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棺材之谜》作者:埃勒里·奎因_第1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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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教堂。”
  “这一说,我倒想起来了。诺克斯在哪儿?”地方检察官问道。
  “嗯,他今天早上离开本市的,我也不晓得他究竟到哪儿去了,”老探长说,“我已派托马斯去搞一张搜查证——我们不能干等着诺克斯回来,我决心要搜一搜他那所位于卡基斯家隔壁的空房子。”
  “地方检察官知道吧,”佩珀解释说,“探长有个想法,认为格里姆肖的尸体在葬礼之后埋进卡基斯棺材以前,可能一直藏匿在诺克斯那所空房子里。”
  “想得对,老兄。”
  “不管怎么说,”佩珀继续讲下去,“诺克斯的秘书坚决不肯透露这位大亨的行踪,所以我们必须搞到搜查证才行。
  “这也可能并不重要,”探长发表自己的见解,“可是我得削尖脑袋,总不能白白放过任何机会呀。”
  “真是绝妙的principio operandi16。”埃勒里吃吃笑着说道。
  他父亲绷紧了脸,非常阴沉沉、不以为然地望着他。“你——你自以为很了不起吧,”他有气无力地说,“好吧……诸位,请注意。关于那所空房子,我们还存在一个问题。我们至今还摸不透格里姆肖是什么时候被干掉的——究竟死了有多久。反正,尸体解剖总能够得出一个准确的结论来的。在目前来讲,我们只能立足于推算。假定卡基斯死在格里姆肖被杀以前吧,那就肯定意味着——从我们发现尸体的地点来考虑——凶手是事先计划好要把格里姆肖埋藏到卡基斯棺材里去的。明白我的意思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所空房子就是一个好地方,使凶手得以把格里姆肖尸体保藏到卡基斯下葬之后,再找机会利用已经下葬了的棺材。”
  “对,不过也可以从另一个角度来看问题,老兄,”桑普森持有异议,“在没有尸体解剖报告的情况下,假定卡基斯是死在格里姆肖被杀以后,也是同样站得住脚的。这就意味着凶手事先无从预料卡基斯会突然死亡,也无法知道将有这个机会可以把被害人埋进卡基斯棺材,因此,这个尸体必定藏在杀害的现场——而我们没有理由认定格里姆肖是在隔壁的空房子里就地被杀害的。所以,无论如何,我认为,不确定格里姆肖死了多久,那么随便我们怎样推敲都是无济于事的。”
  “你的意思是说,”佩珀深思着,“假定格里姆肖被人勒死,是在卡基斯死亡之前,那么他的尸体很可能就窝藏在被杀的现场,是吗?然后,卡基斯死了,凶手灵机一动,觉得可以乘机把尸体埋进卡基斯的棺材,于是就把尸体拖到墓地上,也许是从第五十四大街围墙的门进去的吧?”
  “正是这样,”桑普森大声说,“卡基斯隔壁那所房子,十之八九与本案无关。这样的猜测纯属捕风捉影。”
  “也许并不完全是捕风捉影,”埃勒里心平气和地说,“另一方面,依我的愚见,在座各位都无非是纸上谈兵而已。为什么不耐心等尸体解剖报告出来了再讲呢?”
  “等,等,”探长大发牢骚,“我都等老啦。”
  埃勒里嘻嘻笑道:“要是相信乔叟17的说法,那么,您的年龄正在大有可为之时呀,父亲大人。还记得那篇《禽鸟对白》是怎么说的吗?‘人们说得好:正是从这老田老土,年年长出新苗新谷。’”
  “佩珀,还有别的事吗?”桑普森大喝一声。他根本不把埃勒里放在眼里。
  “还有一点儿琐碎公事。韦利盘问了一位卡基斯家和墓地对街的百货商场的看门人——此人整天站在第五十四大街的商场入口处。韦利又盘问了值勤的警察。但是这两个人都说,自从葬礼之后,从来没有在光天化日之下看到有什么可疑迹象。那个警察夜间巡逻时也没见到任何迹象,不过他承认这尸体有可能是在他不注意的时候拖进墓地去的。至于百货商场,夜里是没有人在那个可以望见墓地的位置上值班的——守夜的人通宵都呆在屋子里。你瞧,情况就是这样。”
  “这样傻坐着,连篇空话,可把我给逼疯啦。”探长瘦小的身子跌坐在壁炉前的椅子里烤着火,一面自言自语。
  “La patience est nmère,mais son fruit est doux18,”埃勒里也自言自语,“我变得老爱引经据典了。”
  “这是我的报应啊,”探长哼哼唧唧地说,“把儿子送上大学。他竟对我咬文嚼字起来了。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忍耐是苦的,但其果实却是甜美的。”埃勒里嘻嘻笑道,“这句话是个青蛙讲的。”
  “是个——什么?青蛙?”
  “哦,他又在打哈哈了,”桑普森不耐烦地说道,“他大概是指一个法国人。这句话听起来好像是卢梭讲的吧。”
  “看样子,桑普森啊,”埃勒里兴致勃勃地说道,“你有时往往会出语惊人,岂不是很有学问的吗?”
  

13 调查
  次晨,星期六——十月的晴天,风和日丽——奎因探长消沉的情绪大为振作,使他振奋的直接原因就是,塞缪尔·普劳蒂医生亲自交来了卡基斯和被杀者的两份尸体解剖报告。
  地方检察官桑普森由于检察署里有事需要亲自处理,无法分身,只好委派他的副手佩珀到警察总部的探长办公室来。普劳蒂医生衔着当天第一根雪茄烟晃晃悠悠进来的时候,发现探长、佩珀、韦利警官以及那位望眼欲穿的埃勒里都正等着他呢。
  普劳蒂医生的瘦长个子笔笔挺挺地跌落在这个房间里最舒服的一张椅子上,带着一种玩世不恭的从容不迫的神态。“大概你们想要弄清卡基斯那个死鬼的问题吧?这里一切都正常。弗罗斯特医生的证明完全属实。没有玩什么花招。他心脏出了毛病,一口气上不来就憋死啦。”
  “没有一点儿毒药的痕迹吗?”
  “一点儿也没有。都正常。至于说那第二个死鬼嘛,”普劳蒂医生使劲咬了咬牙。“一切迹象都表明他是死在卡基斯之前。说来可就话长啦。”他咧嘴笑了笑。“情况有一大堆,使得下准确的结论要冒几分风险。尸体热量的消失距离现在还不太久,但是从尸体的肌肉变化以及全部转为青灰色的情况,我们又有了另外的看法。由于化学和细菌作用而在身体表面上和腹部中央造成的青斑已十分明显,无论内部或外部的青灰色腐烂斑块的数量和位置,都说明到昨天为止已有七天的间隔了。紧压的气体、从口鼻中挖出的粘液、气管内部的腐烂,还有肠道和脾胃里的某些迹象——全部显示了七天的期限。皮肤绷紧了,但是在最膨胀的部位——腹部——已开始松弛了:臭气,比重减轻——对,我可以说阿尔伯特·格里姆肖先生是在昨天上午开棺之前的六天半前被杀害的。”
  “换句话说,”探长说,“格里姆肖在某处被人勒死,是在半夜里——上星期五的深夜,或者上星期六的黎明。”
  “对。我还得说,根据一切迹象来看,腐烂的自然过程稍微有所延缓。推想起来,这尸体在埋进卡基斯棺材里之前,必定是放在一个空气稀少的干燥地方。”
  埃勒里显得伤感起来。“真不大痛快啊。吾人不朽的灵魂,竟然寄居在十分靠不住的臭皮囊里。”
  “你的意思是说,枯朽来得如此之快吗?”普劳蒂医生看来饶有兴趣。“好吧,我有一言奉告,当能解你之愁。妇女的子宫,往往在死后七个月还保持完整无损呢。”
  “如果你以为这就可一语解愁——”
  探长迫不急待地说:“格里姆肖是被人勒死的,医生,对这一点,没有问题了吧?”
  “毫无疑问,有人徒手掐死了他。一望而知是被人用手掐死的。”◢本◢作◢品◢由◢◢網◢友◢整◢理◢上◢傳◢
  “医生,”埃勒里在椅子里向后靠靠稳当,懒洋洋地吸着烟。“我交给你的变质水的取样,你化验出什么来吗?”
  “哦,那个嘛!”法医助理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在一般的硬水里普遍存在着某种盐份——主要是钙盐——这你总知道吧。你也知道,我们的食用水都是硬水。再说,煮沸会使盐份沉淀。通过化学分析,很容易就能根据沉淀物来确定水曾煮沸与否。我可以断定,你交给我的取样表明,那个滤壶的变质水是曾经煮沸的,而且,在原壶的水烧开之后,没有再掺入不开的水。”
  “多谢你的科学头脑,医生。”埃勒里低声说。
  “别说啦。还有什么事?”
  “没有了,万分感谢你,医生。”探长说。
  普劳蒂医生像眼镜蛇似的舒展开身子,踽踽走出探长的办公室。
  “现在,咱们可以着手研究了。”探长轻快地搓着两手,开口说话了。他打开了记事本。“弗里兰这个家伙。他的魁北克之行,有铁路人员、火车票根、旅馆记录、离去时间等等可资证明。哼……季米特里奥斯·卡基斯。整天都在贝娄斯医生诊所——那是上个星期六……卡基斯家的指纹报告——毫无名堂;书房的书桌上除了一大堆别人的指纹外,还发现有格里姆肖的指纹。看来是,房子里的每一个人都曾先后,尤其是在最初寻找遗嘱的那一阵子,用手在书桌上揿按过。棺材上的指纹——也搞不出什么名堂,模糊的和清晰的指纹不计其数,但是当棺材停放在客厅里的时候,房子里的每一个人都在棺材周围,因此无法辨认出任何值得追查深挖的指纹来了……托马斯,皮戈特在百利公司查问出什么吗?”
  “一切都核对过了,”韦利回答说,“皮戈特找到了那个记录电话订货的职员。职员说,是卡基斯亲自打的电话——他认准了是卡基斯本人,因为,他说,以前他们之间曾通过许多次电话——上星期六早晨打电话来订购半打红色云纹领带;时间也核实过了,订货的品种也核实过了。百利公司送货员的收据上,有收货人威克斯的亲笔签名。一切都正常。”
  “怎么样,这下子你总该满意了吧,”探长刻薄地对埃勒里说,“虽然我对你是莫测高深的。”
  “警官,关于那所空房子有些什么情况吗?”佩珀问道,“搜查完了吗?”
  “真没劲啊。”探长发了声牢骚。
  “搜查证倒是搞到了,但是咱们的那位里特报告说,把那地方搜查了一遍之后,什么也没发现。”韦利用低沉的声调说,“那地方全搬空了——除了底层有一只破旧的大箱子外,没有别的家具了。里特说,那里一无所有。”
  “里特?”埃勒里自言自语,并在烟气腾腾中眨眨眼。
  “那么,现在,”探长一面说着,一面捡起了另一张纸,“再谈谈格里姆肖这个人吧。”
  “好啊,地方检察官特别吩咐我,问问你们在这个人身上挖出了什么材料。”佩珀说。
  “挖到了很多材料,”老头子冷冷地回答,“他从新新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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