的警戒,得先让她知道自己并不是什么可以的外地人才行,所以言耶便告诉她自己是个作家,目前暂住在揖取家,因为对民俗学有兴趣,所以来这里调查一些东西......然后才不疾不徐地说:
“其实是我听说神户这里有种特别的嫁娶仪式,想要直接请教一下当事人,所以请人帮我介绍一下这附近有没有去年秋天才刚嫁过来的女性,结果人家就把您介绍给我了。这么冒昧地前来打扰,真是不好意思。”
想当然耳,圆子一下子就相信了他的这套说词。或许是言耶暂住在揖取家的这个事实,要比他的职业和目的都还让她放心吧!
“我婆婆和丈夫现在刚好都不在家,请进来吧!”
进了客厅之后,两人又重新打过招呼,听完圆子把关于送嫁的仪式说明一遍之后,言耶说:
“话说回来,这附近的人都知道那天早上你会嫁进第竈石吗?”
“是的,我记得之前就已经写在传阅板上传阅了。”
言耶无法确定立一他们是不是也知道这件事。假设他们事先知道,并且是出于自己的意愿消失的话,那么就算可以克服悬崖的问题,应该也不可能从西边的那条山路下山。另一方面,如果他们是被什么人偷偷绑架的话,站在凶手的立场上,这倒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情报。
“啊!不过......”圆子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道:“以前从初户来奥户的时候,都必须越过臼山山顶,可是就在去年,臼山的山脚下开始铺路了,我本来还以为等我嫁过来的时候,可以不需要那么辛苦地翻山越岭,没想到完全来不及......”
“还真是可惜啊!”
“不过路至少还是铺了一半。就在我要嫁过来的前两天,终于开除一条可以让人通过的狭窄山路,所以本来我们应该是天亮之后才抵达奥户,第二天才会举行正式的迎娶仪式,但是因为马车可以通到那条新路的一半,预估计天亮之前就可以到达......所以才会在那天早上就完成迎娶的仪式。”
“那是为了要遵守神户地区的嫁娶仪式――新娘子在离开娘家的时候要膜拜夕阳,嫁入夫家的时候要膜拜朝日的关系吗?”
“是的,所以才会匆匆忙忙地跟竈石家联络,听说这种情况还是在前一天的傍晚到晚上那段时间,才以传阅板的方式在邻居之间传阅的。我也是后来听附近的太太说的,听说我是第一个如此迅速完成迎娶仪式的新娘。”
前一天的傍晚到晚上的那个时间带,刚好是力枚在乎山的那栋房子里,到靖美因为迷路而去敲门的那段时间。也就是说,就算立一他们知道竈石家要娶媳妇的事,应该也不知道迎娶仪式已经提前到隔天了。
(也就是说......立一先生他们仍有选择西边那条山路的可能性啰?)
为了让自己的推理能够有所进展,言耶原本是打算把立一他们不可能走的山路删除掉,但是看样子这个方法似乎是失败了。话说回来,即使他们选择西边的那条山路,那座悬崖峭壁和在迎娶仪式中看热闹的人群这两层障碍还是没有办法排除......
“迎娶仪式的时间或许短了一点,但我觉得反而变得更热闹了。”
可能是想起当天的盛况,圆子的脸上浮现出浅浅的微笑。
“我也不知道是谁请来的,有个叫做‘太平一座’的剧团,当时就住在初户乡木家的剧场小屋里,还在我身边跳起祝贺的舞蹈,附近的孩子们也都为我献唱送给新娘子的歌,我真的是很幸运,能够拥有这么棒的婚礼。”
(看样子,她应该不是被迫结这个婚的。)
言耶脑中突然闪过这个念头,只是这个发现对于乡木靖美来说,到底是不是个值得庆幸的消息,他就不知道了。
来找日下部圆子的目的已经达成,不过来都来了,还是问一下关于立一他们的事好了,没想到却因此听到一个不得了的事实......
“我在初户的时候就有听说了,听说是锻炭先生家那个很早之前就离家出走的大哥回来了,而且还在乎山里住了下来对吧?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听说他们又悄悄地离开了......我所知道的就只有这些。”
看样子,她完全不知道那家人是在何等不可思议的情况下消失的。
“那您认为他们知不知道您嫁过来的事呢?”
“什么?您是指住在山上的那些人吗?嗯......我也不知道耶......不过他们应该不会知道村子路发生了什么事吧?至少对我嫁过来的这件事,我想他们应该不会有兴趣才对......”
圆子说完,苦笑了一下,然后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事情似的,脸上浮现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怎么了吗?”
“啊......没,没事......”
“你是不是想到什么跟锻炭家大哥有关的事?”
“这个嘛......”++網+
“方便的话可以告诉我吗?”
圆子虽然露出犹豫不决的态度,但是禁不起言耶再三地游说:
“呃......有人说那个大哥跟锻炭家现在的当家立治先生感情非常不好,就连那个大哥回来之后,两兄弟也完全没有往来......”
“难,难道不是吗?”
“那两个人或许真的是那样没错......”
“什么意思?可以请你说的清楚一点吗?”
“我也是听我婆婆说的,忘了是去年什么时候的事,当她送供品去给白地藏菩萨的时候,凑巧听见锻炭家的后院有人在争吵的声音,仔细一看,原来是团五郎先生正在盘问一个衣衫褴褛的青年男子。我婆婆还以为会不会是什么乞丐擅自闯了进去,被不问世事的团五郎先生发现,没想到那个男人居然说自己是广治。虽然我婆婆还没有看的很清楚,那个男人的五官的确长得跟广治先生有几分神似,但是不管是谁,从哪个角度来看,都不会认为那个男人就是广治先生。可是团五郎先生居然接受了他的说法喔!不过听说那位不问世事的团五郎先生已经开始有点老人痴呆了,所以要骗过他也不是一件太难的事吧!”
“你的意思是......是平人先生偷偷地去了锻炭家吗?”
然后言耶便把立一的儿子平人跟立治的儿子广治这对堂兄弟长得很像的事实告诉圆子。
“除此之外,还有别人出现在锻炭家里过吗?”
“没有。从山上下来的人,被我婆婆看到的,就只有那次的平人先生了......”
圆子的语气虽然是否定的,但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的样子,让言耶很在意:
“该不会是......您婆婆看到的不是从山上下来的人,而是有人从锻炭家上了乎山吧?”
圆子底下头去,而且出乎言耶意料的是,她看起来似乎有点害臊的样子。
“您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外地人为什么会对这些事情这么感兴趣,而且还一再地追问感到很奇怪呢?”
“没有,我没有这么想......”
“这里头其实是有很多原因的......”
“其实是......”
“什么?”
“锻炭家的春菊女士......您知道春菊女士这个人吗?”
“她是立治先生的......立治先生的小妾。”
“是的......她原本是终下市的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