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车》作者:郑渊洁_第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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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警察抬眼看苗我白。
“我们早晨分手后没再联系过。她是出租车司机,每天我下班时她到我的公司门口接我,如果她有事来不了,她一定会打电话告诉我,而今天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她没来也没给我打电话,我打她的手机,她没开机,这很不正常。”
“她的名字、年龄、特征······”警察问。
苗我白一一回答。
警察忽然想起了什么,他移动桌上的鼠标,看电脑屏幕。
“你妻子今天穿什么颜色的衣服?”警察问苗我白。
“咖啡色上衣。”苗我白说。
警察叹了口气。
“你们的网络上有我妻子的信息?”苗我白问。
“你有亲属吗?”警察没回答苗我白的问话。
“有。”
“方便现在叫来一个吗?”
“我妻子怎么了?!”苗我白急了。
“不一定是你妻子,你先别急。中午市局在网上发了协查通报,上午在郊区发现了一具无名女尸。”警察说。
“在哪儿?我看看!”苗我白看电脑。
“没有照片。”警察说,“我给你联系去辨认,但你得叫上你的一名亲属或朋友。万一你支撑不住,得有人照料你呀。”
“我哥在。”苗我白说完给苗我绿打电话。
苗我绿接电话后迅速赶到派出所,他神色凝重地问苗我白:“有文然的下落了?”
警察对苗我绿说:“你是他的哥哥?”
苗我绿点头。
警察说:“市局中午在网上发布了一份协查令,今天上午,在郊区发现了一具女尸,经法医验尸推定死亡时间为今天上午。这是尸体存放处的地址,我已经给市局打了电话,你们去辨认一下。”
苗我绿问警察:“网上有死者的特征吗?”
警察看了看苗我白,说:“不好说。你们快去吧。”
苗我绿从警察的表情上看出崔文然凶多吉少,他对发呆的苗我白说:“咱们去。”
苗我绿和苗我白按照警察书写的地址乘坐出租车去认尸,苗我白在车上喃喃地对苗我绿说:“哥,如果真是文然,我怕我过不去。”
苗我绿说:“胡说。人没有过不去的事,只有过不去事的人。”
苗我白掏出手机,给崔文然打了一路电话。杳无音信。
进入停尸房后,一名警察掀开一张停尸床上的白布,苗我白和苗我绿一眼就认出那是崔文然。
苗我白扑上去声嘶力竭地大哭。
警察对苗我绿说:“拉住他。”
苗我绿使劲儿抱住苗我白:“我白,你哭吧,但别碰文然,别影响警方破案。”
苗我白看着没有血色没有气息的崔文然,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早晨分手时还和他息息相关的崔文然,现在却和他形同陌路,相逢不相识,身在曹营心在汉,灵魂去了另一个世界。
苗我白和哥哥抱在一起,他的精神和身体都需要支撑,否则必定坍塌。第五章

鲍蕊下班一进家门,就从包里拿出一瓶药递给苗我白:“我给你买药了,据说这药很管用,晚饭后你吃药,保管你再听不到汽车防盗器响了。”
苗我白说:“我不吃,今晚我一听见防盗器响,我就下楼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鲍蕊说:“夜里根本就没有防盗器叫,是你的错觉。听话,把药吃了。”
苗我白接过药瓶,放在桌子上,说:“我一会儿吃。”
苗我白看着进卫生间洗手的鲍蕊的背影,他轻轻叹了口气。苗我白和鲍蕊结婚半年了,但他和鲍蕊相处时,没有和崔文然相处时那种幸福感。苗我白对幸福的理解是:希望此刻永远保持下去。苗我白和崔文然相处时,他总是盼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而苗我白和鲍蕊相处时,有时他甚至希望时间过得快一点儿。和鲍蕊在一起时,苗我白脑海里总是浮现崔文然,包括最不该浮现的时候。
苗我白和鲍蕊共进晚餐。他们一边看电视一边聊天一边吃饭。昔日苗我白和崔文然吃晚饭聊天的话题是崔文然碰到的形形色色的乘客,如今苗我白和鲍蕊的话题是鲍蕊碰到的形形色色的患者。
鲍蕊是儿科病房的护士,她的话题自然都是小患者和他们的父母。
鲍蕊边吃边说:“孩子得病,都是父母的过错。包括遗传。”
“那是。”苗我白同意。
“孩子得了病,大人真着急。”鲍蕊说。
“没孩子也挺好,省心。”苗我白说。
“白发人送黑发人真惨。”
“美国纽约世贸大楼里那么多精英,不是说完就完了?奋斗了半辈子,好不容易MBA毕业了,进入了世界顶级大公司和顶级建筑,没想到因福得祸,死于恐怖分子的飞机炸弹,他们的父母多伤心。”苗我白一边吃米饭一边说。
“我过去看到一本书上说,20世纪改变世界的有3个人:列宁、爱因斯坦和希特勒,你说21世纪改变世界的人有谁?”
“本"拉丹肯定是21世纪第一个改变世界的人。”
“我就纳闷,一般来说,穷人才会对社会不满。像本"拉丹这样的亿万富翁怎么也会不满?还主动放弃优越的生活,跑到山沟里去过苦日子。世界越来越奇怪。”鲍蕊给苗我白盛汤。
“依我说,麻烦就出在这儿。不正常,违背情理。”苗我白边喝汤边说,“就说正常的社会形态吧,应该是青年人反抗,老年人失望。如果反过来,青年人失望,老年人反抗,肯定会出问题。”
“没错,如果护士给患者看病,医生给患者打针,保准得死好多人。”鲍蕊说。
晚饭后,鲍蕊督促苗我白吃药,苗我白佯称吃了。
入睡前,苗我白拿定主意,如果今天晚上楼下的汽车防盗器再叫,他立刻下楼捉拿。
熄灯前,鲍蕊问苗我白:“你有心事?徐超又给你使坏了?”
鲍蕊知道,冠军公司销售部经理徐超是苗我白在公司里的对头,徐超常在董事长王若林那儿说苗我白的坏话。有时苗我白被徐超弄得挺烦。
“没有。睡吧。”苗我白说。
鲍蕊发现苗我白将衣服放得井井有条,床头柜上还有手电筒。
“你预感到有地震?”鲍蕊熄灯前和丈夫开玩笑。
苗我白据实告诉妻子:“如果今晚汽车防盗器再吵醒我,我想立刻下楼看看。”
“你没吃药?”
“明天吃。”苗我白说,“我总觉得我不是错觉。”
“你挺固执。”鲍蕊关灯。
苗我白很快就睡着了。由于他有准备,当深夜传出第一声汽车防盗器的报警声时,他就醒了。
苗我白看鲍蕊,对于刺耳的汽车防盗器报警声,鲍蕊无动于衷。¤¤
苗我白迅速穿上衣服,他拿着手电筒离开家,快速下楼。苗我白要抢在防盗器报警声停止之前找到那辆汽车。
楼下的汽车一辆挨着一辆,苗我白循着声音找过去,他看见了那辆“骚扰”他的汽车。
苗我白心里有几分得意,他终于找到了不是自己产生错觉的证据。苗我白接近那辆发出鸣叫的汽车,他看见不远处站着两名对汽车防盗器鸣叫充耳不闻的保安。
“他们怎么听不见?”苗我白纳闷。
那辆汽车突然间偃旗息鼓了,苗我白这才仔细观察那辆汽车,他发现这是一辆他从来没见过的汽车。汽车的外形比较奇怪。
苗我白走到车头前看汽车牌照,没有牌照。
苗我白用手电照汽车前风挡玻璃的上方,没有年检合格标志。他再看风挡玻璃的下方,没有小区核发的机动车出入证。
苗我白觉出这是一辆很蹊跷的汽车,他在车头和车尾都没有找到商标。类似这种无生产厂家无牌照的汽车,对于对汽车见多识广的苗我白来说,还是头一次遇到。
苗我白站在驾驶员一侧的车门旁,他低头往车里看,他看它的防盗装置。突然,车门发出咔嗒一声,车门开启了,碰到苗我白的身上。
苗我白没想到车里有人,他赶紧后退两步。苗我白清楚,车主大都不喜欢别人这么围着他的车看,特别是在黑天。
车门没有继续开启,只是露着一道缝儿,苗我白不明白车里的人要干什么,他等着车主下车。
车门不动。夜色浓重,苗我白看不清车里的人。
大约过了几分钟,苗我白见那人不下车,就说:“你的防盗器吵醒了我。这么晚,你的车不应该扰民。”
没人理他。
苗我白又说了一遍,车上的人还是不理他。
苗我白仔细往车窗里看,此刻,正好汽车另一侧的楼房一层的一扇窗户的灯亮了,苗我白透过灯光看到那辆汽车的前排座位上根本没有人!
苗我白打开手电往车里照,前后排座位都没有人!而车门确实开了一条缝儿。苗我白蹲下`身子往车底下照,也没有人。
汽车里没有人,车门怎么开的?苗我白呆站在汽车旁边发愣。
只有他能听到的防盗器报警声、没有商标没有牌照的汽车、自己开启的车门""""""这一切令苗我白胆怯了,他调头往回走。
苗我白走出不到3步,他身后的汽车防盗器骤然报警,那声音十分凄列,像哭声。响彻夜空。
苗我白站住了,他缓慢地回过身子,看四周楼群的窗户。没有一个窗户因这深夜的警报声而有所反应。苗我白再看不远处的两名保安,他们依然在低声聊天。
苗我白呆若木鸡:确实只有他能听见这辆汽车的防盗器报警声!
苗我白尝试着朝汽车迈出一步,警报声停止了。苗我白再尝试转身往回走,报警声又响了。苗我白回身走到汽车旁边,报警声终止。
“这辆汽车是冲着我来的。”苗我白不能不得出这个结论,他站在距离汽车两步远的地方思索。
有人在附近遥控汽车?为什么只有我能听见报警声?苗我白想不通。他小心翼翼地围着汽车转了一圈,当他走到车头前利用手电的光线观察车头时,他隐约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苗我白仔细端详车头,他产生了一个奇怪的念头,这辆汽车的车头不像是他见过的某辆汽车的车头,而像是他见过的某张人脸。
苗我白再次来到汽车驾驶员一侧的车门旁,当他举起手电准备往车里照时,车门自己开启后撞到他的身上,苗我白本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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