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讲不完的故事》作者:米切尔.恩德_第4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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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适地躺在太阳下眨巴着眼睛望着向他们走来的这群人。  巴斯蒂安停下来,打量着他们。  “你们累了吗?”他问。  “一点儿也不累,”阿特雷耀答道,“我只是想问你,是否可以把伊哈借我骑一下。我还从来没有骑过骡子。这肯定很美,因为你很乐意骑骡子。巴斯蒂安,你是否也能让我来享受一下。在这期间,我把我年迈的福虎借给你。”   巴斯蒂安高兴得双颊绯红。  “这是真的吗!福虎?”他问道,“你愿意驮我吗?”   “非常愿意,伟大的苏丹!”祥龙用低沉的嗓音说一边用一只眼睛眨了眨,“骑上来,抓紧了!”   巴斯蒂安跳下骡子,一下跃到了福虎的背上,并紧紧抓住他银白色的鬃须。祥龙飞上了天。  巴斯蒂安还清楚地记得骑在格拉奥格拉曼背上在彩色沙漠里驰骋的情景。可骑在白色祥龙的背上则完全是另一码事。如果说,骑在强劲有力的、火一般的狮子背上飞驰像一阵陶醉或一声呐喊的话,那么柔韧龙体的上下起伏则像一首歌,时而温柔多情,时而又振奋人心.喜气洋洋。特别是当福虎作闪电般腾飞的时候,他的鬃毛,他嘴边的胡须以及他四肢上长长的须毛犹如闪动的白色火焰。这时候,他的飞行宛如天空中的一首歌。巴斯蒂安的银色大衣在他身后随风飘动,在太阳光下像无数颗星星闪闪发光。  中午时分,他们降落下来。这时,其他人已在一块充满阳光的岩石高地上扎下了营。高地上有一条潺潺流淌的小溪。搁在火堆上的锅子里烧着热气腾腾的汤,除了汤还有扁平的面包。马和骡子在一旁的草地上吃草。  饭后,三位先生决定去打猎。旅途上带的于粮快用完了,特别是肉。途中他们听到树林中有野鸡的叫声。这地方好像还有野兔。他们问阿特雷耀是否愿意一同前往,因为作为绿皮人他应该是一个热衷于打猎的猎手。阿特雷耀婉言谢绝了这一邀请。  于是,三位先生拿起了他们的强弓,把插满了箭的箭筒系在背上,进了附近的树林。  阿特雷耀,巴斯蒂安和福虎三个留了下来。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阿特雷耀提议说:“巴斯蒂安,你再给我们讲一点关于你那个世界的事情怎么样?”   “那么,你们对什么感兴趣呢?”巴斯蒂安问道。  “你说呢,福虎?”阿特雷耀转问祥龙。  “我很想知道有关你学校中那些孩子的事情,”祥龙说。  “哪些孩子?”巴斯蒂安惊奇地问。  “那些嘲笑过你的孩子,”福虎说。  “那些嘲笑过我的孩子?”巴斯蒂安更加惊奇地重复道,“我不知道什么有关孩子的事——肯定不会有人敢嘲笑我的。”   “但是,你上过学,”这时阿特雷耀插进来问,“这件事你总还记得吧?”   “是的,”巴斯蒂安若有所思地说,“我记得有那么一所学校,是的。”   阿特雷耀和福虎交换了一下眼色。  “这正是我所担心的,”阿特雷耀喃喃地说。  “担心什么?”   “你又失去了一部分记忆,”阿特雷耀严肃地答道,“这一次与把阿沙泪变成施拉穆芬有关。你不应该做这件事。”   “巴斯蒂安·巴尔塔扎·巴克斯,”这时福虎开口说道,他的声调听起来近乎于庄严,“如果你看重我的劝告的话,那么从现在起就不要再使用奥琳给你的权力;否则的话,你会把最后这点记忆也忘光的——如果全忘光的话,你怎么能够重新回到你来的那个地方去呢?”   巴斯蒂安考虑了一会儿,道:“其实我压根儿就没有想要回到那儿去过。”   “但是,你必须回去!”阿特雷耀惊愕地大声说,“你必须回去尝试着把你那个世界变好使人们再到我们幻想国来;否则的话,幻想国迟早又会灭亡,这一切都将成为徒劳!”   “我不是在这儿吗?”巴斯蒂安有一点受委屈地说,“不久前我刚给月亮之子起过一个新的名字。”   阿特雷耀默然无语。  “不管怎么说,”这时,福虎又参与了谈话。“现在清楚了,我们为什么到现在为止还找不到一丁点儿关于巴斯蒂安该如何回家的指示。因为他自己根本就不想!”   “巴斯蒂安,”阿特雷耀几乎是恳求地说,“难道没有任何东西能吸引你回去吗?难道那儿没有值得你爱的东西吗?难道你不想念你父亲吗?他肯定在等你,在为你而担心。”   巴斯蒂安插了摇头。  “我不相信。或许他正在为摆脱了我而感到高兴呢。”   阿特雷耀愕然地瞅着他的朋友。  “听你们这么说,”巴斯蒂安尖刻地说,“我甚至几乎可以相信,你们也想摆脱我。”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阿特雷耀声音嘶哑地说。  “是啊,”巴斯蒂安答道,“你们两个好像只有一件心事,那就是让我尽快地离开幻想国。”   阿特雷耀望着巴斯蒂安,他慢慢地摇了摇头。许久,三个人一句话也没有说。巴斯蒂安已经开始为他对他们俩的指责而感到内疚。他自己也知道这是不符合事实的。  “我以为,”过了一会儿阿特雷耀轻轻地说,“我们是朋友。”   “是的,我们是朋友,我们将永远是朋友。请原谅我的胡说八道。”   阿特雷耀笑了:“如果我们的话伤害了你,也请你务必原谅,我们并不是有意的。”   “不管怎么说,”巴斯蒂安和解地说,“我会按照你们的建议去做的。”   之后,三位先生回来了。他们打到了几只鹧鸪,一只野鸡和几只野兔子。他们拆了帐篷,又继续前行。现在巴斯蒂安又骑上了骡子伊哈。  下午,他们来到了一个树林子里。这个树林里只有笔直高耸的树干,都是些针叶树,它们的顶部是茂密的绿色伞状树冠;一点儿阳光也射不进来。或许正是因为这个缘故,这儿不长任何矮树丛。  骑马走在松软平坦的路上很舒服。福虎同意与其他人一起走。假如他与阿特雷耀在树冠之上飞翔的话,他肯定会找不到他们的。  整整一下午,他们就着朦朦胧胧的深绿色的光线,在高大的树干之间穿行。傍晚时分,他们在一座小山丘上发现了一座城堡的废墟。他们在倒塌了的门、墙、房间和桥之间发现了一个尚完好的拱顶。他们准备在这儿过夜。这一次轮到红头发的海斯巴尔德掌勺。事实表明他比其他两位更懂得烹调。他放在火上炙烤的野鸡味道好极了。  第二天早上他们又出发了。他们整天都在树林里穿行。从树林里看,四面八方看上去都一样。直到晚上他们才发觉,他们显然是绕了一个大圈子,因为他们又回到了出发时的那个城堡,只是这一次他们是从另一边走近城堡的而已。  “我从未遇到过这种事情,”海克里昂捻弄着他的黑色的小胡子说道。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海斯巴尔德说着,摇了摇他那满是红发的头。  “这根本就不可能!”海多恩嘟哝道,他拖着又长又瘦的腿僵硬地走进城堡的废墟。  可的确是这样,前一天吃剩下来的东西证实了这一点。  连阿特雷耀和福虎也不能解释,他们怎么会迷路的。不过,他们俩什么也没说。  吃晚饭的时候——这一回是烤兔肉,海克里昂烤得勉强可以吃——三位骑士问巴斯蒂安是否有兴趣从他宝贵的记忆中讲一点有关他来的那个世界上的事情。巴斯蒂安请求原谅,说他喉咙疼。因为他整天一言未发,骑士们便把这一托词当成真的了。  他们给了他一些如何防治喉咙疼的建议,然后便去睡觉了。  只有阿特雷耀和福虎猜到了在巴斯蒂安身上发生的变化。  第二天,他们又一大早出发,整天在树林子里穿行。他们非常注意始终朝—个方向走——到了晚上他们又来到城堡的废墟前。  “真是活见鬼了!”海克里昂嚷嚷道。  “我要气晕了!”海斯巴尔德叹息道。  “朋友,”海多恩干巴巴地说,“看来我们得放弃我们的事业了。我们根本就不配做流浪骑士。”   第一天晚上巴斯蒂安就特意为伊哈找了一个单独的歇息之地,因为他有时候喜欢独自一人在那儿冥思苦想。马儿聚在一起只有一个话题,那就是谈论他们高贵的出身摆他尊贵的家谱。这使伊哈感到厌烦。这天晚上,当巴斯蒂安把骡子牵到他的位子上去时,他说:  “主人,我知道我们为什么无法继续往前走。”   “你是怎么知道的,伊哈?”   “主人,那是因为我驮着你的缘故。如果你只是半只驴子的话,你就会有各种各样的感觉。”   “那你看是出于什么原因呢?”   “主人,那是因为你不再希望了的缘故。你停止了你的希望。”   巴斯蒂安惊愕地望着他。  “伊哈,你确实是一只很聪明的动物。”   骡子有点不好意思地晃动着他的长耳朵。  “你是否知道我们迄今为止一直朝着哪个方向走吗?”   “不知道,”巴斯蒂安说,“你知道吗?”   伊哈点了点头。  “迄今为上我们一直在朝着幻想国的中心走。这曾经是我们的方向。”   “朝着象牙塔走?”   “是的,主人。当我们朝着这个方向走的时候,我们行进得很快。”   “不可能吧,”巴斯蒂安表示怀疑道,“要是那样的话,阿特雷耀肯定会发觉的,福虎更会发觉;可是,他们俩一点儿都没有觉察到。”   “我们骡子,”伊哈说,“是很寻常的生物,肯定无法与祥龙比。可是主人,有一些事情我们是知道的。其中包括方向感。这是我们生来就有的本领。我们从来不会迷路。所以,我敢肯定你是想去找童女皇。”   “去找月亮之子……”巴斯蒂安喃喃地说,“是的,我是想再见她一面。她会告诉我,该怎么做的。”   巴斯蒂安抚摩着骡子柔软的嘴巴,轻轻地说:  “谢谢你,伊哈,谢谢!”   第二天阿特雷耀把巴斯蒂安拉到一边。  “听着,巴斯蒂安,福虎和我,我们得向你道歉。我们给你出的主意,从我们这方面来说是出于好意,可是这个主意很傻。自从你听从了这个主意之后,我们便不再前进了。昨天夜里我们,福虎和我,对此谈了很久。只要你不再希望,你就无法离开这儿,我们和你一样。尽管你会因此而忘记更多的东西但是别无他法。我们只希望你能及时找到回去的路。如果我们一直呆在这儿的话,同样也帮不了你的忙,你必须使用奥琳赋予你的权力,找到你下一个希望。”   “是的,”巴斯蒂安说,“伊哈也对我说了同样的话。我已经知道了我的下一个希望。跟我来,我想把它告诉大家。”   他们回到了其他的人身边。  “诸位朋友,”巴斯蒂安大声说,“迄今为止我们一直在徒劳地寻找着把我送回来的那个世界的路。如果我们这样继续走下去的话,我担心我们将仍然找不到它。因此,我决定去找一个人这个人会告诉我有关的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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