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水打电话，他说： “这么快就有线民了。”
杜岩水脸红了。
“杜警探，是你吗?”鲍蕊问。
“是我，我找到他了。”杜岩水看着走到一边的苗我白，说。
“我告诉你，苗我白的那辆汽车是鬼车，是崔文然的鬼魂变的。”
“你信?”
“苗我绿亲眼看见。文然是来找凶手报
仇的，你别为难他们了。”
“你在哪儿?抓住苗我白了?”
“我们在谈话。”杜岩水告诉鲍蕊方位。
“这样吧，我马上赶去。如果苗我白能当着
咱们弄出鬼车，你就支持他找凶手？”
杜岩水对于鲍蕊使用“咱们”感到惬意。
“你来吧。”杜岩水挂断电话。
苗我白走过来，说：“你的线民又给你提供什么情报了？”
杜岩水尴尬地说：“你有一个深明大义的好妻子。”
“你喜欢大义灭亲的人？”
杜岩水所答非所问：将自身的优点误判为缺点，是人生的悲剧。”

苗我白说： “缺点也许是财富。优点可能是包袱。”
杜岩水点头和摇头同步进行。
鲍蕊乘坐出租车赶来了，她暗暗看杜岩水头上的伤，杜岩水也悄悄看鲍蕊头上的伤。苗我白注意到这个细节。自从崔文然昨天出现后，苗我白一直为如何安置鲍蕊左右为难。看到鲍蕊和杜岩水互有好感，苗我白乐观其成。
苗我白对鲍蕊说： “你来了。”
鲍蕊说： “真的有鬼车?崔文然真的回来
苗我白点头。
鲍蕊说： “我夜里去哥哥家的途中，碰到了坏人，是杜警探救了我。我刚才和他在电话里说了，如果你能让鬼车出现给我们看，他就支持你和崔文然找凶手。”
苗我白问杜岩水： “你是说话算数的人吗?”
“基本上是。”杜岩水说。
“文然，来!”苗我白说。
鬼车显身。杜岩水和鲍蕊尽管事先有准备，他们的伤口在心脏然加压的情况下，还是决了堤，鲜血重新涌现。
两人互相擦血。
苗我白转过身去假装没看见。
鲍蕊问苗我白： “你怎么能证明这辆汽车是崔文然?”
苗我白拉开车门： “上车吧。”
大家上车。
苗我白打开收音机。
苗我白对崔文然说： “文然，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杜警官杜岩水，他负责你的案子。这位是我的后妻鲍蕊。”
崔文然说： “你们好。我是崔文然。杜警官，谢谢你费心。”
杜岩水说： “……我失职……你现在是．．．．．．．”
“鬼魂。”崔文然说。
鲍蕊对崔文然说： “大姐，祝贺你和苗我白团聚。”
崔文然说： “对不起，如果不是想报仇，我不会来干扰你的生活。”
鲍蕊说： “我是真心祝福你们。”
苗我白对身边的杜岩水说： “我经常从外国电影上看到，警察在破案时，会和当事人里的女性一见钟情，咱们国家没这种事吧?”
杜岩水尴尬。
崔文然说： “苗我白的意思是希望咱们这儿也有这种浪漫的事。”
苗我白回头对坐在后座的鲍蕊说： “我希望你幸福。”
鲍蕊的脸上感激与兴奋齐飞，血迹共红晕一色。
杜岩水问崔文然： “凶手几个人?”
“一个。年轻男性。”
“长什么样?”
崔文然描述。杜岩水记录。
苗我白对杜岩水说： “兑现你的诺言吧，我们要去找凶手了。”
杜岩水说： “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找到他，请给我打电话。我会根据崔文然的描述，让我们局的专家绘出凶手的画像。”
苗我白问杜岩水： “你回去对你的同事说车的事?”
杜岩水说： “我如果回去说鬼车，说完我就会被强制离开刑警队。”
“去哪儿?”鲍蕊问。
“精神病医院。”杜岩水说。
苗我白想起什么，对杜岩水说：“对了，你现在打个电话。”
“给谁打?”
“车管所所长。你走后，他把我妹夫调去看大门了。”
“有这种事?”杜岩水当即给车管所所长打电话。
“太不像话了。”苗我白说， “见义勇为的英雄的家属竞然蒙受不白之冤。”
杜岩水拨通所长的电话： “我是杜岩水。昨天我去贵所找金连庆是为了迷惑敌人，金连庆的大舅子是我的卧底今天大功。听说你调了金连庆的工作？赶紧恢复！如果能提拔重用更好。那小伙子我一看就知道是好样的的。”
车管所昕长连连答应。
一辆交通警巡逻车停在鬼车附近，车上的交通警看见了翻在路边的杜岩水的汽车。
苗我白说： “我们走了，去找那混蛋。你们F车应付交警吧。”
杜岩水问苗我白： “能把你的手机号码告诉我吗?”
苗我白说： “你问鲍蕊吧。”
杜岩水和鲍蕊下车。
杜岩水对苗我白说： “当心那小子有凶器，发现了最好叫我。”
交警过来指着鬼车问杜岩水： “这车怎么回事?肇事车?”
杜岩水指指车牌，说： “你看这是谁的车?”
交警一看车牌是G14394，赶紧敬礼。 鬼车一溜烟走了。

第十四章
苗我绿到办公室后，无法安下心来工作 只要一闭上眼睛，鬼车就出现在苗我绿眼前。
助手罗建发现苗我绿异常，他问： “苗丁．身体不舒服?”▽本▽作▽品▽由▽▽網▽提▽供▽下▽載▽與▽在▽線▽閱▽讀▽
“晚上没睡好。”苗我绿说。
“苗工是为治理大气污染不见效急的。”罗建说。
苗我绿看了一眼办公室墙上的倒计时牌，他的眉头紧皱。
苗我绿回国很想干一番大事业。他把在世界运动会前将这座城市治理得蓝天碧水视为自己的机会。苗我绿不是那种在事业上永不满足的人，他想好了，只要治理环境成功，他就急流勇退。苗我绿的父亲曾经给他写过一句《史记·范睢蔡泽列传》中的话：成功之下，不可久处。苗我绿一直珍藏着父亲给他书写的这幅字。电话铃响了。苗我绿接电话。“苗我绿。”苗我绿接电话的习惯是先自报家门。
“苗工，我是老周，你来一趟。”周局长挂上 电话。
苗我绿去楼上周局长的办公室。
市环保局局长的办公室堪称绿色办公室，没有装修。
周局长说： “苗工，市长刚才来电话了，他说市人大代表质询咱们局的环保工作，对咱们明 显不满。市长说了，如果空气污染依然这么严 重，他只有换人了。苗工，我的座位坐不牢，你 也得走人。”
周局长脸色很难看。
苗我绿说： “局长，我正在想办法。现在主 要的问题是机动车。电喷的汽车污染环境并不比 化油器的汽车少，这主要是汽车制造厂行贿，使 得监测人员放宽监测标准。装了三元催化器的化 油器汽车更污染环境，还不如不装。”
周局长问： “为什么?”
苗我绿说： “三元催化器在汽车行驶6公里 后才起作用，而城里的汽车出行大多数每次不足
6公里。还有，三元催化器在使用6000公里后必 须更换，否则会排放一氧化二氮，您知道，一氧化二氮在温室效应方面的负作用比二氧化碳还高。”
周局长说： “我重用你，就是看中你的美国学历。如果你在两周内还拿不出新的方案，我只能换人了。”
苗我绿擦汗： “我尽力，一定在两周内拿出 新的治理大气污染方案，如果还不行，我会主动辞职。”
周局长叹了口气： “没有风的日子，咱们这 座城市就像桑拿浴室，烟雾弥漫。作为环保局局长，每逢城市变成桑拿浴室，我就无地自容。”
苗我绿说： “无地自容的应该是我。”
“去抓紧时间制定新方案吧，我觉得你有这个能力。”周局长软硬兼施。
苗我绿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罗建看到苗我绿脸色不好，他过来问： “苗工，局长说什么?”
苗我绿说： “市长给周局长施压了，大气污染的事。我想单独呆会儿，不见人，不接电话。”
“明白了。我给您挡驾。”罗建离开苗我绿的办公室。
往常每逢苗我绿在办公室独处，就意味着他要出方案了。
苗我绿靠在椅子上，他清楚如果他由于尢法治理本市的大气污染而被革职，他就是一个地道的失败者。他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
而苗我绿觉得自己在两周内拿出有效的治理 大气污染的方案几乎不可能。他身体前倾，双肘 按在办公桌上，双手插进头发，构成一幅标准的山穷水尽画面。
苗我绿闭上眼睛，鬼车出现在黑暗中。
苗我绿心中突然一动，一个念头转瞬即逝， 苗我绿赶紧抓住它。
苗我绿猛然抬起头，他的双手同时从头发里 撤离，砸在办公桌上。一幅典型的柳暗花明又一村画面。
苗我绿想：既然崔文然死后能变鬼车，别的人死后为什么不行！鬼车不燃烧汽油，自然没有汽车尾气。没有尾气，绝对不会污染大气。此外，鬼车随时可以消失，没有停放占地的问题；鬼车是无人驾驶汽车，无需司机，而且不会出交通事故；还能为人类节省多少能源！
苗我绿越想越激动，普及鬼车简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苗我绿现在最需要知道的，是本市每天的死亡人数。苗我绿清楚，本市现有机动车100万辆，如果取代这100万辆汽车，需要100万辆鬼车。苗我绿直觉到让老鬼变鬼车比较难，但是在人濒死时做他们死后变鬼车的工作比较容易，谁不愿意死后依然和亲人在一起?如果本市的死亡人数在一年内能达到100万人，苗我绿治理本市大气污染就大功告成了：他能在举办世界运动会的前一年将这座城市变得清新透明蓝天碧水。
苗我绿兴奋地站起来，他在办公室里伸展双臂。苗我绿坚信，崔文然和苗我白会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