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如临大敌你又怎么会不知道?”我的手指探上,摩挲着他被自己蹂躏过的唇瓣,娇笑无害,“你以为我察觉不到你就在身边不远处吗?”
我招客进房,他若还不跟来,我大可去一死以谢自己了。
他笑笑,没有躲闪我这带着几分强势的动作,“你是故意点破他身份留下他的,因为你从开始就想和他合作,否则以你的小心,不会多话。”
他了解我,这了解是因为彼此从血与死的边缘挣扎出的同病相怜。
“看到容成凤衣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他是谁。”我笑了笑,口气平静的近乎冰冷,“既然知道,又怎么会放过机会?若没有足够的能力让他信服,他又怎么会与我合作?”
“与虎谋皮。”蜚零的回答与我当时的说法无异,“我以为这三年的生活让你放下了一切。”
“放下?”我低低的反问,手指撩起水珠几滴,晶莹的水珠顺着我抬起的手腕渐渐滑下,那白皙如雪的肌肤上,一道深深的痕迹从手腕直至手肘,狰狞的镌刻在肌肤上,可以想象曾经深入骨髓的伤痛。再仔细看,我两只手的脉门间,还有那架在桶沿的双脚腕处的肌肤,都有一道细细的伤痕。
伤痕细,不代表伤口浅,如果拿惯了刀剑的人看到这样的伤痕,只会惊叹出手人的狠毒,更唏嘘受伤人从此之后的筋脉寸断,与废人无异。
指尖摩挲着脉门间的伤痕,我唇角的笑容愈发的艳丽,唯望着他的视线里,眼神冷冽寒霜,“别说我不可能放下,就是蜚零你,放下了吗?”
我们在最惨痛的时候相遇,搀扶着撑过了日日夜夜,但是他从未对我说过他的故事,我也没有对他道过我的曾经。
不说,就是不曾放下,我没有,他也没有。我们从不询问对方的身份,不探究对方到底经历了什么,我们可以缠绵炙热的拥吻,却不会抵死缱绻于床榻,因为我们都有最后一层的保护,不曾为对方所开。
很奇怪的相处模式,偏偏就这么怪异的延续至今。
房间里的炭炉烧的热热的,半点不觉外面的寒意,而我却轻轻皱了下眉头,“今年的雪似乎比往年更大。”
“是的。”蜚零拿起几个手炉垫在我的手腕和脚踝处。
我摇头叹息,“以往只在雨天湿冷疼的筋脉,今年连雪天都疼了,这操蛋的天气。”
对于我偶尔的口出脏话,他早已见怪不怪,手指飞快的点着我手上的筋脉,“放松点,不然穴道不扩张,今日的药白浸了。”
我苦笑,“兽类的本能,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你可以当成是战斗前的紧张。”
对于这个回答,蜚零报以两枚白眼。
“你如果再不放松,我只能选择和你打一场,以方便你的血脉贲张,药性散开。”
“我不介意你用其他更容易让我血脉贲张的方式。”我慵懒地哼了声。
我口中爆发出一阵轻快的笑声,湿漉漉的发丝在俯仰的动作里甩开粒粒水珠,湿了床榻边的一角。
我抓过旁边的布巾,手指在触碰布巾的时候却有些细微的颤,很轻,让人不易察觉。
一只手快我一步的拿起布巾揉上我的发丝,另外一只手缓缓渡着内息,舒缓着我身体里筋脉的紧抽。
知我者,蜚零也。
这些日子不止是下雪,而是日日绵绵的阴霾之气,空气里都是湿湿的感觉,才让我筋脉的痛一日胜过一日。
真气入体,我幽幽的闭上了眼睛,疲累涌上身体,软软地不想再动。
他紧绷温暖的肌肤贴上我的身体,将我抱进自己的怀抱,我就着他的力量顺势滚落他的胸膛,紧绷的身体渐渐松弛。
两个人的肌肤亲密的贴合,不着寸缕,他肌肤的紧绷有力,他呼吸中的心率跳动,就在我的耳边轻快的响着。
以往的三年中,我已记不清有多少个日子,蜚零是这样从后面拥着我,以保护者的姿态抱着我入眠的,如果没有蜚零,我也许撑不到今日吧。
“蜚零啊……”我闭目呢喃着他的名字,“如果有一天你想说了,记得第一个告诉我。”
“快睡。”回答我的,是他冷硬的几个字,“不是几日未眠了吗,怎么还这么多话?”
三年中,我们无数次相对,无数次这样相拥,对彼此身体的熟悉就像自己的一样。有时候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之间会连会连最后一层窗户纸都没戳破。
大概……太熟了吧,熟到没必要去戳了吧?
“闭嘴!”他低吼,手上的力量又紧了紧。
“如果你真垂涎我,大可不必隐忍,我好说话的很。”我闷在他的胸`前,吃吃笑着。
他手中的力量又重了几分,呼吸浓重地播撒在我的耳边。
身体的反应说明一切,不需要更多解释。
于我而言,这种反应更象是赞美,对我的身体、对我的渴望、对我发自内心的喜欢。
对于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的玩笑,蜚零只是一声冷哼。
我喜欢蜚零,这点毋庸置疑,即便在我最落魄的时候我也不曾孤独过,因为我的身边有蜚零。
我们同睡过无数次的山林竹间,我们同吃过一个馒头,我是就着他的手喝水,吃着他喂来的食物,在他的背上一步步被背来“泽兰”,如死人一般在他的伺候中重新站起来的。
没有蜚零,就没有煌吟。
我靠在他的胸口,在他真气的运转下,渐入梦境。
“蜚零。”一声呢喃,破碎的有些不够清晰,“期蜚零永在身侧相伴。”
半梦半醒间,他始终没有回应,唯有呼吸声出卖了他未曾入眠的事实,直到良久之后,久到我都分不清梦境与现实的时候,耳边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
腰间的手,更紧了
☆、“皇帝”入宫
“皇帝”入宫
清晨,蜚零早已不知去向,我躺在床榻间,慵懒的手指拨弄了下发,柔软的发丝顺着指尖滑落,与手指交缠,黑似墨白如玉,应该算是漂亮吧?
漂亮又有何用?既不能让我闻达于诸侯,也不能让我富甲于天下,更不能让我……“主上,请问起了吗?”外面陌生的声音阻止了我思绪的蔓延,“我家主子有请主上与我们回去。”
话说的很隐晦,也很恭顺,非长期训练不能养成。这一定是容成凤衣身边那几名护卫之一了,否则蜚零不会放他们进入后院。
我醒了,可我还不想动弹,懒懒的赖在床上,“告诉你家主子,让他伺候我起床。”
他们到了,那个人也一定来了。
果然,当我话音落下没多久,门板吱呀一声被人推开,门外清凉的风卷入,瞬间将房间里的温暖消散了不少,我翻了个身,侧枕着自己的手臂,正对上一双打量的目光。
昨夜的炭火很热,昨夜的房间也很暖,他目光游过我暴露在空气中的两条胳膊,停在被褥浅覆着的胸口。
随意的姿态下,春光乍泄,尽入他的眼底。
根本懒得扯被褥,我平静开口:“看过记得付钱。”
他在欣赏我,我也在欣赏他。
金色发冠衬着同色的腰带,白色的衣袍轻轻摆动,身后远处院落里未消融的冰雪正在阳光下发出晶莹的光,而他就像冰雪中行来的男儿,带着冬日里清寒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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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百两黄金一日,难倒不是包了吗?”他的心情看来非常好,竟然有兴致与我调笑,“居然还有另付费?”
这话中到底什么意思,见仁见智。
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分明意有所指。
“你来的可真早,还怕我跑了吗?”我牵了下唇角,打了个呵欠,往里挪了挪身体,却仍没有起身的意思。
容成凤衣笑意不变,有他的地方,就连空气都变的温柔了起来。
“从现在起,我是什么身份?”我哼了声,将腿抬了起来,伸到他的面前。
容成凤衣坐在床沿,伸手搂住了我软软的腰身,手臂微一用力,将我整个人抱在了怀中,温热的气息吹在我的耳边,仿若溺宠的哄劝,“皇上,该起了。”
那唇贴在我的耳垂,龙涎香的味道从耳廓一直拂弄到鼻端,说不出的暧昧。
我的脑海中,忽然想起昨日门边缠绵一吻,让我亵渎神祗的吻。
心头,小小的火苗又簇簇窜了起来。
我枕着他的肩头,靠在他的胸`前。这才发现,他身上的气味除了常年宫殿熏染用的龙涎香,还掺杂着些许檀香的味道。我慢慢的闭上眼,习惯着他的味道,也让自己牢记属于他的气息。
即便他关门很快,房中炭火余烬的温暖还是散了,我只着单衣,光着脚横坐他的膝上,清寒沾衣,肌肤上泛起一粒粒的鸡皮疙瘩。
他的一只手握着我的足尖,仿佛是在把玩着精致的玉件,掌心的温暖和我足尖的寒意交融着。
我们都在适应,适应对方从此成为最亲密的存在,这不过是初步的开始。他的指尖轻轻骚弄了下我的足心,微痒让我的脚趾蜷了下,眯着眼睛发出小小的哼声,不满他骚扰了我的舒适,却也喜欢这样亲密的触碰。
始终放在我腰间的手紧了又松,他慢慢地张开手指,食指和拇指绕着我的腰丈量着,隔着薄薄的衣衫,我能感受到他的好奇,在如此反复再三后,他才低声笑了笑,“不到三码呢,比我想象中要瘦。”
我似笑非笑的嗤了声,眼皮挑开一条缝,“放心,不会断的。”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他低低的笑声就在我的脸颊边,我依着他的颈项,可以清晰的看到他喉结每一次上下滑动时的曼妙姿态。
“不知道。”我回答的干脆利落,“我只是提醒你我是什么出身,你可以质疑我瘦,却不能质疑我的能力。”
我威胁地瞪着他,“你敢怀疑,我就撅折了你。”
他笑意更浓,面对我捏的咔咔响的手指,眼含包容。
“有些事可以不计较,有些事必须要申明;你可以说我丑说我瘦说我笨说我没钱没势没地位,但是……”我指尖点了点他的胸口,“不能怀疑我的能力,这是女人的尊严问题。”
在我的动作间,他被推在床头,庄重的衣衫乱了,别是一番媚态风情,无声诱惑。
似乎是觉得抗议仍然不够,我张开唇,咬上他颈项下的喉结。
我咬的很轻,堪堪让他感觉到微痛而已。
“听说咽喉是人身上最脆弱的地方,咽喉被人拿