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水果刀和还在滴水的苹果坐了过去,开始削苹果。云嘉新奇地看着他,不可思议地问:“你这是在……”
“我在帮你削苹果啊,”武汉说,“苹果要削了以后才能吃。”
“哦,”云嘉说,“我在天庭从来没有吃过不带皮的水果呢……”
那当然,武汉心道,如果我们这里的水果皮上没农药的话,我也不削就直接吃了……
“但是你好厉害啊!”云嘉赞叹地看着他说,“可以把皮削得这么薄……小心别割伤了手啊。”
武汉在心里无限感叹。是真的好孩子啊,根正苗红!这伢该被保护得有多好啊!是真善良,会担心水果刀割手;也是真小白,连水果都没削过……他把削好的苹果递过去,说:“好了。”
云嘉看着他毫发无损的手,充满了惊叹。他接过苹果,低着头轻轻啃了一口——连吃苹果的样子也像个小学生。武汉把桌上的纸巾抽出来递过去,他连忙道谢,手忙脚乱地擦嘴和擦袖子。武汉继续在心里哀叹,然后抽出另一张纸来,轻声说:“别动。”然后细细地帮他把溅出来的汁水擦干净。
我靠。武汉心说,我真是像在带伢……
云嘉道了谢,又把头扭向电视,聚精会神地一边看一边小心翼翼地啃苹果。他说:“这个苹果很好吃啊。比天庭的要好。我总感觉天庭的水果不是那么鲜……”
“天庭不是有蟠桃么?”武汉疑惑地问。
云嘉不答话,只是突然被转移了注意力般地指着电视说:“哎你看你看!这个男人是不是演我七妹夫的啊?”
“……是的。”
“他一点都不像啊!”云嘉显得有些不满,“我记得我七妹夫很穷,没什么钱,看起来很可怜的样子……
“这个人,“他很不高兴的说,“他看起来就是个……怎么说来着?人间是不是叫什么公子啊?”
杨子你悲剧了哟……武汉笑道:“是花花公子,和纨绔子弟意思差不多。云嘉你懂得还真多嘛。只是演戏而已,这个演员本身就是出身富贵的那种。”
“那当然我下凡前先调查了的……”云嘉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机看,继续吐槽:“我还是觉得演我七妹的女人太不好看了呀。我七妹那么漂亮。”
黄圣依你也是个造业哟!武汉默默地想,演《功夫》的时候,你要多好看有多好看,演阿七干啥,根本不适合你嘛!你家背景那么雄厚你自己那么LUCKY,连董永公园里的雕塑都比你适合阿七这个苦命女啊……
“而且啊,”他接着说,“我觉得她演得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啊。但我七妹那个时候很可怜,总是哭,很伤心的啊。”
啧啧。都会评价演技了。武汉说:“这个演员还演过另一个很好看的,那个里面她很漂亮的。你要不要看看?”
云嘉点点头。于是武汉走上前去,把DVD调出来,直接快进到《功夫》里哑女的那一幕,说:“这个就是。”
“……这个比刚才好多了!她们真的是同一个人吗?”云嘉震惊了。
武汉还没说话,就只见阿七浑身汗水淋漓地从书房里走出来。她依然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说了一句:“电脑不要关,我去洗澡。”然后就消失在了洗手间里。
云嘉显得有些受伤,无意识地撅起了嘴,显得更像小孩子了:“呃……她……”
“你不要着急,”武汉无力地安慰他,“劝她回去这个事情,急不来,急不来的……她去洗澡了,等一会出来了你再和她说哈……”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打着哈哈说:“看电视,看电视。”
良久,阿七终于带着全身蒸腾的水汽,神情得意地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她还穿着浴衣,头发高高地挽起来,面色潮红。武汉一看她的脸,就知道她已经有了阴谋和打算。虽然这也是应该的,他却不由得心中一紧。
只听她站在那里,静静地眨了眨眼,对着云嘉说:
“来,三哥,你没打过游戏对不对?现在男孩子都要会玩这个。”
“……日哟!”鹦鹉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以一种真相帝的口吻,沉痛地说:“这只是她的第一步……”
第 5 章
不出众人所料,很快,书房里便传出了各种乱七八糟的对话;其中,太子殿下、这位天外来客的声音当然特别明显:
“哎呀这个是不是外面那个电视的兄弟啊?”
“为什么这个要叫鼠标?……我觉得不像老鼠啊!鼠王会哭的!”
“这些花花绿绿的都是什么呀!……注册是什么?”
武汉和鹦鹉在客厅里正襟危坐,侧耳倾听。同样不出所料的,是阿七越来越冷静的解释语调——那小学老师般的耐心和温柔话语,反而听起来更加令人毛骨悚然!你到底在打神马主意!武汉只觉得心里开始不断升起一种奇特的不详的预感,关于自己的、关于云嘉的,这种疑虑从阿七一进门开始就不断攀升——直到她说着:“不错嘛!三哥你认得简体字啊。照着任务提示就可以了!”然后抱着手臂淡定地走出了书房大门。
武汉望着她说:“你觉得这样就可以了吗?”
“当然不,”阿七不耐烦地说,“之后的你慢慢就明白了。现在你只需要配合我。”
武汉越发觉得头大:“喂你莫扯上我……”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打断了:“你的衣服呢?”她说,“等会我带他去洗澡,你要把你干净一点的内衣给他穿。”
武汉瞪着她。
她理都不理,把茶几上剩下的红茶拿起来喝了一口又放下了,说了句:“几难喝哟,小武你过得太不精致了,这样下去仙鹤要怎么肯回家吃饭呢?”说完她一扭头,转身就走了。
鹦鹉跟上前去,悄悄凑过去说:“七姐,你太狠了,居然这样戳小武的玻璃心。”
阿七走进洗手间,开始刷牙,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眯着眼睛说:“小武有时候也很傲娇的,这样下去有个毛前途啊!”
鹦鹉暗自吐槽:日哟,他明明是被你涨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傲娇个毛啊……他轻咳一声,又问:“你让云嘉玩的是啥?山口山?”
阿七一边挤牙膏一边说:“哪啊。剑网三而已,山口山的那个文化背景和他比较远嘛……其实什么游戏都是一样的……他还会认简体字!上手又快,什么都不需要人特别教,我三哥真聪明。”○本○作○品○由○○網○友○整○理○上○傳○
鹦鹉佩服得五体投地:“七姐早就预料到了对不对?三殿下也是高人啊!适应新事物的能力太强了,怎么没有早下凡呢?”
阿七叹了口气,道:“太傻了,所以不晓得早点往外跑,然后又一直被我大哥看着,所以耽搁了呗。其实他比我还适合下凡来着……不过这种事,总是缘分到了才有的,”忽然,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邪魅一笑,道:“你慢慢看,慢慢就懂了。你跟妞打过电话没有?”
“打了,”鹦鹉继续保持心悦诚服的姿态,道:“七姐和蛇姐都是高人啊!明天到底要去哪里?”
“明天你不奏晓得了?赶紧去洗了睡。”
鹦鹉走出洗手间,看见客厅里的武汉还愣在那里,眼睛瞪得大大的,默然坐在沙发上,动也不动……真造业。
他摇摇头,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再关上灯,下定决心打算对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事情,充耳不闻。
一小时后,阿七笑眯眯地对云嘉说:“蓝色的这边是冷水,红色的这边是热水!你看看,好不好用?”
云嘉眨眨眼,说:“这个池子好小啊。我们以前用的温泉,不都是比这大几倍的吗?”
阿七觉得自己开始抽筋:“呃……这个当然……”
好在云嘉马上又打断她,自言自语地说:“我知道这里当然不能喝天庭比了。不过……”他抬起头望着她说,“七妹你以前专门沐浴的那个池子呢?我记得人间后来专门圈了一块供你沐浴的呀……那个地方应该很大的……”
阿七额头侧面的青筋马上爆出来了。淡定,我要淡定!她狠狠吸了一口气,不断提醒着自己。
武汉一直在外面听着他们的谈话,保持着郁闷而又无可奈何的姿态——直到!直到刚才!云嘉那句话简直是大杀器,彻底治愈了他。
悲剧哟,同志们,我们又要说到阿七的疮疤了——她的疮疤可真多!——要怎么解释呢?关于七位仙女沐浴的池子,圈在董永公园中央的那个?周围还有她们姐妹七个的纯白全身塑像的那个?
如果那就算是人间的人们专门划分给她沐浴的“圣地”的话,那还真是太杯具了。
多年以来,董永公园的门票一直是三块钱,虽然由于太过破烂和毫无可观性,从来没有什么人买票进去;虽然最近这项制度撤销了,上级将它变成了免费的中央公园全面开放,孝感市人民政府据说是投资一千万把它整个翻新重修了一遍,也彻底改变不了它毫无可观之处的事实,最多是从一片空地变成了老爷爷老太太早晚常去的锻炼地;重点是中央那个池子,那个池子!本来就不大,现在,那里的七仙女塑像全不见了(那些白塑像本来就已经很脏了),而且水还都又脏又臭……
把时间再往前推一点,大概就是近十年左右的事吧,那个仙女池里面,还养着一群鳄鱼。
是的,同志们,你们没看错,就是鳄鱼。
当时董永公园实在是多年来毫无创收,市中心一片大好地段就这么闲置着,白白让人肉痛。有一天,不知哪个上级领导脑残发作,大手一挥,表示要为董永公园增加效益,怎么增加呢?嗯,不是有个池子空着嘛,在里面养点鳄鱼——孝感毕竟连个动物园都没有,有多少人看过鳄鱼的?——每人观赏一次交五块钱。
五块钱,在当时能买五碗热干面,在现在能发十张帖,电影里面一直都是一个月的党费—— 五块钱,孝感的女神,阿七她就这么被卖了。
孝感这样一个小城市,虽然现在是八加一城市圈里,武汉八大小妾之首,但是至今,依然有很多武汉人甚至不知道它在哪里。它有着美好的阿七和她男的的传说,有着麻糖米酒,出过多位历史上的大孝子大孝女至今还有感动中国级别的大孝女人物不断涌现,李白曾经在这里呆了十年虽然这十年啥也没写……但是它就只是这样一个小得没什么生活压力的城市。那个时候,多数孝感人还没看过鳄鱼。所以,开张的那天,游人如织,人们骂骂咧咧却又都傲娇地赶去围观了。
武汉他们那天当然也陪着阿七去了,主要是怕她出事。所有人都战战兢兢跟在她后面,不敢看她的脸色;他们挤在一群人的脑袋后面努力踮起脚尖往前探,直到阿七不耐烦地推开所有人冲到最前面盯着绿得脏兮兮的水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