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来报告说,那辆汽车出现在苗我白家的楼下。”孟雷说。
杜岩水睁开眼睛,问孟雷:“从大门口进去的?”
孟雷说:“没有。我一直看着。”
杜岩水摇摇头,说:“咱们看看去。”
在保安的引领下,杜岩水和孟雷潜行到灌木丛附近,他们看见了汽车。
“怎么开进去的?”杜岩水纳闷。
灌木丛面积很小,四周没有足够汽车开进去的路。
杜岩水伸手,孟雷将红外线夜视望远镜递给他。
杜岩水举着望远镜观察车内。
“苗我白在汽车里,就他一人。他好像在说话,他和谁说话?”杜岩水一边看一边小声对手下说。
“苗我白这小子是挺怪的,他的事儿小不了。”孟雷说。
杜岩水问身边的小区保安:“这辆车会一直藏在这儿吗?比如说好几天了。”
“绝对不可能。一个小时前还没有。再说了,白天绿化组的人会维护绿地。”保安说。
“车从哪儿开来的?”杜岩水嘀咕。
“苗我白会不会攒了不止一辆车?”孟雷猜测。
“他如果吃这碗饭,当然会一辆接一辆攒,但是他应该不会同时攒好几辆吧?”杜岩水说。
“动他吗?”孟雷请示。
杜岩水想了想,说:“监视他,我想知道他到底在干什么。”
杜岩水的手机振动。
杜岩水接听电话,在小区门口蹲守的吕新达打来的。
“杜头儿,鲍蕊出去了!”吕新达说。
“怎么走的?”杜岩水问。
“骑自行车。”
杜岩水收起电话,他对保安说:“快去给我弄一辆自行车!”
保安为难:“这么晚,到哪儿弄?”
孟雷启发他:“借小区业主的,借,懂吗?这是为了小区的治安。”
保安恍然大悟,到楼下踢开一辆自行车的车锁,交给杜岩水。
杜岩水吩咐孟雷盯死苗我白后,他飞身骑上自行车,尾随鲍蕊。杜岩水估计苗我白和鲍蕊跟他玩声东击西的把戏。苗我白故意吸引杜岩水的视线,鲍蕊趁机转移赃物,没准就是那出租车司机的心脏。
鲍蕊深夜被噩梦惊醒后,发现苗我白不在床上,她找遍了整套房子,没有苗我白的踪影。
鲍蕊呆坐在床边,她的精神濒临崩溃。鲍蕊在姐姐鲍静的撮合下,和苗我白结婚后,日子过得挺好。从昨天起,苗我白突然发生异常举动,以鲍蕊的直觉,和别的女人有关系。这么晚了,苗我白还要出去,不是幽会是什么?
鲍蕊无法忍受,她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去找姐姐鲍静诉苦,让姐夫苗我绿出面给苗我白施压,让苗我白回心转意好好和老婆过日子。
鲍蕊骑自行车去姐姐家,深夜孤身一人外出,她全然不惧。
这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缺少月光的支持,路灯显得昏暗低迷。
在一个僻静的拐角,鲍蕊被一双有力的大手从自行车上拦下来。
“别叫!叫就捅死你!”那人沙哑着嗓子威胁说。
“救命!有坏人!”鲍蕊喊叫。
鲍蕊的头部遭到重击。她的嘴被堵住了。鲍蕊没有昏迷。她被那人拖向草丛。鲍蕊挣扎。
那人开始接触鲍蕊的服装。鲍蕊明白自己碰到色狼了,她的嘴唇被自己的牙齿咬破了。
“起来。”很平静的另一个声音,来自色狼身后。
鲍蕊还以为是色狼的同伙。
“听见了吗?我说你呢,起来吧。”那声音重复。
“你找死呢?”色狼恶狠狠站起来。
仰面朝天躺在地上的鲍蕊看见一个男人站在色狼对面。
色狼迟疑了会儿,说:“得,哥们儿让给你了,免费。”
“美得你。”那人一个扫堂腿将色狼放倒在地上,掏出手铐将色狼的一只手和旁边的一根电线杆子的牵引钢缆铐在一起。
鲍蕊知道救她的人是警察后,安心地昏迷了。
杜岩水给鲍蕊穿衣服时,趁机检查了她,没有任何赃物。
杜岩水当了这么多年警察,接触过不少女性的身体,但都是没有生命的尸体。接触活着的女性的身体,杜岩水这还是头一次。给女性穿衣服,更是破天荒。不知为什么,杜岩水的手有点儿发抖,甚至株连到心脏发抖。
短暂昏迷后,鲍蕊醒了。她看见色狼一只手举着一块砖头从杜岩水背后朝他的后脑勺砸过来。
“快躲开!”鲍蕊一边大喊一边推杜岩水。
杜岩水一偏头,砖头砸在鲍蕊额头上。杜岩水站起来转身飞起一脚,踢在色狼的下`身,色狼惨叫一声,用一只手捂着伤处蹲下了。
杜岩水对色狼说:“这辈子,这种罪名你是不会再有了。”
鲍蕊摸自己的额头,有血。
杜岩水蹲下看鲍蕊,说:“你替我挨了砖头。谢谢。”
鲍蕊说:“是你刚才救了我。”
杜岩水说:“我送你去医院。”
鲍蕊说:“不用了,我在医院工作,我懂,没伤着动脉。我的血小板好,血马上就会凝固。”
杜岩水扶鲍蕊坐起来,他感觉鲍蕊不是犯罪嫌疑人。
“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出来干什么?”杜岩水问。
鲍蕊说:“和老公吵架了,气得不行,去他哥家告他。”
杜岩水说:“你老公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谢谢你这么说。”鲍蕊心里一热。
杜岩水的手机告诉他有电话。
“我是杜岩水。怎么样?他还在车里?你打电话叫巡警来,我这儿有个犯罪嫌疑人,涉嫌强奸。地点是……”杜岩水看四周。
鲍蕊觉得杜岩水这个名字有点儿耳熟,她想起来了,昨天晚上苗我白和苗我红铜电话时,提过这个名字。
鲍蕊站起来,她一边擦额头上的血一边对杜岩水说:“你跟踪我?”
杜岩水说:“我得承认,跟错了。”
鲍蕊问:“你为什么调查苗我白?”
杜岩水反问:“你为什么和他吵架?”
“我怀疑他有第三者。”鲍蕊说。
“我怀疑他涉嫌出租车司机系列谋杀案。”杜岩水观察鲍蕊的反应。
“你说什么?苗我白杀人?你肯定搞错了!”鲍蕊大声说。
杜岩水将苗我白驾驶攒的汽车盗用公安局长的牌照的事告诉鲍蕊。
“现在苗我白就在那辆汽车里,我们的人在监视他。”杜岩水说,“我原来认为你和他是同伙,现在我推翻了这个判断。”
鲍蕊沉思,她说:“如果苗我白有一辆汽车,我不可能不知道。他放在哪儿?”
杜岩水说:“如果苗我白确实在犯罪,你怎么办?会帮助我们破案吗?”
鲍蕊说:“如果他真的是杀害出租车司机的凶手,我会帮助你。但他不会。”
杜岩水掏出名片给鲍蕊:“希望你在有了新发现时,能告诉我。不知为什么,我信任你。”
鲍蕊接过名片,说:“你最好别再派人去我的医院调查我。”
“不会了。”杜岩水说。
虽然是夜间,鲍蕊却清晰地感到双方对视的目光里有异样的成分。
想到刚才是杜岩水给她穿的衣服,鲍蕊脸红了。
110警车来了。杜岩水掏出证件给巡警看,并讲述过程,巡警让鲍蕊签字。然后带走色狼。
杜岩水骑自行车一直将鲍蕊护送到苗我绿家楼下,然后他返回苗我白居住的小区。
苗我绿和鲍静对于鲍蕊深夜造访感到吃惊,特别是鲍蕊的额头上还有伤。
鲍静问妹妹:“出什么事了?”
鲍蕊说:“苗我白他……”
苗我绿说:“苗我白打你了?”
鲍蕊哭诉:“他没打我。我刚才来你们家的路上遇到坏人了。”
鲍静瞪大了眼睛看妹妹:“没事吧?”
“幸亏有警察救了我。”鲍蕊说。
鲍静和苗我绿松了口气。
苗我绿对鲍静说:“你坐下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鲍静往鲍蕊额头上贴创可贴。
鲍蕊将从昨天早晨到现在她家发生的事告诉姐姐和姐夫。
苗我绿和鲍静听完后对视,他俩半晌说不出话。
“不可能吧?”鲍静和苗我绿异口同声。
“你们可以打电话给苗我红证实呀。”鲍蕊说。
苗我绿当即给苗我红打电话。放下电话,苗我绿呆若木鸡。
鲍静小声问鲍蕊:“你和他生活在一起,你应该了解他。你觉得他是怎么回事?”
鲍蕊说:“他又有人了。”
苗我绿摇头:“他不是这种人。”
鲍静也说:“警察亲眼看见苗我白驾驶一辆可疑汽车,这和第三者有什么关系?他还是做违法的事了吧?”
鲍蕊说:“据我对他的了解,他不会。”--
鲍静说:“最近我做了一个法制专题节目,那个犯罪的犯罪动机很奇特,他被女友甩了,从此对所有女性恨之入骨,最后发展到使用刀片划伤素不相识的女性的脸。苗我白会不会由于崔文然的案子迟迟不能侦破,由此嫉妒未遭抢劫的其他出租车司机,从而……”
苗我绿冲妻子摆手,示意她不要再往下说了。鲍静和鲍蕊都看苗我绿。
苗我绿说:“我现在给他打电话。鲍蕊,你刚才说,他现在在那辆汽车上?”
鲍蕊说:“是警察说的。我没看见。”
苗我绿打苗我白的手机。
“我白?是你吗?我是我绿。”苗我绿问。
“哥,这么早你就起了?才4点半。” 苗我白惊讶。
“你在哪儿?”
“……当然是在家……”
“鲍蕊在吗?”
“……在,她睡着呢……”
苗我绿看身边的鲍蕊。鲍蕊和鲍静摇头。苗我白撒谎预示着事情不妙。
苗我绿说:“我现在要见你。”
“是不是苗我红给你打电话了?”
“鲍蕊在我家。”
“……”
“你现在马上来我家!”
“……”
“不行?那我去你家。”
“哥,我今天有急事,能不能等明天?”苗我白想先抓凶手。
“不行,就现在!” 苗我绿的口气不容通融。
“……我现在去你家……” 苗我白挂断电话。
苗我绿放下话筒,对妻子和鲍蕊说:“他有事,确实有事。”
鲍静叹了口气,对鲍蕊说:“你姐夫最近特忙,你知道,世界运动会在本市召开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只有两年时间了,而环境治理不见成效,特别是大气污染。你姐夫压力很大。”
鲍蕊说:“姐夫,真对不起,我们还给你添麻烦。”
苗我绿叹气:“苗我白是我亲弟弟,他出事,我比你着急。”
鲍蕊说:“大气污染怎么就治理不好呢?”
鲍静说:“主要是汽车尾气污染。咱们市汽车太多了。”
“按车牌号码尾数分单双日行驶呀!”鲍蕊说。
“我提过这个建议,被市领导否决了。”苗我绿说,“影响经济发展。”
鲍蕊突然想起什么,她说:“我打个电话。”
鲍静点头。
鲍蕊掏出杜岩水的名片,给杜岩水打电话。
电话通了。
“杜警探?我是苗我白的妻子鲍蕊。”
“你好。需要我做什么?”
“你还在监视我丈夫?”
“是的。”
“他现在还在你说的那辆汽车上?”
“是的。你等等!车怎么说没就没了!孟雷,车去哪儿了?没看见?见鬼!”
“人也没了?”
“人还在,他从灌木丛里出来了。见鬼!”
“他哥哥给他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